“这……”小二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他并不认识陈庆之,开始只是把他当成张桎辕子侄辈的存在,现在听他一开口,身份却跟自己想像得有些不同。
    只是陈庆之开口,并不代表张桎辕同意,若是将樊楼的金玉满堂席全都端上来的话,光那些原料就价值几百贯,这上千贯的一桌菜,这位张员外能舍得花吗?
    张桎辕也算是这东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也经常来樊楼,别的不说,樊楼的这几样菜他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一看小二脸上的难色,自己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那金玉满堂,若是单请包拯,这上千贯花了也就花了,就当是结识一个好友,可是一想到陈庆之也在这,自己就跟吃了死苍蝇般的难受,可是又不得不生生地咽了下去。
    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张桎辕冲着小二挥了挥手道:“去,把你家最好的金玉满堂给我端上来。”
    “好咧。”小二顿时一喜,这一桌金玉满堂自己最少能赚上几十贯,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机会,自己连忙点了点头,立刻下去准备了。
    就这么一挥手的功夫,上千贯就这么没了,就连自己跟家里人吃饭都没舍得花这个钱,张桎辕心里难受得很,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要是被包大人误会,可就麻烦了。
    趁着菜还没端上来,张桎辕给包拯解释道:“包大人,这金玉满堂在樊楼可是最顶极的盛宴,一共是有三十六道菜组成,每一道菜都有他的独道之处,不如趁着菜还没有上来,在下给包大人仔细讲解一番。”
    “哎哎哎,慢着。”陈庆之突然又不合时宜地凑了过来,摆了摆手道:“包大人你别听他的,这里又不是没有姑娘给讲解,哪轮到你在这里剧透。”
    陈庆之的话噎得张桎辕一梗脖,心里想要发火,却又碍着包拯在身边,愣是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也不敢讲,闷头闷脑的样子,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
    要知道这金玉满堂可不是容易做的菜,甚至樊楼的大厨还亲自上来确认一下,其实就是问一声要的到底是不是这道菜,这些人能不能消费得起,别到时候忙了半天,结果点菜的都是穷鬼,拿不出钱来可就不好了。
    雅间中一阵难言的尴尬之后,樊楼的菜可一盘一盘地端上来了。
    按照张桎辕所说,这金玉满堂的确一共是三十六盘菜,从凉菜拼盘,再到热菜,最后的甜点,每端上来一盘,旁边就有漂亮的小娘用着清脆的声音仔细地介绍着,包拯虽然没吃过,但他也并不好奇,每道菜上来的时候自己就夹那么几口,而陈庆之就不同了,不光是问了个掉底,甚至连小娘都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三十六道菜,每道菜就吃那么几口,肚子也就饱了,陈庆之一边吃一边斜了张桎辕一眼,突然问道:“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张大哥,可是没找到机会,今天正好碰到,我就跟你打听一下。”
    “打听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对于陈庆之,张桎辕恨不得一句话都不跟他说才是。
    “别的事你可以不知道,这件事你却非知道不可,老军营的那块地,你倒底拿来要做什么?”
    你提哪件事不好,偏偏要提老军营的那块地,张桎辕的心一下就紧张了起来,生怕陈庆之突然问到什么不该问的问题,黑着脸瞪了他一眼,沉声道:“陈老弟说的什么,恕在下听不懂。”
    “你听不懂?”陈庆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接着好笑道:“别逗了,老哥去老军营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是你张家要买老军营的地,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吗?”
    “你……”要不是包拯就在身边,张桎辕恨不得一脚就把陈庆之从楼上踹下去,闷声道:“这件事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我根本就不知情,全都是我家管家张义冒充我的名义去做的。”
    “呵呵,老哥找的真是好理由,不过我就奇怪了,一个家生子,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冒充老哥的名字在外面招摇撞骗,更让人不可理解的是,他手中的钱又是哪里来的?”
    “这……我哪里知道,或许是张义在柜上偷拿了钱。”张桎辕额头隐隐冒出了冷汗,搞不懂陈庆之拐弯抹角地到底想问什么。
    “偷的钱?”陈庆之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惊讶,张大了嘴巴道:“难道张大哥家里这么有钱,被偷了几千贯都无人知晓?”
    “这……”张桎辕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喃喃道:“都是疏忽,疏忽。”
    “原来是这样。”陈庆之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道:“既然这样,想必那张义一定知道为什么老军营会这么值钱的理由,不行,明天我得去找他问问去,不然总不能让老军营砸在我手里。”
    一听陈庆之要去见张义,张桎辕就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钻了上来,别看自己能把包拯糊弄过去,那是因为他不敢走歪路子。
    可是陈庆之就不同了,从自己认识他,自己就抓不住他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一次次把张知鱼耍在股掌之中,现在又轮到自己了,要是让他见了张义,指不定会被他问出什么来。
    “呃……包大人,那张义罪大恶极,总不能是谁想看都能看的吧?像陈老弟的这种身份……”
    张桎辕分明就是想说,陈庆之也不是官身,是不是不能随便进到大牢之中。
    倒是包拯默默地扫了陈庆之一,轻轻咳道:“倒也没有那么严格的标准,陈庆之本来就跟这件案子有很大的关键,他若是想到了什么想跟张义对峙的话,倒也可以见上一面的。”
    这摆明了就是向着陈庆之嘛,自己被关在大牢里的时候,可是从来不准有人来相见的,每次都是偷偷摸摸花了不少银子才能见上一面,这下可好,陈庆之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包拯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万一张义要是真的一个没坚持住,被他问出了什么,自己岂不是有了大麻烦。
    张桎辕连桌子上价值上千贯的金玉满堂似乎都已经忘记,脑子里面全都是陈庆之刚刚的话,似乎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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