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像一道厚厚的垂帘盖了下来,身体越发沉重,直到彻底失去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喉头发甜。
    我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我整个身体被捆绑在一棵巨大的树干上,对面的一块岩石上绑着宁波,我俩面对面,宁波的身上捆着一条长长的锁链。
    我努力挣脱,却发现缠绕在身上的树藤越发紧起来,我越是扭动,那藤条越是勒进我的皮肉,我只好放弃挣扎,仔细看着眼前的情景。
    我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触动,这个山洞里,胡乱爬行着七八个鬼挺尸,他们都是男人,赤裸着身体,四肢走路,佝偻的身躯像是爬行的恶鬼。
    他们来来回回的,在洞中行动,漫无目的的游走,他们毫无神智,行如鬼魅。在洞的中央,有一个架起来的铁锅,锅下的柴火不断燃烧,锅中也不知煮着什么,水已经沸腾了。
    在这只铁锅旁边,我看见一只很大的瓦罐,瓦罐中装着满满的鲜血,联想起我喉头的腥甜,顿时一阵恶心,我强压制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又将目光投向洞的一侧。
    在山洞的内部,放置着一把石椅,椅子上有野兽的皮毛做铺盖,看起来就像是西游记里山大王的洞府。
    艹,我们这是被老妖婆抓到了什么地方?
    我见宁波还没有醒来,开始对着他低声喊叫,又怕声音太大惊动了老妖婆,我只能将声音压在喉咙里,一遍一遍试图唤醒他。
    宁波女人似的身躯被铁链缠了好几圈,在高耸的胸部以下,两条交接的链条无力的垂着,他胸口一起一伏的动弹着,看见这一幕,我知道宁波还活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宁波,宁波你快醒醒!”我又喊了一句,这一次,宁波有了反应,他的头稍微动了一下,逐渐抬起,睁开了眼睛。
    刚醒过来的宁波神智还不算清醒,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片刻之后,宁波才大惊的摇晃着身体,惊恐的喊道:“这,这他妈怎么回事啊!”
    见我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宁波简直死的心都有了,对我喊道:“何沉,咱俩这是怎么了?”
    我示意他看看底下爬行的男人们,说:“咱们被那老妖婆给抓了。”
    “艹,怎么,怎么这么多鬼挺尸。”宁波脸色都绿了,不由得挣扎着。
    我说,你别乱动了,我这条藤也不知什么玩意做的,越动弹越紧,勒死我了。宁波挣扎了几下,忽然,那链子居然吧嗒从他身上落了下去。
    我懵逼的看着他,宁波对我挥了挥手,说:“我这绑的不紧啊。”
    擦,不带这么玩的,老妖婆偏心,为毛我这就紧的不行?我见宁波站在石壁上活动了一下手脚,不过,他并没有勇气跳下去,底下全部都是爬行的鬼挺尸。
    宁波索性蹲在石壁上往下看,观察那些爬行的动物,他问我:“何沉,你说他们这是在干嘛?”
    我一看,这些鬼挺尸已经有了一些事情做,他们来来回回爬行,似乎是从一个罐子里,往另一个罐子里装东西。
    我见老妖婆不在,就对宁波说,你跳下去,看看他们在装什么。宁波脸色一沉,骂道:“我他妈哪有那胆子啊,再说,这么高,我也不敢跳啊!”
    从我这角度看,宁波所在的石壁确实不矮,大概四五米的高度,叫他硬生生往下跳,要是撞到石头上,不死也残废。
    我说:“你想办法,就是不敢跳下去,你也想办法给我解开啊。”
    宁波咦了一下,四周看了看,问我:“那老太婆怎么不在?”
    也不知道我俩昏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搞不好老妖婆已经回村了?趁着她没在,我和宁波还可以有些作为,万一那她回来了,恐怕十个我们也不是对手啊。
    别看那老妖婆年纪大,但是人家会妖法,我们两个社会主义的合法小青年,怎么能敌得过她这种邪魔外道?
    宁波想了想,这才蹲下身子,试图从石壁上往下出溜。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我心急如焚,这丫的这么笨,等着他来救我,我真是痴心妄想了我。
    女儿身的宁波看起来无比笨重,我才意识到,男人和女人在身体素质上的差距,宁波心理上还是男人,可是女人的身体,却给他带来很大的限制。
    他手上没力,脚下不稳,就算趴着往下出溜,胸前的累赘也时刻制约着他的行动,我看在眼里干着急,却帮不上什么忙。
    情急之下我再次摇晃身体,试图身上的藤蔓也松懈下去,我也好脱身。可是,我还没怎么动,它却更加紧了,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不敢乱动,只能寄希望于宁波。
    他像壁虎一样贴着石壁,一点点往下蹭,撅着个大屁股,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费了九牛二虎之后,宁波终于从石壁上跳下来。
    他快速的朝我这边跑来,那些爬行的鬼挺尸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我们做什么,都不管他们的事。宁波见状也大胆起来,几步就来到我身边。
    “老何,别着急,我来救你。”宁波说道。
    他忙伸手帮我解开藤条,这一碰,啊的一声就弹跳开了,我还没明白过来,宁波就举着双手喊道:“它妈,它电我。”
    我擦,你别他妈胡说了,深山老林里会有电?
    见我不信,宁波举着手到我跟前,“你看,都电红了。”
    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第一次听说被电过后,会电红的,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宁波的手却是鲜红一片。
    我问他,痛吗?宁波点点头,痛!
    “现在呢?还痛吗?”我又问。
    宁波又点点头:“还痛!”
    我盯着宁波的手看了半天,发现他的手上全都是小黑点,比小米还小,密密麻麻,看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惊道:“宁波,你快看看这藤条上是不是有很多小刺?”
    宁波忙凑近,这一看,大吃一惊,宁波喊道:“老何同志,你说的没错,这上面全是倒刺儿啊!”
    “擦,这不是电,你被扎了,也不知道有毒没毒。”
    宁波哭丧着脸脸问我:“还会有毒?不会吧?老何,我这可都是为了救你呀,我这……哎,不对呀,它怎么光扎我,不扎你?”
    宁波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虽然被它勒得紧,还真没觉得有东西刺进皮肉呢,我叫宁波帮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小黑点,他凑近看了一眼,说:“黑倒是不黑,就是绿了。”
    擦,绿了?这是什么节奏?
    我说,你看仔细一点,别糊弄,这可关系到咱俩的性命。
    宁波趴在我身前,俯下身子,盯着我的身体仔细观察,他爬的低,腰也弯着,正好可以看见胸前的一片春光,我勒个去,要是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我都会觉得这是给我的福利,可是,眼下是宁波,我……
    我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心里觉得这太他妈变态了。
    见他这副样子在我身前趴了半天,我不耐烦的喊道:“你他妈的看明白没有?”
    宁波终于直起身子,郑重其事的告诉我:“看明白了,确实你绿的。”
    “怎么会是绿的呢?”
    “它身体上流了很多绿色汁液,把你的衣服都染绿了啊!”宁波一边说着,一边扯过我的衣服给我看,我丫的一看,可不是嘛,不光衣服绿了,连皮肤都被染绿了。
    “喂喂喂,怎么绿了?它没扎我?它浑身都是刺,怎么会不扎我呢!”
    宁波又仔细看了看,这才说道:“奇怪了,在你身上,那些刺都缩了回去。”
    呃……这他妈什么植物啊,还挑人?这下完犊子了,我不能动,宁波也救不了我,老子难道就被绑死在这里么?
    “宁波,你先别管我了,快去看看那些鬼挺尸在忙什么!”我说。
    宁波发现这些鬼挺尸并不攻击人,这才壮着胆子走过去。他们正从一个瓦罐里掏出东西,磨磨蹭蹭的走到另一个瓦罐里,将东西丢进去。
    这些鬼挺尸的动作很慢,像是行动的机器,并没有什么威胁。宁波走过去伸头一看,卧槽一声,就退了回来。
    我忙问,“咋了,看见了什么?”
    “黑乎乎的,什么也没看见。”
    “没看见你卧槽个屁啊!”我气得真想踢他两脚。
    宁波扭头说道:“我虽然没看清,但是,这罐子特别香,我一靠近,就觉得菊花一紧,虎躯一震,很想来一发。”
    “你妹的,别废话了,你哪来儿的菊花?”
    宁波脸色一怔,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于是,又转移话题和我说道:“老何,我觉得这味道很熟悉,像是……女人的头发。”
    我想起来了,宁波说的是那些女人头发泡的茶,最开始的时候,我和宁波也被这样的香气迷惑着,以至于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宁波,你在看清楚一些。”我激动的说,我感觉我们就要有一个大发现了,关于女人头发香味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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