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宁波的时候,他正百无聊赖的正床上翻腾,见到我,宁波终于一骨碌爬起来,说道:“何沉,你怎么才来,我都快憋死了。”
    我说道:“能来就不错了。”
    “怎么了?”宁波还不知道我已经住进了刘欣慈的家,我将云娘给我的建议告诉宁波,不料他一惊,骂道:“那娘们的话你怎么也听,她要害你怎么办?”
    我说,不会,昨天咱们不是已经结盟了吗?小碗都替她作证,云娘不会害我的。
    宁波白了我一眼,继续往床上一躺,嘴里嘟囔着,就你傻,就你信她。
    “对了,你在刘欣慈家里过的怎么样?”宁波问我。
    我将那个男人的事情告诉了他,宁波想了想,说:“该不会也是来南道村的男人吧?和咱们一样?”
    我点了点头:“来南道村寻刺激的应该没错,不过,大家都被做成了鬼挺尸,为什么只有他活着?”
    “艹,咱俩不是也活着!”宁波说,“别的男人都死了,就咱俩还活着,你不奇怪?”
    我指着宁波的身体,无比厌弃的笑道:“现在村里就我一个正常男人,你哪里还是男人!”
    听我这么一说,宁波就急了,大老爷们一般都受不了人家说自己不是男人,宁波使劲挺了挺胸部,想显示他的气概,不料,这一挺之下,胸部更加高/耸了。
    我不由得发笑,宁波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去:“你说我还能恢复不?不会一辈子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吧?”
    我笑道:“你哪有男不男,女不女,分明是个大美女啊!”
    “滚,何沉,你要在笑话我,我揍你。”宁波说。
    以前不好说,可是现在,身为女人的宁波,我还真不信他能打得过我。我憋住笑,摆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不气你了。
    宁波变成女儿身之后,就多了一个毛病,时不时的用手提一提胸/部,生气也提,开心也提,仿佛多的那玩意是个大累赘。
    看他这副样子,我实在感叹,做男人的时候恨不得那东西长在自己身上,一刻不离手,真的长在自己身上了,却又厌弃成这样。
    宁波一直向我抱怨,这一天他过的提心吊胆,总觉得夏彤的鬼魂会出现,分分钟找他报仇。我又想起云娘的话,她说,宁波不可能被巫术迷惑之后杀死夏彤,他应该是有意识的,自愿那么做的,但是宁波却咬定他什么都忘了。
    云娘和宁波之间,我自然是相信宁波的。
    我俩在一块抽了会儿烟,又侃了一会儿,宁波憋的难受,虽然他现在是女儿身,但是心理上还是男人。
    我很理解他,以前的宁波几天不见女人都活不下去,可是现在呢,满村子的女人,他却碰不得,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最后,宁波无奈的向我央求道:“何沉,咱俩出去转转吧?”
    我白了他一眼,指着他的身体说:“去哪儿?去哪里也没用,你行么?”
    “我不行,你行啊。”
    “艹,你什么意思?”
    宁波嘿嘿一笑,“你叫我解解眼馋也好,要不,我非憋死不可。”
    我一脚踹向宁波的大胸脯,骂道:“你妹,你憋死了才好,省得恶心老子。”
    宁波像是护宝贝一样护住,连连说道:“别踹啊,你要是踢坏了,赔得起么?”
    擦,这又不是假的,你当时外面那些女人?动不动就来个假胸假脸?这村里的女人都是原装的,纯正的。
    宁波见我不理他,又求我,就算不去看别的女人,出去走走也好,他都在家里憋了一整天了,闷死了。
    其实,我何尝不是闷了一天啊,看着外面的月亮挺好,我掐了烟,说:“走,去就去!”
    两个男人压马路是什么滋味,我还没尝试过呢。我俩出了门,在村里来来回回的转悠着,看着一间间房屋,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不知不觉,我和宁波来此已经三个月之久了,从最初抱着寻刺激的心态,到后来掉入一个个陷阱,被算计,被利用,几经生死,好容易活到现在。宁波变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样子,而我,能不能活着走出南道村还是未知数。
    只因为一次的放纵,却改变了我俩的一生,这场冒险到底值不值得,谁也说不清楚。
    宁波妩媚的身姿倒映在地上,形成一道暗影,不听他的声音,我分分钟觉得自己是和一个美女闲逛。宁波伸了个懒腰,又回头找我要烟。
    我将盒子里的最后一支给他,倒了倒烟盒,已经空了。我们带来的东西差不多都用完,所剩无几的食物和香烟也被刘欣慈一把大火烧光,想想真够悲催的。
    宁波点着烟刚吸了几口,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
    我用眼一瞧,前方真的有个人快速的朝村口走去。我和宁波都愣了,南道村的规矩,入夜后女人是不可以出门的,那个人又是谁?
    “走,瞧瞧去!”宁波将烟叼在嘴里,直接跟了上去。
    宁波就是虎,这村里什么人?每个女人都无比厉害,你空着手就想跟踪人家?要是被人发现,我俩又得被绑去祭祀。
    我想拉住宁波,可是那家伙动作太快,早就几大步冲了出去,我也不敢喊,只能快速的跟上他。当走近一段距离后,宁波才和我说道,“我看着好像是那老妖婆。”
    我眯着眼睛远眺,真的好像是,从走路姿势看,绝对不像个年轻姑娘。宁波嘟囔着,说这么晚了,她这是去哪儿?
    一想起这老妖怪要吃人,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对这老妖婆是又恨又怕,我从宁波手里抢过还剩一口的烟,抽了几口定了定神。
    宁波问我:“怎么办?跟不跟?”
    我发狠似的说了一个字:“跟!”
    艹,虽然我何沉不是什么英雄,但我也不愿做孬种。我的命被村里的女人吊在那儿,生死还不一定,我在害怕有屁用,不如鼓起勇气,拼上一回,说不定还能找出解救自己的办法。
    想到这些,我心里顿时觉得不再恐惧,和宁波快速跟上前头的老妖婆。
    这老婆子年纪不小,步伐倒是挺快,她一手拿着权杖,快速的向深山中走去,一路上几乎没有停顿半分。
    山路崎岖,我和宁波跟着都吃力,这老妖婆如履平地,分分钟将我和宁波甩出去好远。宁波终于气喘吁吁的倒在半山腰,摇着手说道:“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我也喘的厉害,回头看看,我们足足走出了十几里地,这老妖婆似乎也没有个目的地,就带着我们满大山转悠,我和宁波实在走不动了,终于被她给甩下。
    宁波道:“这老妖怪到底是不是人?她怎么走的那么快?我俩,我俩大男人都跟不上?”
    我擦了一把汗,说:“悬,她连人都吃,你说,她是不是人?”
    “啊?”听我这么说,宁波裂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我才想起来,关于老妖怪吃人这件事,我没跟他提起过。
    宁波道:“她,她她吃人?”
    “对,而且,专门吃男人。”我气喘吁吁的回道。
    我俩坐在半山坡,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更不知道如何回去,看来,我们是迷路了。我真怀疑这老妖婆知道我们跟踪她,所以,故意走的那么快,就是想把我们甩开。
    也不知道大半夜的她要去什么地方,鬼鬼祟祟的。
    我和宁波刚松了一口气,忽的眼前就闪出一个人挡住了月亮的光线,我一抬头,正对上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她嘿嘿一笑,露出鲜红的牙床。
    我吓了一跳,宁波更是妈呀惨叫一声,差点从山坡上滚下去。当我强迫自己镇定之后,才努力看清楚,站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妖婆。
    她身高一米五左右,体型微胖,一张巨大的斗篷从头套到脚,苍老的脸上沟壑难平,一双诡异的眼眸晶亮无比,嘴巴一咧,牙床上的鲜血就滴答滴答的流出来。
    我和宁波彼此靠着,质问道:“你、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妖婆嘿嘿一笑,声音无比尖锐诡异:“小子,你们不是跟着我么?我不出来,怕你们跟丢了。”
    她手里握着权杖,指甲长蜷缩在权杖上,像是缠绕的蛇。我不由得挨近宁波,压制住恐惧,想着趁机会逃跑。
    这老妖婆会巫术啊,她念一个咒,宁波就昏睡过去,要是她想对付我俩,我们根本就无力反抗啊。想想两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居然搞不定上了年纪的老怪物,真是没脸。
    “你……你想干什么?”我注意到老妖婆手里的权杖,她每次施法,似乎都会转动手里的权杖。老妖婆抹了一把口中的鲜血,不由得喜道:“这野山羊的血,就是没有人血好喝啊!”
    说话间,她居然抬起手来,朝我和宁波的脸上抓来,我浑身一怔,拉着宁波就想逃跑,不料眼前却越来越模糊,我看着老妖婆奸笑的脸在我眼中慢慢消失。
    耳边,只传来她诡异的笑声:“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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