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她差点儿就晕倒过去。她的思绪,一下子跳转到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她还是东湖大学里面的一枝花。
    那时节,“密斯杜依珊”正像一枝红花,开遍了整个东湖大学。那天,那名叫做杜依珊的女生,在学校门口,碰到了未来的老玉头。
    那时的老玉头,年轻而沧桑。
    他风华正茂,只有三十三四岁,却有着五十六岁老年人的睿智和机敏。那天是周末,好多人都站在学校门口,等待公交车。
    杜依珊出来迟了,公交车已经人走茶凉。
    老玉头正在抽烟,站在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旁边:“嗨,姑娘,等不到车子了么?”
    “是,是的,”杜依珊说着,人却转过了身去,“妈妈告诉我,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话,尤其是男人。”
    “呵呵,”老玉头笑了起来,“我是来接我的小姨子的。请放心,我是绝对安全的那一个了。”
    不大一会儿,一声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另一枝花也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
    “嗨,姐夫,让你久等了,”“密斯周利琴”出现在两个人眼前。周利琴跟杜依珊,绝对是不同类型的美女。
    杜依珊高鼻深目,有着西方的深邃和白皙。
    周利琴是典型的东方美女,婉约而娇柔。看到周利琴坐上了老玉头的车子,杜依珊在一刹那间,感受到了一阵失落。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有关系的。89路公交车没了,她还有11路公交车,自己的双脚。
    于是,就在杜依珊的艳羡和失落中,老玉头载着他那如花似玉的小姨子离开了。
    眼看着那辆廉价桑塔纳越走越远,杜依珊的心里,也开始酸楚起来。
    自己没有姐姐,只有妹妹。要是也有一个密斯周利琴那样的姐姐,自己不定也给人接起了呢。
    时间已经很迟,学校的大门也即将关闭了。杜依珊没有希望了,只好开动自己的11路公交车了。
    中途虽不算远,只有七八公里,可是只凭自己的一双脚,怕是也要走到两个小时吧。
    她叹了一口气,对着西天正在冉冉升起的明星。
    这时,嘀地一声,一辆车子站在了她的面前。老玉头年轻的脸,出现在车窗旁。
    “美女,坐我的车子吧,我载你一程,”老玉头的话,说得诚恳而得体。不说送你回家,只说载你一程。
    “那,那,你的,那个密斯周利琴呢?”杜依珊还在保持着女生的矜持,但脚步已经移动了。
    “她,她呀,”老玉头苦笑一声,“刚到市区,她就给她的男朋友接走了呀。她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一根冰淇淋,我这里还没有吃呢。”
    “呵呵,”杜依珊笑了起来。她再不害羞,直接就上了老玉头的黑色桑塔纳。
    车子虽然廉价,载人却是杠杠的。十几分钟后,她就回到了家。为了不给她的父母带来疑惑,在距离杜家还有二百米的时候,他就放她下了车。
    “再见,”杜依珊很是不好意思,“也不好叫你到家里去坐了。我妈妈,真的是个非常保安的女性,再见了……”
    从此,她就成了老玉头车里的常客。那一看,老玉头的女儿,正好四岁,刚刚去幼儿园的年纪。
    三年之后,她从学校里面毕业。玉小姐也开始去读小学,那一年她开始跟老玉头正式约会。
    又过了一年,她开始跟老玉头同居。
    后来,她就成了老玉头名正言顺的夫人。再后来,他们也就有了现在的子女。
    下毒,是她永远的梦魇。因为这个,她成功地挤兑走了前任的玉夫人。
    她用了一包毒药,下在了自己的杯子里。之后,中毒之后,刚好被老玉头撞见。
    抢救过来后,老玉头头也不回地给前妻离了婚。
    现在,一提到毒药,她的心里就炸开了锅。但是,老玉头的情况,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除了毒药,他背后的伤痕,也实在让人怀疑。大上车是从前面撞上来的,伤口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脊背上。
    除非一种可能,车子里面,坐着对方的人。
    或者,自己的人被对方收买了。古今中外,有好多的人物死于刺杀,其中不少的名人,其实是被身后的弹丸击中毙命的。
    赵春生正在给老玉头抢救,玉夫人却无缘无故地失神了。
    这使得赵春生怒不可遏。他伸出一只手,在玉夫人的眼前摇晃了一下子,没有反应。
    他咳嗽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
    最后,没有办法了,他只得摇了摇她的头。这下子,她终于醒过来了:“哦,哦,怎么了,怎么了吗?”
    “现在,”赵春生已经将老玉头脊背上的毒液清洗干净,“咱们来合作,给他翻身。翻过来后,再轮流给他做人工呼吸。”
    “轮流做,人工呼吸?”玉夫人说着,看了一眼赵春生。她的年纪,也不过四十上下。
    正是一个女人花枝招展的年纪。
    “是的,”赵春生淡淡地说,“不轮流做的话,他很可能就会中途因为缺氧而死亡。”
    这么一说,玉夫人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十几分钟的,在他俩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时刻,老玉头终于清醒过来了!
    他一看身边的两个人,起初并不认识。
    他的视力,也有些混沌。不过,过了一下下,他就恢复了视力:“好了,我,我现在,好了么?”
    玉夫人破涕为笑:“不好,你的气息,怎么可以这么通顺了呢?”
    “我,”老玉头一字一句地说,“我的伤,明明是在背部。他们,那一堆医护人员,非要从前面给我动手。”
    “一群猪啰,”玉夫人咬牙切齿地说,“包括我自己,也是猪啰。”
    老玉头笑了:“谢谢了,魏神医,这一次,又给你添麻烦了呢。”
    “这不算什么,”赵春生说着,已经开始给自己运气。赶快打通经络,好让自己恢复,“只是下次,千万要小心了,你的身边,有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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