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九在入山前始终脸是紧绷的,别看五人像旅游比像盗墓的多一些,可他们也提到过虎丘岭的事儿,至于那锅里可是条大鱼,千百年来从来没人进去过,也算是迄今为止保存最完整的亲王墓,又依照辽国的殉葬风俗,墓坑中必然多金银珠宝,尤其黄金,在古时候的辽国可算的上是土特产了。
    五个人各个都是缺钱缺到了火烧眉毛,团伙中唯一的地先生折了,这才导致大家多年的洗手不干,今天我的到来也算是给他们重新燃烧起‘摸金’的野心。
    黄昏的时候,车子开到了我与叶剑相遇的林区,树木葱葱,一眼看不到深处,而且由于深秋的缘故地上已经满是落叶,当感觉候距离山精位置快到了的时候,我主动要求下车。
    车后座的四人依旧打打闹闹,我又连续重复了几句,李初九说:“还有很远,你下车干什么?”
    我说:“入山前有点规矩要做,祭拜下山神,求个平安。”
    这句话一出口,李初九瞬间踩了一脚急刹车,幸好系上了安全带,也就没受到什么损伤,至于后座的四人则较为狼狈了,出乎意料的是没人发出抱怨的声音,仅有李初九一个人继续说:“你去吧,我们等你。”
    我心里觉得很奇怪,回过身看了看后座的几人,这些人也皆是一副认真的表情,后来才知道,原来曾经那个姓胡的,每次进山必拜山神,五人是触景生情才会默认了我的举动。
    事情很顺利,我独自一人走向山林,到了曾经和四个抬轿子的山精分离的地方,按照约定,大喊了几声‘我回来了’。很快,厚厚的叶子开始蠕动,四只身材短小的山精笨拙的出现在我面前,跪着对我喊了一声‘三老爷’。
    我说:“你们几个先回去复命,替我把胡仙姑送去虎丘岭,再告诉二老爷和三老爷,一切都依照计划行事。”
    山精恭恭敬敬的告退后,很快就消失在密集的山林里。等我再折返回了车内已经过了一个多钟头,五个人均是在车内一动不动,可遗憾的副驾驶的位置被飞毛腿给抢了,后排由我、铁和尚、班长、大胡子四个挤在一起。
    听他们说是在我走后,几个人玩起了打赌,猜我什么时间回来,飞毛腿赌赢了,所以他现在坐在了副驾驶。
    这一路入山险些没把我挤背过气,后来下了公路更是一路颠簸,甚至从没晕车过的我也被折腾的七晕八素的,正午当头我们几个下了车,而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树根底下一顿猛的吐酸水。
    感觉有人拍了拍我,回头一看,李初九递给了我一小瓶白酒:“喝一口,压一压能舒服些。”
    “谢谢。”干了一小口,灼热的感觉烧的喉咙发痛,同样也将之前的呕吐带来的不适感压制了下去。看了看周围,大树参天,周围除了树木就是树叶,由于秋季所致,已经看不到有任何生的气息,并且森林的特点就是阳光越足,林子越凉,站在树下,确实凉意十足。
    我打量了一圈其他几个人,多数人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行军装备,唯独大胡子轻装上阵,手里仅握着一把三十公分左右的军刀在一旁像是杂耍一般的把玩着。至于班长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在包里拽出来的微冲,还有就是飞毛腿,他一个老爷们,竟然抱着一只小白兔。
    李初九又说:“前面没路了,再坚持坚持,等步行过了这片林子走就到虎丘岭了。”
    我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儿,跟着他走向人群,飞毛腿突然说:“和尚,你说要是遇见了熊,你能不能打得过?”
    “打,打什么打?你就知道打,你,你以为熊像你那么不懂事呢?快点走,一会儿天都黑了。”和尚回道。
    眺望周围,始终也没见到胡仙姑那白色的影子,心里多少也有些没谱,可现在都到了这一步,就算心里有事儿也不能表露出来。
    飞毛腿叽叽喳喳的像是发怒的公鸡,还是班长从旁制止:“好了,收拾好东西继续上路,早点翻了那个亲王早点回家。”
    班长的话音结束,队伍像是换了个样子,各个都显得十分认真,大胡子主动站在前方以军刀开路,铁和尚断后,其他人分左右,将我和李初九包在中间。
    有这些老油条的照顾路上十分的顺利,但我明白,真正的困难是在入了虎丘岭之后,渐渐的我们出了这林区,又到了保留生态完整的原始森林,阳光几乎已经被大树枝叶遮挡,班长拿着指南针找路,像森林里没有‘明堂’,所以任何地方也算不得好风水,就算是有坟,也不过是鬼坟。
    参天大树像是形成了一条天然的树洞,班长拿出了强光手电扫视周围,大家轻车熟路的往前走,但当到了一棵五人合抱的参天大榆树前的时候,安逸的路途彻底结束了。
    大榆树很像是拦在路上的一道关卡,大家纷纷坐在周围,李初九和大胡子二人分别掏出烟点燃,班长说:“这里就是虎丘岭,以前听老胡说,这块儿地很像是老虎的背,寓意虎卧山丘,守护着自己的领地,老胡说这种风水宝地有君临天下的意境,所以才叫虎丘岭,咱们过了老榆树以后,林子开始密,而且水分很大,会蒸腾出一种有毒的瘴气。”
    飞毛腿很淡定拿出绳索拴在了小兔子的脖子上,之后对着兔子的尾巴用锥子扎了一下。那小白兔疯一般的跑向树林,飞毛腿握着一捆而绳子念叨‘五米、十米、十五米。。’,一直念到30米的时候,绳子忽然不动了,紧接着他缓缓的收拢绳子,那兔子被拽出来以后兔毛像是被硫酸泡过了似的,一片血肉模糊。
    班长接着说:“上回有老胡帮忙,我们在瘴气内最多深入过数百米,可还是没能越过去,老胡也是在那次丢了性命。”
    气氛短暂的沉默过后,李初九意思只要我能度过这层毒瘴,那他就有把握挖了亲王的坟。
    心想兔子是深入了30米后出事了,而且那个叫老胡是地先生,既然他能深入百米,所仰仗的肯定也与风水玄术分不开关系,把控好距离,也想以术法好好查看查看。
    于是,我主动要求先进去看看,如果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掌握。
    李初九表情凝重的说:“你不说你有把握入了迷瘴么,怎么现在还需要打探?把话说清楚,你不会什么也没把握,在这儿诳我们的吧?”话提到了这儿,班长也端着微冲对准了我,语气同样冰冷的说:“你虽然像老胡,可你不是老胡,要是耍花样别怪我要你的命!”
    这些人也都是翻脸不认人的主儿,我淡定的说:“大家别紧张,都知道风水轮流转这几个字吧,所以每次入山都需要重新查看,此地就一条路,你们难道还怕我跑了么?”
    班长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后,他把枪收好:“好吧。我相信你一次,快去快回。”
    拿着自己的家伙事儿,我穿过了老榆树,仅仅走了不足五米,四周的树枝好似鬼手一般剐拽着我的衣服,林子里光纤昏暗,脚下尽是死去的鸟兽尸骸,我心里有些纳闷,这瘴气到底是什么?怎么连鸟都毒的死?要是胡仙姑来这儿,她会不会也受到伤害?一想起姑姑已经失去仙根儿再次为妖,心里难免有些堵塞。
    手里罗庚已经失灵,我采用最原始的‘求吉法’,以树枝埋入地下,再念咒祈祷,树枝指向哪里,哪里是吉祥,可这回可倒好了,栽入土中的树杈竟然整齐断裂。
    此境况令我有些挠头,再次依照爷爷曾经教会我的易经,我盘膝而坐,挽起衣袖,取出了六枚铜钱爻一爻,但等我将卦象分析之后,冷汗也不由得流了下来,此乃‘噬嗑卦’,并且是上九之卦,卦辞中解释为“戴上刑具,被割双耳,大凶之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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