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此话何意?”陆一凡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难不成……”
    “不错!”祁山点头答应道,“你不是一直问我究竟是谁委托我保住你一条性命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是谁?”
    “委托我的人就是你爹,文鼎公陆昊谦陆大人!”祁山淡笑着说道。
    “什么?我爹?”陆一凡难以置信地说道,“可我爹应该不曾知道这件事才对啊?”
    “哈哈……陆大人或许一开始不知道,但领皇陛下却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祁山朗声笑道,“韩灵儿小姐将此事告诉韩啸大人,韩啸又将此事告诉领皇陛下,难不成你真的以为领皇陛下老糊涂了?真的以为他对于楼宗屠杀了温阳城的百万百姓而不闻不问?真的以为他会放任一个小小的宗门如此藐视朝堂?如此藐视领皇敕封的城主?乃至如此藐视领皇的万千子民?其实楼宗称霸西南之地这件事领皇陛下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他迟迟不肯动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有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因为对付楼宗这种宗门,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必然是杀招!而最好的机会,就随着韩灵儿小姐带着温阳城百万百姓的死讯一起抵达了金陵城!”
    “这……”陆一凡此刻有些糊涂了,“祁先生的意思是,领皇陛下并非对此事坐视不理?相反,他早就已经暗中计划好了一切?”
    “此事我也不必瞒着你们!”祁山淡笑道,“领皇陛下一共走了三步棋,而就是这三步棋,就足以将楼宗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其中第一步,就是假意对此事不闻不问,实则暗中下令护国公韩啸,让他故意徇私将护国公令交于韩灵儿小姐,继而让你们这群初生牛犊的年轻人先来和楼宗闹上一场,以此来吸引住楼宗的注意,甚至是楼宗背后靠山的注意!”
    “楼宗背后的靠山?你指的是……圣域教主东方宿?”谢云轻声问道。
    “不错!领皇与教主之争自古便有,如若不是顾忌圣域教主,领皇又为何会让这个小小的楼宗猖狂到今天?”祁山点头应道,“而你们的出现则正好能吸引楼宗乃至圣域教主的注意,说到底你们不过是几个经验不足的年轻人,圣域教主料定你们翻不起什么浪花,因此也就不会刻意警觉此事,而只随意的派了一个玄宗长老来帮助楼宗解决你们!”
    “玄宗长老?”柳三刀疑惑地问道,“就是那个带着白面具的什么老人?”
    “不错!要不然楼奕又何故会对他如此的恭敬?”祁山点头说道,“就因为此人来自玄宗,乃是圣域教主座下的一名长老!”
    “只是其中一个长老就如此了得,看来这圣域教主果然不负圣域之中最强者的威名!”沐丹感叹地说道。
    “而正如领皇所预料的那样,你们所设计的对付楼宗的计划,并不能逃过楼宗的眼线,因此结局必定是铩羽而归,乃至会危机性命!而这也就有了领皇陛下的第二步棋,也就是命令文鼎公陆昊谦陆大人,找到祁某,并和祁某做了一笔交易!”
    “这笔交易就是保护我们的性命?”陆一凡迟疑地问道。
    “不是!保护你们只是这笔交易中的一个附赠条件,我只答应会尽可能的在争斗中保护你们,但却没有答应一定会保住你们!”祁山笑道,“实不相瞒,领皇陛下所给出的报酬只够与我做一笔交易,至于保护你们,这属于第二笔交易了!”
    “这……那为何刚才你还要挺身帮我?”陆一凡不解地问道。
    “我说过了,因为你爹陆昊谦大人!”祁山笑道,“陆大人是何其聪明之人?他在朝堂之上似乎听到了一些对你不利的风声,因此他愿意自己出高价与祁某达成这第二笔交易!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你陆一凡公子的性命!”
    “爹……”祁山此话一出,陆一凡眼圈一红,他甚至都能想到陆昊谦和柳情鸳为了自己的安危而不顾一切的样子。
    “既然保护我们不是你和领皇之间的生意,那你和领皇之间的交易又是什么?”沐丹好奇地追问道。
    “呵呵,其实这两笔交易你们早就已经见过了!”祁山神秘一笑,继而从怀中再度掏出了那卷上面画着陆一凡和楼宗五虎的画布,“这张画布上所画的人加在一起就是我这两笔交易!其中陆一凡公子是我要保的,而其余的楼宗五虎则是……”
    “要杀的!”柳三刀接话道,继而他眉头一挑,别有深意地看向祁山,幽幽地说道,“难怪你说万花楼这只是一个小买卖,原来你的大生意是收钱买命!”
    “呵呵,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祁某是个生意人,自然做生意人该做的事情!”祁山笑道,“不错,楼宗五虎的确是祁某要杀的,所以即便他们离开了万花楼,也一定不可能活着回到楼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狠的手段!”谢云沉声说道,“你早就已经暗中布下了杀手,如今楼奕已经重伤,剩下的几个根本不足为虑,所以他们今夜死定了!”
    “可即便是这样,那楼宗依旧有数千弟子时刻威胁着封城的安慰,莫要忘了这些楼宗弟子甚至已经灭掉了纪原和庞贺他们的城军,就囤积在封城周围!”沐丹面带忧虑地说道。
    “所以,领皇陛下还有第三步棋!”祁山大笑道,“而这步棋我想在我的人割下楼奕人头的时候,就应该已经开始动了!”
    “什么棋?”陆一凡凝声问道。
    “领皇早已亲命蓝世勋带领三万圣域铁军秘密埋伏在楼宗周围,只等楼宗五虎一死,今夜便会杀入楼宗老巢,所有楼宗弟子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嘶!”听到这番话,陆一凡几人无不感到一阵背后发凉。原来闹了半天,自己这些人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不过是领皇所设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其中领皇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布下了天罗地网,今夜楼宗必死无疑!
    “既然蓝世勋早就有三万铁军埋伏在周围,那又为何眼睁睁的看着纪原和庞贺以及五千城军受难?”陆一凡怒声问道。
    “哼!蓝世勋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一凡你还不清楚吗?”谢云怒声喝道,“他什么时候把别人的性命当做一回事过?他凡事只求贪功,根本就不求其他的!此等卑鄙小人,又何须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谢云对于蓝世勋的印象来自于谢阳和谢震二人,因此他能说出这番评论其实也不足为奇。
    “还有一事,烦请祁先生告诉我!”陆一凡神色一正,朗声追问道。
    听到陆一凡的话,祁山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知道究竟是谁在暗中怂恿楼奕杀了你对不对?我虽然知道,但我却不能告诉你!我不是争名逐利之人,既非朝堂之臣,也非宗门之亲,所以这种事不属于我的生意,我既不会多问一句,也不会多说半点。希望陆公子能够理解!”
    “我明白!”事到如今,陆一凡已经对祁山的为人处世有些了解了,知道一旦祁山决定不说的事情,那就算是打死他也不会说的。
    “你不是喜欢做生意吗?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想害一凡?”柳三刀心有不甘地追问道,“你只要告诉我是谁,我保证这个人没机会找你的麻烦!”
    “好了柳兄,不要再逼祁先生了!今日祁先生已经和我们说的够多的了!”陆一凡出言阻止了柳三刀的追问。
    “陆公子深明大义,希望日后有缘我们还能再见!”祁山笑呵呵地说道。
    “祁先生只是一个商人,正如你自己所说既非朝堂之臣,也非宗门至亲,只要和你做生意,你可以帮助任何人消灾解难,所以下一次再见面,只希望我与祁先生不是对手才好!”陆一凡淡笑道。
    “希望如此!好了,事情应该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我也该提着楼宗五虎的脑袋去向陆大人交差了!”祁山说着便再度冲着陆一凡拱了拱手,继而便在随从的簇拥之下转身离开了万花楼。
    ……
    而就在祁山与陆一凡在万花楼中谈诉这一切之时,楼奕一行也果然在封城东门十里之外遭到了一个人的埋伏。
    是的,埋伏在此斩杀他们的人只有一个!
    夜黑风高,乌云密布连月光都被遮盖的严严实实,可楼奕还是透过眼前的一片漆黑看到了远处坐在一块断壁上的黑衣人。
    “楼畅!”楼奕轻声呼喊道,“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那是个什么人?”
    虽然楼畅心中怯懦,但他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七八个楼宗弟子战战兢兢地朝着那黑衣人走去,待走到断壁之下,他们却发现依旧看不清那黑衣人的面貌,因为此人的头上赫然还带着一顶缠着黑纱的斗笠。
    “大胆!你……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拦截我楼宗……”
    “噌!”
    还不待楼畅的话音落下,只听到一声宝剑出鞘的轻响之声,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银光在黑暗之中快速闪动了几下,而后便又被此人收回到了剑鞘之中,从始至终此人都没有张口说过一句废话。
    再看那楼畅和跟在其身后的几名随从,一个个的竟是面色诧异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喉咙蠕动着却发不出半点的声响,虽然他们拼命的用手按着脖子,可殷红的鲜血依旧呲呲作响地顺着指缝喷洒而出,片刻之后楼畅几人便是纷纷摔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欸,怎么老五半天都没点动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楼墨眉头紧锁地问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楼奕坐在马上轻轻地挥了挥手,而后便带着楼雷、楼墨和几名随从走了过去。
    当行至跟前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楼奕几人全部都惊住了。
    “这……”楼奕的心头突然感到一阵不妙,而身体的伤势却又令他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因此话才说出一半便是忍不住喉头一甜,一口殷红的鲜血便从口中喷了出来。
    “混账东西,找死!”楼墨怒喝一声便起身朝着那黑衣人逼近而去,只可惜还不待他贴近那人的身前,却见黑衣人突然动了,接着黑影晃动之下一道阴森的银光骤然出鞘,剑锋脆鸣,接着便是银光一闪,如一阵疾风般轻浮楼墨的咽喉,继而竟是血溅五尺,直接洒落在那断壁之上,将断壁上的沙土尽数染成了血红。
    “老三!”楼雷见状不由地悲怒交加,痛苦哀嚎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你不认识我?”黑衣人提着还在滴血的银剑,优哉游哉地坐在断壁之上,冷冷地说道,“你不认识我,那你总该认识她吧!”
    说罢,只见断壁之后竟是突兀地走出来一个风尘绝代的美丽女子,此女虽然身着一身素衣但却依旧掩饰不住她那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貌。
    此等倾国倾城的容貌,任何人只要看一眼想必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常人已是如此,更何况与此女有着不止一面之缘的楼雷呢?
    “你是……你是苏盈盈……”楼雷颤颤巍巍地说道。
    不错,此女正是被楼宗害的沦落风尘不说,而且还屡遭大难的醉梦花魁,苏盈盈。
    “你还记得我?”苏盈盈冷眼盯着楼雷,眼神之中充满了仇恨与蔑视。
    “你怎么……你是苏盈盈,那他是……”
    “怎么?楼二爷这么健忘吗?半年之前在醉梦花楼的夜晚,若不是你一再相逼,我和盈盈又何苦会与叔父反目?与兄弟成仇?”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自己的黑纱斗笠,而露出的那张俊俏的面容,赫然便是那谢云的亲哥哥,谢风。
    “真的是你,谢风……”楼雷此刻已经有些慌乱了,只可惜他早先被柳三刀踩碎了脚骨,因此现在也只能坐在马上动弹不得。
    “你杀我谢家满门,屠我温阳一城,今日我便前来向你等索命!”谢风说罢便怒吼一声,继而脚下一动身形便如同一道鬼魅般朝着楼雷爆射而去,他的修为本就在楼雷之上,再加上如今楼雷脚上有伤,因此根本就避闪不及,只能呼号着朝楼奕求救,只可惜此刻楼奕有心救他,却也没有那个气力和精神了。
    “不……不要杀我……不要……”
    “噗!”
    “额!”
    在楼雷杀猪般的哀嚎声中,谢风毫不留情地一剑刺穿了楼雷的咽喉,剑锋自喉结处刺入,自后脖颈刺出,此等血腥手段足以显示出谢风心中的仇恨是何其巨大。
    被一剑刺死的楼雷呜咽一声便翻身栽到马下,成了谢风的剑下之鬼。如今其余的楼宗弟子早已经吓得四处奔走,只剩下了坐在马上虚弱不堪的楼奕一人。
    “楼奕!”谢风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虽然你身负重伤,但我却也不会有丝毫的留情!你!必死无疑!”
    “谢风……”楼奕虚弱地说道,此刻他已经失血过多,以至于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多了,“你我虽然有仇但却是素未谋面……不如今日你放过我一马,我可以用一个天大的秘密来和你交换……”
    听到楼奕的话,谢风手中的剑不禁稍稍颤抖了一下,他单手持剑,剑尖直指楼奕的咽喉,冷眼看着楼奕,幽幽地说道:“说!”
    “说完你就……就放过我……”
    “说!”谢风不再客气,手中的银剑已经刺透了楼奕脖子的皮肤。
    “好好……我说……”楼奕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告诉你,我之所以一直如此执着的追杀陆一凡,甚至有胆子屠杀你谢家乃至温阳全城,其实全都是受到一个人在背后的庇佑和指使……让我杀陆一凡的人是他,怂恿我杀你谢家的人也是他……”
    “是谁?”谢风幽幽地问道,眼神之中怒火闪动。
    “他就是……当朝的圣域大臣……镇北公……蓝世……”
    “嗖!”
    “噗!”
    “额!”
    还不等楼奕的话说完,只听到夜空之中陡然传来一道破空的尖锐声响,紧接着一枝利箭便是毫不留情的洞穿了楼奕的脑袋,箭头深深地没入楼奕的太阳穴之中,楼奕当场毙命!
    “谁?”谢风赶忙重新蒙上斗笠,将苏盈盈护于身后,冷声问道。
    “哈哈……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去找你的主子祁山领赏了!”
    伴随着一声爽朗粗犷的大笑,只见远处尘埃四起,无数战马飞驰而来,少说也有千八百人,而这些军士之中为首的身着一身亮的银铠甲,往马上一坐器宇轩昂,而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张精钢打造的弓箭,显然刚才射杀楼奕的人正是此人。
    而此人,正是奉命带兵前来剿杀楼宗余孽弟子的统兵将军,圣域镇北公,蓝世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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