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修士当然有话要说,毕竟小势力中筑基长老皆为顶梁柱。
    如由罗刹门做掉布凡,逍遥派岂能善罢甘休!
    此刻现成的杀手就在面前,何不加以利用?
    那小畜生刚刚筑基,怎敌得过中期剑修。
    只需事成后除去此人,便可一举两得!
    于是为博取斗笠侠信任,罗刹门长老竟毫不隐瞒,将大夏政变起因和盘托出。
    并直言杜林实乃卧底,且长达十三年之久。
    听得布凡直冒冷汗,逍遥派数桩奇案已全数告破!
    自私鬼固然两耳不闻风雨声,一心只嗑凝气丹。
    但琴瑶天性活泼交友甚广,自然得悉了很多旧事。
    曾言师兄妹来逍遥派前,李平阳已收过几次二徒弟。
    其中两人身怀三脉,一人身怀四脉。
    却都在做任务时莫名陨落,令老人家伤透了心。
    为防微杜渐,才严禁史文通无事下山。
    即便回家探亲,也会遣饶正奇护送。
    并不惜耗费本命精血,为其炼制护身玉牌。
    当然,对布凡和琴瑶也一视同仁,所有事情都能解释通了!
    而且那三起案件,均发生于杜林拜入逍遥派之后。
    好一条丧心病狂的白眼狼,不杀如何对得起师父在天……咳咳。
    罗刹门则更可鄙,还有没有做人的底线呐!
    “当真?”
    “愿以天道起誓!”
    某人怅然轻叹,似乎对动摇逍遥派凡间根基,功亏一篑很是惋惜。
    旋又收起飞剑指向杜林,不屑地嗤笑连连。
    “修炼这么久尚在凝气七层,逍遥派气数也算是尽了。”
    转念一想又觉正常,此人每天心绪不宁,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历时五年方从凝气六层晋级,又有什么稀奇?
    情知已经保住小命,杜林哆哆嗦嗦爬起身,立马顺着布凡的话往下接。
    “前辈所言极是,该派弟子每个月,仅可领取一块下品灵石。”
    闻悉逍遥派没落如斯,黑袍剑修纵声大笑。
    “活该!”
    罗刹门长老隐晦地冲杜林点点头,眼神中满带赞赏意味。
    很好!把逍遥派贬得一文不值,便于下面的谈话。
    “请问前辈过路还是小住?”
    “短时间内不会走,这次回来便为给李平阳添堵。”
    “那能否同本门联手……”
    “不了,老夫习惯独来独往。”
    “前辈此言差矣,您这样茫无头绪撞大运,对逍遥派来说无关痛痒。”
    布凡假作思考一阵:“依你所见呢?”
    “有杜林提供准确信息,方能击中李平阳要害!”
    “一派胡言,他能接触什么机密,核心弟子还差不多。”
    坑已挖好,请君自觉。
    “前辈以为本门暗子仅止杜林?”
    “愿闻其详。”
    “若资讯来自亲传弟子,您是否有意参与?”
    此言一出犹如万钧重锤落下,把布凡砸得眼冒金星。
    我勒个去!史文通居然是卧底?
    少年敢下此结论,皆因只有逍遥派大师兄,能查阅无极殿的任务记录。
    而未掌握外出弟子动向,茫茫人海何处去寻!
    并且史文通是和杜林同批入宗,这一切难道纯属巧合?
    更何况凭他的实力,若非罗刹门故意放水。
    能闯过凝气大比第三轮?打死我也不信!
    在此之前,布凡还对史文通略有歉意。
    毕竟欲独吞宝物罪不至死,贪婪本就为世人劣根性。
    而他非但未伸援手,还将七叶草和小师妹一并收入囊中。
    现在想来,当初是否有点太过分?
    横竖其已构不成威胁,何必做得如此绝情。
    如今却唯余庆幸,因为若让史文通接掌逍遥派,老祖千年心血便毁于一旦!
    搞不好罗刹门这头蠢猪,欺负小爷是从东域来滴。
    才谎称史文通还活着,叫俺自己去杀自己。
    成,你搭台咱演戏,玩不死丫我就跟大黑姓!
    “已有明确目标?”
    “对,杜林正为此事而来。”
    “老夫洗耳恭听。”
    “您杀再多凝气弟子,李平阳也会无动于衷,但如果……”
    “慢!动筑基修士会触犯大忌,休要再提。”
    这话罗刹门长老深信不疑,毕竟布凡没杀他,便因怕失去转圜余地。
    “那就看您有多恨李平阳了。”
    “恨之入骨!”
    “好,且听晚辈讲完。”
    “长话短说。”
    “李平阳新收一个徒弟,年仅十五便筑起了六叶道基。”
    “不可能!”
    “千真万确,常言道伤其十指怎及断其一指,您懂我意思吗?”
    “明白,记得替我向老秦带好。”
    “什、”
    “么”字还在嗓子里,大好头颅即已冲天而起。
    听清剑修声音,杜林面如死灰。
    未及反应,飞剑已弯出一道美妙弧线,从侧后顺走了其首级。
    剩下两具无头尸体,立在那喷洒漫天鲜血。
    当然了,凭布凡的功底法力用尽前,宰多少人都仅需一剑!
    蓄势以后再攻击?无名剑法岂有那么不堪。
    证实杜林为硕果仅存之内鬼,这俩货已无存在的意义。
    给他们希望再使其绝望,少年是要杀人诛心,替师父出口恶气!
    右手虚抓,将两个储物袋摄入掌中。
    布凡心念一动四团紫火飞出,将几个零件气化成烟。
    “月黑杀人败了兴,风……今儿晚上怎的没有风?看来这行当不适合我。”
    随即挥袖驱散血腥气,怪笑着御剑远去。
    而伴随黑衣修士命简碎裂,罗刹门高层又已乱作一团。
    自然,这不关布凡鸟事。
    路上还因心情愉悦哼起了小曲,仍是那首老掉牙的“杀杀人跳跳舞”。
    没法子,总不能还唱童谣吧。
    长久以来敖霸都谆谆告诫,给主子灌输一个理念。
    对于危及自身的人,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故而莫说杜林已经浮上水面,哪怕布凡只是怀疑,也会以铁血手段铲除。
    这回好了,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
    浑不知罗刹门处在和平年代,却接连折损两名筑基修士,已被吓得肝胆俱寒。
    现下对逍遥派是又恨又怕,还需千方百计瞒着苍岚宗。
    毕竟杜林失联两年多,连布凡筑没筑基都不晓得!
    而史家刚送来消息,就又赔进去一个长老。
    天杀的,你们该不是合起伙来坑老子吧!
    本门究竟作了什么孽,才会被布凡这颗扫把星盖顶。
    有万分把握吃掉逍遥派前,绝不再轻举妄动!
    罗刹门高层商议时,布凡已经施施然回到家里。
    临睡前照例捉来只鸡,解决了宵夜问题。
    但清除派中毒瘤,他仍未打算告诉李平阳。
    只因要是师父得知,竟被史文通蒙蔽这么多年,更曾害死三个小师弟……
    次日一觉睡到自然醒,某人神完气足下了床。
    首先改造石室中的聚灵法阵,使其效率提升三成有余。
    而这已达极限,毕竟逍遥子寝陵那座,是刻于十丈高台上无法照搬。
    何况密室长宽仅两丈,七叶草又霸占了最中央。
    任布凡怎样折腾,终究是麻布袋绣花——底子太差。
    效果大打折扣原在意料之中,并非不能接受。
    刚准备开炉炼丹,忽又记起一事,急急忙忙出了洞府。
    去向李平阳请安的同时,讨要完整版逍遥录。
    “呵呵,感觉如何?”
    “妙不可言!”
    “上哪显摆了?”
    “说啥呢,我就体验一下凌空的快感。”
    “飞了一整天?”
    “嘿嘿,嘿嘿嘿……”
    随后被师尊领去祠堂,叩拜逍遥老祖牌位,接过一本牛皮小册。
    千恩万谢告辞出来,却未再撩拨琴瑶。
    成熟的蜜桃再怎么诱人,轮回果里也蹲着个偷窥狂。
    除非能把大黑给驱逐,否则布凡绝不上演真人秀。
    打开杜林的储物袋,屁都没有。
    罗刹门这名苏姓长老,身家也只稍比秦承运厚实点。
    大财主虽看不上眼,但还是勉为其难笑纳了。
    而十天后,等一百枚筑基丹炼制完毕,顿时眉飞色舞。
    毕竟论市值……下品灵石五十万!
    诚然,布凡不可能大量倾销筑基丹。
    却仍自我陶醉啷哩个啷,思曼姐姐我来了!
    再无罗刹门眼线监视,布凡终于能够大摇大摆,在白天公开出行。
    按理说他已晋升筑基长老,够资格为弟子们讲解法则。
    但李平阳还是唯愿爱徒,能把心思全放在进阶上。
    况且秦立辉亦为火修,怎么着也轮不到布凡。
    故此并未给他安排具体事务,反倒正遂了懒鬼心意。
    弟弟上次来求筑基丹方,便已至凝气九层。
    因而思曼和小雨认为,应可很快见到开心果。
    算算,六个月充盈气旋,六个月搭建莲台……
    谁承想这一等就是两年半!导致姑侄二人成日郁郁寡欢。
    最初老板娘还更惦记筑基丹,然而随着时间推移。
    那张精致的娃娃脸,却已占据其全部脑海!
    终至如小雨般失魂落魄,念叨着姐姐不求丹药不羡仙,只要你快点回来。
    这日两女又在祈祷,恍惚中瞅见一道模糊的黑影。
    拐进八宝斋后熟门熟路,径直便往阁楼上蹿。
    由于天天思念帅哥,小雨还当这是幻觉。
    毕竟在她意识里,布凡没有那么高,也没有那么快。
    思曼却霍然坐直娇躯,惊喜的表情涂满一脸。
    因为金丹修士神识强悍,能清晰辨明那是小弟。
    兼且观其动如脱兔,绝对已经筑基了!
    察觉到姑姑异样,侄女扭头与之四目交汇。
    见思曼眼眶通红重重颔首,立马尖叫着起身上楼。
    却被一股香风迅即赶超,率先隐没于雅厅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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