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父亲凝重的神情,豫浩知道了父亲的难处,也为自己当时为了一时之兴奋劝父亲接下任务感到了后悔。
    “父亲,全怪我,不该让您老人家接下刺杀赵无恤的任务。”豫浩后悔的说道。
    “孩子这也不能全怨你,就算是你不说,我也要刺杀他,因为他已经是不单单是我们家的敌人,而是整个晋国的敌人。只是现在为父担心自己已经年老,恐怕力不从心。不过你不用担心,为父已经想好了对策,绝对保证一次成功。”说这话的时候,豫让想到了高共,这个年轻人的影子一直映照在他的脑海里。
    听完豫让的话,豫浩高兴道:“我就知道父亲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不知不觉间,已是后夜,父子二人遂睡下。
    第二天,豫浩带着父亲出门看腿伤。
    虽然从腿上流血的情况来看,并不要紧,只是流出了很少的一点,但是他们却遇到以前从没遇到过的尴尬,原来郇城由于被围困时间太长,虽然药店开门,郎中也有,但是却出现了草药慌,有的药店又这种药却没有那种药。
    走了几家药店还是没有配齐所需要的草药,后来豫让腿伤发作,不敢再继续走下去,只好放弃。只好找最近的一家诊所,让郎中简单包扎了一下,回到智府。
    第二天晚上,给儿子再次交代之后,豫让趁着夜色下到城下,和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城下的魏氏军队又如不存在一样,任由豫让出入。
    豫让很快就离开魏氏的包围,向北而去。
    郇城北边的第一个大城就是晋国都城---绛都。
    经过一夜的行程,豫让再次回到了绛都,来到了李二的住所。
    当李二再次见到豫让时,激动的不得了,他抱着豫让的肩膀,连声道:“好兄弟,你咋又回来了。”
    望着李二高兴的神情,平常不太开玩笑的豫让也玩笑道,“想老哥哥了,咋能不回来?”
    “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就把我这儿当成你的家,相住多久就住多久。”
    说着李二就把吃的、喝的摆了上来。
    和上次一样,兄弟二人边吃边聊。
    “兄弟,虽然你看似开玩笑,但是老兄能看出来你有心事,说说吧!”李二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没事,没事。”
    “你越说没事,就越说明你有心事,说说吧,说出来心里畅快。”
    李二不依不饶的坚持道。
    豫让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在李二坚持下,豫让终于把自己在郇城,众人劝他再次刺杀赵无恤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李二睁大了眼睛,“兄弟,你不要命了。再次行刺当今的执政大人,你真的不要命了?”
    “没办法啊!面前智氏处在生死存亡的边缘,只有出奇招才能取胜。行刺赵无恤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了。再说了以当下的形势,除了这个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虽然李二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但他还是坚持不让豫让再次前往晋阳行刺赵无恤:“兄弟,你也不小了,我知道你的武功盖世,但是你也老了,已经不是当年了的那个英武少年了。拳怕少壮,兄弟醒醒吧,一旦你行刺失败,你的一世英明可就全毁了。”
    “二哥啊,这个我也想到了,可是我已经答应智宽,就不能悔改,即便是失败,我也在所不惜。”豫让坚定的说道。
    李二见劝不住豫让,又只好找其他的方式,“就算是你答应了智宽他们,可依我说当下最不能前往晋阳行刺赵无恤的人就是你了。”
    “为何?”
    “因为人家认识你啊!这不是明白着的事情吗?只要你一出现在晋阳街头,就会有人盯上你或者杀掉你。这个你想到没有?”
    李二的这一句话说到了豫让的痛处,如何不让赵无恤等人认出来,这才是他必须要考虑的首要问题。
    豫让沉默了。
    “兄弟,要我说,你就好好在我这这儿呆着,当然对于智宽的承诺也让他存在着。我还是那就话,多等待一些时候,直到赵无恤彻底将你忘了之后,再说行刺的事情。你看如何?”
    在眼下的情况下,李二的话当然有道理,可是豫让却不想失信于智氏,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小看了自己。
    于是兄弟二人继续喝酒到深夜。
    第二天,李二早早出门开店了,留下豫让一个呆在小院里。临近中午的时候,豫让终于睡醒了。
    “哎---,老了老了,不改喝这么多的酒。”豫让摇摇头,随后有拍拍脑门,但感觉还是有些不太轻松。
    他感到口干舌燥,站起身,想喝点水。
    可是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就感到右腿上火辣辣的痛。仔细一看,伤口处又流出血来。
    硬撑着站起身来,豫让找了一块破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后,走出院门,来到了上次给他看病的老郎中处。
    看着豫让流血的伤口,老郎中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又摇摇头。
    “郎中,我的腿怎么了?”见老郎中叹气,豫让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的腿恐怕会是保不住了。”老郎中惋惜的说道。
    “什么?我的腿保不住了?”豫让的眼睛睁大了,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腿已经严重到保不住的地步,在郇城的时候,没有一个郎中说过自己的腿会严重到保不住的程度啊?
    “义士,虽然我不知道的你是干什么的,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的腿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要么任由她溃烂下去,最后要了你的命;要么我给你手术,把腿留下来,可是你要做好今后瘸腿走路的准备。”郎中不客气的说道。
    “可是我在郇城的时候,没有一个郎中说过我的腿严重到不可医治的程度啊?”豫让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腿到了无法行走或者瘸腿的地步。
    听说豫让竟然去过郇城,老郎中轻轻惊呼了一下,随后又镇定下来,“你的腿伤在里面,但从外表上看,只是流血而已,可实质上骨头上已经化脓;不信的话,你可以再等几天,腿伤流出来的一定是脓血。”
    “郎中,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能没有腿啊?”豫让道,声音里已经带有祈求的口气,腿对于此时的他来说非常重要,他可不希望自己带着病腿去刺杀赵无恤。
    老郎中摇摇头,“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是现在要给你保住瘸腿,我都要费很大的功夫。依你的伤势,我是要刮骨疗伤才行,若是放在平时,我断然是不会这么做的。”
    豫让沉默了,久久不再说话。
    等了许久之后,老郎中见他不说话,知道此时他难以抉择,于是轻叹一声道:“义士,如果你一时半会还下不了决心,那老夫就先给你上点药,先保证伤势不再扩散,等过上几天,你想好之后,再来疗伤不迟。”
    豫让机械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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