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梁上君的手机突然响起,怕是这个吻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你电话响了,赶紧接电话。”
    夏纯一得到自由立即站起身,退出安全距离外。
    梁上君俊眉皱了皱,刚才吻她的时候,拉扯到了手臂上的伤,痛得脸色都微微发白。
    他深眸扫过她绯红的小脸和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时,忽略伤口的痛,嘴角又不自禁地扬起,笑谑道:
    “纯纯,一会儿继续。”
    “继续你个大头鬼。”
    夏纯没好气的瞪他,小脸一片滚烫: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出去买点毛线。”
    之前买的毛线刚好够给他织这件背心,她要再去买些来给宝宝织毛衣呢。
    梁上君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眼底闪过一丝凉意,抬头,笑容又回到脸上:
    “好,让猪姨陪你去。”
    “不用了,让猪姨留下来照顾你吧。”
    “让猪姨陪着你,不然你就等我接完电话陪你去。”
    手机铃声不停的响,梁上君却没有接的意思,很认真的和她争论。
    夏纯秀眉微蹙地扫过他手里的手机,不知道又是谁打来的。但他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听见,便点头答应:
    “好吧,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你自己好好休息。”
    梁上君这才露出满意的笑,见她走出房间,他才按下接听键,声音低沉淡然的吐口:
    “喂!”
    “我要见你。”
    **
    半个小时后,陆琳来到梁上君郊外的别墅。
    一名保镖领着她进去,充斥着丝丝温暖的客厅里,梁上君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今天的报纸。
    看见她来,他放下报纸,抬头,英俊的脸上一片淡然,深邃的眸子扫她一眼,又端起面前的水杯,优雅地喝起水来。
    相比他的高贵优雅,陆琳则是心绪凌乱,眸色复杂。
    尽管在来的路上她不断告诉自己面对他要镇定,可一看见他,那颗心便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甚至讨厌这样的自己。
    讨厌自己为他沦陷的心。
    “坐吧!”
    低沉的声音自他薄唇溢出,不带一丝特别的感情,像是对陌生人一样,走到这一步,他已经不再把两家的交情放在眼里了。
    陆琳紧抿着唇,走到沙发前,在他对面坐下。
    “要喝什么自己动手。”
    梁上君说话时没有看陆琳,而是垂眸盯着杯子里,随着他手晃动而缓缓流动的白开水,他抚在杯子上的手指骨节分明,就像他的性格一个给人刚毅,强势的感觉。
    “君哥,只要你放过我爸,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和夏纯的生活。”
    陆琳开门见山地说,清亮的眸子锐利地盯着梁上君那张过份英俊,冷漠的脸。
    她总算知道,自己是斗不过他的。
    她不能让整个陆家都毁在自己手里,若真那样,她就算得到梁上君,也会内疚一辈子。
    何况,鱼死网破,她也得不到他。
    梁上君微掀眼皮,深邃的眸子看向一脸憔悴的陆琳,她化过妆,却没遮住黑眼圈,没遮住脸上的淤青。
    他听说了,她对医疗事故的内疚。
    单纯对工作,她其实是个尽责的医生。
    “你怎么保证?”
    梁上君做那些事,无非是要堵她的口,她有他的证据,他也有她父亲犯事的证据。
    陆琳重重地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掏出那份鉴定结果放在面前的木质茶几上,眼底是一片心死的沉寂,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这是夏纯身世的结果,我给把它交给你,你可以放心,我也绝对不会对别人说半个字,那件事,我只当从来都不知道。”
    现在不是别人求她,是她求着别人了。
    梁上君唇角讥讽地上扬,伸手过来拿她放在茶几上的纸,陆琳却突然伸手抓着纸,眸色锐利地看着他:
    “君哥,我也要你手里的证据。”
    “什么证据?”
    梁上君说得不以为然,深邃的眸子里有的只是无边的暗沉,陆琳心里一慌,见他不愿把关于他父亲犯案的证据给她,她伸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纸,冷硬地说:
    “君哥,你要是不放过我爸,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梁上君眸子微眯了眯,颀长身躯靠向沙发里,漫不经心地说:
    “小琳子,你敢拿你整个陆家的命运来堵,就大可以不答应我的要求。”
    陆琳小脸涮地一白,惊愕地瞪大了眼:
    “你就不怕我告诉沈阿姨吗?”
    梁上君眸色一凛,眸底道道冷芒迸出:
    “你敢说出去就不会来找我了。”
    之前他是让着她,念着沈陆两家的交情,不想因为儿女私情毁了两个家族的情谊。
    可她陆琳咄咄逼人在先,他若不这样做, 她现在肯定还趾高气昂,一脸笑容的让他做决定。
    他梁上君什么时候由别人牵着鼻子走过,他要么忍着,当忍无可忍的时候,他的反击定然是可以让敌人致命的。
    而现在,陆琳根本没得选择,她当不起毁了整个家庭的罪名,她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她一脸灰白,眼底渗进了懊恼,悔恨,愤怒,委屈得无数种情绪,她死死地盯着梁上君,这就是自己爱的男人,想要嫁的男人。
    她站起身,双手把那张纸呈到他面前,声音透着咬牙切齿的不甘:
    “君哥,给你!”
    “夫人,您不能进去,夫人……”
    门口传来保镖的声音,接着是沈尘尘冷厉地说:
    “让开!”
    闻言,梁上君眸色一沉,陆琳也是惊愕地睁大了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看见沈尘尘出现,梁上君伸手过来拿她手中的纸张时,她却手往后一缩,一松,梁上君指尖碰到了纸,却没有抓到,纸因为陆琳缩手的力度飘落在她脚边的地板上。
    “对不起,君哥。”
    陆琳慌乱的蹲下身子去捡,玄关处,沈尘尘已经和陆母走了过来。
    梁上君见她迟迟不捡起来,不禁离坐,弯腰去捡。
    “君子,这是什么?”
    沈尘尘见他紧张的夺过陆琳捡起的纸张,很快地收起来不禁心生怀疑。
    “妈,你又来做什么?”
    梁上君把纸放进自己口袋里,神色冷漠地扫过她和陆母。
    “小琳子,君子没欺负你吧?”
    沈尘尘看向脸色发白的陆琳,后者摇头,神色慌乱地不敢看她的眼,她眉心一皱,对刚才她儿子收起的纸更加起疑:
    “君子,刚才那张是什么东西?”
    “沈阿姨,那什么也不是,我是为了我爸和大伯的事来找君哥帮忙的。”
    “君子,你答应了吗?”
    沈尘尘也关心着陆校天的事,听见陆琳这么说,便被转移了注意力,看向梁上君。
    “陆叔叔现在只是接受调查,你们不用紧张,要是他没做违法乱纪的事,自然会没事的。”
    这话说得陆母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要是没犯事,她当然不会这么怕了。
    “君子,你陆叔叔是个遵纪守法的老实人,那些都是别人造谣滋事污蔑他的……”
    陆母又一番解释,还讨好恭维梁上君一番,说他什么本事大,人脉广,陆家和沈家又是怎么交情深,让他一定要帮陆校天澄清那些事。
    梁上君想赶她们快点走,不要和纯纯碰上的,可夏纯回来得太快,她去买毛线,心里却是惦记着他还是个病人,需要人照顾,但买了毛线就回来了。
    远远地便看见有车停在别墅门口,进了客厅,看见陆琳母女和她婆婆时,她清眸窜过一丝诧异,还未开口,梁上君已经起身,迎上去。
    “纯纯,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买点别的什么吗?”
    从夏纯一进屋,梁上君的视线便牢牢地被她吸引过去,客厅里其余人都成了透明。
    “没有啊,都告诉了你只是去买毛线的,你怎么没脱掉这背心啊?”
    说到后面夏纯蹙了眉,刚才只是说让他穿着试一下的,这两天天气凉,他本是穿着外套的,这会儿只穿着背心,要是感冒了可如何是好。
    梁上君知道她担心,俊眉一挑,拉起她的手,旁若无人的说:
    “穿着老婆亲手织的衣服就是暖和,比什么外套都保暖,让我看看你这次买的毛线是不是和上次颜色一样。”
    他伸手接过她提着的毛线,视线瞟向她身后,疑惑地问:
    “猪姨呢,她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猪姨在超市买菜呢,你的手有些凉,我上楼把外套给你拿下来吧。”
    夏纯一脸关心,梁上君勾唇一笑,点头答应:
    “好,去吧!”
    “夏纯,我去帮君哥拿外套吧,你腿不方便,告诉我在哪里就行了。”
    陆琳扯起一抹笑,讨好的看着夏纯。
    似乎怕她有什么想法,她又急忙解释:
    “你千万别误会,我来找君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请他帮忙,替我爸澄清误会而已。”
    “你爸?”
    夏纯眉间泛疑,见陆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两只眼睛像熊猫,她还以为她是为医疗事故而来,想让梁上君帮她的忙呢。
    陆琳心里微微一怔,夏纯的样子并不知道她父亲的事。
    她本能的看向梁上君,后者只是温柔地看着夏纯,连眼角余光都不曾瞟向她,她暗自咬牙。
    梁上君怎么能爱夏纯到如此地步。
    哪怕他为她双手沾满血腥,也要让她永远做纯洁的天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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