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打眼一瞧,唰的指出那李全的手印,李全一看,心胆俱寒,当场俯首认罪,本待让他去衙门判刑,亏了咱的杨二郎,仁义无双,对他网开一面,那李全当场感激涕零,跪地痛哭!”
    “好,咱们的二郎神就是仁义。”
    “……”
    时间才过去一天不到,马家村李家村都因为杨天如此神奇的找出偷牛賊,上了村民口口相传的新闻榜。
    兄弟们自豪的同时,也问过他们大哥,怎么能一眼就认出这李全的手印的,他们可知道内幕,那牛屁股的手印是一早就临摹好的,当时掉了个包而已。
    杨天笑而不答,前世那么多信息,这点心理学还是懂得,破案的关键其实不在这手印上,从一开始,杨天就给那李全压力,让他一直处在紧张的情绪中,步步紧逼,不让他有冷静下来的机会,再说一农村无赖又有什么急智了,等抛出自己会这通心神通,对方开始慌了,等手印出来后,果然与自己想的一样,李全那张纸上,红通通的都是两只右手的手印,杨天着重指出是左手,果然,李全心虚之下,单独进去按手印,以为人不知鬼不觉,他却没想到,别人坦坦荡荡,都是左右手的手印,就他自己是两只右手,最后一根稻草,杨天迅雷般揭开答案,又用这他也不知真假的偷牛死罪恫吓,李全心态彻底崩溃,这才合盘托出。
    其实这整个过程回头有明白人细究的话,破绽颇多,不过杨天去的时候,其实有恃无恐,自己认识好几位县衙干部,大不了到时拉来随便一位,这些村民就得吓个半死。
    不知觉间,田间的麦子开始熟了,麦浪滚滚,乡间的田地里,到处可见以家为单位,人人挥着镰刀,脸上怀着对生活的希望和憧憬,收着黄澄澄的麦子。
    杨天这赌坊和饭堂生意越发红火,特别是这饭堂,人得吃饭,潍县连接青州府跟登州府,在山东东三府也算中上县,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有那买了卷饼赶路的各式人等,自发的就为这饭堂打了广告。
    六月十八日,酉时刚过,吃完晚饭,杨天抽了个空在小姨家和马红玉偷偷约会。
    马红玉现在对自己这心上人越来越崇拜,不光有勇有谋,还有发财的本事,而且杨天还能当老师,教他们数学,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偷牛賊事件,她从大哥马学清那听到整个经过,心里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自己这心上人咋这么无所不能呢,本来她对将来这蒋家的亲事暗暗发愁,渐渐的,她倒是相信杨天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
    在这点上,杨天倒是还没想过,天天忙的脚不沾地,不过不管承认不承认,杨天内心深处,是隐隐的瞧不上这些古人的,虽说他只是现代一普通人,可是五百年后的现代,方方面面比明代跨了好多个大层次,爆炸式的全方面超越,这才是杨天心中有底气的原因,虽然杨天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杨天小姨家正屋,七八盏油灯点亮,只有杨天和马红玉两人,王金梅去了邻居家串门,马春娘在外面给两人放风。
    “红玉,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灯下看美人,杨天痴痴的道出心中的情话。
    一袭白衣,点缀上两根粉带,人比花娇的马红玉也是痴痴的看着杨天,实在是每次见面都是急匆匆的,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太少了。
    “……”马红玉两片红唇上下蠕动几次,终于说出她心里想说的话,“小…小天天,我也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
    小天天,小天天,哈哈哈,杨天反应过来,心花怒放,他搬着板凳凑到美人面前,嬉皮笑脸的道:“红玉,你刚才叫我什么?”
    ……讨厌死了,人家好不容易才说出口,马红玉大羞,脸蛋红的像要滴出几滴朱砂,“人家…人家,叫你小天天。”说完,双手捂着脸蛋,羞死人了。
    “嘿嘿,”杨天握住美人的小手,露出后面那美丽的容颜,“以后咱俩单独在一块的时候,就这么叫我,啊。”
    说着,杨天握着两只柔弱无骨的纤手,慢慢抬起,脸颊与滚烫的小手一接触,小手微一后缩,继而坚定的捧着心上人的脸。
    看着这张前世今生都忘不了的俏脸,杨天痴痴的喃喃自语,“红玉,对不起,我曾经把你当作另外一个人,不过,我想那人只是我心中的一个美好童话,而我真正喜欢的,是这里的你,是真正的你,马红玉,我爱你。”
    马红玉听得芳心都痴了,虽然她前两句不是很懂,不过情郎赤裸裸的表白,她懂了。
    “我,也爱你。”
    。。。。。。。。。。。
    轰隆隆,电闪雷鸣,天空乌云密布,看样要下一场暴雨,北京城,紫禁城内,万历帝的寝宫。
    噗!
    “陛下,奴婢,奴婢这就去招太医。”
    “唔,朕无事,”身穿龙袍有点虚胖的万历帝,任身边青衣宦官小心的擦去嘴角的血迹,“传朕口谕,让太子和由校北书房见驾。”
    “是,奴婢遵命。”
    ……时年三十八岁的太子朱常洛,领着十五岁的大儿子朱由校来到他这陌生父亲的北书房。
    “儿臣(孙儿)见过父皇(皇爷爷)。”
    “起来吧,”此时脸色好了很多的万历,挥挥手,“太子跟由校在此,尔等都退出去。”
    “是。”
    “常洛,由校,过来这边坐。”万历拍拍身下龙床,和蔼的道。
    瘦弱秀气的朱由校看看和皇爷爷一样胖的父亲,没吭声。
    “这,儿臣不敢。”朱常洛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父皇这么慈祥。
    “这是圣旨。”
    “…是,儿臣遵旨。”
    “呵呵,”万历看着左右身旁儿孙,“常洛,你是不是恨朕?”
    朱常洛刚挨着屁股沿小心的坐在万历身边,闻言就要起身请罪。
    “坐下!”万历抖的一板脸,他这才又小心翼翼的坐下。
    看着与自己长的最像的儿子,再看看秀气的孙子,万历叹了口气,“你恨朕也是应该的,朕这个父亲,当的不怎么样啊。”
    “儿臣…不敢。”
    “当年,母后设计让你母亲与朕共度一夜,这就有了你,朕确实不是很喜欢你母亲,但朕最不喜欢的,是母后的这个安排,凭什么我一切都要听她的,我才是皇帝,我才是真龙天子,”
    万历说到这有点失态,“咳咳,张先生没了,冯大伴走了,她该让出权力了吧,她没有,要不是朕从小受到张先生的悉心教导,朕怎么能在这险恶的朝堂和后宫化解一个又一个危机,呵呵,那些酒囊饭袋,哪能跟张先生比。”
    朱由校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他知道皇爷爷说的张先生是张居正,不过这和他平时听到的有很大出入,而朱常洛只是在旁边木然的听着。
    “张先生为了朱家,为了朕的大明,真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恨朕当时还年轻,从小先生又管朕管的太严,偏信了那些人的奏章,最后怎么着,张先生死后才有几万两积蓄啊,那些抨击他的那些官呢,哪个不是家资万贯,”
    万历一口气讲到这里,眼里噙着泪花,“等朕明白过来之后,错已铸成,而皇帝,是不能认错的,常洛,”
    “儿臣在。”
    “等你继位大统后,一定要为张先生平反,先生啊,你的学生对不起你啊,”终于还是洒落一滴眼泪,万历默默擦去,接着道:“朕不愿再去见那些虚伪肮脏之人,结果呢,朕自己治的大明,江山稳固,而那些所谓齐家治国安民的朝官又如何?哈哈,狗屁,除了整天放狗屁,整个朝堂三十年啊,三十年毫无建树,就为了他们自家的钱财利益斗来斗去。”
    呼…呼…万历大喘了两口气,“你记住,继位后,不要理那些蛀虫,朕会下旨召回宫里的这些奴才,到时由你给他们恩典,再派出去,不然,咱们朱家连饭都吃不起了,常洛,你记住了没有?”
    “儿臣记住了。”朱常洛木然的答着,倒是朱由校在旁边听得很是用心。
    万历看自己这儿子这神态,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让他在那自生自灭,又没有第二个张先生教导他成人,真担心朕死后,他镇不住这些文人奴才啊。
    罢了,自己怎么着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身后事就让这些后人去操心吧。
    “朕乏了,跪安吧。”万历疲惫的抬抬手。
    “儿臣(孙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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