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身上愈发燥热,越来越难以把持,忙轻轻推开青雀,认真地哀求道:“看在我们从小在孤云庄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放过我好不好?”
    青雀笑笑,坐直身子:“放心,你不乐意,我是不敢胡来的!我难道就不怕你那些让人这疼那疼的药物吗?天悚,看在我们从小在孤云庄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真话,今夜我要是一直不出去的话,你会不会来硬的赶我走?其实你已经有反应了,你是不是一心想为梅姑娘守着?”
    莫天悚沉默良久,想到将心换心四个字,低头如实道:“在昆明我就说过,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姊妹。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对兄弟姊妹使用过药物?不管你怎么逼我,我也不会赶你走,但是我会装着犯头疼病。我也并非为梅姑娘守着,我是为我自己守着。有些事情问得太清楚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青雀捧起莫天悚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一口,笑道:“真不敢相信你能这样和我说话!谢谢你肯告诉我实情。上次在官寨的时候我很不服气……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始终都能无动于衷。我以后不会再来缠着你了!蜀王世子一直对我有点意思,你说我要不要去敷衍他?”
    莫天悚看看青雀的脸色,迟疑道:“你没关系吧?”
    青雀摇头,淡淡道:“没关系!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拒绝。被你明白地拒绝总比被你骗好一些。像我这样的下贱女人,不是被男人玩就是玩男人,原本也没有真情的。你要选,也是选择央宗那样尊贵的小姐,荷露那样清纯的少女,梅姑娘那样深情的姑娘,何时能轮到我的头上?”
    莫天悚低头道:“对不起,我没有一点看不起你的意思,但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一直非常不喜欢此类事情。蜀王世子好色得很,你愿意去敷衍他一下也行,能得到不少我们需要的资料;如果不愿意也不用敷衍他。他要我办事,短时间里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青雀起身站起来,缓缓道:“天悚,你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这时候你还是一点也不介意我去找别的男人!你刚才说的究竟是心里话,还是另一番‘真诚’的花言巧语?”
    莫天悚急道:“我……”以他的能言善道还是接不下去。
    青雀拿起外衣穿上,却又笑了:“还不错,你这次没有砌词狡辩!你安心睡觉吧!我出去了!”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我就像小草一样下贱,不管别人怎么对我,都是该荣的时候荣,该枯的时候枯。我喜欢你取的名字,以后就叫莫离了!”说完才出去,刚关上门就道:“荷露,三少爷今夜肯定头疼得很,你再进去他说不定会冲你发脾气,你别管他,去睡觉吧!”
    莫天悚才知道荷露还一直守在门口,缓缓钻进被窝,虽然早就困得很了,却不怎么睡得着,身上的燥热一时也没有下去,脑海中更是思潮起伏,只觉得青雀、卓玛、央宗、石兰、荷露个个都好,但是他却辜负她们!忽然听见门响,扭头见荷露走进来,勉强笑笑问:“你怎么没有听青雀的话去睡觉?”
    荷露道:“你是不是真的头疼,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莫天悚轻轻叹息,摇摇头。荷露低声道:“那我就出去了!”莫天悚忽然道:“荷露,你真的会弹琴?我的行李中有一本琴谱,你去拿出来,照着弹给我听,好不好?”
    荷露很诧异,还是去找出琴和琴谱,坐下叮叮咚咚弹起来。她比红叶和莫天悚都弹得好,因为本身就不喜争斗之事,曲调中的平和意味比梅翩然的吹奏的笛子曲还浓。
    莫天悚渐渐平静下来,想起扬州离太湖不很远,也许这次可以抽空去太湖之南的梅庄看看,终于忘记改名莫离的青雀,朦朦胧胧睡去。
    翌日,莫天悚起来就开了一个方子让人照方子去制药,自己却约了莫离一起去游览成都。
    “扬一益二”,天下繁华扬州位于第一,益州居于第二。益州即是指成都地区。四川自古就被称为天府之国,兼有岷江灌溉之利,不仅土地肥沃,物产更是富饶,交通也很便利。杜甫诗云“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描绘的就是成都发达的水上交通。不仅是水路,成都的陆路交通也很发达,由成都经绵州至剑州进入金牛道,迤逦至梁州。东通梓州,东南行经简州可至庐州。正是有这样发达的水路交通,才能使成都“水陆所凑,货殖所萃”。因此俗语有云“少不入川,老不出蜀”,天府之国实乃温柔之乡,好吃好喝好山好水之外还美女如云。少年当胸怀天下,若早年入川,意志不坚定者难免流连于斯,乐不思归,容易一生平淡,难成大事。老了以后,这里却是颐养天年的好去处。
    莫天悚还是很注意身体,和莫离一起乘车游览。但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美得醉人的浣花溪散花楼他不看,著名的青羊宫武侯祠他也不看,却带着莫离去水路码头看了半天。
    莫离觉得很没有意思,不过难得莫天悚肯主动带她出门,她也并不好扫了莫天悚的兴致。好在午饭后莫天悚开始带着莫离在市场闲逛。女人在任何时候都喜欢逛街。蜀地出产蜀锦。莫天悚腰中多金,美丽的蜀锦买了一车。莫离渐渐又高兴起来,想着有这样的好机会,不让莫天悚大出血以后肯定要后悔,不管天色渐晚,直嚷着还要去首饰店。
    莫天悚今天好说话得很,果然让车夫掉头去最大的首饰店。谁知道刚在首饰店门口停稳车子,家丁来报,传旨的人早就已经到了,他们都出来找莫天悚半天了,请莫天悚立刻回去。莫离甚是失望。莫天悚莞尔,拿出五百两银票让她自己去买。莫离嫌少,他又拿出一千两来,莫离才满意。莫天悚这才跟着家丁回去。
    传旨的太监姓孙,架子大得很,非常不满意来宣招一个没有任何功名的贫民也会等候如此长的时间。莫天悚进门的时候,他正在发脾气。见到莫天悚气色灰败,已经是三月天还穿着厚厚的夹衣,带着帽子,风都吹得倒的样子,甚是惊异。他本来是一天也不想在成都耽搁,但此刻天色已晚,也只好等到明天再出发,宣旨后一刻也不愿意多待一样离开了。
    莫天悚立刻叫谷正中去跟着他,自己则去看童儿已经制好的一大包药粉。先拿出身上带着的一些粉末混合进去。再让人拿来蜂蜡和花生油,加热融化后,加入混合药粉,亲自看着火候,指挥童儿边加药粉边搅拌,忙碌半天后制成一种黄色半透明的药膏,让人找出几个小盒子分开装好。叫来凌辰,又开了一张与药膏配合使用的药方给他,再详细说明药方和药膏的用法。
    一切完毕,已经是晚饭时间。莫天悚逛一天早就很累了,就是还惦记着谷正中,饭后不肯去休息,躺在一张摇椅上假寐等候。
    谷正中很晚才回来报告说,那太监出莫府后立刻去了蜀王府。
    莫天悚早料到一样,问:“知道他见谁了吗?”
    谷正中得意地道:“王府我虽然进不去,但是我正好看见王府厨子出来买菜,听见他抱怨孙公公嘴巴刁。可见孙公公和蜀王很熟悉。”
    莫天悚道:“你这是废话,能离京传圣旨的公公都是有司职的大太监,蜀王肯定熟悉!我是问你孙公公见的是世子还是蜀王。”
    谷正中笑道:“你别着急嘛!这个孙公公不仅仅有司职,还是中书房的掌房,承旨发写,完日奏进都归他管,是红人加忙人。蜀王府巴结他不希奇,他亲自出来给你传旨就很希奇。我用了不少银子,让厨子帮我去打听,已经打听确切了,蜀王还在称病,巴结更像是做做样子,孙公公见的是世子。而且他见世子就是向世子打听三少爷的情况。”
    莫天悚失笑道:“你用了多少银子,一会儿去账房领了就是,说话痛快一点。”
    谷正中讨好地笑笑:“我刚听说你给了青雀一千五百两,我也拿这么多可以吗?”
    莫天悚道:“只要你的消息打听得详细,给你两千两又如何。别卖关子,快说吧!”
    谷正中赔笑道:“消息我打听得很是详细,不过不怎么有用就是。世子承认早就认识三少爷,还提到暗礁,但说他自己不很了解三少爷,又叫来二公子。二公子说三少爷和龙王不合,内讧后龙王不知去向。暗礁四分五裂,其中有一半的人转投到三少爷的泰峰商号中。他对三少爷的形容是多病,体弱,风流,好色,擅用毒药,武功不高。”
    莫天悚沉吟道:“二公子说我擅用毒药?他们有没有提过保荐我的金尚书?我压根就不认识这样一个人,世子是如何向孙公公解释金尚书何以会知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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