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结束以后,四人帮被粉碎,社会秩序恢复了正常,特别是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祖国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春天。
    经过部队多年的磨练,我已经当上了连长,当年那个喜欢追在老兵屁股后面听故事的小宋,也成了我的一班班长。随着部队的一些军事调整,我们被调往了广州军区。
    刚刚过了1979年的春节,一声集结号响,在许总司令的调动下,我们整个师上万名官兵,坐着火车浩浩荡荡的开赴了云南边境。
    2月17日中越自卫反击战正式打响了,解放军势如破竹,突入敌人纵深40多公里,连克越南二十多个重要的县市,一直打到了谅山,截止到了3月4日,我军先锋部队已经兵临越南首都河内。
    与此同时,我们接到了上级最高指示,全军开始撤退回国,可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噩梦刚刚才开始。
    为了对付中国军队,越南方面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经常让一些老人、孩子、妇女、抱着炸弹袭击我们,我们的主要伤亡都是集中在撤退过程中这种伏击上。
    虽然我们提高了警惕,但还是防不胜防,在即将回到祖国的时候,我的连队遭到了一次特工伏击,这次伏击让我们损失惨重。
    当过兵的人都知道,在作战部队的军营中都是清一色的老爷们。师以下的战斗部队,几乎一个女兵也没有,如果在训练时队列左边出现一个妙龄女士,指挥员“向右看”的口令一准儿失灵。团卫生队要是有几个女兵,各连队闹病号的人就会特别的多。
    在那次越南军队的伏击中,对面的越南军队居然全是清一色的女兵,而且她们都不穿衣服,全身赤裸的手持ak47向我们冲了过来。
    要说上战场跟敌人拼刺刀,这些汉子们没说的,可是面对一群20来岁一丝不挂的女兵,我们连的小伙子们全都就傻了眼,一个个都呆愣在那里。
    等这帮傻小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20几个战友牺牲了,小宋身上中了5枪,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吐着血沫子。
    “连长……俺想回家,俺想回东北,”说完他头一扭就死了。
    我心中悲愤已极,拿起手中的冲锋枪对着这群越南女兵扫去,经过一番激战,她们只剩下三个人退回了战壕,升起了白旗投降。
    但是,我一眼就看见那女兵的眼神中透露着狡黠的目光,果然在她的身后是一箱箱的炸药,她们是想趁我们过去,然后点燃炸药和我们同归于尽。
    按照部队的规定,我们要优待俘虏,但是此时的我已经被愤怒彻底燃烧,我拿起一个手榴弹,扔了过去,瞬间升起了一个小型的蘑菇云,送她们上了西天。
    这件事情严重违反了军队的纪律,一纸复员令,我被开除回了老家。
    其实,对于我来说,倒是也没有太多的失落,想想当兵的这十年,家里的事情从来没有帮上过忙,叔和婶年龄也大了,回家挣挣工资,孝敬孝敬他二老。
    本来按照士官转业的标准,我是可以进入事业单位或者划归公务员编制,但是由于我犯了严重的错误,只能按照一般士兵复员处理。
    我被当地的民政部门安排在一个国营工厂里当仓库保管员。人啊,就怕闲着,每晚我一躺下,战友们牺牲的景象就在我脑子里一遍一遍跟放电影一样来回呈现,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快疯了。
    一天上午,我正在清点仓库的产品,科长突然通知我去会议室,说是有一位重要的人物要见我。
    一进会议室,只见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英俊男子坐在那里,令我感觉到诧异的是,这个男子印堂发黑,跟没洗过脸一样,周身缠绕着一股子很浓的阴邪之气。一见我进来,他立刻站起身跟我握手。
    “您好,是马康平先生吗?”他很有礼貌的向我问好。
    “您是?”
    “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卫国,家父陈一鸣,”他很友善的冲我微笑。
    我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就是陈老爷子的儿子。当年,他自己老爹挨整,他为了表现出对造反派的无比忠心,和自己的老爹划清了界限。所以我对他有了一些不好的印象。
    “您找我有事?”我的态度比较冷淡。
    “呃,是这样的,想必您也知道,我们陈家是玄学世家,家父藏有一本道家秘籍,是陈家先祖几代人毕生修为之精华。”他略显尴尬的扶了扶眼镜。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是想要回那两本书,其实,东西本来就是人家的,既然是祖传之物,我拿着自然是不合理,再者说,整整10年的潜心研究,那两本厚厚的书我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陈先生,您放心,我自当奉还那两本道家秘籍,我毕生不忘陈老师的点拨之恩,只是陈老爷子年纪大了,辛苦了一辈子,又遭了不少罪,您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我带着一丝劝慰的语气跟他说道。
    “马先生,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跟您要书的,只是我遇见了一些麻烦事,家父告诉我,这个世上,只有您能帮我,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做了一些错事……,”他显得十分的紧张,连忙跟我解释。
    原来,陈老爷子的儿子,学习非常优秀,当时考高中,考出了全县第二名的好成绩,但是由于成份问题,被打成了黑五类,失去了继续读书的资格。改革开发以后,他脑子活,胆子大,跑到南方做生意,挣了不少钱,在北京买了房子,成了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想想以前对父亲的种种误解和抱怨,他懊悔不已。此时的陈老爷子已经被他接到了北京养老去了。
    “哦?陈先生,您遇见了什么事?”我好奇的问道。
    “我这次回老家,本来是想赞助咱们这里办几所小学,算是给乡亲们做点事,可是我这段时间遇见了一些怪事,弄的我……,”他脸色发红,显得十分尴尬。
    他喝了一口茶水,稳了稳自己紧张的情绪,接着跟我说道:“自从我回到老家那天开始,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她长得十分妖艳美丽。在梦中,我每天都不由自主的和她做那档子事儿。刚开始,我还以为只是自己的春梦,没有太在意,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天天做同一个梦,直到有一天,我在极度兴奋中醒了过来,切切实实的看到了这个女人,她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见我醒了过来,她瞬间就消失了,更令人恐怖的是,我的胳膊上居然出现了这些东西!”
    他伸出胳膊,把袖口往上撸了撸。
    “尸斑!”我心中一惊,看来如果我再不出手制止这个邪祟,用不了多久,陈老爷子的儿子非死不可。
    身上连尸斑都长出来了,难怪我一见到他就感觉到很浓的阴气。
    “然后我就给家父打了电话,他告诉我,应该是被什么邪祟给缠住了,为了逃避这个妖物,我立刻回了北京,但是在北京我依然不能摆脱她的纠缠。我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家父也是没有办法,最后告诉我,他已经把陈家祖传玄学秘籍传授给了您,让我去找您,马先生,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说完,他居然给我跪下了。
    “陈大哥,不要这样,快起来,”我连忙把他搀扶了起来。
    “陈大哥,您这次回老家,碰见过什么特殊的事情,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没有?”我很认真的看着他。
    “特殊的事情和人?没有啊,我就是和一群以前的同学在一起吃饭喝酒来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啊?”他努力思索着。
    “你再好好想想,就在你第一次出现这种梦之前,你都经历了哪些事?”我继续追问道。
    “就是喝酒,喝完酒,我们跟小时候一样对着墙跟尿尿,看谁尿的高,那个破墙上有一个砖窟窿,有人的肩膀那么高,我当时逞能,一使劲把尿尿到那个砖窟窿里,直接让尿喷到墙的另一侧,那帮傻哥们还给我鼓掌来着,不过这应该不算是什么特殊的事吧,”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心中暗想,不用说,准是得罪了什东西了。
    “陈哥,我知道了,你不要担心,今天晚上你踏踏实实的去睡觉,我在你卧室里守着,”我微笑的冲他点了点头。
    “诶呀妈呀,谢谢大兄弟,谢谢大兄弟,”他兴奋的站起身紧紧的把我抱住。
    我们约好晚上七点,在他入住的宾馆见面,我让他提前去准备了一些黄纸、朱砂、墨斗线、鸡血、糯米、铜铃之类布阵需要的东西,他点头哈腰的去准备了。
    当天傍晚,我来到了陈卫国住的宾馆,在他睡觉的床前,根据《奇门遁甲》中天罡三十六位的布局,布下了天罡八门锁妖阵,此阵法不在于消灭妖物,而是将其锁住,只要锁住它,我有的是办法将其诛灭。
    到了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猫叫声,锁妖阵“惊”门附近的铃铛晃动了一下,我意识到,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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