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大明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都已经结束两刻钟了,他们也正在从皇宫返回自己的府邸的路上,但朱楩仍然抑制不住地感叹道。
    “是啊,完全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晚会。”王府和岷王府很近、因此和他一起回家的宁王朱权也感叹道。并且其实他的感叹比朱楩更加浓烈。
    朱楩封到雲南,虽然雲南、缅甸这个地方的经济和大宁一样十分落后,但当地的民族众多,还有各自不同的文化,朱楩能够看到的不同类型歌舞很多;可大宁的其它民族,不管是蒙古人还是女真人各方面都十分落后,远远比不上雲南缅甸的民族。
    不过朱楩却没有注意到朱权的感慨,继续说道:“你说我在阿瓦也搞这么一个晚会如何?雲南和缅甸的民族不少,也各自有拿手的文艺,应该会很有意思。”
    “哎,你在阿瓦可以这样搞,我在大宁不成啊。”朱权叹道:“大宁一共只有三个民族,歌舞也就那么几种,平日里就看腻了,更没有心思以此举办什么春晚。”
    朱楩这才注意到了朱权的感慨,马上说道:“十七哥不必如此,我听允熞提起过,东北之地的民族虽然都自称为女真人,但实际上是许多民族,歌舞也各有不同,未必就是大宁现在所看到的这些。”
    “并且还有相声。相声可和这些无关,只要能想出好的本子,就能编出好相声。十七哥可以带几个当不了的官、擅长编写戏曲和话本的文人去大宁,专门编写相声的本子。”
    “说得也是。”朱权道。今晚其他的节目他差不多都看过,只是没有攒在一起看过。但相声是全新的节目,并且十分好笑,很适合他们这些平日里事情繁多的人用来放松自己的精神,他最喜欢的节目也就相声。带几个文人回去负责编写本子的建议很不错。
    “不过单纯的相声还是有些干,作为处理政事间隙的调剂还可,整个晚上都看相声并不太好。”朱权又道。
    “嗯。”朱楩点点头。
    之后他们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到了各自的王府门前。他们二人约好明日会面,各自回家。
    ……
    ……
    “婶婶她们觉得怎么样?”允熥对熙瑶说道。
    ‘大明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完毕后,允熥又说了几句话,就宣布今晚的宗室宴饮结束。之后他与熙瑶等人一起返回后宫,路上问出了这个问题。
    “大家也都觉得十分新奇,十分喜欢。尤其是相声,大家都觉得十分好笑,很多人都盘算着自己请一位会写话本的文人编写相声呢。”熙瑶说道。她们这些宗室女子在这栋宫殿紧急修建的二层阁楼上看的春晚。
    “这就好。”允熥说道:“我这边王叔和兄弟们也都十分喜欢。”
    “我看几位王叔、兄弟也都十分喜欢。估计他们回去之后在自己的封地举办自己的春晚。反正我将来就封以后一定自己举办春晚。”允煕笑道。
    ‘这么说从明年过年开始,雲南春节联欢晚会、伊吾春节联欢晚会、大宁春节联欢晚会’等就都会出现了?’允熥一想到这个场景就觉得十分好笑:‘中央的春晚才举办了一届,地方的春晚就会出现,这可比后世快多了。’
    允熥于是就真的笑了笑。待止住笑后,他侧头对王喜说道:“王喜,你这件差事操办得很不错,朕重重有赏。”
    他又转过头对待书说道:“你也辛苦了,差事办得不错,朕也要对你奖赏。”
    王喜和待书马上躬身说道:“陛下,这是奴婢等人的本分,算不得辛苦。”
    “哎,朕一向是赏罚分明,你们二人既然差事办得不错,那朕当然要奖赏。”
    “不过待书你是皇后的女官,朕让皇后来奖赏你;王喜,你是朕的手下,朕亲自来奖赏。不过明日朕再奖赏你。”允熥说道。
    “待诗,本宫现在也有些困了,等明日再挑选合适的奖赏于你。”熙瑶说道。
    “谢陛下(娘娘)恩赏。”王喜和待书又道。他们并不担心允熥和熙瑶会忘记此事。
    说话间,他们几人就回到了坤宁宫。依照往年的惯例,大家都是留在正屋中做些消遣的事情,比如打叶子戏之类的消磨时间同时守岁。
    但今年允熥回到这里后却并未留在正屋,而是前往小书房。熙瑶有些惊讶的问他干什么,允熥就说是要去书房查一些东西。
    熙瑶觉得他没说实话,但不敢再问,目送他走出正屋。
    允熥来到小书房,命令王喜点上火烛,从黄路手中接过一本奏折,看了起来。虽然他在宗室宴饮开始以前已经大概听今日当值的舍人杨士奇说过了奏折的内容,但仍要亲自看一遍。
    过了好一会儿,允熥才喃喃自语道:“我记得前世不是这样的,今世事情怎么会这样发展?他到底在想什么?”
    想了一会想不明白,允熥放下奏折说道:“罢了,等明日接见使者的时候问问,现在还是回去守岁吧。”
    ……
    ……
    就在允熥举办宗室宴饮时,远在廣西与安南交界的边境地区,驻守边关的士兵正在使用自己的方式来庆祝新年的到来——赌博。
    赌博这种事情,在古代军队中是十分普遍的,毕竟军队的娱乐很少,大晚上又正在值守也不好喝酒或者出去找女人,只能赌博了。
    当然,一些十分遵守军纪的武将对此很不喜欢,比如现在正在看着他们赌博的驯象卫所参谋罗慎镇就指着赌桌,对这些士兵所属的千户罗洪明说道:“你就放任他们赌博?”
    “不放任又能怎么样?”罗洪明说道:“大过年的他们还要在这里值守,为大明看守边界,除了苦哈哈的大头兵没有人这样的日子还会干活吧。卫里除了你之外其它所有人都在家过年呢,你凭什么要求这些士兵什么都不干就盯着对面几千丈外安南人的军营?”
    “况且我们也派出了人在外面值守,也达到了指挥使大人的要求。”
    罗慎镇一时语塞。他虽然出身指挥同知家庭,此后也一直在卫里、讲武堂或者都司里,没有在底下当过官,但也知道底下的大头兵不能一味压着,否则他们有可能哗变,所以明白千户的做法是正确的。
    可是,“对面就是安南人的地方,你就不怕他们打过来?”罗慎镇说道。
    “怕,当然怕。当年陛下派人打到湖广,我投了军,打了十几年的仗才封为世袭千户,守着这个破地方吃饷,我当然不愿意把命丢了。”
    “可是安南人不敢打过来的。建业二年之前对面的安南人有时还会挑衅,但从建业二年初开始再没有人敢挑衅了。”
    “我当时对此很好奇,也去府城里面查了一下建业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查到原来是陛下出兵打了一下不听话的番国。”
    “这我就明白了,陛下打了不听话的番国,让安南人也害怕了,本来现在陛下就没有接受他们朝贡,万一侵犯大明的边境惹怒陛下,一定会招致兵祸,所以他们不敢打过来。”罗洪明说道。
    罗慎镇又是一阵不知说什么好。好一会儿之后,他刚又想说什么,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罗慎镇马上从腰间抽出刀,戒备起来;罗洪明虽然刚才说安南人不敢打过来,但也十分谨慎,拿出了手弩。
    很快发出脚步声的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接着明亮的月光,罗洪明认出是驻守在最前面的卫兵刘循,问道:“你现在过来干什么?还有两刻钟才是你换班的时候。”
    “千户大人,”刘循说道:“有五六个人从安南人那边走了过来,自称是什么,什么的,我也听不明白。不过他们这几个人都细皮嫩肉的,虽然穿着破旧的衣服,但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身。所以我们商量一下,派我过来问问千户您是不是亲自审问一下,还是我们几个杀了他们。”
    罗洪明将手弩放下,想了想说道:“大概又是逃难过来的安南原来官员的家人吧。最近安南在搞什么改革,不少官员都被杀了,很多侥幸逃得一命的人都向这边跑。”
    “既然如此,你就押着他们过来,我审问一下,送他们去桂林府。”
    罗洪明其实是想把这些人都杀了的。这些人逃难手里都有些钱财,杀了他们就可以得到他们的钱财,罗洪明已经通过这样的办法得到了数百两银子了,这还是分了指挥使等人一部分后剩下的。
    但罗慎镇在这里,罗洪明就不敢这样做了:他这样的参谋都前程远大,不会为了这样的‘小钱’冒被发现后丢了前程的危险。最近桂林的靖江王朱赞仪也知道守卫边疆的士兵私自处死逃难的安南官员家人的事情了,他因为觉得这些人有用,下令严禁他们再这样做,违者一撸到底。
    刘循其实对于罗洪明的决定有些奇怪,随后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罗慎镇的官服,瞬间明白了缘故,没有再多说什么,返回最前边的哨所,将那五六个人带了过来。
    这几个人过来的时候,罗洪明扫了他们一眼,从表现确定他们应该之前是什么大人物的家人。不过安南再大的人物对他都没什么用处。
    他大声说道:“我是大明廣西都司驯象卫千户罗洪明,你们谁是主事之人?”
    一个年约四旬的男子走出来说道:“我是。”
    罗洪明又看了他一眼,开始例行询问问题。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知道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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