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今晚按时到夜总会唱歌的话,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不按时的话,就难说几点到场了。
    忙完这事,我再回夜总会时,陈更烈已经用钞票买了单了,正准备走,我走近他问:“陈站长不跳踏舞再走吗?才过八点哟!”陈更烈想干什么呢?居然不跳舞就回去?
    “不了,今天在外搜了一天,有点累,我回家了,你回吗?”陈更烈笑了笑。
    “你都回了,我也回,走。”我和陈更烈从正门离开,各自开车回西营。
    陈更烈的车子直往沙滩方向走,我在海员俱乐部路口转向百合路,我想陈更烈会从倒车镜上看到我的车子转向的,因为我是随他一起回西营的。我的车子一转向,陈更烈的车子在海员俱乐部调头往红坎狂奔,他就是要背着我暗查阿兰,他说的投鼠忌器也忌我这个老板。
    回到家里不久,陈更烈拨了我家电话,是探测我是否真回家的,却说翁竖民明天也许会出院,约我上班前去看翁竖民。我问他为什么要约上我?他一个人去看翁竖民有什么不行?
    陈更烈说:“案子没有结果,我不是怕又挨骂吗?有你在,也许会好点。”
    “我知道了。”我直觉陈更烈今晚怪怪的,挂下电话,我拨了夜总会吧台电话找曹随红,问阿兰来了没有?曹随红说还没到九点,也许她一会就到,接着我问陈更烈在不在?
    曹随红反问我说:“你刚才不是跟他一起出去了吗?”
    “我是跟他出去了,但我担心他又踅回去。”陈更烈不到晚间十一点是不回家的,这一点是反常的,他打我电话,就是为了知道我是否真回家了。
    “想要我做什么?”曹随红问。
    “不用。”我想陈更烈如果踅回去,也未必要公开露脸的。
    挂下电话,我洗过澡,想了一会,给西营医院打了电话,问翁竖民明天是否出院?医院回话说他们还没接到命令,我说:“这是伤者自己的事,不可能有命令的。”
    “伤者也没说明天要出院呀?线都没拆,不可能明天就出院了。”接电话的人是当班医生陈理珠,为了避免让他听出我的声音,我有意咬音不准,但是陈理珠听出我的意思了,而翁竖民是否明天出院是个机密,陈理珠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是为了保证他的身份不被泄露。
    挂下电话,我不得不当陈更烈已经回到了他家里,其实,陈更烈又返回南华夜总会指挥盯梢抓人去了。我拨了双春情报组的电话,小宋说雷鸣和小骆都还没回来,九点半了,雷鸣和小骆都还没回来,这说明他们去144师搜查黄五仔的办公室和家里去了,是这样吗?
    等了一会,我拨双春警署的电话找陈侃,警署说陈侃刚才回了一下警署,去医院了。我急拨医院电话找陈侃。陈侃告诉我,今天傍晚之前他们接到线报,有人在高县和柳庄之间的鉴江江边交易一批军火物资,他们就赶过去了,结果才知道真是河阳那边的“黑道”在跟共党双春游击队搞交易,可能因为共党带的钱不够,双方先火拼了,从柳庄打到了高县鉴江附近,他们警署牺牲了三人,伤了九人。
    “这么严重呀?那我们拿到军火了吗?情报组雷组长他们呢?没能及时赶到吗?”我不能不关心这个。陈侃先得到消息是我事前安排的,警署走了半个钟才告诉雷鸣他们。
    “雷组长他们随后就追上我们了,但是共党抢走了部分武器,不过,最终胜利是我们的,雷组长在组织调查现场线索,对了,黄五仔给打死了,也不知道是共党打死了他,还是我们警署误打了他,他和他的人居然朝我们开枪,诶!这事我得先跟你汇报。”
    不等陈侃说完,我说:“陈署长,你先照顾好伤员,明天再回顾一下,将查案经过写成书面报告。”黄五仔已经死了,这很重要,而我们的游击队肯定也有牺牲了。
    挂下电话,我等卢勇的汇报,以刚才陈侃的汇报,他们是晚上八点前结束战斗的。晚上十一点,电话响了,我拿起话筒,急问情况怎么样?电话里却传来曹随红的声音,因为她下班回到博物馆了,是她给我家里拨电话的,她跟我说了她下班时的发现,说夜总会内外在她下班前就多了一些便衣,一瞧就是保密局的人,也不知道针对谁。
    “你刚才回家,身后没有尾巴吧?”原来,陈更烈带人回到了南华夜总会附近守株待兔。
    “没有,我就是担心夜总会混进了什么人,才招来了你们的人。”曹随红说完笑开了。
    “没有就好,你早点休息。”我挂下电话,等卢勇和雷鸣向我汇报,却架不住对阿兰的担心,又拨了夜总会吧台电话,问今晚阿兰是否来唱歌了?吧台说阿兰没到,是刘以芭在唱。
    “阿兰干吗不来呢?她请假了吗?”我接着找何木。
    等了一会我再拨,何木接了我电话,说阿兰一个小时前送医院去了,我问是怎么回事?何木说阿兰今晚闹肚子了,去医院打针,估计明天晚上才会来。
    挂下电话,我放下了心,阿兰今晚不来唱歌,是有理由才行的,显然,安密达的人收到了我发出的“情报”,希望她闹肚子打针是真的才好,装病只会更加让陈更烈怀疑她。
    晚上十二点,卢勇这边先有消息了,他说黄五仔给击毙了,他带去144师军情处的十几个人看上去只有五人逃了回去,鉴江游击队有三人牺牲,烈士的遗体已经拉回来了,受伤的两人在游击队江阳驻地救治。计划是否成功,就看双春的同志后来执行得如何了。
    卢勇不说,我也知道,黑马一定不想这批军火装备全部落入陈侃之手,才造成三人牺牲、两人负伤的代价了。因为黑马和鉴江游击队的今天中午后的任务仅仅是送上“军火物资”,保证击毙黄五仔,将他引向预定“交易”地点,无需与敌人做过多纠缠的。
    我问了卢勇对178师士兵“哗变”一事的调查后挂下电话,又给双春情报组拨了电话,小宋说雷鸣他们刚回来,吃宵夜去了,我让小宋转告雷鸣,明天上班前打我家里电话。
    小宋很高兴地说:“哥,雷组长今天有大收获,你不想早点知道吗?”
    “什么大收获?他跟你说了?”我想雷鸣不至于跟小宋也说那些细节的。
    “他呀!他其实也没说什么,但是我看出来了,跟上次我刚来双春时一样,他请大伙宵夜去了,还有警署的人,肯定少不了大收获的。”宋毓兰猜是猜到了,却不知道详情。
    “那好,一会他回来,让他们好好休息,我也休息了,明天一早再说。”我挂下电话,上二楼休息,雷鸣没有马上跟我汇报案情。
    第二天天亮,我自己做了早餐,雷鸣准时拨了我家电话,跟我汇报了鱼鹰一案的经过,经过中的一些破绽他现场做了“修补”,加上鱼鹰同志的配合,黄五仔的“鱼鹰”身份就做实了,但是他想一会再补充调查一天,明天再做汇报。
    我问雷鸣为什么?雷鸣说:“黄五仔的有七个手下逃回了144师,左副参谋长已经将他们隔离了,我想配合一下他们走一个过程,你觉得呢?”
    “也好,但是有些人证的证言得有利于我们才好。”鱼鹰左山海的身份只有我知道,而雷鸣的身份,左山海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我相信,他们在办黄五仔的鱼鹰案时肯定会朝着同一方向一起使劲的,这样的话,两人之间也就没有什么秘密了。
    雷鸣挂电话后,我在家吃了早餐才去我的小店。昨天的班是李珠上的,她给我留了字条,说昨天虽然没有生意,但是她很开心,谢谢我给她安排了这个事,让她读书时就能进入社会。李珠明天上学,下次上班要等上六天。
    我烧掉李珠的字条,关上门时,李蕾蕾下楼来了,看到我,问双春那边的事怎么样了?我说计划到尾声了,让她安心等着双春情报组的汇报,我去医院了。
    李蕾蕾问:“一大早,你去医院干吗?身体不舒服?”
    “陈更烈说老翁也许今天会出院,请我和他一起见老翁,说是怕挨训。”
    “他昨天查了一整天,没结果也得汇报,怕挨训还不正常呀!只是老翁今天真出院吗?”
    “我也不知道,要送你上班吗?”我跟陈更烈约好时间了,上班前先见翁竖民。
    “不用,你快去吧!”李蕾蕾笑着叫黄包车。
    我上车去西营医院,陈更烈先到了,买了水果在楼下等我,我停好车子,与他一起上楼,陈更烈说:“暂时没有线索,一会怎么汇报呢?”
    “你就实说呗。”我得跟翁竖民说双春的鱼鹰案。
    两人来到翁竖民的病房,翁竖民说他明天还不能拆线,但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再呆在医院了,明天就出院。有什么事,明天上午开会再说。
    “那我们回去了?”陈更烈似乎得到了解脱。
    由于我暗中给阿兰通水,陈更烈暂时没能抓到阿兰的把柄,他今晚肯定还会去南华夜总会守株待兔的,如何才能打消他的疑心呢?两人从楼上下来时,陈更烈说找不到线索,只能说明他无能和案犯狡猾,决不能让翁竖民认为他是无心查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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