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说话。”李蕾蕾笑着,自己对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酒楼的一楼,一楼大厅坐满了食客,人声鼎沸,一个月以前,我的小店开业时,就是在这里的三楼摆的招待宴。李香兰熟知这里的厢房,她一定将翁次妍请到这里来了,但是寻来寻去,就是没有看到翁次妍的人影。
    等了一会,我想也许翁次妍因事耽误还没到,便又走到门口外面瞧了瞧。当我转身回一楼收银台时,翁次妍自一楼洗手间走过来了,她远远就大声叫我:“宋科长,你来了。”
    “小翁,你好!好久不见。”等她走近了,我伸手和翁次妍相握。
    “不算久呀!才两个多星期。”翁次妍指的是在两个多星期前,我们曾经在李香兰受伤抢救时,在红坎医院相识。当时她也想给李香兰献血,可是血型不对,没献成。
    “走,我们到三楼望海楼去。”我交代李蕾蕾先找服务生点菜,一会再上望海楼。
    “她是你女朋友?”李蕾蕾留步在一楼点菜时,翁次妍边上楼、边问我。
    “不是,她是我的一个女性朋友。”我边上楼,边梳理一会的问话内容。
    到了三楼望海楼,我关上门,让翁次妍先说说她的难处,她为什么要不一口拒绝姓吴的?
    “我这事不能说。”翁次妍脸露难色,面对自己的难题,她又犯难了。
    “为什么?是因为我是保密局的人,不方便跟我说吗?”我看着翁次妍,我相信,李宝棠转为我地下党潜伏人员之后,他或许跟翁次妍有过书信联系,对她下死要求之类。
    “当然了,师姐她一早还问了我,我说我一个未婚女,我怎么可能愿意嫁给姓吴的当三姨太呢?他要是再逼我,我就咬舌自尽。我师姐就说你跟警察局的人很熟,要我找你试试,你也帮不了我吗?”翁次妍只希望我通过我与警察局的私人关系帮她脱困。
    两人说到这里,李蕾蕾点过菜,也上来了。我让她坐旁边去。
    我接着说:“但是姓吴的,还有警察局都掌握了你的污点,他们认为你是合适的。”
    “我有什么污点哟?他们是血口喷人,欲加之罪。”
    “他们知道你生过孩子,你却说你未婚,正好给了他们理由,这不算欲加之罪呀?”
    “他们这是乱说,要逼我就范,你也要这么逼我吗?”翁次妍要哭了。
    我给她递上手帕,她没接,自己掏了自己手帕抹眼睛。我对她保证说:“其实,你的难言之隐我知道一点点,但是我只跟你说,不让任何人知道。”
    “你知道什么哟?”翁次妍忽然问我,“是我师姐跟你说的吧?”
    “不是,是组织上的人跟我说的,你师姐她也不知情。”我看着翁次妍。
    “组织上的人?是保密局的人吗?”翁次妍知道我身份,她不敢问是否地下党组织。
    “不,是地下党组织的人,是李宝棠同志亲口告诉我的。”我像是审讯犯人似的问。
    翁次妍对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什么地下党组织,也不认识李宝棠。”
    “好,你不承认也行。”我观察着翁次妍的表情变化,当我说到李宝棠时,她显然怔了一下,她或许知道李宝棠也在保密局工作,但是为了保证李宝棠的潜伏身份不至于暴露,她坚持不予承认。我接着问:“小翁,你能告诉我你今年的实际年龄吗?”
    “我今年二十八,虚岁三十。”
    “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我是唱姑娘歌的,有时会参与雷剧演出。这些你不都知道了?”
    “不,你说的两句话,是宝棠同志生前为方便我们找你才跟我们说的。”
    翁次妍听后忽然站起来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组织上的人,她也是,我们俩是代表组织找你证实,你是不是李宝棠同志生前的女朋友?如果你真是,我们会出面替你解决你现在面临的难题,决不会影响到你个人生活,还有你孩子的安全。”我确信翁次妍就是李宝棠的女朋友,但是让她承认此事,似乎有点难。
    “你是保密局的人,我怎么能相信你?”翁次妍显得有点激动。
    我示意她坐下说:“李宝棠同志不也一直在保密局工作?但是他的心是向着共产党的,一直为党工作。他在延安时给你写过信,对你提出了严厉的要求,对吧?”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你把我抓去好了,反正宝棠也走了,我也不想活了。”翁次妍说完,放声大哭,哭得很伤心。原来李宝棠牺牲的事经过报纸报道,翁次妍早就知道了。她不止一次哭过。我安慰她说:“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是来替你解决问题的。”
    李蕾蕾站起来,走近她,轻搂着她说:“婶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谁?”翁次妍抬眼看着李蕾蕾。
    “我是你侄女呀!我叔他一直没跟我们说他和你的事,但是他给组织留了两句话,是我们让你受苦了。”李蕾蕾说得很动情,两人都流了一把泪水和鼻涕。
    过了一会,菜上来了,我们先吃饭。李蕾蕾介绍了李家的情况,并说还有十来天就给李宝棠办一场“斋事”,希望她带着儿子认祖归宗。我也说了我的解决方案。
    翁次妍说吴家已经将聘礼扛到她家里去了,指不定会拿她儿子威胁她就范。
    李蕾蕾很生气,要翁次妍回去就将吴家的聘礼掷出去。我说不行,要翁次妍下午就回康县,先虚与委蛇,明天上午就将她儿子和她母亲接回市内,安置在李蕾蕾的小家。
    “警署有人看着我们呢,怎么走得了?”翁次妍昨天好不容易骗过警署的人才回到市内。
    “我会让康县的情报组接你们去坐公车的,他们要是强行阻拦,你就说你们搬市内住了,吴家要想要接亲,就来市内接。他们要是敢来市内抢人,那就让陈更烈和他的人去拦阻,这是最坏的结果。”我还没见到安密达,无法确定能否说服他让吴家就这么放弃。
    仨人吃过午饭,我给李香兰打了一份午餐,一起回我家,将午饭带给了李香兰。
    李香兰问事情谈得如何了?说实在不行就再找找安密达。
    我说找安密达的事我来做,叫李蕾蕾先带翁次妍去她的小家,让翁次妍熟悉一下环境。
    李蕾蕾和翁次妍走后,我回家小歇了一个小时,再回保密局上班。
    陈更烈这个中午没有回家,就在办公室午休。因为都没有行动任务,我闪进他办公室,先跟他重提王启孟的事后来审得如何了?是否处决了?陈更烈说好在他没有将王启孟处死。我问他是什么意思?陈更烈说翁竖民回到南京后,给站里打过电话,要杨显助保王启孟不死。
    “翁站长他任新职务了?”我想翁竖民回南京也一周了,居然还惦记着王启孟的生死,那必定是因为王启孟被白鸽胁迫为日谍效命的事遭到了翁竖民的怀疑。
    “杨显助没说,他让我关着王启孟就行了,也不要审了。”
    “他来了没有?”我问陈更烈是否见着了杨显助。
    “我睡午觉前他还在站里,可能刚回海员俱乐部。”
    “也到上班时间了,你给老安打个电话,看他在不在办公室,我想找他一下。”
    “找老安?才过一天而己,你就这么焦急你的交易市场?”陈更烈以为我找安密达是为了抢时间开办我的藏口交易市场。
    “我明天下午就去廉桂了,哪里还有时间找他?趁杨显助没到,你替我约约他,我跟李科长说一声。”我说完出来找李蕾蕾。
    李蕾蕾也是刚回办公室,她告诉我,翁次妍带儿子认祖归宗之前,她要先嫁进李家,才能让她儿子给李宝棠披麻带孝,时间肯定在给李宝棠办“斋事”之前。如果我不能参加,就让西营行动组组长朱砂替组织参加李宝棠和翁次妍的婚礼。我认为可行,要李蕾蕾替李宝棠写个报告,经西营行动组转给市委备案,以便市委从程序上确认翁次妍的烈士遗属身份。
    “我和陈处长去找安密达,一会站长回来,你跟他说一声,我们马上回来。”我说完转身回陈更烈办公室。陈更烈说安密达在红坎警署,问我还去不去?
    “去,马上去,开我车子。”我迅速回我办公室带上手包。
    陈更烈走到楼下,他跟揖私队长钱胜利交代了几句,才追上我,坐上我车子。
    在车上,陈更烈有点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急找安密达,又问了我一次。
    我说:“我还要跟老安谈另一件事,这件事才是最紧急的。”
    “什么事哟!比你赚钱还急?”陈更烈对我这么着急找安密达充满好奇。
    我将事情原委告诉了陈更烈,陈更烈听后愕住了,停了半晌才说,“我以为老李平时也就口花花、喝花酒呢,没想到他有种了,他什么时候交代你这事的?”
    “上个月他不是在南华市场缴获一部日谍日台吗?当时的日谍朝他开枪了,子弹擦耳而过,他回来后就跟我感叹,说张英杰这么抓日谍,指不定将我们几个的命都搭进去。我说也是,那几个牺牲的队员没有一个是结过婚的。他就跟我说他有个儿子,他光荣也就光荣了,无所谓让张英杰差遣,但是我不同,问我对李科长是否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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