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陈更烈惊问道。
    “我说有小雯在,我想也不敢想。他告诉我,他只是交了个女朋友,还没娶人家,不想让人家将来守寡,所以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我就问他女朋友是谁?他一开始不肯说,我说他一定跟赵铭一样嗜好,都喜欢活泼的女孩,他承认了,简要说了他女朋友的情况,还要我保密,除非党国取得最后胜利了,他可以认他女朋友。昨天我回家后,李老师跟我说了一个姑娘歌歌手的事,正好跟李宝堂说的他女朋友的情况相吻合,我中午找来一问,给证实了。但是老安他手下非得娶她做三姨太,我们要是不帮老李,就没有谁能帮老李了。”
    “我知道你意思了,这个忙我们肯定要帮的,这事要是让我先知道了,我也会这么做的。”
    “那好,这事一会你来跟老安说。”我找安密达其实只是为了此事。
    李宝棠进入保密局工作前隐瞒此事,保密局按纪律是要追究,至少要交代为何隐瞒的。由陈更烈来协调此事更加合适。
    到了红坎警署,安密达正在教训红坎警署署长。
    陈更烈还没说李宝棠有女朋友的事,安密达以为我找他是为了藏品交易市场的事,他跟我拍胸口,这事他姐夫肯定会批,但有个问题是,罗逊的党通局到时可能会派人监督。我说我做的理正门生意,不惧任何人监督。
    安密达说他姐夫回遂县省亲去了,明天一早回市内,他再催催,接下来找商会那几个头头的事,他自己会亲自搞定了,要我派人做市场清理准备,还有招商工作。安密达表示,如果招不满,他就撤了康县和廉城的相类似市场,到时商家不来也得来了。
    时间还早,陈更烈接着说了李宝棠和翁次妍的事,安密达愣了半晌没接话。
    陈更烈催安密达早做决断,别婆婆妈妈,安密达脸露难色说:“老吴他在康县替我管着好多事呢,再说聘礼都扛到翁家去了,我怎么开这么口?”
    “聘礼让老吴派人扛回去,老李是为党国牺牲的,他的女朋友岂可由他来娶做三姨太?”陈更烈态度很强硬,不容安密达不执行。
    “诶!这事真的有点难办。”安密达想了想说,“如果你们说小翁是保密局的要犯,将她一家子逮到高雷来,老吴肯定不敢拦阻不是?”
    “好计,继祖,这事这么办如何?”陈更烈征询我意见。
    “也好,就这么定。”安密达这一招将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老吴也怪不得他什么。
    安密达一笑说:“好计我说了,事情你们办,我就装耳聋,明天办完了,你们得请我客。”
    “好说这事。”陈更烈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我追出来,问他跑这么快干吗?陈更烈说:“我怕老安会变卦呢,先回站里,马上安排林堪进去翁家看着他们,不能给老吴一丝机会。”
    “好。”我快速上车,回站里。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半了,杨显助已经过来了,问我们去哪了?我说去找安密达了。
    杨显助没有再说什么,“诶”地叹了一口气,回他办公室。
    陈更烈猜想杨显助一定碰上什么事了?让我找杨显助请示工作,我明白他的意思。回我办公室冲了一杯茶,给林堪进打电话,将翁次妍送来高雷的事交代给了他。
    林堪进有点不明白,说我上午才要求送翁次妍去车站坐车,怎么就又要送她们来市内?
    “你不送她们来市内,我们明天中午怎么见面谈事?碰上警署的人,就说她们是我们保密局的要犯,任何人干涉,格杀勿论,但是对她们的态度要友好,要保证她们安全。
    林堪进表示明白、遵令后,我挂下电话,端茶杯去杨显助办公室。
    杨显助告诉我,国共两党谈判刚才终止了,谈判代表张治中等六人不出今晚就会回到南京复命,不知道江北的共军接下来会怎么样。主和的将官没有心理准备,背后骂娘的骂娘,备逃的备逃。主战的将官磨刀霍霍,恨不得喝共党的血,吃共党的肉。
    我认为杨显助的表达不太准确,主和派骂娘是自然的,备逃不至于,应当叫战略撤退,不管是往台湾、海南,还是往西南诸省。主战派磨刀霍霍,那就看他们能否守住长江天堑了。
    “我说的就是这些主战派,丢了东北,仅仅一年又丢了华北,守不住长江,党国就会崩盘,拿什么收复大好河山?军队兵败如山倒,政权夫复何存?”杨显助刚才见我和陈更烈时的一声叹息,正是由此而来。还没开战呢,心气上就先输了。
    今天一早开会,不见杨显助的秘书,下午也没人影,他在干什么呢?原以为杨显助让我租了房子,会跟他内人住到一起的,结果到现在为止,杨显助还是没有与他的夫人住到一起。杨显助本人肯定负有秘密任务,否则他当初难以取代翁竖民。
    杨显助当着我的面,开了收音机收听广播,显然,他现在更关注的是两党谈判破裂后的党国形势,形势改变后,保密局的战略也会跟着调整,这是必然的。我自上海回高雷前夕,李代总统以副总统身份行使总统职权,但是处处受制于老蒋。
    两天过去了,敌人的宏计划究竟是个什么计划,我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给杨显助添了热茶,陪他听广播。听到李代总统自台湾飞回南京的新闻时,杨显助从他后翻的躺椅上坐了起来问:“宋科长,你开的小店生意现在如何了?”
    “蛮好呀!差不多每天都有生意的。”开业一个来月了,杨显助现在才问。
    “每天都有?”杨显助似是不信,探过头问,“那你去了双春,你怎么给客人作鉴定?”
    “我不在高雷,客人的藏品留下,我周末集中时间干活,两不误的。”杨显助手上肯定有藏品,但是他又肯定不方便直接找我。我得警惕他会不会通过其他人完成此事。
    “原来是这样?”杨显助哦了一声说,“这么说,客人的货不得留在你店内几天?”
    “是呀!我现在就怕出安全问题,到时我得赔钱给客人。如果大家都说自己的货是真品,那我赔大了。”我故做担心。其实,所有留店的藏品,我是按等级给赔的,客人接受才留下。
    “那你得小心了。”杨显助停了一下说,“其实,你可以申请店员住店看着客人的货嘛!原来你刚才找安密达是为了这事?”
    “哎呀!杨站长,你要是之前提醒我,我刚才就跟老安说了。我找他是为了别的事。”我有意吊着杨显助的胃口,他刚才只问我去哪了?没问办什么事。
    “别的事?什么事?”杨显助不跟我谈站内事务,反对我个人事务感兴趣。
    “我准备再搞个藏品交易市场,报审手续呈上去了,我催问一下安密达。”
    “你还搞藏品交易市场?你这个鉴定所不是也可以做藏品交易吗?”杨显助有些不明。
    我先给杨显助解释藏品交易市场是怎么回事,杨显助听明白了,赞了我一句说:“你这么会经商,不做生意也是浪费了。那你在哪里搞?有地方吗?”
    “地方我当然有了,就在六六剧场内,招商计划我都拟好了,我就坐地收点租,商家交易前需要我做鉴定,我再给他们做鉴定,生意算这边小店的。”
    杨显助听后对我又是几声赞,过后他要我注意影响,千万别用工作时间管自己的生意,免得张英杰说三道四就不好了。
    我谢过杨显助提醒,杨、张两人有斗争是最好的。他们也不可能没有斗争。
    这时有电话打进来了,我端茶杯急回我办公室回避杨显助接电话。
    陈更烈看到我从杨显助办公室,他走过来问我去了这么久,都谈了些什么?
    我告诉陈更烈,两党在北平的谈判下午三点多告吹了,张治中将军等六人已经启程回南京了,接下来就是两党继续开撕。
    陈更烈猜测我野战部队至少会在三个地方南下,一是上海,二是南京,三是武汉。而杨显助刚才接的电话,正是国防部二厅电话通知他情况有变,他们再派专员下来督导保密局的工作,但是我和陈更烈都没有这个信息。
    两人瞎聊党国军队哪一支先败?哪一个城市先丢?陈更烈说会是武汉,我说会是南京。
    “这么说,党国要员岂不是要大举南迁?”陈更烈的话语中充满着自我调侃。
    “孙院长的行政院不早就南迁了吗?”我想这些要员往哪里逃都藏不住,唯一相对安全的地方是台湾,还有海南,高雷这里不久将成为溃逃官员们的必经之地。
    两人正说着,杨显助从他办公室出来了,叫着李蕾蕾,要她去他办公室。我和陈更烈等了一会,不见杨显助要召开紧急会议之类,两人先下楼准备下班,关辉带人自外面回来了。
    陈更烈截住关辉问:“关科长,你又带人去搜我们家了?”
    “搜了又怎么样?这是杨站长的命令。”关辉横了陈更烈一眼,警告他说,“你最好让你侄子跑远点,别回来让我给逮着了,到时别怪我配合别人抹红了你。”
    “我侄子是外出采访,他外出关我屁事?我只忍你两回,你明天再敢去我家搜,我要暴你脑袋。”陈更烈说完掏出手枪,对准了关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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