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他是我们军情处逮的人耶!”劳承武看看何孚安,转身问黄河青说:“黄主任,你刚才说的那个人就是宋、宋科长想要回去的人吗?”
    “军座,宋科长要的人正是此人,你看是给?还是不给?”黄河青看看劳承武,又看看我,似乎在考验我们是否真的忠心于他们的党国。
    “你审过了吗?他承认什么了?”劳承武又问。
    “昨晚审了,他承认了,他是双春地下党组织委员,刚刚和高雷派来的地下党接上头。”
    “毙了。”劳承武抬高声音说,“宋科长,你要回去也要审不是?毙了省点工作和粮食。”
    “军座,真毙了?”黄河青又问。他这一问问得好傻,我想劳承武听出来了。
    “毙了,你没听清楚军座说什么吗?还不快带人?”何孚安瞪了黄河青一眼,他要当众枪决我党的叛徒老叶,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何孚安是做给黄河青这个老特务看的吗?如果是,那么何孚安和劳承武是一条心的,劳承武决定的事,他会坚决执行。同时还说明劳、何两人已经知道黄河青的双重身份。
    “带人。”黄河青一声沉闷的命令,更说明他并不想杀掉老叶,而只是一种对劳、何两人试探,结果劳、何两人将计就计,借此除掉老叶这个同样具有双重身份的败类。
    不一会,老叶被五花大绷的带上来了,给卫兵推向了南侧靠墙处。我远远的极力辩认着昨晚见过的老叶。老叶身带伤痕,却极其从容镇定,我一时无法认定他就老叶,老叶也没有认出我来,毕竟,我们昨晚是在昏暗的油灯下见的面。
    我小声问身边的张力荣此人是否正是144师军情处昨晚活抓的人?
    张力荣小声回应我说正是此人。
    劳承武往前走了两步,距离老叶大约四、五十米,他拔出手枪,拉枪栓,抬起右手,对准了老叶。老叶突然大骂黄河青出尔反尔,是个阴险小人。
    黄河青走近劳承武,对他一笑说:“军座,区区一个小矛贼,何须你动手?”
    “怎么回事?你还没确定他身份?”劳承武小声问黄河青。
    “确定呀!百分百的共党。”黄河青此时就是想保住老叶也来不及了,他一旦否认,劳承武和何孚安岂会饶了他?他建议说:“军座,此人的确是共党,共党嘛!他们是归保密局管的,不如让宋科长来执行,你看怎么样?”
    “呵,你让宋科长执行?他一个文职科长,连枪都打不准,这要是一枪都打不着,岂不是便宜了这个共党?”劳承武似是不同意。
    “军座,打一枪不行,那就打两枪嘛!要是还打不死,人我们就交给保密局了,让他们自己处理这事,行不?”黄河青一再要求劳承武由我来执行,他这是听说我不会打枪呢,还是有意考验我的身份?我两枪都打不死老叶,我岂不是丢了保密局的脸?
    “那行,继祖,你来执行。”劳承武将他手里的手枪递给我。
    黄河青此时转身面向老叶,我瞅了他一眼,我注意到了,他在向老叶示意别怕,执行枪决命令的人是个不会打枪的人,能打中人就不错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抬手“砰、砰”两枪,老叶朴地而倒,血流如注。
    144师现场众将官一瞧,一时拍了手,只有黄河青一片惊愕,怔了一下才拍手。
    “哎呀!继祖,还行嘛!”劳承武呵呵而笑说,“这个共党,我就算是交给你们保密局了,怎么样?这个交法不算过份吧?”
    “不算。”我将车子的钥匙交给张力荣说:“张组长,你回去找人过来处理一下。”
    张力荣一走,黄河青瞪着我看了一会问:“宋科长,你什么时候学会打枪的?”
    “我这不是瞎猫碰上死老鼠吗?哎呀!我今儿这午饭可是吃不了,哇。”我佯装恶心。我想我这投名状不仅仅是交给黄河青这个老特务的,也是交给保密局高雷站的。可对象却是我党的一个叛徒,我想黄河青心里一定充满着遗憾吧?
    “兄弟,不是吧?杀个人而己,你这就恶心了?”黄河青忙拍我的后背。
    “可不,我原来就是法院里的一个小书记员,是第一次杀人。”我一边说,一边掏手帕抹嘴。劳承武也走过来询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刚才枪决老叶,接着就恶心了。
    “哎呀!继祖,你一介书生,本就不该进保密局工作,看来你还得多杀几个共党才好。”劳承武转而对黄河青说:“黄主任,下次有这种机会,你还得让宋科长执行才好,他不多煅练、煅练,以后怎么应付得起新任务?”
    “对、对、对。”黄河青听劳承武这么一说,刚才的某种遗憾表情一扫而光了。
    “走,何师长,咱们吃饭去,还有黄主任、宋科长。”劳承武指名点着旁边的几个将官,让他们一起陪他吃午饭。
    大家一起走出144师机关大楼,分乘几辆车望县城中心走。
    饭后,劳承武就要回高雷市内的第七军驻地了,临走他问我几时回市内?我说我明天还得去一下两阳,以后在外跑的时间要比呆在市内的时间多,劳承武呵呵一笑,说他女儿劳小雯有几个星期没见着我了。
    “既然这样,那我周日晚再过你那里一趟,找她玩玩。”劳承武这是借劳小雯之名约我见面,我想他或许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但是在这里,恐怕没那么方便。
    劳承武和罗厚财他们先行走后,我坐黄河青的车子回双春组。
    黄河青一边给我开车,一边问我午餐时喝了几杯烈酒,这会是不是好受了点?
    “好受什么呀!”我瞪了他一眼说:“你尽给我出馊主意,我一想起这事,我还是有点恶心。其实刚才你黄主任执行也一样的,反正这人我们埋就是了,不劳你们动手。”
    “好呀!这话你可记着了,只是双春这里的共党,我们逮得差不多了,我就怕你们以后逮着的都是假共党?”黄河青是在说保密局的张、陈两派人马只会假借抓共党之名抓走私吗?我想黄河青和警署的人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说,你们昨晚抓到的人是真共党了?”劳承武刚才就有点疑虑,我不得再问一遍。
    “可不是?千真万确,他就是双春地下党组织委员,也可能是个临时负责人。”黄河青说完扭头看了我一眼,似乎要读出我脸上的喜怒哀乐。
    “谢谢兄弟成全我这一趟双春之行。我此行还真是为逮共党而来的,但是我对双春的情况一点都不熟,以后还得劳烦兄弟指路不是?”
    “你今天不是接触到了?我跟你说,我们可是没什么路数?至于抓共党,我们144师军情处当然是责无旁贷了,144师内部,真的不用你们管。”黄河青反而试探我会不会插手军中事务,他说:“你今天不也看到了,144师军情处有能力、有办法处理好自己的事。”
    “我看到了呀!你们抓共党还真有一手,只是今天这个共党可不是潜伏在144师驻军中的,你可别忘了你刚才所说,他是双春地下党组织委员,你们居然管了地方的事,你就不怕杨站长和安局长有意见?这可是我们站和老安的事。”我反逮黄河青的把柄。
    “呵,你这不是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黄河青对我很不客气。
    我说:“黄主任,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要知道,我们保密局的主要责任是抓共党,不管他是藏在地方,还是藏在驻军中,哪怕他藏在政府官员中,我们也得照抓不误,你们144师军情处有情报,就得通报给我们,我们怎么抓,何时抓,是否请你们或者警署替我们抓,那都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也不瞒你,就昨晚的事,我们知道得比你们晚,你不觉得你们应当跟我们通一声气吗?”我就想知道是谁给了张力荣情报。
    黄河青愣了一下说:“宋科长,你这意思是要我们几家资源共享,是这样吗?”
    “你说呢?不管将官军衔大小,我们都得管,而不仅仅是地方的几个共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弄清楚谁最有可能是共党,我的任务才好完成,我不借助黄河青还真不行,可黄河青就是不承认他私下给双春组提供情报。
    “好吧!宋科长,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这是要常驻双春吗?”黄河青问。
    “我们站前不久内部调整,我分管下面的几个县区,双春地区只是我管的一小块,我怎么常驻呀!所以有些事,还得有赖老兄你呀!至于错抓了假共党,这事我不感兴趣,当然你得照顾一下我手下那些兄弟,他们呆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其实挺不容易的。”我将抓捕真、假共党两笔“生意”给黄河青掰开了说,看他是否真的愿意跟我资源共享。
    “呵,那就这么着吧!我听懂你意思了,下次来,你得请我吃酒。”
    “一言为定。”我伸过手,与黄河青一握说。
    回到双春组,我从黄河青车子上下来,他倒车回去了。
    双春组的几个队员一瞧黄河青亲自开车送我回来,给我竖起了大姆指,说终于收服黄河青了,我警告纪富有他们几个说:“你们知道什么?此人可不是善类,你们马上休息一下,三点开会研究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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