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在心里发笑,心想你们的特使不就在你眼前吗?但我的“红土”特使身份是不能暴露的,除非我肩负着的三大任务完成了,那么白鸽是因为特殊原因,才不愿意在“青苔”我的面前暴露身份吗?
    “当然了,毛主席曾经用他的新华社电文稿打退过数万敌人,特使一定是跟毛主席学的。”戴小蝶越说越起劲,见我不开腔,她瞪着我问:“青苔同志,你不觉得吗?”
    “我也这么认为呀!你们的特使太牛逼了,发几次电报就救了‘绿叶’同志,实在太牛逼了。”我这么说时,差点就笑出了声。
    戴小蝶依然喜形于色,不久还哼起了歌子,直到我们到了红坎的必胜街附近,我让她下车,戴小蝶这才有些奇怪地盯着我问:“青苔同志,你不是要找我师傅吗?让我在这下车?”
    “是呀!我还有公务嘛!你先回去跟你师傅通传一声,我马上到。”我在路边停下车子。
    “你一个副官,除了侦案,有什么公务哟?你要逮人吗?学生不游行了,你们保密局的人通通都会失业。”戴小蝶屁股一动不动地坐在我车子上。
    “怎么说话呢?白沙同志,我不能有公务吗?”我怒瞪戴小蝶一眼,再次让她下车。
    “下就下。”戴小蝶扫我一眼,下车后,“砰”地关上车门,紧接着又打开车门,探进脑袋对我说,“你要是让我逮着你配合保密局杀害我们的同志,我饶不了你。”
    “你脑子让车门给夹坏了不是?还不快关上?”戴小蝶是我党外围组织红坎行动组成员,她只能见到赤道。在她看来,她的下线“青苔”我身在保密局,最可能发生节变的事,但今天我要去袁四通那边取衣服,不想让戴小蝶看到我现在还跟袁四通往来。
    戴小蝶关上车门,步行回六六剧场。
    我开走车子,进必胜街找袁四通要化妆用的衣服,袁四通也是刚弄到两套衣服回到小屋,见我四点就到,他问:“大哥,你要这些衣服干吗呢?拾荒人的衣服太脏了,汗味好浓的。我想给你洗洗呢,你要马上要取走吗?”
    “对,马上取走,给我找个袋子装上。”我想这些衣服也许有用的时候。
    袁四通踅回小屋,找袋子给我装上衣服,放到车子后箱去。
    我告诉袁四通,西营那边的龙华书店老板龙俊杰不用盯着了,他的这次任务完成了,让他就呆在红坎,按时作息,尤其是中午和晚上的吃饭时间,必须呆在小屋。
    从必胜街出来,我经九二一路去六六剧场时特意下车,进了一次高雷书店,询问了文化类图书的销售行情,书店的经理告诉我,高雷书店是面对大、中、小学和社会大众的,所售各类图书的营销都是按规定经销的,不似有些个体私营书店,悄悄销售一些禁书。
    我问禁书包括哪些书?
    经理告诉我,禁书就是带了颜色的书,种类很多的,单是黄色的就有几种。
    高雷书店这里是不会有禁书的,那么龙俊杰的龙华书店会有禁书吗?王启孟盯到的那个可疑人是跟龙俊杰做这类图书生意的么?如果他们正是做这类生意的,他一个不法商人,仍有可疑之处呀!
    来到六六剧场,先我而回的戴小蝶已经叫醒李香兰,不过,她正在梳妆,我只好在剧场内等着,过了一会,戴小蝶下楼说她师傅泡好茶了,请我上楼。
    我随戴小蝶上剧场的二楼见李香兰,李香的客厅不似我刚回来找她时那么凌乱不堪了。
    戴小蝶给我奉上茶水。在李香兰面前,她必须仍象我家过去的那个小丫头那样服侍我。
    因为时间还早,我先是询问了李香兰和方华北之间的合作是否存在违法之处。
    李香兰有些不高兴,说:“你别这么看你三妈,我是那种人吗?要是违法,那也是方华北违法,我可是个正经生意人,我有场地、有剧目,我有钱不赚,我傻了不是?”
    “那你跟我说说细节,别真让方华北算计了。”我适时说了一句体己话。
    “嗯,这次合作吧!正常的雷剧演出我出剧目,最后三场邀请我师姐前来助阵,正剧演出前的姑娘歌对唱每晚安排一个到一个半小时,以擂台斗歌赛形式出现,每晚‘斗’出一个胜出者,奖金由方老板支付,不关我的事。场地费嘛!他照付给我,我的正剧演出收益,他分我两成。”李香兰对我介绍了两人的合作。
    我问:“是因为方老板让步将三成分成改两成你才愿意合作吗?”
    李香兰和方华北的这次合作谈了好久了,就因分成问题,才拖到今天。如果方华北确有可疑之处,李香兰的后续费用也许拿不到的,我得为她着想。
    “是呀!有什么不妥吗?”李香兰以为这是一个很正常的生意合作。
    “呃,你能将他的分成压下来,自然是好事,但是如果他主导的姑娘歌对唱出现不良内容,我怕保密局或警察局会干涉你们呀!到时要是方华北以警察挠场为由拖你费用,你怎么办?你不是要赚钱吗?你得将这个风险预估进去呀?”
    “哎呀!这事我跟他说了,他说没事。”李香兰快人快语。
    “他说没有事就没事?歌手是他挑来的吧?可唱出来的内容他能控制吗?他是老板哟!追究责任时,他跑得了吗?他一旦有事,谁付你后续费用?”我不客气地点了李香兰的软穴。
    “嗯,你让我想想。”李香兰想了一会接着说,“那你说怎么办?协议我们都准备好了。”
    “协议是什么内容?能让我看看吗?”虽然李香兰只是我父亲生前的相好,前阵子还闹了跟我争家产的别扭,可她没有别的亲人,我都不为她着想,恐怕没有别的人了。
    李香兰回她卧室找了一会,找出两人合作的协议让我看。
    戴小蝶给我加了茶水,下楼去了。
    我看过协议后说:“单就协议细节,是没有大问题的,不过,有一点,你可以跟他提出预付款要高一成,合作分成可以按三成给他。”
    “预付款就那么重要?继祖,合作分成是大头耶,你什么脑子?给我支这个招?”李香兰死要她的那一成分成。
    我想方华北真有事的话,他一成分成都拿不到,到时全是李香兰的,可我不能言明此事。我白了她一眼说:“到手为财,现金为王,你现在很有钱吗?”
    “我?”李香兰忽然盯着我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我什么风声都没听到,我只是提醒你,吃亏是福,你不吃点小亏,能赚大钱吗?真是。”
    李香兰合上我递过去的协议说:“我考虑、考虑吧!”
    我喝了一口茶,等李香兰回卧室放妥了协议才问她:“姑娘歌擂主,方老板都选了谁?”
    “我呀!”李香兰得意起来。
    “你?你不是要演正剧吗?不怕唱坏了嗓子?”我想李香兰当擂主的话,挑战者未必有多少的,多少年来,除了李香兰的师姐,唱起姑娘歌对唱,谁斗得过她?
    “不瞒你说,我只当最后三场的擂主,前面七场嘛!有我师妹刘以芭和翁次妍她们,我那三场奖金,我是拿定了,至于她们两人,我也不知道方老板是怎么想的,怎么就选了她们。”李香兰在自己经营的剧场唱三场,别人都斗不过她的话,方华北的奖金自然就是她的了。
    “刘以芭和翁次妍很差吗?”我对刘以芭并不陌生,因为她是赵铭的另一个女人。
    “刘以芭不算太差,可翁次妍出道才两年,她肯定撑不了台面的,到时肯定输给别人的。”
    我笑着赞李香兰说,“她们不行的话,不是还有你这个大师姐吗?别人唱下了刘以芭,你可以两肋插刀、报一箭之仇呀!谁唱得过你?”
    “那是,不过,因为时间限制,姑娘歌对唱是不能超过一个半小时,影响正剧演出的。”
    “对唱的内容有规定吗?”我问。
    “这个不好规定呀!只有自由发挥,才能挑起别的歌手征服擂主的兴趣,不然,谁会上台争这点奖金?奖金有那么好挣吗?方华北可是个铁公鸡。”李香兰说擂主赢的话,只得一半的奖金,她主动将她五场擂台赛擂主让给了别人两场。
    “十场演出的时间不能后推了吗?”我又问了一个细节。
    “不能推了,你知道吗?我们定的这个时间正是其他地方没有演出的时间段,到时肯定人山人海的。最主要的是,方华北选了刘以芭和翁次妍当擂主,一般人都有兴趣挑战她们的。”
    “是因为她们水平一般吗?”
    “当然了,奖金容易拿嘛!谁不想试试?”
    “到时要不要我带人过来捧场?”
    “当然要了,你是谁呀?你是我儿子。”李香兰又算计了我一回。
    “乱说。”
    “我没乱说,周末时香兰藏品鉴定所开业,我要你当着大家面叫我三妈。”
    “叫你三妈?哼,你想都别想。”我怒瞪李香兰一眼。
    “你不叫,你要让别人误会我们俩有哪种关系吗?”李香兰也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别人怎么可能误会我们呢?”我拍脑门,心想我一开始就让李香兰算计了。
    “为什么不能?你未娶,我未嫁,别人凭什么就相信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就合开一个店?你没想过这事吗?嘎、嘎、嘎。”李香兰忽然嘎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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