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局现在是杨显助说话才算数,他今天上午找你本家戴某人会商去了,我还不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赤道同志安排的接应工作是怎么样的?你得跟我说说,让我心里有数。”
    戴小蝶告诉我:如果保密局释放“绿叶”,她们先将“绿叶”接到林公馆,然后让“绿叶”化妆成学生离开林公馆,红坎行动组负责护送她离开市区,桂平游击支队在河源寺接应。关键是“绿叶”化妆成学生离开林公馆时,会不会遭到敌人的跟踪。
    “原来是这样。”其实,我早就想到戴小蝶的担心了,今天凌晨又做了补充安排,让师专的老师周祺芝和劳小雯接力,将“绿叶”送进河源寺,另有学生分批进入林公馆慰问“绿叶”,然后分头引开可能的监视。
    “你还有什么事要跟赤道同志说吗?我得去市政府了。”戴小蝶的店铺装修工作早就在四天前就完成了,她现在最期待的事就是香兰藏品鉴定所开业,然后住进我家。
    “没什么要说了,你明天中午还得来一下这里,下午六点前我们一起回红坎,你要约好你师傅哟!”我担心的是杨显助不妥协,继续关押“绿叶”,这样一来,学运就肯定要升级,营救“绿叶”的计划得修改。
    “我昨晚跟师傅说了,阿芹没事时也到这边来上班,但是,她不住你家的,我们只管她一个午饭,工资嘛!按天算,有问题吗?老板。”戴小蝶忽然笑嬉嬉的问。
    我瞪了戴小蝶一眼说:“我没有问题,是你师傅和你有问题。”
    “你要送我去坐车。”逸仙路没有公交站,戴小蝶拿钥匙锁门时说。
    我先上了车子,戴小蝶锁上门后,一阵风似的奔跑过来,坐上了车子。一闻,问:“你这车子里有女人的香水味,你拉了谁了?是楼上的美女同事吗?我好几天没见到她了。”戴小蝶指的是李蕾蕾,但她闻到的香水味却是高兰留下的。
    “你真多事,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我启动车子往公交站走。
    戴小蝶柳眉一竖说:“我是你领导耶,你跟什么人交往,我得知道一下。”
    “你刚才不是说对了吗?”我扭头白了戴小蝶一眼。
    “我看你还是少点拉她为好,你就不怕劳小姐知道了有意见?她可是个进步青年。”戴小蝶这么说,我就知道赤道是按我的要求,按排劳小雯和周祺芝接力护送“绿叶”了。
    但问题是,杨显助也许不跟我党妥协,我即将面临武力营“绿叶”的压力。
    在车上,我补充建议戴小蝶给赤道意见,让她明天去看守所踩点,做好学运升级准备,戴小蝶说她会这么说的,保密局死了我党的叛徒,还不妥协,接下来就该杀了翁竖民。
    我说翁竖民因为叛徒被暗杀,他暂时下来了,我们升级这次学运,只是给保密局的新领导加点压力而己,他们今天不放“绿叶”,明天也许放了呢,这个事,还让民众和国民党反动派看清楚自己,民心已经倒转了,这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力量。
    “看不出来呢,大少爷的进步让我刮目相看。”戴小蝶似笑非笑。
    “那还不是因为你领导有方?”我说完先笑了。
    戴小蝶一时开怀大笑,说:“那是,时势造英雄,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党人才辈出,你们保密局,还有国民党反动派必定日落西山,全部被扫进历史垃圾桶。”
    “什么我们保密局?你别一杆子打死一船人,我可不是你说的你们,我是要求进步的青年,是你的青苔同志。你不想当我领导了吗?”我在心里发笑,心想我家当年的丫头戴小蝶的官瘾怎么就这么重?她会背着组织发展她的下线吗?这可不是闹玩的?
    “我当然想了,我才一个领导、一个下属,哪一天我有很多下属的话,我会提拔你当领导的,但是,你写入党申请了吗?没有吧?”戴小蝶有些懵懂地问。
    “你都没入党,我哪敢走到领导的前面去?”我知道组织正在考察戴小蝶,没有重大问题了,她的入党问题才会被提上议事日程。
    “算你识相,我到站了,明天下午能早点过来接我吗?”戴小蝶问。
    “看情况吧!我争取早点来。”学运用不着升级的话,我肯定能早点来的。
    戴小蝶坐公车去市政府后,我慢开着车子去西堤路的沙滩大排档,到了那里,一看时间,竟才六点。六点是个关键点呀!我急找公话亭拔打市府接待处的电话找李宝棠,接电话的人说李宝棠还在跟学生、工人代表磨嘴皮子,我刚才说的事已经转告他了。
    看来,“绿叶”今天是难获自由了,我得为学运升级改变计划了。
    想定计划和应变策略,我又用公话拔了保密局康县情报站的电话,接电话的人是个女的,她问我找谁?我表明身份,问高柳科长在吗?她说高柳科长一早来过一趟之后,就出去了,一直也没回来。我让她转告高柳,让高柳明天上午打我办公室电话。
    等到晚上七点半,我肚子都快饿偏了,李宝棠没来,陈更烈也没来,我意识到他们也许不会来了,便和店家取消了聚餐。走到不远处的路边准备开车离去时,李宝棠匆匆赶来了,他一下黄包车就直叫我留步,说这餐饭少不了,要是我请客,他就海吃。
    “是陈大处长请客,他说了,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咱们仨小斟几杯。”我没有问李宝棠怎么这么迟?看他如何报道他今天碰上的事。
    “杨显助放了你的钱医生了,你是不是该请客?”李宝棠喜上眉梢,仿佛捡到了金圆宝。
    “杨显助放了钱医生,我就该请客吗?她可不是我的钱医生。”我难掩心头喜悦,随即返回沙滩大排档,重新要了刚才订的位置。
    “跟我相比,你早就认识钱医生了,我这么说过份吗?”李宝呵呵笑着说,“不过,今晚是陈大处长请客,我一会是不会这么说你的,怎么样?那个人渣的案子有进展吗?”
    “有点进展,不过,步子还不够快,所以杨显助放了钱医生,他是为那个人渣的案子让路的,不然,你怎么理解杨显助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想李宝棠一定得到了相关命令,真的放了钱海红,他才这么放松和高兴的。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选择的,反正中午在市府那边吃过午饭后,他才见到了老戴,也许因为老戴说了他什么吧?下午四点他回站里后,我在市府那边剩下的事也就跟学生、工人磨嘴皮子,拖延时间了。那个叫林思存的学生太厉害了,几乎站在了党国的立场上,却将杨显助和我都说得无地自容。”李宝棠慨叹学生领袖林思存的口才。
    我相信,钱海红的确是给悉释放了,那么赤道和林思存他们会按照我的计划,接应钱海红先进他们家——林公馆,稍后再护送钱海红到河源寺的。
    保密局高雷站的几个头头明争暗斗,杨显助做出这个决定,他就不怕翁竖民和那些老特务们有意见?杨助理是根据什么做出这个决定的?也许张英杰从中游说了杨显助。
    “不管怎么样,我为钱医生高兴,来,先上红酒。”我拍手掌,让掌柜先给我们上红酒。
    红酒送过来后,我和李宝棠先小勘一杯,以庆祝前段工作结束。
    不久,陈更烈也过来了,他告诉我们,杨显助是用抓阉的方式决定了这事的,李宝棠惊问:“你不是嘲笑杨显助吧?怎么可能是用抓阉的方式解决这事的?”
    “这事千真万确,安密达知道后,他笑得腰都伸不直了,会有假吗?”陈更烈坚信此说。
    我说不可能,杨显助用这个办法决定这么一件事情,他也太过儿戏了。在我看来,如果钱海红将来以共党高雷市负责人身份找他谈话,他岂不是给气死?
    “有什么不可能?你以为杨显助也有站长的智慧?我告诉你们,这事决定之前,老戴就这么提醒杨显助了,如果学生、工人明天继续游行,他怎么办?保密局不作为的话,就是想拖警察局下水,让警察局替保密局背黑锅。”陈更烈继续向我透露内幕,他说,“杨显助原本就是个内勤秘书,他怎么撑得起这个大场面?我想用不了多久,站长必定复出。”
    “你是说,站长会因为杨显助的这个决定而复出?”李宝棠替我问我陈更烈。
    “世事无绝对,我是说钱医生如果真是共党高雷的头,那么杨显助必定会下台,你们就等着吧!”陈更烈捋起袖子倒酒,给我们仨斟了三个大半杯。
    “干。”我举起酒杯,心想钱海红给放了,她明天到了桂平游击支队,保密局再想逮她,比登天都难了,翁竖民想复出,我不给予配合的话,他还得自己努力。
    晚餐过后,我们迟至九点才去海员俱乐部找翁竖民。
    翁竖民自是很高兴,因为他今天又闷了一天了,陈更烈跟他说了杨显助今晚七点时分的一个决定,翁竖民的脸慢慢的放晴了,但他没有马上笑出来。在场的赵铭适时恭喜翁竖民后,翁竖民这才笑开了。他笑什么呢?有了杨显助的这个决定,他就会顺利复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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