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你们,你们局就蛇鼠一窝。”戴小蝶愤愤不平地说,“这个叛徒,等不到他娶老婆的。”在戴小蝶看来,保密局的人都不是好东西,甚至人人都是杀人狂徒。
    “你也要参与抢决叛徒的行动吗?”我可没给戴小蝶下这个任务,但我相信,赤道今天晚上就能得到相关指令,那是我以“红土”的身份给他们下的,戴小蝶现在还没有相关指示。
    “没有呀!赤道同志下午都没跟我说,只让我踩点,我想明天下午才会有具体任务。”戴小蝶想了想问:“除了让叛徒结婚的事,保密局没别的事了吗?”
    “暂时没有,也许明天上午会开会布置新任务的,所以明天上午,你还得来这边等着我,下午再回红坎。”为躲避保密局的侦查,我让高雷市委暂时关闭了电台联络,联系有些不畅,这是没办法的事。明天一早五点,将准时恢复电台联络,等保密局反应过来,再行关闭。
    “那我明天上午过来,还有,我们店什么时候开业?你得选个好日子呀!我师傅她这些天天天晚上外出,几乎不见人影的。”戴小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西营,晚上六点之前回到红坎,通常见不着李香兰,只有清早的时间。
    我说:“等处决叛徒的事过了,我们再选日子。”处决叛徒是当务之急,决不能给他时间对钱海红搞辨声作业。另外,“蓝影”刘定军被关在高坡岭监狱,一旦被陈宏略告密,后果不堪设想,今晚,白鸽会找我吗?今天下午,我还来不及给她情报。
    “那店铺租金呢?房东说开业之前必须给呢,你备好了吗?”戴小蝶今天两餐饭都随我一起吃,晚上还吃了海鲜大餐。想着她吃螃蟹的馋劲,我自顾自地笑了。
    “你笑什么?我问你租金的事呢。”戴小蝶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说,“要不是别人请客,我还想将那盘猪肘子的油料全舔了。”
    “白沙同志,租金你不用愁,倒是你的吃相,你以后可得注意。”我严肃警告戴小蝶。
    戴小蝶扯头瞧了我一眼问:“我的吃相很丑吗?青苔同志,你不可以这么耻笑你的同志,我这是率性表演,我要是太优雅,别人还不得认为我受过高等教育?”
    我一哂,笑道:“你说得是,你就是个粗使丫头,但是你一旦表现出你的另一面,比如你跟陈更烈说你们家八百年前跟戴笠是一家,别人还是会怀疑你身份的。”
    “我不能受你影响吗?你可是保密局的人,我知道这点事算个事吗?”戴小蝶不以为然。
    我扭头瞧了瞧戴小蝶说:“今晚倒不至于让人怀疑,但是以后,你还是要注意的。”
    “我会的,我想去南华夜总会走走再回去,你在中山一路停车就行了。”说话间,车子已到红坎街区,前面不远的中山一路路口拐弯就是南华菜市场。
    “也好。”我要戴小蝶转告李香兰,下一周得备些客户,不出意外,下周末要开业。
    到了南华菜市场,戴小蝶说她身上还有点钱,我不用给她钱,但是店铺租金真的要备好。
    “我知道了,明天中午见。”我想戴小蝶这是去找赤道同志了。
    将车子开到我家博物馆附近,在必胜路中停下,我先去袁四通住的小屋,看是否有高雷市委的回复,可袁四通不在,我于是掰开门隙往里瞧,桌子上面什么都没有,也许要等到明天中午了,那么,袁四通今晚干吗去了呢?我写了一个留言条,装进一只红包,投进袁四通的小屋,让他晚点给我打电话。
    我昨天给高雷市委西营行动组的命令是周六天亮之前抢决叛徒陈宏略,以掐断保密局对钱海红进行辨声作业的可能。这个时间也是我重启电台联络的时间,如果行动得手,保密局会追踪我党的电台联络,所以我让袁四通周五后半夜给我“借”车代用。
    我家博物馆此时已关上大门,进不进去坐坐呢?快十点了,我上车往回走,又用了三十分钟才回到西营东风影院附近。停下车子,我买了一张电影票,进去看了一会,因为很想能碰上李蕾蕾,我于是又去了逸仙路。
    李蕾蕾家的窗户没有亮灯,她要么睡下了,要么还没回来。
    我将车子倒回百合路口,紧紧盯着李蕾蕾家楼下的动静,往来的人很少了。
    等了十几分钟,李蕾蕾和高兰一起坐黄包车回来了,显然,她们是从海员俱乐部回来的。
    今晚,我是无法见上李蕾蕾了,罢了,看看白鸽是否留了情报,我下车去福音堂的厕所方便,顺便拿走白鸽留下的纸条。白鸽告诉我:西湖路三横路那幢小洋楼就住着一个男人,没有家属;明天的后半夜,将按特使的意见执行,钱海红周日上午办出院。
    白鸽弄清楚陈宏略的藏身之处了吗?我无不担心她。
    三横路那幢小洋楼就住着一个男人,没有家属,如此看来,小洋楼可住的人多了去?这会是翁竖民的影子电讯科吗?高兰晚间不回李蕾蕾这边时,她会不会就住在里面?
    信息不全面,我一时无法给白鸽留话。
    回到家里,家里的电话正响着,进去时,电话停下了。
    我煮水泡茶,等着电话,不一会,电话又响起来了,我以为是袁四通打的,拿起一听,却是劳小雯打的,她说:“继祖哥,你干吗哟?这么晚也不回家?”
    “我,我今晚跟我同事一起吃饭了,我还看了场电影,是他打赌输给我的。”我将谎话编成一个故事,免得劳小雯问个没完没了。
    “你跟你同事打什么赌哟?”劳小雯果然往下问。
    “嘿,我今天下午不是去高坡岭监狱劝周老师出来吗?我同事说我劝不了周老师,我跟他打赌了,结果我赢了,他请我吃海鲜,弄得我差点闹肚子。”
    “原来周老师是你劝出来的?哎呀!继祖哥,我要是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去高坡岭监狱。”
    我说:“我原来也想找你一起去的,谁知道站长把你给接走了,我就只好一个人去了。你快点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好吧!你别总是那么忙。”劳小雯说完挂了电话。
    我今天去高坡岭监狱的收获不是“劝”周祺芝出来,而是确定了刘定军的“蓝影”身份,并且通过此事知道戴笠死后,直属军统的个别潜伏特务就地潜伏,刘副典狱长就是其中之一。典狱长周堪荣几乎明着跟我说了,那么这些老特务都有哪些人呢?他们现在直属于谁的领导呢?他们全都藏于暗处,比高雷保密局这些人更难对付。
    翁竖民刚到高雷不久就遭到郑介民的僚属杨显助的“监视”,显然,翁竖民是毛人凤的人,那么那些老军统跟翁竖民肯定有联系。这么看来,西湖三横路那幢小洋楼正是他们的联络点,如果我将这个信息告诉杨显助,结果会怎么样呢?
    杨显助因为叛徒陈宏略的事,他暂时不回南京了,而是留在了高雷,但是杨显助只带了一个秘书过来,又插不进高雷保密局,他得到这样一个信息,能发挥监督翁竖民的作用吗?
    如果我将这个信息告诉副站长张英杰,结果会怎么样呢?
    张英杰和赵铭、李蕾蕾两人都是站里的老人。翁竖民将赵铭当亲信使用,李蕾蕾最近也派上了用场,成为他pk陈宏略的筹码,唯有张英杰被冷落了。
    只有让张英来和杨显助合流,站内才会有对抗翁竖民的力量。那幢小洋楼这会是翁竖民的软肋吗?时钟一响,过零时了,李宝棠这时还没有打我电话,我先上二楼洗澡。
    洗澡下来不久,电话终于响起来了,是袁四通打的。
    我问他忙什么去了?袁四通说他今天下午紧盯龙俊杰,结果发现他跟方华北一起吃饭,完后两人去了海员俱乐部跳舞,直到晚上十一点才走。袁四通是走路回红坎的。
    “兄弟,今晚辛苦你了,我有信件吗?”我已经派了保密局情报一组的钱胜中紧盯方华北。彻查方华北底细的雷鸣和张办荣将于明天一早动身去上海、长沙三地,八天后就有结果。
    “有啊!我明天带给你吧?”袁四通问。
    “不了,我明天中午一点过去拿,你先休息,明天上午你先踩点,看如何‘借’用别人的车子。”借车子移动发报也是大事,得让袁四通用心办好这事。
    “好,你也早点休息。”袁四通说完挂下电话。
    电话刚挂下,李宝棠打电话进来了,说他今晚拔了三次了,问我在跟谁说话?
    “还能有谁?小雯呗,非得问我去高坡岭监狱放人的事,我告诉你,这次学生、工人大游行的事,只有安密达一人赚钱,我们全是白跑腿的命。”我对李宝棠口出怨言。
    “事情都过去了,你别跟我扯这个,我跟你说,站长要蕾蕾周日晚上嫁给那个人渣,婚礼由我筹办,需要买些什么?全由站里支付。我丢。蕾蕾的彩礼我开了十万元的价,你猜站长怎么说?”李宝棠今晚被留下来商量李蕾蕾的婚礼,看来李蕾蕾是真嫁给陈宏略了。
    “我猜不着,你直说,我要休息了。”我催了李宝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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