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的话可真多?你是不是在哪里喝酒了?我今晚不想跟你探讨赵铭泡女人的事,我是说赵铭回来了,他不先到站里报到,却找了他的几个相好女人,还有李香兰,他对李香兰说了我在上海时的一些事,有添油加醋之嫌,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罢着吗?”
    “我听明白了,赵铭明明知道你跟李香兰有一种说不清的亲属关系,却将你的事跟李香兰说了,他这是有意向你透露他要对你使坏呀!他如果在站长那里添油加醋,你就会掉价,甚至有更大的麻烦。按照这个方向推理下去,赵铭会一直踩着你的尾巴,你就得向他个人进贡了呀?”陈更烈说到这里,他忽然变得乐不可支,他说,“赵铭这人平时就喜欢拿新人开刀,但是在我看来,他这回找错对象了,你可别当回事,除非你真让他给踩着尾巴了,非得给他送上大礼。你要知道,你的大礼只一会就到了他的那些女人的怀里。”
    “那我怎么办?真要向他进贡呀?”赵铭对我的调查结果究竟如何,我还不得而知。而他先来这么一出,这分明就是索贿呀!但他也没说过要我钱呀?我干吗要向他和他的女人送上大礼?那不是向他低头和变相承认自己的历史有问题吗?
    “呃,这事你让我想想,你不可以现在就向他进贡,别反而让他给逮着了尾巴。”陈更烈停了一下,接着说,“如果我是你,只要政治倾向上没有问题,我绝不向他进贡。”
    “不向他进贡?那你帮帮我呗,你看我电话不打都打了,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人,你得跟站长汇报一下,我没有政治倾向问题,但个人生活方面,难免让赵铭有机可乘,他要是将一些事嫁接到政治倾向性去,站长难免会起疑心?如此一来,我不成了赵铭的那些女人的摇钱树了我?我可不想替他养女人,供他取乐。”
    “你这么想就对了,只是他跟李香兰说了什么?能跟我说吗?”陈更烈是有意帮我的。
    我复述了一遍赵铭对李香兰说过的话,还将我梳理小结过的内容也跟陈更烈说了,陈更烈说:“就赵铭跟李香兰说的这些事,还够不着你向他进贡,当然,不排除赵铭对李香兰保留了关键性调查内容,那样的话,你也可能因此吃亏呀!你不舍小财,他赵铭就当小人。他真当了小人,你还无可奈何他,这种内部磨擦,我们站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照你这么说,我这回碰上李鬼了?必须出出血,才能平安无事了?这事我就真不明白,不可理解了。”我是想不到保密局内部也有这种内耗,它居然即将发生在我的身上。要是能弄到赵铭对我的调查内容就好了,可惜保密局办公楼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并偷盗得手的。而赵铭靠这个“手法”养他的女人,他也许早就玩得炉火纯青了。
    “哎呀!这事还不容易理解呀?共党那边有陈宏略这种贪权之人,我们党国这边出一个贪腐的赵铭算什么?有人就有矛盾,就有斗争,只是看你最后栽倒在谁的手里。你说的事,我明天一早就跟站长汇报,看看站长的意思。”陈更烈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你明天一早还回站里?不是说我们三人去师专找林老师吗?这事站长可重视了。”明天九点,我得跟陈更烈、还有李宝棠去游说林芍利用他的影响力,劝停学生大游行。
    “我当然要你们一起去了,只是明天我们一起拜访林老师,得由继祖你跟林老师‘主讲’国内时势,陈说其中利害,我跟老李给你打下手。”陈更烈担心林芍会拿一年前他抓捕蓝天的事对他发难,但他没有对我说这个原因,换句话说,他和李宝棠在保密局干这么久,双手早就不干净了,只有我才是最合适的人,他们只是陪着我丢而己。
    “嘿,就这点事,你们都推我上火线了,我不从了你们,行吗?但你得跟站长汇报好了赵铭想暗算我的事。这事你办好了,我自然会揭尽全力,跟林老师讨个彩头,让你和站长都旗开得胜。”我还没想好如何游说林芍出面劝停学生大游行,但是我相信,林芍至少明天一早就能看到“红土”的指示,到时游说林芍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讨彩头?继祖,你离开广海湾都十年了,你不了解现在的林老师,他现在可厉害了,是高雷市三大意见领袖之一,你今晚还得想想我们明天如何跟林老师开头,如何收尾,别弄得好象完成任务了,可结果站长不满意,最后还不是又要我们仨人替站里善后?”陈更烈显然也没想好如何游说林芍出面劝说学生,他才会推我对林芍“主讲”国内形势的。
    “你和老李都推我向林老师献丑了,我怎么样也得巧舌如簧不是?你别忘了我在上海这么多年是干什么的?虽说我只是法院的小书记员,但那也是见过不少大案大律师和大场面的。”末了,我又加了几句话说,“总之,游说林老师的事,包在我身上,你替我在站长面前揭露赵铭的险恶用心,老李开你车子去买礼物,我八点半去站里接你,咱们仨九点在红坎集合,一起见林老师。行不?”
    “好呀!好呀!就这么安排,明天八点半站里见。”陈更烈说完挂下电话。
    电话放下,我得烧水洗澡了,刚进厨房,电话又响起来了。
    我急匆匆点着煤油炉烧水,回客厅接了电话。电话是戴小蝶打来的,她劈头盖脸就问我跟哪个女人通电话,打这么久,也不怕影响工作和休息?
    “别扯那些没用的,有事快点说。”我催戴小蝶,我今晚的一个重头戏是“捉拿”白鸽。
    “我师傅她回来后说见到你了,可她好象忘了跟你说店铺装修的事了,她去了这么久,她跟你说什么了?”戴小蝶显然没有从李香兰嘴里听到更多的对她有用的信息。
    “她今晚来西营办什么事,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我送了她回红坎,我们是在车上说事的,关于店铺装修,我跟她说了,她可能忘了我的要求了。”戴小蝶是我的上线,我不向她汇报,也是说不过去的。
    “那明天,敌人会搜查红坎片区吗?”戴小蝶问。
    “明天一早就开始搜查,西营这边的情况如何了?”我问。
    “我听西营的同志说,敌人这次扑空了,西营的同志和电台已经安全转移。”
    “店铺装修的事,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说,“你每天下午必须六点十分后才能离开逸仙路,不管敌人如何要求,店铺装修时必须保留一个后门,就说这是消防需要,如果保密局和警察局继续干涉,你让他们找我好了,我再想办法。”
    “那厕所呢?没厕所,我们不方便呀?”戴小蝶问。
    “厕所就不装了,百合路福音堂附近不是有公厕吗?你们就在那里方便好了。”我想退而求其次,以保证店铺有一个后门,不然,到时的安全撤退就无法做到。
    “那你送我师傅回红坎,有三十分钟的路程,你们一路上都说什么了?”戴小蝶还是想知道我送李香兰回红坎时我们俩说了哪些事。
    “她能说什么?全是她的演出事业呀!”我想隐瞒李香兰和我在车上说话的内容。
    “青苔同志,你在敌人的心脏位置工作,如果你有危险或者发生了意外,会危及我党的事业的,你知道吗?保密局派赵铭去南京、上海调查你,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汇报,你什么意思?”戴小蝶知道赵铭去南京、上海调查我的事了,她以上级身份冲我发火。
    “赵铭他刚回来,具体调查结果还不知道,我如何向你汇报?再说了,我历史清白,敌人的阴谋一定会破产的,我在高雷的对手只有一个,你不用担心我。”我想挂电话了。
    “你只有一个对手?谁?”
    “翁竖民。”我说。
    “你只有翁竖民一个对手?保密局里的敌人全是你的对手,包括赵铭这个反动派,还有你身边的两大美女,你知道吗?我听我师傅说,赵铭他在西营和红坎几个地方,有好几个女人,你小心他们的美人计。”戴小蝶警告我说。
    “什么美人计?瞧你说得跟真的似的,我又没跟哪一个美女深交,真是。”我说,“你早点休息,明天的店铺装修得抓紧行动。”
    “这我知道。”戴小蝶挂电话前说,“对了,我们的特使‘红土’同志又有新指示了,我不会偷懒的,我明天下午六点在逸仙路等你。”
    戴小蝶挂电话后,我洗了一个热水澡。
    这一晚,为了“捉拿”已经脱线的白鸽,我冲了咖啡,喝了两大杯,可是白鸽就是不出现,到了后半夜四点,我实在顶不住了,竟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就在天快亮时,白鸽悄悄的来了,她不但缴了我的枪,还将我的一边手铐在沙发边上。
    “我说你什么好呢?青苔同志,我要是真踩你,你今晚非得变成稀泥不可。”一个好似男中音的女声,不,一个好象女中音的男声在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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