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晖跑到了门口,他从人群中挤了过去,那些堵门的矿工家属不认识苏星晖,苏星晖又年轻力壮,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市长,所以也没人拦他,苏星晖很容易的就挤到了前面,进了大门。
    大门口一群警察拿着防暴盾,拿着警棍,在那里如临大敌一般的挡住了门口,看到苏星晖过来,警察下意识的想要拦他,后面翁景曜喊了起来:“他是苏市长。”
    警察们都是一愣,这才把苏星晖放了进去,而后面那些矿工家属则是骚动了起来,他们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苏市长,而他们居然没有拦住他,让他进了大门,他们便向大门涌了过来,而警察们则是本能的想要去阻挡他们。
    这些矿工家属怕不有几百人,他们现在是群情激愤之下,如果跟警察发生冲突的话,那只怕又会出现什么大事件。
    苏星晖果断的大喝道:“都住手!”
    苏星晖的声音很洪亮,而声音中也自有威严,那些矿工家属和警察们都不由得住了手,停住了脚步,局面一下子就稳定了下来。
    苏星晖对那些警察们说:“你们让开,别堵在这里,让我跟他们对话。”
    苏星晖的身后,钟玉泽对苏星晖小声说:“苏市长,你可要小心啊,这些矿工家属很危险,要是没有警察保护的话,我怕他们会伤害你啊!”
    苏星晖道:“不要怕,他们伤害我做什么?我是来帮助他们解决问题的,都让开!”
    苏星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那些警察说的,他们便都按照苏星晖的命令,让开了,这样,苏星晖就直接面对那些矿工家属们了。
    矿工家属里面有一个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老太太说:“你就是苏市长?”
    苏星晖道:“大娘,我就是苏星晖,昨天刚刚到任的嶙山市代市长,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
    老太太老泪纵横的说:“我是有话要跟你说啊,我的小孙子啊,才二十岁,就死在了井底下了,可是都快一个月了,市里还没有给我们一个说法啊,你说,我们该不该要一个说法?”
    苏星晖点头道:“大娘,您的遭遇我很同情,您确实应该要一个说法,市里也确实应该给您一个说法!”
    钟玉泽道:“市里不是已经把矿主史长生给控制起来了吗?该如何赔偿,市里也正在研究,很快就会给你们一个结果的。”
    一个中年人喊道:“控制什么?史长生是被抓起来了,可是他在看守所里照样吃香的喝辣的,据说让他在会客室里见女人,他日子过得舒坦得很,可是过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怎么赔偿,这可是人命啊,六十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钟玉泽的脸涨红了:“你可不要造谣啊,史长生在看守所里,怎么可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女人?你这简直是瞎胡说嘛!”
    中年人的脸也涨红了:“我们怎么造谣了?这事谁不知道?他就是在看守所里过着舒坦的日子,却不肯拿出钱来赔偿我们!”
    苏星晖道:“这位大哥,你先别激动,有话慢慢说,我们一定会研究出一个妥善的方案,让矿主给你们合理的赔偿的。”
    人群中一个声音高喊道:“说什么说?赔什么赔?他们这些当官的,就是官官相护,那个史长生不知道给这些当官的送了多少,把他们一个个都喂饱了,所以他才违规生产,把工人们的命当儿戏,依我说,不要他们赔,把他们市政府给砸了,才能出这口气!”
    这个声音煽动性很强,他这一声喊了出来,人群顿时又骚动了起来,有人响应道:“是啊,赔什么赔?一条人命只值三四万块钱吗?进去把市政府给他们砸了,这才能出这口气啊!”
    人群里还发出了哭声,这是那些女人们在哭,她们的哭声悲恸欲绝。
    人群又向前涌去,情况紧急,苏星晖看了一眼那个发出高喊的人,发现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一个光头,苏星晖把他的样子给牢牢的记了下来,他也高喊道:“大家都不要激动,听我说!”
    苏星晖的话让人群又停了一下,可就在这时,在苏星晖的身后,呯的一声,响起了一声枪声,苏星晖回头一看,原来是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熊炜,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支手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苏星晖厉声道:“熊局长,你这是干什么?”
    人群里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好啊,他们还开枪了,你们开枪啊,有种把我们都打死!”
    这个声音还是第一个发出高喊的声音,这个声音苏星晖已经记下来了,他匆匆对熊炜道:“不要再开枪了!”
    说话间,苏星晖转身又面对着那些矿工家属们道:“大家不要挤,你们这样会伤到这位老人家的!”
    苏星晖说的是那位拄拐杖站着都有一些颤巍巍的老太太,她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后面的人向前挤,把她都挤得有一些站立不稳了。
    苏星晖的声音让人群又停止了脚步,那个中年人一把扶住了老太太道:“秦家婶子,你就别站在这里了。”
    这时,后面又有人向前面挤了过来,把中年人都挤得一个踉跄,他一下子扶不住老太太了,老太太向地上倒去。
    苏星晖的反应很快,他一个箭步上前,将老太太扶住了,他将老太太交给了中年人,又排众而入,将在后面故意向前挤的那个光头给拎了出来,他说:“你挤什么挤?你想故意把老人家给挤倒吗?”
    那个光头被苏星晖捉住了手腕,他痛得弯下了腰,站都站不直,他说:“疼,疼,快放开!”
    有人喊道:“快救人啊,政府抓人了!”
    不明真相的群众又激愤起来,他们觉得苏星晖是在抓人了,他们又向前涌去,不过这一次他们都刻意躲开了老太太。
    苏星晖大声道:“大家不要被他们给骗了,我刚才看到他是故意想要把这位老人家挤倒,刚才站在他身边的人应该可以感觉到。”
    刚才站在光头身边的几个矿工家属回忆了一下,刚才这个光头确实是在故意往前挤,推着前面的人去挤那个中年人,他们顿时停住了脚步。
    这时,苏星晖问那个光头道:“你也是死难矿工的家属吗?你把他的名字说出来,你是他什么人也说出来!”
    那个光头的手腕被苏星晖松开了,他站直了身体,不过,苏星晖的问话,他又怎么答得出来?
    他支支吾吾的,苏星晖道:“大家都看到了吧,他根本不是什么死难矿工的家属,他是混进来煽动大家的!”
    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他们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苏星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而且这个光头看样子就像是一个街上的混混。
    苏星晖又道:“大家都自己查一下,看看你们中间还有没有这种鱼目混珠的人,你们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大家便都互相张望起来,其实,他们这些矿工的家属,互相之间也都未必全都认识,这才能让光头等人混进他们的队伍,浑水摸鱼。
    不过,他们这样互相张望,让那些混进来的人顿时浑身不自在,他们觉得自己肯定要被揪出来了,所以,在人群不同的地方,几个人挤出人群,想要逃跑。
    可是他们身边的那些矿工家属一下子就把他们给抓住了,这些矿工家属们发现自己受了蒙蔽,格外恼火,当然不可能让这些人给跑了。
    苏星晖道:“现在大家明白了吧,这件事情就是他们挑起来的,大家想想看,大家是怎么知道我到嶙山来上任了的?是不是有人通知你们今天到这里来堵门的?是不是有人说要给我们市政府一个颜色看看的?他们是想把水搅浑啊!”
    这些矿工家属确实是有人通知说新任市长苏星晖到任了,让他们今天早上来堵门的,他们说要给新任市长一个下马威,好让他来解决这件事情。
    要不然的话,矿难发生了都快一个月了,他们也不可能天天到这里来堵门。
    现在苏星晖这么一说,矿工家属们顿时明白了,他们上当受骗了,他们十分气愤,对着那几个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苏星晖道:“大家不要打了,别打出人命,还是把他们交给警察吧。”
    现在这些矿工家属不由自主的就听起了苏星晖的命令,他们把这些煽动他们的人,一个个交给了警察,苏星晖把光头也交给了一个警察。
    苏星晖道:“请大家相信我,我是刚刚上任的市长,目前全面负责嶙山市的工作,我跟嶙山市的所有人都是毫无瓜葛,我是受省委的委托,来妥善处理这起矿难事件的,但是,大家需要给我时间,所以,请大家先回去可以吗?等我把这起事件调查清楚了,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那个老太太道:“苏市长,那我们就先回去,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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