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来这家伙白天是这样的……
    果然是昨晚那棵么?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沧海一手使劲撑着窗台,一手搭在额前挡着阳光,还是晃得眯眼。半晌,缩回身子。发现窗台上有个桑皮纸包。
    沧海默默的将它握在手中。
    喔!我明白了!是老桑树精怕我睡不好觉,所以用它长长的手臂卷了我进来还帮我盖好被子!我要好好谢谢它!
    随即嘴巴一撅。
    骗鬼啊。
    走去扶着卧室门框,看看送到石宣卧室外的洗漱用具同一摞雪白新衣,嘴巴撅得更高。
    切。就知道是那个人渣。真是,多管闲事。
    洗脸。
    漱口。
    像每天一样的顺序。
    脱去鲜红的贴身衫子,和大红的长裤,拎起漆盘里素白素白的一领新衣,愣了半天。
    被挑着领部的素白长袍在手指尖上,轻微晃荡。
    沧海愣了半天。
    又愣了半天。
    今天这衣裳……竟然这么正常?
    ……太不正常了……
    有点发冷的时候,沧海终于拿过内衫。
    就这样开始了。
    石宣失踪后的第一天。
    大年初二。晨。
    山庄里并非十分热闹,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怀着些心事。但是每个人却又难以抗拒的觉得欢喜。
    生存在这世上多一天岂非都会觉得幸运?那么多一年呢?
    何况今天又是新年的第二天。
    黎歌早起欢欢喜喜打扮了一番。和昨日见众姐妹的装束不同,今日不为扮给别人看,而是从心眼儿里爱着自己,希望自己美丽。所以就算是淡淡的眉,浅浅的胭脂,但是那眼中希冀的光芒,唇角幸福的笑容,就是世上最美丽最焕发青春的装扮。
    沧海扒头在窗外悄悄的看着,十分弄不懂女人的心思。你的心上人不见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么?
    窗内黎歌对镜,忽然敛眉叹了口气。忧郁的模样让人的心都疼了。仿佛只要你看着她,就会被她的心情所左右所带动,她喜你喜,她悲,你就要替她哭了。
    沧海偷偷的看着,心里不那么自在了。
    黎歌叹完了气,拿了个红色的圆形小盒子,脸又红了。娇羞满面,欲语还休。一时间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哦,沧海眨了眨眼睛,小盒子里不会是石宣送她的礼物吧?睹物思人,又是难过又是欢喜,嗯,嗯,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黎歌把小盒子揣在袖里,起身向门口走去。
    沧海两手一按窗台,刚撑起了身子,就听脚下“汪”的一声。
    吓得沧海两臂一软,掉下地来。回头一看就蹙起眉心,赶忙再往窗内一望,见黎歌已出去带上了房门,不曾发觉窗外的事,才又回首对地上道:“这就是你不对了,吓我一跳,还以为容成澈来了呢。”
    阿旺苦着脸侧了侧脑袋。
    沧海叉起腰,“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破相的帅哥么。”挥了挥手,“唉走开走开,不要妨碍我了。”要按窗台忽又回来蹲到地上,摸着阿旺的头小声道:“哎,别跟别人说啊。”晃着阿旺的左前爪,“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就这么说定了,保密。”
    说罢,将黎歌房间的窗开到最大,略想了一想,把素白的外袍脱下来搭在肩上,两手一撑窗框爬了进去。
    ……最近怎么总是在爬窗户啊?后腰上被紫幽窗户砸的地方还在痛呢。
    外袍甩在椅上,顺手打开黎歌的妆匣。
    “……哇,给她的零花钱不会都买了这个了吧?”打开一个个粉盒胭脂盒,啧啧不停,“……唉,唉,女人真麻烦、真浪费……”
    挑出一盒最白的,在镜前坐了,粉盒在鼻端嗅了嗅,撅了撅嘴。“我喜欢香一点的……”耸了耸肩膀,往脸上擦了点,“……啧,盖不住啊……啊,对了。”在手心里撒了少许粉,从壶里倒了点白水,一和。“嘿嘿!”刚要往脸上抹,忽觉不安,抬头一看,花架上一只大白猫正蹲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眼神鄙视。
    “……大白?你怎么在这里?”沧海眨了眨眼睛。“好,老规矩,不要告诉任何人。”
    大白鄙视的撇过脸。
    沧海鼓捣完了,还原了下现场,穿上外袍,回自己屋,从床下的食盒里抱出不知什么时候睡醒的肥兔子,去厅上,吃早饭。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狡诈的微笑。
    一个阴谋,一个巨大的阴谋,一个只有一只狗看见前半段一只猫看见后半段的巨大的阴谋,正在光天化日之下酝酿。
    饭桌上众人刚刚举筷,宫三竟然坐在给沧海预留位子的左边,慕容在神医的右手,隔过了小壳。
    沧海抱着白白的肥兔子出现,一身生绢素服,卓跞清绝。
    雪骨冰肌怯染香,玉人初试白衣裳。
    半含惆怅蟾宫冷,一朵梨花压象床。
    众人尚呆,宫三早懵,识春已傻。
    沧海蹙了蹙眉尖。不好说什么。在宫三与神医之间的空座坐了,肥兔子搁在腿上。
    面前却没有饭碗。
    沧海撅了撅嘴,捅了神医一肘。粉腻腻的小脸毫无瑕疵,只下唇一条深红凝血的口子,望来却觉美艳生怜。
    神医奇怪的又看了他一会儿,早有仆从端来热腾腾的杂豆红枣粥放在沧海面前。众人渐次淡定,只有小壳和黎歌一副茫然疑惑的神情,神医见了略一思索,不禁心底暗哼。
    神医审视着沧海,似笑非笑道:“起这么早?我刚说不叫他们叫你呢。”
    沧海点点头,又侧首,道:“你老看着我干嘛?我的脸怎么了么?”
    神医坏坏一笑,摇头道:“没怎么,我知道你想干嘛,我不上当。”把粥碗往他面前一推,“趁热吃,对你伤口愈合有好处。”
    计划失败,沧海只好蔫蔫的拿起勺子,却听紫菂道:“公子爷哥哥昨天是不是晒黑了?”
    沧海一愣,又一喜,抬手要摸摸脸,半途又收住。
    黎歌道:“公子爷不是……”
    “咳,”神医咳了一声,似乎还稍稍摆了摆头,道:“紫菂黎歌,吃饭不许说话。”(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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