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这不是大姐的错,何况大姐不是还把我给保护下来了么?”若是没有冰心月,颜清岚恐怕早已不存在于人世了。
    “呵……让你留下如此多痛苦的记忆,并让你原本快乐的生活充满了仇恨,更是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这算什么保护?”冰心月惨笑一声,满脸黯然和自嘲。
    “怎么办?”秦辰急忙问向剑源和玄老:“能够破解掉这个结界么?”
    “不能,这种结界一旦开启,就是双方同意才能终止的禁术结界。况且,冰心月有华天辰的力量加持,想要强行破除结界的话,只会让两人当场丧命其中。”剑源无奈地叹息了起来:“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什么天意?!”秦辰才不管什么天意:“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么?”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冰心月和颜清岚自相残杀。
    华天辰,你狠!
    这笔账,我记下了!
    “没关系的,在人生的最后,知道大姐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大姐,一切都没有改变,我已经心满意足了。”颜清岚却完全不在意,她的笑容,纵然是透过面具,所有人也能感觉得到,她真的很开心。
    “愚蠢的妹妹啊……”冰心月叹了口气,道:“你死了,我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活得下去?你还有你的人生,你还有你的未来,你还有你的感情存在。你怎么可以在这里终止你的人生?我不值得你为我而死……”
    尔后,在冰心月口中,一道咒文吟咏而出,颜清岚手中的凤凰之剑,竟是隐隐嗡鸣震颤起来,发出“嗡嗡”、“嗡嗡”的悲鸣声,一股凤形火焰,从凤凰之剑上卷涌而出,豁然袭向冰心月所在的方向。
    “嗥!”
    犹如飞天凤凰的悲鸣,那凤形火焰,竟是一瞬间将冰心月吞没。
    “这是……”所有人见到这一幕,不由骇然。
    “不!!”在见到这情形后,颜清岚便是悲痛地大叫起来,她虽然不清楚为何会这样,可是很明显冰心月将会在这一击之下殒命。
    “门主的咒术,让我不得不全力战斗,不过事到如今,那又如何呢?”冰心月犹如失呓般轻语起来,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没想到冰心月对妹妹如此爱屋及乌,连华天辰的咒术都无用了……”秦辰何尝不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华天辰的咒术,可以说冰心月平常根本没有办法摆脱,可是现在冰心月却能做到这一地步,只能说冰心月与颜清岚的姐妹感情,很好很好,好到了天地同悲的地步,纵然是华天辰也无法抹除。
    “住手!”颜清岚急忙喝止冰心月。
    “已经迟了……”冰心月惨笑一声。
    “不,不会的。明明大姐是无法自杀的,停下来!”颜清岚想要阻止冰心月,可却无能为力,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焰吞噬掉冰心月。
    火克水,冰心月的下场可想而知。
    当火焰散去,冰心月的身影再一次浮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只是此刻的她,早已重伤濒死。
    “咳咳……清岚,你真厉害,终于赢了呢……”冰心月失呓轻语着,脸上的表情却带着淡淡的微笑。
    那是一种解脱的笑容,赎罪的释然。
    “不!大姐你不能死,不要离开我!”颜清岚发疯了般冲上去。
    “对不起清岚,明明好不容易才见面……”冰心月轻声呢喃。
    “大姐,你为何这么傻?明明背负了这么多,独自承受着这么多的痛苦。为什么一个人默默去承受,却不愿意和我一起分担?”颜清岚眼角满是泪水,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傻丫头,你是我最重要的妹妹,又是那么的纯真善良,那么残酷的事情,怎么可以让你和我一起承受?”冰心月只是摇了摇头,“原谅我,当年那样对你。纯真的你,面对那样的惨剧,已经濒临精神崩溃,你需要一个理由撑过去。姐姐我终究还是太笨拙了,当时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仇恨。面对你最信任最喜欢最敬爱的人的背叛,即使是善良如你,也会憎恨的吧……只是,事实证明似乎我错了呢,即便在那样的情况下,清岚也仍然在心底里相信着我……”
    “我真是愚蠢……我真是笨……”颜清岚泣不成声,“明明我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都是我太愚蠢太笨,结果害了你,也害了大家。
    冰心月费力地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颜清岚的脸,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要死了么?终于要解脱了……”
    颜清岚抓着冰心月抬起的那只手:“大姐,对不起,到了最后,我也只是个累赘……”
    “你不是累赘,你是我最喜欢的妹妹啊……”冰心月轻声呢喃着:“清岚,别哭了。小时候你苦恼的时候我都是怎么哄着来的?哦,时间太久了,我都要忘记了,对了,是唱歌……不知道这么多年没唱,有没有退步……”
    “视线越来越模糊了,脑袋好沉,没力气了么?希望能够坚持唱完一首歌……”冰心月心中轻语。
    往日的一幕幕,在脑中回旋。
    “傻丫头,要是这门神通修行到高深境界,绝对没有多少人会是你的对手哦。”冰心月满脸笑容地看着面前纯真的少女。
    “真的吗?大姐。”
    “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大姐教我的东西,我会一辈子记得的……”颜清岚纯真而快乐地露出笑容。
    ……
    “心月,我若出了事,歌姬岛就交给你来保护了……”明秀门主毅然决然的表情,惊得冰心月心中有些不安。
    “我会的,”冰心月冷静而自信的回答,依旧铭记在心。
    ……
    “如果不是再这样的环境下见面,也许我们能够成为朋友呢……”
    冰心月淡淡地道:“也许吧,仙子戚,再见了……”
    ……
    “真的好奇怪啊,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你?”火凤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它很苦恼。
    “废话少说点,”冰心月横了一眼火凤,火凤立刻乖乖闭嘴了。
    ……
    “走吧,到了祖龙门,你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回到歌姬岛了。”华天辰冷漠而无情地说道。
    “是!”冰心月木然地回应了句,心中凄然:“原谅我,清岚,至少你对我的仇恨,能够支撑着你活下去……”
    ……
    “对不起,原谅我,姐妹们。我无力报仇,”颜清岚痛苦而绝望的面庞清晰可见。
    “心月醒醒,门主召见你!”火凤闯入门中。
    冰心月惊醒过来,“是梦啊……”
    ……
    “为什么从来就没有见你笑过呢?你不会笑吗?”火凤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火凤就发现这个女人,始终一副冷冰冰面无表情的模样,当真奇怪。
    “不关你的事,”冰心月只是看了这个小东西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
    “大姐,你醒醒,不要睡过去……你不能死!”颜清岚痛苦而凄厉的哭泣声,令得所有人揪心。
    “不是我的幻觉么?哦,清岚就在我的眼前啊……”冰心月抬了抬手,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力气,“可惜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了,本来我想看看清岚的脸是什么样子的。时间过去好久了,我都忘记了……明明我已经帮清岚找来了治好脸伤的药的……”
    颜清岚再也忍不住了,痛声哭泣了起来。
    “清……岚……别……哭……了……这……明明……是……最……好……的……结……局……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
    最后一个字,成了永远说不出的话,冰心月的手,轻轻地从颜清岚的手中滑落,飘落在地上……
    “大姐!!”颜清岚一声悲鸣,掌心的温暖,彻底滑落,成了飘散的泥土。
    花终有落时,冰心月彻底离开了人世……
    颜清岚放声痛哭,在场所有人都沉浸在一股前所未有的悲伤中。见惯了生死的他们,却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这一场悲剧,让他们却满心的悲痛。
    生死咒术结界消散,孙雨瑶走上前,轻声说道:“二姐,不要再哭了。这也不是大姐希望看到的吧?”
    “我知道,我明白……”颜清岚语调低低的,“但是,请让我再哭一会儿……”
    “我们先离开一会儿吧,让清岚静静……”秦辰也不忍心,可是现在的情况,只有让颜清岚自己恢复过来,劝慰根本解决不了悲伤。
    “嗯,”孙雨瑶等人应了声,便是默然不语地悄悄离开了。
    今天的事情,可以说对任何人而言,都是天大的打击,颜清岚虽然够坚强,可也未必受得了。只有让颜清岚将这一份悲伤,好好地哭出来,才能解决一切。
    只是,所有人心中更加清楚,导致了这一场悲剧的人,是华天辰!
    华天辰,你该死!
    华天辰,你万死难辞其咎!
    华天辰,这笔仇我们会让你十倍百倍偿还!
    所有人心头的念头,在这一刻达成了前所未有的一致,那就是共同对付华天辰,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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