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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床上的栀子一听南星说得这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伤心地“呜呜”哭了起来。
    “你别哭,到底怎么回事?”
    栀子哭得稀里哗啦,那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从眼眶子里不停地滑落。
    南星皱着眉头,递上了一张干净的帕子,又安慰道:
    “到底怎么回事?”
    栀子接过帕子,慢慢地止住了哭声,才抽泣的断断续续地说:
    “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一回事,十天前,我们三个‘凰女’就被送到专门的宅子住起来,每日都待在院子里,和嬷嬷学祭祀仪式上的礼节,什么也没干。临上祭台的时候,虚清观的明阳天尊要亲自检查‘凰女’的清白,当时只记得在一个房间里,我们都脱了衣服,羞赫的躺在了榻上,那明阳天尊进来看了一下,只是看到我这里,说我一个未婚的女子怎么会有妇人的味道,肯定不是清白之身,当场就让他门下的真人把我送了出来,后面的事姑娘你也知道了!”
    栀子说完,蜷缩着身子,又捂着脸开始嘤嘤呜呜地哭起来。
    南星听完,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什么明阳天尊既然是虚清观的道士,那应该是个男性,一个男性也不设防?可以直接去检查女孩子的身体,而且还是如此隐秘之处?真是匪夷所思,看来这所谓的“女儿节”“凰女”祭天的仪式,背后还不知道是怎样的腌臜龌龊呢?再说,看一眼,凭味道就能辨别是否是闺女或妇人,也太能胡扯了吧?
    “你别哭,你知道我是个大夫,你躺下,我帮你检查一下,看到底怎么回事?”
    栀子一听,把手从脸上移开,羞赫地看着南星,嗫嚅了半天,才小声说:
    “姑……姑娘,这……这……太难为情了……”
    南星心里翻个白眼,真不知道这姑娘心里怎么想的,好意思给男人看,不好意思给自己一个女人看?
    “栀子,我是大夫,我也是个女子,我帮你检查一下,找到原因,帮你验明正身不是更好吗?”
    “那……那就麻烦姑娘了!”
    栀子说完,平躺在床上,两腿伸得笔直,双手握着拳头,放在身侧,一动也不敢动。
    “你别紧张,没事的!”
    南星说完,把旁边的被子扯过来,盖在栀子的身上,示意栀子把裙子和亵裤脱掉,双腿曲起来,把腿打开,自己则从旁边找了一根蜡烛点燃,放在了床尾。
    “没事,你放松,放松……没关系……放松……”
    虽然南星一直叫着放松,放松,但栀子还是紧张的大汗淋漓。当南星终于忙活完了,栀子觉得仿佛过了一年那么漫长。
    检查完后,南星示意栀子穿好衣衫,自己随口吹灭了蜡烛,想找地方洗洗手,却发现屋里没水。
    她只好举着双手,不敢乱动,开口对栀子说道:
    “没事,你仍然是清白之身,不过你带下稍微有些不好,颜色有些发黄,确实有些味道,但不算严重,是带下湿热之症,我给你开一一副药剂,你回去熬成汤水,趁着滚烫进行熏蒸,温凉之后进行清洗,七日就可痊愈。”
    已经穿好衣衫,从床榻上下来的栀子一听自己没有失贞,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南星,说:
    “姑娘,这是真的吗?”
    南星仍然端着两只手,点点头,说:
    “当然,你不相信我呀?”
    “相信,相信,姑娘的救命之恩,栀子无以为报,就……就……多给姑娘磕几个头吧!”
    栀子激动的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嘭嘭嘭”地就给南星磕起头来。
    “哎,哎,哎……你……你快起来呀……我这……”
    南星想伸手去拿,可想着自己还未洗手,只好端着双手,嘴里不停地叫着。
    栀子终于磕好了,从地上站了起来,额头上都沁出了红印子,南星有些不忍地叹道:
    “你真是的,磕什么头呀……你等着,我回去开张方子,你去医馆抓药,就可以回去找你父母了!”
    南星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可走到门口,她停住了。
    “栀子,你来给我开开门,我这手没洗,怎么都不方便,对了,你把床上的烛台放在桌子上,别晚上有人来睡觉膈着了。”
    栀子连忙小跑过来,给南星打开了房门,见南星走远了,才关上门。
    南星一路就这样端着手,左避右让,终于走到了自己和顾千里的房间。
    房门紧闭,不知道那厮可在里面,她不方便用手,抬起穿着绣花鞋的脚在门上踢了两下。
    “顾千里,你在里面吗?帮我开开门!”
    屋里没有动静。
    南星又抬起脚踢门。
    “顾千里,你在……”
    话还没说完,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趴在门上的南星一个没注意,差点扑过去。
    “厉害了,都敢用脚踢门了?”
    顾千里瞟了一样南星还未放下的脚,冷言讥讽道。
    “这不是手不方便吗?只好用脚了!”
    南星讪讪,这个动作确实有些不雅!
    一听南星说手不方便,顾千里就有些紧张,忙问道
    “手怎么了?爷看看!”
    说着,就想来抓南星的手。
    南星连忙往后一跳,灵活地避开了。
    “没事,没事,只是有些脏了,没洗,还要麻烦顾大爷给我打点水,我要洗手,还要用香腻子洗。”
    顾千里有些不解,这手是干什么了,脏成这样?可看着南星端着的手上什么也没有呀?
    “毛病,爷也没看到脏呀?”
    “反正我就是要好好地用香腻子洗手,你赶紧帮我打盆水,多多的水。”
    顾千里皱着眉头,虽然很不情愿,但到底还是帮南星打了满满的一盆水,放在梳妆架子上,看南星抹了三遍香腻子,把一双细长嫩白的手使劲地搓呀搓呀,搓得皮都红了,才用水洗掉。
    “我还要用清水洗一下,麻烦顾大爷再帮帮忙……”
    南星仰起一张如玉的小脸,满脸都堆着笑意,讨好的对顾千里说。
    顾千里仍然皱着眉头不说话,迈着大长腿就走过去,端起了那盆满是香腻子的水出去了。
    “谢谢顾大爷!”
    南星笑颜如花,顾千里走过的时候,趁人不注意,狠狠地在那鲜艳欲滴的红唇上啄了一下,沉声说道:
    “总要有些诚意!”
    “啊……早知道就用那脏手挠你了……”
    本就白净的双手在清水里翻来翻去地洗呀洗呀,眼看都要泡胀了,顾千里终于看不过眼了,大步跨过去,一把把那两只白嫩的爪子从水里捞出来,拿起上面放着的帕子擦干,边擦边说:
    “你这俩猪蹄子都要洗没了,到底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南星见顾千里那样子,心中起了恶作剧的兴致,她嘟着红唇,凑到顾千里的耳朵旁,轻声慢语地说:
    “我给那栀子姑娘检查了清白,你说要不要好好洗洗?”
    “轰……”
    耳旁的娇语宛若一滴水,落到了顾千里那已经烧得热热的油锅里,瞬间“噼里啪啦”地炸了起来。
    “你……这个女人,找死!”
    说完,把手上的帕子一甩,双手熟练地就来扯南星的襦裙。
    “哎,哎……哎……别……别……我还要给栀子姑娘开方子呢,再说,再说……我饿了,好饿好饿!”
    南星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像兔子一样,立马溜到了圆桌后面,挡着顾千里。
    别的理由都不能让顾千里在意,但只要南星说“饿了”,那他就是心中有再大的浴火,也是能生生地给扼杀住。
    “你开方子,爷去吩咐人准备餐食。”
    “谢谢喽!”
    “等着,晚上有你好看的!”
    这话一落下,南星的脸刷地一下通红,这厮,这厮,果然如狼一样,绝不能撩!
    南星把双手放在脸上,使劲地揉揉脸蛋,自言自语道:
    “不行,不行,还是要早点摆脱才好!”
    她找来纸笔,坐下来,给栀子开方子。
    “黄柏、菟丝子、蛇床子、艾叶……”这些都是常见的清热解毒的草药,对女子带下湿热有很好的疗效,这里的医馆,应该都会这些药材吧!
    放下笔,南星把药方子折了折,又从自己的小药箱里找出一瓶自己配的药酒,才走出门,去找栀子。
    “栀子,这是药方,普通医馆都应该有这些药,这是我配的药酒,对你身上的外伤应该有效,你拿着。”
    南星说完,就把两样东西都递给栀子。
    栀子满眼含泪,十分感恩地说道: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大恩大德……”
    “好了,别说了,你我差不多大,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呢?快去抓药,然后早点回家吧!”
    南星温柔地说完,拍拍栀子的肩膀,笑笑。
    “多谢姑娘!”
    “别客气了,快去吧!”
    “这房间……”
    “你别管了,有人付钱,你只管回家吧!”
    栀子点点头,对南星福了一礼,转身回家去了!
    回家,多好的词呀,我也很想回家,可我大概永远都回不去了,在这里,哪里才算我的家?
    南星靠在门框上,黑眸盯着栀子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她刚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闻着香味,肚子里的饿虫就跑出来了。
    “这么快就好了?不闻着饭菜不觉得,一闻到这香味,就觉得快要饿死了!”
    “那还不快点过来吃!”
    “好勒,我先洗个手!”
    又是洗手,不会又要……
    “洗快点!”
    “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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