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献杭最终还是跟着辛颛走了,时筠倒是不担心他们不去上课,毕竟辛颛胆子是出了名的小,但也出了名的“义气”,必然要死要活地拽着陆献杭去上课。
    ――
    没多久,石煜买药回来了,他们一人一大杯子水泡冲剂,喝的时筠接连几个饱嗝,撑得都想吐了,感冒药比较容易精神不济,于是她被石煜拉着一起回屋休息。
    这一觉就到十一点半,时筠是被活活饿醒的,她先醒过来,石煜还在睡,客房不大,一张双人床靠墙摆放,八成是感冒让时筠智商欠费,她不从床尾下去,偏偏要跨过睡在外侧的石煜,凭借着她笨手笨脚的功夫,自然会摔个狗吃屎。
    果不出所料,重心不稳,整个人压在石煜身上,头还磕到了他的鼻尖,瞬间疼痛让石煜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时筠懒熊扒着树干的姿势趴在他身上,一手搂着他腰,一手揉着额头,
    见他醒了,时筠委屈巴巴地开始倒打一耙:“你鼻尖真硬,磕死我了!”
    石煜哭笑不得,顺势逗她:“我的错,来,抬手,让我看看你额头怎么样?”
    时筠把手松开,只见石煜假模假式地看了眼,开始夸张:“天呐,磕的这么严重呢,没事别怕,交给我。”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前,在额头处亲了下,“好了,这下没事了。”
    时筠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逗小孩儿呢?”
    可能是这一觉睡的石煜神清气爽,心情甚好地微微一笑,抱着她起身:“走,换衣服,咱们出去吃饭。”
    两人都不太想开车,于是从家出发向左拐,走了一段路,过个丁字路口,顶头是一家粥屋,还病着的时筠正好想吃口清淡的,两人进店寻了个座位,时筠点了碗粥,有些烫,正一小口一小口轻抿着喝,石煜不是很饿,咬了几口葱花饼,就盯着面前的豆浆走神。
    她抬起头,见石煜在发愣,可能是生病的缘故,竟有些呆萌感,她悄悄从兜里掏出手机,把手机贴在桌边,只露出有摄像头的一小部分,垂下眼皮,眼神下瞟注视屏幕,正要按键,突然听到:“又偷拍我?”
    吓了一跳,没拿稳手机,直接掉到桌子底下,她白了石煜一眼,没好气地弯腰下去够手机,刚捡到手机,正打算起身时听见“哧”的一声,像什么东西入肉的杂音,很是疑惑,突然又“砰”的一声,时筠一激灵,和他们隔着小过道的那桌男人从座椅里倒下来,脑袋离时筠几厘米的距离,太阳穴有个大窟窿,鲜血混合着什么白色的液体正“突突”地往外冒,血腥气萦绕鼻息四围,挥散不去。
    与此同时,周遭类似电台里嘈杂音和尖叫声中,时筠辨别出那道熟悉感:“不要起来!”那如同火车猛然间刹车,与铁轨剧烈摩擦产生出刺耳的嗓音,难以置信是石煜发出的,“哇”一下子吐了出来。
    ……
    街道全被封锁,店门外被警车围了个水泄不通,警示灯还亮着,蓝红交替闪过,恍的时筠眼睛生疼,但她不敢闭上,生怕一闭上眼,面前全是死不瞑目的后脑勺。
    感受到她在瑟瑟发抖,刚才从桌子底下捞起她时,整个人是僵硬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石煜紧紧地搂着她,炎炎夏日,她却浑身冰冷,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轻抚后背安抚着她。
    警察勘察完现场做好笔录,又留了在场所有人的电话号码,就放大家离开,石煜一个公主抱抱起时筠,跑了一段路,拦了辆出租车,往医院方向驶去。
    突的,他直觉有些不对劲,赶忙开口:“师傅,麻烦您走车多的大道和主路,我给您加钱。”司机虽然有些疑惑,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将时筠从自己怀里放下,让她躺在后座上,头枕着自己的大腿,石煜又用手背贴了贴她的皮肤,有些发热,
    接着使劲掰出被她攥的紧紧的手机,点开相机,开启自拍模式,压低手臂,从面前晃了一圈,面色瞬间低沉,他们……被跟踪了,石煜立马点开短信,编辑一长段文字,发送给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搂着她坐在医院候诊的长椅上,时筠还是睁大着双眼,浑身紧绷,石煜又摸了摸她额头,还是烫的。
    他有些害怕,突然就想说话,在时筠耳边低喃,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说起,越说越苦涩,发现没一会儿,他们之间的故事就讲完了,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便开始不管不顾,竟然说起了上辈子的事情,他诉说着阴阳两隔的绝望,诉说着重逢相聚的喜悦,可时筠就这么静静地呼吸,一言不发。
    不知是等待过于焦虑亦或者情绪宣泄太快,石煜手有些抖,一阵骚动,他惊弓之鸟般站了起来,搂着时筠向骚动远一点的地方移去,没想到,人总爱往有热闹的地方去凑,人群拥挤着往骚动的方向好奇前行,推着石煜他们颇有些偏离预期轨迹,
    这时,人群中一位老人被挤个踉跄,要摔倒的架势,家属赶忙去扶老人,力气巨大一下子将石煜右半个身子撞了出去,他左臂抱着时筠,重心偏移,加之生病又激动,侧摔到地上,时筠没了支撑,也晕倒下来,石煜躺在地上猛然反应过来,担心摔着时筠,立马往她倒地方向滑动身体,稳稳接住了她。
    募地,人群中一声尖叫,少部分人开始后退,眼看着要踩到石煜他们身上,他一个翻身,将时筠紧紧护在自己身体下面,调整身下的她,摆成踩踏事故正确保护自我的姿势,
    一阵剧痛传来,不知是谁踩到了石煜,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左臂,又是一阵混乱,石煜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嗓音,八成是救援的队友来了。
    ……
    何郅恒被闫津推进病房里,时筠在病床上睡着,刚输上液体,石煜放心不下她一人,硬是要求医生在病房里给他处理手臂,
    “怎么样了?”医生出去后,石煜压低声线问道,
    “在医院闹事的都抓住了,但粥屋事件警察还在立案调查,目前没有任何线索。”闫津皱着眉头回复,
    “这回时筠可算是有惊无险,也是因为你在她身边,石煜,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何郅恒毫不客气地指出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中最难处理的一个方面,
    “老何,这个任务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结束的,而且目前已经威胁到了我家人,‘老板’他们肯定清楚,我也算曝光在明面上了,所以,我想向上级申请,对我的妻子实施受害者保护计划,我亲自执行!”
    经历过一系列暗杀行动,时筠是完全被“老板”给盯上了,石煜想过他的计划是不是过于激进,让“老板”他们狗急跳墙,却没想到这招这么管用,一下子让他们失去理智,处处暴露弱点,但同时“老板”他们也走了另一步棋,就是威胁到时筠这里,来给石煜狠狠敲打一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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