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山葱茏气佳哉,二江合处朱楼开。
    蓬莱方丈应不远,肯为苏子浮江来。
    江风初凉睡正美,楼上啼鸦呼我起。
    我今身世两相违,西流白日东流水。
    楼中老人日清新,天上岂有痴仙人。
    三山咫尺不归去,一杯付与罗浮春。
    素有山水名城之称谓的惠州,因山而秀美,以水而灵动。除西湖外,更有东江、西枝江二水奔腾不息穿城而过,使得惠州城更加美丽动人。正在二水之间有一幢合江楼,矗立了数百年,今日,就开始为了一场美食决斗又热闹起来。
    决出了胜负之后,所有的官员都被请上了楼上的雅座,由于这次提倡与民同乐,故此,比赛的所有菜品均分给所有百姓,而接下来,两位厨子还不得空闲,继续做接下来的菜式。
    李飞扬焦急地望着邵美堂的背景,他想,究竟甄利亨有什么阴谋?
    只见,那个雅座也算比较靠近大厅,在下面一楼也能隔远望见。
    这时甄利亨一脸赔笑,他让邵美堂坐于主席,而他自己则坐于次席,其余的同知等官员则按顺序而坐。
    甄利亨随即道:“总督大人来到了惠州城,也没有好好地招待,今日借着两位中洋名厨在此较量厨艺,正好也是招待一番。”
    邵美堂笑了笑,道:“甄府大人客气了,邵某也实在太过执着于公务,而疏于交际,我也有不对。”他觉得这个甄利亨果然会借花敬佛啊。
    甄利亨站了起身,他端起酒杯恭敬道:“那咱们就喝过此杯,从此和睦?”
    邵美堂也只好站起身,拿起酒杯与之碰杯。“共事愉快!”
    这时,其余的官员也不甘示弱,纷纷举起酒杯来敬酒,酒桌一下就活跃了起来。
    其实,咱们非要把人灌醉不可的这种作风就是不好,自古就有劝酒传统,劝酒、灌酒都有一套规则。
    这时李飞扬也终于意识到真正的饭局才刚刚开始。
    中国这样非要把人灌醉不可。
    一般的,北方的人比南方的能喝,甄利亨其实原籍是山东,而邵美堂则是肇庆人,再加上,甄利亨平时就经常吃吃喝喝习惯的了。
    反而,让李飞扬有些担心邵美堂,不过,碍于职位他无法上前帮忙解脱。
    此时,罗玉畅看出李飞扬心中有所思,他压低声音对着李飞扬道:“完美的饭局,设局人、局精、局托儿、陪客、花瓶众角色一个都不少。”
    李飞扬有些吃惊,他问:“什么?这不是吃饭而已吗?”
    “哪有那么简单。”罗玉畅道,“饭局之妙,不在‘饭’而尽在‘局’。”
    李飞扬一看,罗玉畅的话,一点也不假,甄利亨像是就是操纵这个饭局的设局人,而其余的官员就充当托儿、陪客,很快那些负责歌舞的舞女、乐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来了。
    甄利亨的脸上一抹诡异莫测的笑,微微眯起眼睛,他不停地转着手中的酒杯。
    邵美堂浑身都感觉不自在,他眉头一直紧皱。他看着周围的的人几乎都是用笑着的表情盯着他。尤其是甄利亨,表情笑得更加灿烂,甄利亨心想:任你总督大人是插翅之虎,在这场面,也要跟我像只小猫!
    那些舞女开始也只是在周围跳着,渐渐地靠近了过来,她们开始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裙摆、绫带抚擦着邵美堂的脸、脖子。最后,竟然用手搭着他的肩膀,有时还甚至用她们的大腿在邵美堂的大腿上蹭着。
    李飞扬看得焦急,他正欲站起来时,邵美堂骇然一拍餐桌,“放肆!”如鹰一般冷峻锐利地瞪着那些舞女。看似温文儒雅气质的男人,居然突然动怒了,而且是如此暴躁的愤怒。
    “发生什么事了?”周围的人原本夹菜的手骤然停顿,整个人都僵住,立刻把目光朝着邵美堂集中,不知情况的人更是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
    李飞扬更加一脸愕然,他没有搞清楚状况。
    罗玉畅在李飞扬的耳边细声道:“总督这下理亏了,他的节奏被打乱,这下惨了。”
    这时,可吓坏了那些舞女,她们连忙低着头,往后退,乐师也停止了奏乐,更加吓坏的是甄利亨为首的惠州府官员,他们大都表情讶然的张了张嘴。
    甄利亨立马骂道:“什么乐团,都是些什么人呐!去去去!给本府滚出去!”双眼死死的圆睁着。
    这时,乐师和舞女都识趣地离开了。
    李飞扬这下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邵美堂也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道:“本督有要事要办,先行告辞!”
    甄利亨和几位同知立刻站起来,甄利亨一脸赔笑道:“总督大人请不要生气,这些人虽然是本府请来的,但是本府完全不知道她们居然会做这种事情,回去后,我一定会教训一下那个!”
    邵美堂面无表情道:“不必了,你还是做好你的父母官,以后这些饭局,本督会比较少来。”
    甄利亨连连道:“以后总督大人指到哪里,本府就打到哪里,你是帅,我就是你手下的将领。”
    邵美堂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暂驻在惠州城,日后,惠州城还需甄大人来守护。”说完,他大步走下楼。
    甄利亨眼神立刻转变,脸色十分难看,但是心里其实暗喜,终于给了一下这个总督下马威,看你日后还要不要放我这个本来的地头蛇在眼里!他冷漠的脸上尽是势在必得的冷笑。
    罗玉畅对着李飞扬道:“毫无硝烟,没有流血,没有牺牲,甄府的目的却达到了,高明吧?”
    李飞扬这时终于领教到这个甄利亨的可怕,这完全不是那些功法或者拳脚上的一种伤害,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攻心计!这个混蛋终于撕下了他虚伪的面具,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总督不要管他,咱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成为他的棋子!
    王囘和劳伦斯的手还是继续做着菜,手中的刀也是挥动不停,但是,不同的却是周围的人已经不能像方才那般开心地用餐,他们心中总是有一个疙瘩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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