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如晦持剑再度一剑挥出,成就了一条青气四溢的大道之时,其实书院掌教画孤心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见识过叶长亭的种种神通,再转身来看这些剑招,便都觉着实在都算不上什么,他更留意这个小子的后招,这个年轻人同叶长亭不同,叶长亭练武天赋极佳,但剑道大成之前却是没怎么出手,哪像这个年轻人一样,才入第五境便去杀了那位冉无序,虽说这其中缘由不让人去提,可总得知道他多年以来都是第四境第一,一朝迈入第五境,也要比叶如晦早的多,可最后被这位年轻男子杀了也算让人十分意外,后来这大更台上与剑圣辛白味的一番比剑更是让世间武夫狠狠震惊了一把,按理说这剑圣辛白味成名多年,早已经是这北地剑道魁首无疑,一身剑道修为通玄,可以说,在整个大楚江湖,除去那位剑仙之外,还有说能够稳胜他的人只怕也只有剑阁掌教一人而已,可就这个叶如晦,不过才成名多久,便当真将这位剑圣击败了,之后往北匈去,硬生生让自己的名字响彻整个江湖,事迹说出来更是值得人称道,只不过再如何惊艳,不过也还是一个第六境后辈的年轻人,在画孤心面前,算不上怎么厉害角色。只是这小子实在是有过太多以弱胜强的经历,倒是让画孤心长了个心眼。
    原本画孤心是想着看完这小子一剑之后的后招才决定出手拆招,可是片刻之后那一道青气化为五道对他隐隐进行合围之势的时候,画孤心便皱了眉,他伸出一手,斥散几道青气之后,便仰头去看那些落叶,第六境这一个在叶长亭未踏足第七境之前被世人认为是武道终点的境界,其中玄妙自然让无数武夫向往,可向往归向往,真有这份本事走到这一步的其实一点都不容易,更何况这境界之中的奇妙,哪里是一两日便钻的清楚的,才入第六境的雏儿同这些早已在第六境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前辈相比,要是正遇上了,可真是要被欺负惨,第六境大宗师眼中的世间大抵都觉着妙不可言,这与寻常武夫早已经是天壤之别,只不过若不是叶长亭用切实经历告诉他们,这世间境界不止于第六境,甚至第七境都不一定是终点,武道起步到武道止步,大约用一辈子去探寻都不一定探寻的明白,这叶如晦才踏足第六境多久,眼中所看到的世间哪里有画孤心透彻。
    他在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内看透叶如晦那一剑的后势之后,便开始认真应对,他先是一掌拍在叶如晦的剑身之上,让后者退后几步之后,一把抓过那几道青气,无情捏碎之后,再一步跨出去,一拳再砸在那剑身上,剑身瞬间颤动不止,后劲之大让叶如晦手臂一阵震痛。古剑首尾因巨力而好似相交,却没有折断,这倒是让画孤心有些意外,叶如晦手中这柄古剑看着不甚出彩,可看这样子,质地应当同叶长亭那柄陌上草也差不到哪里去啊,叶长亭御剑十万柄击碎天门,事后全部归还,可只有他那柄佩剑被他带走,那柄稳居天下十大名剑之一的陌上草,可是再无可能在世间显现了。
    没能折断那柄剑在意料之外,可是画孤心下一刻便有些意外了,原本此刻对面那个年轻人应该胸中气机翻滚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片刻之后他古剑绷直之后,便是一剑横撩而来。
    画孤心被这一剑惊过一跳,挡下之后嗤笑道:“叶如晦,你这一剑,倒是没有叶长亭几分风采。”
    叶如晦瞥了一眼,不废话,先前时候的出剑收剑再出剑都拿这大宗师没办法,现如今再度收剑之后,双手成就一个仙人抚顶之势砸下,画孤心衣襟翻飞,冷眼以对,鞘中古剑尚未出鞘,以剑柄撞向画孤心。这位书院掌教不多说,只是一手按下剑柄,一手挡下那叶如晦双手,身子不曾退后片刻,只是在自顾自说道:“你既然是找死,那我便成就你,好让你知道,你无了叶长亭这颗大树的江湖到底是何等模样,只是你实在有些运气差,这遇上我了之后,以后的江湖景象,不关你的事了。”
    叶如晦紧握手中古剑,咬牙卸下画孤心的那一份凌厉气机,后退两步站住身子之后,平静道:“今日之事是晚辈有错,只不过那本书,晚辈当真是想看上一看。”
    画孤心冷笑道:“你若是活的下来,那本书借你一观又如何?”
    这句话说完之后,画孤心仅仅是片刻便一脚踢下叶如晦腹部,叶如晦面色潮红,胸中气机早已经乱的好似江河狂奔,四处撞向五脏六腑,地面更是出现丝丝裂缝,他脸色难看,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一步不退,画孤心皱了眉,这年轻人还真是像条疯狗一样,可事到如今,既然是知道没有半点胜算,还这般,不退去,还真是有些非要那本书的意思?
    只不过想归想,画孤心更是没有半点手下留情,天底下这些年的风头都被叶长亭一个人给抢了过去,现如今这剑仙总算是离去了,哪里又蹦出来个叶如晦,剑道一枝独秀江湖,这难道便不让其他武夫出上一出风头?
    画孤心一把抓住叶如晦手臂,看向这个真是年轻到让人觉得意外的年轻人,冷声道:“叶如晦,你要是现在退去,我还能放过你,我与叶长亭交恶,却是不愿意和你这个年轻人做生死之分,你本有机会成为下一个叶长亭,死这里可一点都不值当。”
    叶如晦有血丝从嘴角渗出,一丝一丝,他咬牙道:“烦劳前辈给《灵府经》一观。”
    后者怒道:“当真是冥顽不灵。”
    然后一掌拍飞叶如晦,站在原地冷声道:“你这些小辈,真是当这江湖做什么都理所应当?还是真随了叶长亭的性子?”
    叶如晦挣扎爬起身,再度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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