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白沐与吕九阳等人将一切都布置妥当。等没多久,便听到了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朝向这边赶来。
    白沐仗着自己过人的耳力,率先听到了传来的响动。他眸光一凛,连忙招呼众人道:“来了!大家隐蔽!”
    众人听到白沐招呼,纷纷隐匿身形,小心地戒备起来。很快,就看到阿狗与岿峥毅驭马疾驰,穿过了埋伏所在。在他们的身后,苏定三等一众贼寇则是紧紧地跟随。
    邹五二冲得最快,跑在了前面。苏定三则稍慢一些,却也紧随其后。一众贼寇只顾追赶,丝毫没有察觉到落入了圈套。直到看见阿狗与岿峥毅勒紧缰绳,翻身下马,这才放缓了脚步,围拢上前。
    苏定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忽然感到有些不妙!可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却又一时难以弄清。
    而就在这时,却忽闻一声大喝。“动手!”
    惊变乍现,苏定三随即便看到,身前的两人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被瞬间滑到。紧跟着,便是传来两声惨叫。他眼见及此,顿时醒悟自己等人中了圈套,连忙开口示警道:“大家小心!有埋伏!”
    他话音未落,弓弦声响起,伴随着三声惨叫,便又有三人丧命。
    苏定三心知不妙,连忙转身飞退,想要逃出这片树林。只是他才刚刚转身,却发现一名矮胖的汉子和一名须发皆白的道人,已然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与此同时,阿狗与岿峥毅也已冲入了战团,加入厮杀。而白沐与吕九阳则带领着十余名捕快,从四面包抄,将逃犯围在了中央。欲以雷霆之势,全歼一众贼人。
    阿狗身法轻盈,迅捷无比,一对短刃上下飞舞,与冲在头里的邹五二战作一团。。
    白沐、吕九阳与岿峥毅则游走于贼寇之间,收取着一条条性命。
    铁冠道人看了看场中的局面,知道贼寇大势已去,也就朝着身边的程大力,抚须笑道:“贫道年纪大了,不太想动手!后生小子!这贼人便交给你了。”
    程大力见铁冠道人这样说,知道对方是自恃身份,不想以多欺少,自然不会推辞道:“既然前辈不想动手,那便由晚辈代劳!”言罢,他上前一步,朝向苏定三道:“请吧!”说话间,取下身后背负的铁盒,放到了地上。那铁盒与地面接触的刹那,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苏定三脸上的肌肉抽动起来,一股难言的压力笼罩在心头。如此沉重的铁盒,也不知里面装得什么兵刃。可无论里面装得什么,有这般沉重的份量,都必然十分难缠。想到这里,他小心地戒备起来,一挽手中的钢刀,护在了胸前。
    程大力抬腿朝那铁盒踢了一脚,似乎触碰了什么机关,随着一阵机括声响,铁盒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兵刃,竟是一对比西瓜还要大上几分的八棱钢锤。
    苏定三见到那钢锤,猛地心下一沉,一阵寒意袭上了脊背。
    程大力看了看对方,也不说话。仅抄起一只八棱钢锤,便纵步上前砸了过去。
    苏定三不曾想到,这小胖子的身手竟如此敏捷。仅是一个纵跃,便来到了眼前。那硕大的钢锤已伴随着风声呼啸而至,砸到了面前。
    他面对这样的攻势一时竟有些愕然,等缓过神来,再想要闪躲已是来不急了!无奈之下,他只能紧咬牙关挥刀招架。可他也清楚,自己手中的钢刀哪里接得住这样的大锤。果然,断裂之声响入耳际,钢刀也随之折断。
    苏定三眼见及此,自知求生无望。正待闭眼等死之际,一柄剑鞘斜刺而出,抵住那砸落的大锤。
    这突来得变化,令程大力与苏定三尽皆露出了惊讶之色。程大力会惊讶,是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挡下自己这一锤。苏定三会惊讶,则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出手救下自己。
    而这骤然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沐。他看了看程大力,朝其笑道:“程兄!不好意思!得留下个活口!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询问。”
    程大力闻言,回头扫了眼白沐的身后,这才发现战斗竟然已经结束!除了这个苏定三外,其余的贼人都被屠戮殆尽。他一见及此,便也只得收回了手中的大锤,无奈道:“哎!真是可惜!竟这么轻易就结束了!我还以为,能好好地打上一场!”
    白沐笑了笑,摇头回道:“放心!事情还没有了解!程兄的目标也不在此地,这打架的机会也不在当下!此战,就当作是热身好了!”
    苏定三瞧着两人说话,便想借机溜走,脚尖点地,人便纵跃而起。
    可站在一旁的白沐,哪里会给他逃走的机会。手中的剑鞘挥舞,瞬间击中对方飞扬、重山两处穴道。
    苏定三双腿穴道被封,下盘顿时软麻无力,从半空中摔落在地。
    白沐看向摔倒的苏定三,轻笑着说道:“别急着走啊!我还有话想要问你!”
    苏定三眉头一挑,死死地瞪着白沐,冷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费唇舌?”
    白沐面带微笑地看着苏定三道:“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保证不会杀你!你要明白,似你这般逃犯,我们没有必要非抓活的!所以,你的生死,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区别!明白吗?”
    苏定三受了白沐的威胁,脸色一时阴晴不定,迟疑地问道:“你能保证不会杀我?”
    白沐看了看其余几人,顽味地回道:“这场中之人都在看着,我多少也要些面子,总不至于信口雌黄!而且,眼下这情况,你信了我,还有条生路!不信,则必死无疑!你说呢?”
    苏定三权衡了稍许,的确没有更好的出路,只得咬咬牙道:“好!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白沐得到这样的结果,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其问道:“你与那鬼面人是如何相识?”
    苏定三会看向白沐,摇摇头道:“尊驾说笑了!我与那人并不相识!”
    白沐眉头轻蹙,继续问道:“你们与他若不相识,他为何要大费周章救你们出来?你们又为何,要帮他引开追兵?”
    苏定三面露苦笑,无奈道:“不是我们想帮他引开追兵,而是他给我们下了剧毒!若我们不听安排,就拿不到解药。”
    白沐眼眸微垂,颔首道:“原来如此!果然不出所料!”说着,他微微一顿,复又问道:“如此说来,你们这一路的行程,都是那鬼面人安排好的?那些马匹也是他准备的?”
    “对!无论是我们的行程,还是那些被动了手脚的马匹,都是鬼面人安排好的!”苏定三肯定了白沐的推测。
    白沐想了想,补充问道:“你们取马的时候,可有见到过何人?”
    “没有!那是一处宅院,院中有二十匹马。屋子里有一封书信与干净的衣服!而那书信的内容,便是我们此行的目标。”
    白沐听到有书信,连忙追问道:“那书信现在何处?”
    苏定三瞥了眼白沐,沉声回道:“早就扔了!”
    白沐见没有了书信,一时感到有些可惜。若能找到那书信,说不定能从字迹、墨迹、纸张的材质,得到意想不到的线索!可眼下看来,已经是不可能了。于是他稍作沉吟,继续盘问:“前面的青阳县,可你们此行的目标?”
    苏定三点头应道:“正是!那鬼面人在信上说,在青阳县给我们每人留了半颗解药。”
    白沐听到这里却是撇了撇嘴,不屑地冷笑道:“这样的鬼话,你们也信!若他真的在青阳县,给你们每人留下半颗解药!在你们拿到解药后,只要杀死一名同伴,就能得到解药的另外半颗。换句话说,只要杀掉一半的人,另一半人就能当场解毒,而解了毒的人就能摆脱控制。你们觉得鬼面人会傻到让你们脱离掌控?你们被骗了!”
    苏定三听了白沐的分析,顿时恍然大悟。事情正如对方所言,他们仅仅是用来吸引追兵的棋子!那鬼面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给他们解毒!
    白沐见状笑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沮丧!既然对方所下的剧毒,没让你们当场丧命!你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此时,苏定三的神情极为失落,喃喃自语道:“混蛋!我早该想到会是如此!”
    白沐不理对方的懊恼,又接着问道:“你们要到青阳县的何处,取那半颗解药?”
    苏定三眸中的神色暗淡下来,苦涩地回道:“在青阳县的北城,荣华巷内一处老宅。”
    “你们在云显镇何处取得的马匹?”
    “石头街转角的荒宅!”
    白沐想了想,复又问道:“你们是在什么地方与鬼面人分别?”
    苏定三讷讷回道:“虎丘县的城北树林。”
    “那你可知晓,他们走了哪个方向?”
    “不清楚!我们动身之后,他们才离开!”
    白沐问完了所有的问题,直起身子,朝向身旁的阿狗道:“正安!送他上路!”
    苏定三一听此言,霎时面露惊骇,怒声喝道:“你说过不杀我的!怎能出尔反尔?”
    白沐的眸光中满是冷漠,缓缓回道:“你弄错了!我是说我不杀你,可却没说别人不杀你!”
    苏定三直到此刻才醒悟过来,对方是在耍弄自己,嘶吼着破口大骂道:“你个王八蛋......”
    可话未说完,阿狗手中的利刃已然划过了他的咽喉。只见寒芒乍现,一颗硕大的脑袋便离体而飞。
    一旁的吕九阳眼见及此,暗自定了定心神,朝向白沐道:“这边的事情虽已解决,可还有五人在逃!我刚才核对了一下这里的囚犯,其中应氏双煞、程满兴、费木刀、鲜于吉皆不在此。”
    白沐看向吕九阳道:“看来,他们真的是走了西边,逃往了吐蕃!从虎丘到吐蕃,兴余县是必经之路!若我们能在一天之内赶到兴余县,应该还有机会能追到他们。”
    吕九阳面带难色,皱眉头道:“可一天的时间太紧了!这一路追赶,我们的马匹早已疲累!恐怕难以承受如此急行!”
    白沐稍作沉吟,朝其道:“此事倒也不是全无可能!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勉强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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