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城一听三叔此言,哪里还不明白对方来者不善。只是,她却也猜不出来其目的为何,遂暗自戒备,皱眉问道:“哦?三叔意欲何为?”
    叶南狄冷冷地逼视着对方,阴测测地说道:“哈!很简单!念在同族之情,我也不想为难于你!只要你交出三三演剑决,我便放你一马。”
    叶倾城得知了对方的目的,立时皱起了眉头,沉声回道:“我不曾见过三三演剑决,如何能将之交出?”
    叶南狄被其回绝,哪里肯信,冷笑连连道:“狡辩!你若非修炼过三三演剑决,剑术怎会精进得这么快?”说到此处,他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咬牙切齿道:“论资质,论天份,兄长哪一样都不如我!可老爷子却瞎了眼睛偏爱于他,将三三演剑决倾囊相授!若非是这般,你父亲孱弱多病的身子如何能胜我?”
    叶倾城的脸色愈加阴沉,大声地反驳道:“我没有学过三三演剑决,更没有见过叔父所说得剑决!父亲在世的时候,也从未教过我任何剑法!”
    叶南狄听了她这话,瞪着眼睛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这么好骗!我告诉你,今日你不交出剑决,便休想离开此地!”说话间,他已是手按长剑。瞧那模样,只要一言不合,便准备随时动手。
    而就在这时,邻桌的铁袖先生却是突然开口,朝向两人喝道:“此处乃吃饭的所在,见不得刀光!若要动手,离此处远些!”
    叶南狄受了此等驱赶,脸色骤然一变,眉宇浮现恼怒,扭头望向铁袖先生。不过,当他看到那对满是鱼鳞甲叶的铁袖时,刚想脱口的脏话却又咽了回去。
    他眸光一凛,小心地朝着对方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骆七商被其询问,侧头扫了眼叶南狄道:“骆七商!怎样?”
    叶南狄听到对方报出了名号,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不由暗自庆幸,刚才未曾有冲动之举。心念急转间,他连忙朝其拱拱手道:“原来是骆大侠!真是久仰,久仰!打扰骆大侠用饭,真是不该!我们这就离开。”言罢,他见对方不理自己,一时有些面色难堪!遂咬了咬牙,招呼叶倾城道:“走吧!咱们换个地方。”
    叶倾城见此也不多言,跟随着叶南狄离开了茶摊儿!走出数十步远,两人才停下了脚步。
    叶南狄看了看那边的茶摊,见铁袖先生没有跟来。这才朝向叶倾城冷哼了一声,出言道:“我听说,你这两年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今天,我这做长辈的,也来领教领教你剑上的造诣!”话音未落,他已然长剑出鞘,骤然发难。随着一剑刺出,上手即是杀招,直取叶倾城。
    此刻的叶倾城本不想动武,她先前已连战两场,第一次是卓文越,虽然胜了对方,却消耗了不少体力。第二次是白沐,虽然消耗甚微,却对她的剑意损伤极大。此时此刻,她早已不是动手的最佳状态。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长辈,与之交手必然会心存顾忌。因此,有了这种种限制,她已然失去了先机。奈何对方咄咄逼人,自己根本无法回避,也只得勉强应对。
    叶南狄对神剑山庄的剑法了如指掌,与叶倾城交手处处抢尽先机,丝毫不顾及血脉亲情,剑上不留半分的余地。反观叶倾城在出手间则是心有迟疑,未敢倾尽全力。这般此消彼长,顿时落入了下风。
    两人交手数招,叶南狄眉头一挑,冷声喝道:“哼!你还说自己没练过三三演剑决!若你真的没有练过,剑上怎会有三势凝劲?”
    叶倾城听闻此言,瞬间醒悟过来,原来自己一直修炼得那本残谱,就是三三演剑决!可不知为何,那残缺的剑谱上却写得是三归心绝。
    她念及此处,不由得解释道:“我并不清楚,这就是三三演剑诀!可即便如此,我也无法将剑诀交予三叔!且不说,这剑诀本就残缺!就算没有残缺,三叔也改投了点苍派,与神剑山庄再无瓜葛!如何能修练神剑山庄的心法?”
    叶南狄见她仍旧坚持,不肯交出三三演剑诀,还拿言辞戳自己痛处,早已是怒不可遏,大声吼道:“哼!若非你父亲不念亲情,我又怎会被逐出门墙!臭丫头!你今日若不交出剑诀,便休想活着离开!”
    叶倾城明白对方的意图,心中清楚,若不将之击退,今日必然无法善了。遂打定主意,欲反守为攻,先行击败对方。不过令她惊异的是,几次尝试变招抢攻竟都无果,被对方轻描淡写间一一化解。眼见这等情形,她猛然发现,似乎自己的剑路早已被对方预测。每当自己尝试着变招,都会被对方察觉,抢得先机。如此一时僵持,竟然只能招架难以还击。
    叶南狄占尽了上风,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哈哈笑道:“哼!这神剑山庄的剑法,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会!再加我这一身点苍的绝学,你根本没有分毫的胜算!”
    叶倾城听闻此言,一语道破了心中的疑惑。可眼下这样的境地,她虽然明白了内中的关巧,却依旧无法扭转战局。先前为白沐所败,已经让她失去了信心。此刻又被对方窥破了剑路,更是战意全无,压力倍增。随着剑势急转直下,一时被杀得节节败退。
    叶南狄看到对方的败势已现,脸上的得意更胜了几分,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说着,他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威胁道:“念在同是叶家的血脉,我劝你乖乖地交出剑诀,尚可饶你一命!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不念亲族之情!”
    叶倾城明亮的眸中满是坚毅,咬了咬牙道:“妄想!你已不是神剑山庄的门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修炼那剑诀!哪怕今日血溅当场,我也不会将之交出!”
    叶南狄见她始终也不肯松口,便也失了耐性,狠戾地说道:“臭丫头!你是在找死!等我杀了你,一样能找到那剑诀!”说话间,他真力再催,剑势疾走,杀意尽现。
    此时的叶倾城满心颓然,剑势也随之凌乱起来,招术衔接的破绽也越来越大。面对叶南狄咄咄的攻势,几乎难以招架!仅在三五招间,便被一剑刺中了肩头。感受到肩头传来的疼痛,她连忙倾身卸力,用手中长剑抵住对方的剑格。这才堪堪避免,被一剑刺穿。
    叶南狄一击而中,随即抽剑回手,挥拳砸向对方的胸口。
    叶倾城闪避不及,被一击而中,倒飞了出去,摔落在地。一口鲜血呕出,人便昏了过去。
    叶南狄的杀意大胜,早已无法遏制,根本不留余地,长剑再出,欲取对方的性命。
    而就在这危机的瞬间,一只巨大的袍袖横扫而过,挡下了致命的一剑!
    这骤然出现的来救之人,正是铁袖先生。只见,骆七商铁袖一挥,将昏迷的叶倾城与掉落地上的长剑尽数卷起。随后身形一晃,便扬长而去。空气中,仅留下一声长啸,傲然喝道:“若想要人,来距此三里无名寺处!”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叶南狄看到人被就走,一时愕然当场。他虽没有看清对方的容貌,可那一对铁袖却是骗不了人的,来者绝对是铁袖先生骆七商!他实在想不明白,从无瓜葛的两人,对方为何要出手相救!可事情已经发生,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只能另寻解决之法。
    骆七商快步回转,将叶倾城放入车内,驭马挥鞭,朝着无名寺的方向飞奔而去。
    其实,他会出手救人,不过是一时兴起,未曾有太多的考虑。方才吃东西的时候,他便有留心两人的交谈!在了解过情况之后,对叶南狄的为人也就充满了鄙夷!何况,其人作为长辈,竟对自己的侄女下如此毒手,此等作为更加令人不齿。正因如此,他才无法坐视不理,冒然出手救下了叶倾城。
    不过,他此次出行,未曾携带伤药,无法为其疗伤。只能尽快地赶往无名寺,再行医治!随着马蹄疾奔,车轮飞转,不多时的功夫,便来到了寺院门前。
    骆七商停下马车,便将叶倾城从车内抱出,快步冲进了寺院。
    此时,白沐正与观悟、骆续荣正在院中说话,一见这般情景,俱都为之侧目。
    骆续荣见到父亲,立时兴奋地喊道:“爹爹!你来看我了!”
    骆七商闻声,朝着儿子笑了笑,转向白沐道:“方才,我在路上救了个姑娘,你带她去疗伤!”
    白沐见状,连忙快步上前,将叶倾城从对方的怀中接过。一看之下,不由脱口叫道:“叶姑娘?”
    骆七商看到白沐如此模样,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与她相识?”
    白沐点了点头,苦笑道:“嗯!有些交往!”他说到这里,稍作停顿道:“这样,我先为她疗伤!稍后,再向前辈解释。”言罢,他抱其叶倾城快步离去,赶往了客房。
    进入客房后,将其放在床上,取出丹药喂她服下。随后又请来米香,为其包扎伤口。等一都切处理完毕,见对方的呼吸平稳下来,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白沐知道叶倾城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便又唤来观悟与骆续荣,朝向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先留在这里,照看床上的姐姐!若这位姐姐苏醒,你们就过来叫我!”
    观悟与骆续荣听了白沐的嘱咐,异口同声地应道:“知道了!白沐师兄!”
    白沐见两人应下,这才与米香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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