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空十分晴朗,此时无风,让空气的寒冷也消减了几分。
    车轮滚滚赶往天山,路上的积雪越走越薄,马车的速度也渐渐提升。
    白沐挥舞着鞭子,头也不回地朝向车内道:“只要不再下雪,路途顺畅。以现在咱们的速度,应该能提前一些抵达天山!”
    车内的任宗赋闻言回道:“若以现在的速度走完剩余的路程,应该能够提前抵达!不过,这一路行来波折不断,还是要多加小心!”
    白沐听他提醒,点头应道:“嗯!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时,久未说话的云彻却忽然开口道:“其实,我倒不担心抵达天山后,要如何获得天山雪莲。因为,只要是公平武决,以任前辈的修为想要胜出并非难事。”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道:“我反而更担心得到天山雪莲后,要如何安全地离开。”
    任宗赋一听这话,不由皱眉问道:“先生是顾虑天山派变卦,还是顾虑别有用心之人?”
    云彻摇了摇头,解释道:“我自然不担心天山派变卦!他们既然取出雪莲,武决择主,就断断没有反悔之理。我担心的是,那些对天山雪莲有所觊觎,却又一无所获之人!”
    外面赶车的白沐接口道:“舅舅的意思是,但凡来到天山的,对天山雪莲都有觊觎之心。若最终一无所获,自然无法甘心。既是心有不甘,如何能善罢甘休。也许在天山上,他们不会有所动作。可一旦获胜者下了天山,便极有可能面临不择手段地抢夺。”
    任宗赋听到两人的顾虑,出言着回道:“不要紧!你们的担忧,我也有想过!若到时我们真能胜出,得到了天山雪莲。大可以找个借口,在天山上逗留几日。等众人散去,再借机离开。如若遇到非常的情况,也可以寻求天山派帮手!那文掌门应该能卖些许薄面给老夫。”
    云彻微微颔首,沉吟道:“如此最好!若能得到文掌门帮助,的确能稳妥许多。”
    白沐赶着马车,行至午时,四人简单地用了些食水,便又继续赶路。直到天色渐暗,才寻了一处避风的所在,停留过夜。
    白沐缚好马车,与三人打了个招呼,便去拾柴取暖。可走没多远,却是发现了许多尸体。他瞧见这般,连忙回转,将此事告知众人。
    任宗赋得知此事,连忙起身,跟随白沐一同前往查看。
    云彻与蓝月娘则留下了来,点燃拾来的柴火,围坐取暖。
    云彻打开酒囊,猛灌了一口。这酒很烈,一口喝下,好似有团烈火在腹中燃烧。若在平常,他并不喜欢这般烈酒。可在这种的地方,却只有这样的烈酒才能取暖。
    此刻,一旁的蓝月娘则取出干粮,用树枝插好,放在火上慢慢地翻烤。
    云彻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将手中的酒囊,递向蓝月娘道:“喝一口吧!暖暖身子!”
    蓝月娘见状接过酒囊,轻呡了一口,便又递还给云彻。
    两人便如此这般,等待着白沐与任宗赋归来。
    云彻一边吃着烤好的干粮,一边朝向蓝月娘问道:“蓝姑娘找唐门寻仇,可有帮手?”
    蓝月娘闻声一愣,她不知云彻为何询问此事,只得摇头回道:“没有帮手!找唐们报仇是我自己的事情,没人帮我!”
    云彻微微皱眉,对于蓝月娘的事情,白沐所言不多,他也就所知有限。也不知道,是自己这外甥并不知情,还是不想说与自己。可作为长辈,有些事情却还是想要了解一番。否则,总是有些心下难安。
    他得到这般回答,不由试探地问道:“姑娘独自一人前来报仇,你教中的同门怎能坐视不理?”
    蓝月娘解释道:“我已经离开了五仙教!所以,现在的我是孤身一人。”
    云彻神情一滞,听这话的意思,蓝月娘应该已经叛教。可若真是这样,恐怕此事麻烦无比!别说五毒教这样的门派,哪怕中原的名门也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想要出教,都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他听罢对方所言,略一沉吟道:“仅凭你一己之力,想对抗整个唐门太过势单力薄!你应该清楚,这样很难报仇!”
    蓝月娘垂首道:“求生畏死,人之本性!但有些事情总要去做!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直到现在,我依旧无法掌握自己。也许对于我而言,能不能报仇已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事情必须去做。不是做给别人,而是做给自己!尽尽人事,听听天命!”
    云彻听了这话,不由暗自点头,他对蓝月娘的观感又提升了几分。可即便如此,这女子也并非白沐的良配。
    两人正在说话,白沐和任宗赋却赶了回来。
    云彻察觉到二人的脚步,立时出言问道:“回来了!怎样?情况如何?”
    任宗赋与白沐来到篝火近前,搓着双手回道:“一共十三具尸体,衣着各不相同。”
    白沐见任宗赋向舅舅解释,也就没有多言。而是取了干粮,坐在火前烘烤起来。
    云彻疑惑地问道:“哦?那这些人是如何死的?”说话间,他将手中的酒囊递给了任宗赋。
    任宗赋接过酒囊喝了一口,这才回道:“这些人的死法不一!尸体的伤痕有棍棒所致,也有刀剑所致!瞧那样子,并非一人所为。”
    云彻稍作思索,皱眉道:“如此说来,岂不是群斗厮杀?”
    任宗赋回道:“应是如此!”
    正说话间,白沐将烤好的干粮递给任宗赋道:“任老前辈吃些干粮吧!”
    任宗赋接过烤好的干粮,慢慢地吃着,不再多言。
    白沐见任宗赋不再说话,这才开口补充道:“那些尸体已完全冻硬,少说死了五六个时辰!”说着,他却微微一顿,庆幸道:“若非咱们在客栈多住了一天,此事极有可能被咱们赶上!”
    云彻点了点头,感慨道:“看来,我们在客栈多住了一天,反倒成了件好事。”
    正在四人说笑的时候,另一边的平原洞**,陆无极正在养伤。
    此时的他感到自己无比可怜。他的父亲乃天山派的前任掌门,可临终的时候,却没将掌门之位传给自己。只因他资质太差,不被父亲所喜。而如今的自己,更是沦落到这般地步,受了伤都不敢让人知道。并且,还被人胁迫,做那违心之事。每每念及此处,都会感到悲从中来,情绪跌落至谷底。
    而就他自哀之际,洞口之外却传来了脚步声响。
    陆无极察觉到响动,顿时心下一惊,沉声喝道:“谁?”
    那脚步的主人听到陆无极的喝问,回话道:“我!”
    陆无极一听这声音,便知来者是鬼面人,随即松了口气道:“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不是说要两天的时间吗?”
    鬼面人走进洞穴,朝着陆无极反问道:“怎么?我回得早些不好?”
    陆无极神色一滞,有些尴尬道:“我不是这意思!”
    鬼面人见他神色尴尬,这才解释道:“我能提前回来,乃事情有变!原本和我约定之人未能等在约定的地点,而是在半路相遇。这才提前取了东西回到此处。”
    陆无极听至此处,不由疑惑地问道:“哦?发生了何事?”
    鬼面人扫了眼陆无极,淡淡回道:“听说,最近这一段时间,有大批的黑道强人在去往天山的必经之路,埋伏截杀过路的旅客!”
    陆无极骤闻此言,立时大惊失色,焦声问道:“怎会这样?”
    鬼面人稍作思索,推测道:“这些家伙都是亡命之徒,做得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应该是有人不希望天山雪莲有太多的争夺者,这才出此下策,买凶杀人。”
    陆无极一听这话,连忙问道:“那你可知晓是谁人指使?”
    鬼面人摇摇头道:“不知道!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陆无极眉头紧皱,担忧道:“可如此一来,我要回往天山,岂不也会遭遇截杀?”
    鬼面人摆摆手道:“放心!你回天山若路遇截杀,我会出手帮你!所以,些许毛贼不用担心!你要担心的是,如何完成与我的约定。”
    陆无极听了这话,顿时面色一滞,不知如何作答。
    鬼面人不想多说废话,自身后取出个包裹,扔到对方的面前道:“这是给你的东西,打开看看!”
    陆无极上前一步,将那包裹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这是什么?”
    鬼面回道:“一条是擒龙锁链,一件牛皮锁子甲。”
    陆无极看了看两件东西,有些不解地问道:“呃...这有何用?”
    鬼面人盯着陆无极道:“你的身法太差,远远不及当年的洪祥龙,必须用些手段保你周全。这件宝甲出自神机堂,外罩锁子,内衬牛皮,能护住全身。令你刀剑难伤,不惧拳掌。不过,此物过于沉重,寻常人即使是穿了也会行动不便,而你却不必担心!以你现在的功力,这点儿重量不在话下。”
    陆无极恍然大悟,想了想,复又问道:“那这条锁链呢?”
    鬼面人看了看他,反问道:“读过庄子吗?”
    陆无极疑惑地回道:“当然读过!”
    鬼面人道:“那你应该知道,朱泙漫师从支离益,学习屠龙之术的故事?”
    陆无极好奇道:“知道!可这有什么干系?”
    鬼面人解释道:“相传这擒龙锁,乃朱泙漫跟随支离益学习屠龙之技时,所打造的三十六件神兵之一。”
    陆无极听至此处,低头看向手中的锁链,有些难以置信道:“你是说,这么细的锁链是屠龙用的?”
    鬼面人肯定地回道:“传说便是如此!其内中真假我也不知!这屠龙锁链一共九条,除了两条下落不明外,余者都传了下来!你手中这条便是其中之一。而且,这条锁链虽纤细,却不是九条中最细的那条。”
    陆无极稍作沉吟,奇怪道:“这东西如此传奇,我怎么从未听说?”
    鬼面人道:“这有什么奇怪?此物年代久远,无从考证,说与人听也没人会信!何况,身怀宝物却不知宝者大有人在。实话说与你听,此物我得来时仅花了三两银子。”
    “原来如此!那此物如何使用?”
    “稍后,我会教你天擒地手与这锁链的用法。两者相配,能让你的战力大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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