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镇,大牢。
    静,今日的县衙大牢只能用这一个字来形容。平日里那些狱卒们此时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人正趴在大门附近的桌子上呼呼睡着大觉。犯人们也三三两两地待在牢房内,有的躺在地上闭目小憩,有的则瞪着眼睛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剩下的也大多独自靠着墙壁耷了个脑袋默不出声。今日也不知道大家都怎么了,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气氛显得比平时要压抑了很多。
    而就在此时,大牢后身的小巷中,本来已经空空荡荡见不到任何人。突然,一股诡异的旋风刮过,随即一个身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大牢的墙脚下。这人周身上下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四下里张望了好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这才一跺脚跃上了墙头,接着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地落进了大牢院内。俯身等待了一会儿,院内没有一丁点动静,黑衣人这才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大牢门前。他伸出手轻轻一推,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道缝隙。黑衣人随即一闪身,便进入了大牢之中。屋内的狱卒一点也没有被惊动,依然趴在桌子上呼呼睡着大觉。黑衣人蹑手蹑手地来到了狱卒的身后,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没有反应。黑衣人又拍了两下,这回加上了点力气。
    “这是谁呀?”狱卒被惊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说着话,显然有些不满。他转过头来,一眼看到身后的黑衣人,顿时吓得一机灵,站了起来,有些惊慌地问道:“你……你是谁?”
    “小飞公子被关在哪里?”黑衣人操着沙哑的嗓音问道。
    “谁,谁,谁?!哪个小飞公子?”
    “少废话,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黑衣人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匕首,死死地顶在了狱卒的咽喉处。
    “别,别,别,大侠饶命!我说,我说就是了。那个小飞已经不在牢中了。”
    “不在了?”黑衣人闻言顿时一楞,急忙问道,“哪去了?”
    “嗯,这,这个嘛……”
    “你说还是不说?”黑衣人微微一用力,那狱卒的咽喉顿时被刀尖点破,渗出了几滴鲜血。
    “啊!我说,我说!大侠你可小心,刀子锋利着呢!那个小飞,昨天夜里就被抬走了。”
    “抬走了?为什么是抬走了,你快说!”
    “好,好像是,那个人已,已经死了。抬,抬出去直接埋在乱葬岗了。”
    “什么?!你说什么?”黑衣人一把抓住狱卒的脖领子,显得恼怒异常。
    “大……大侠,这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县官大人的命令,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说着话,狱卒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哼!”黑衣人听完狱卒的讲述,眼中已经满是怒火。他冷哼一声,一把将狱卒推开,随即一个箭步窜到了狱卒的身后,挥手成刀一下子砍在了狱卒的后脖颈上。狱卒呻吟了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这,这个笨蛋,就这么死了?!”黑衣人小声地嘀咕着。他显然不愿意相信狱卒所说的话,亲自把整个牢房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真的不在!”黑衣人的语气满是悲凉,就连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站在原地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黑衣人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就见他猛地一跺脚,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青龙镇,县衙内宅。
    县官大人今日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他手里捧着纪公子差人送来的锦盒,哼着小调,惬意地向着卧室走去。锦盒里放着一颗由朱砂玉作成的凤凰玉佩。玉佩刻得栩栩如生,乃是出自于雕刻大师玉矶子之手。大陆上的人都知道,玉矶子每年出手的作品不超过十件,但凡有成品问世必定是千金难求,冲着这点这玉佩便已经是价值连城了。而更值得一提的是,作成这凤凰的朱砂玉可是与众不同的,乃是朱砂玉中的极品。要问极品和普通有什么区别,当有人把这玉佩放在灯光下的时候,玉佩便会散发出好似火焰般的光彩,令人叹为观止。恰如这作品的名字——凤凰涅槃,倒真是名副其实啊!
    县官大人打第一眼看到这玉佩,便喜爱得不忍释手了。回到卧室,他将所有的人都支开,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把玩了好久,这才有些不舍地将其放回了锦盒之内。随后,他起身来到西侧的墙壁前,抬手将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向下一拉,就听吱嘎嘎一阵响动,卧榻之旁的墙壁居然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入口来。县官大人一手端着油灯一手捧着锦盒,弯腰钻进了进去。
    吱嘎嘎,又是一阵响动,那洞口在县官大人进去后便重新闭合了。从洞口向下大概几十级的台阶,台阶的尽头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密室。这密室便是县官大人用来隐藏收刮来的财富的。不大的密室里,如今已经几乎没有下脚的地儿了,到处摆放着金银珠宝和玉器古玩。县官大人小心翼翼地从一堆瓷花瓶中穿过,来到密室西侧的角落。这里摆着一张桌案上面放着一盏没有点燃的油灯。县官将锦盒放在桌上,随后伸手握住油灯,轻轻地一扭。啪的一声响,密室的墙壁上又出现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小壁橱。县官拿起锦盒放入其中。他刚把锦盒摆好,就突然听到从台阶上方传来了入口打开的声音。县官顿时被吓了一跳,他急忙转过身来,低声喝问道:“谁?”话音刚落,就见一黑衣蒙面之人一下子跳了进来。
    “你,你是谁?”县官大惊失色。
    那黑衣人却并不开口,而是将手一翻,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散发着寒芒的匕首。县官见状,一下子就明白事情要不妙,他张嘴便要呼救:“来……”说时迟那时快,“人”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一道寒光闪过,便再无了声息。
    青龙镇,醉梦轩。
    “虎哥,来嘛,再喝一杯嘛!”
    “好,好,好。我喝,我喝。”牢头李虎色眯眯地盯着眼前这位打扮妖艳的女子,一仰脖将满满一杯酒咽进了肚里,随后他一把将女子搂在怀中,开始毛手毛脚起来。
    “嘻嘻!虎哥,你可真够猴急的!嗯,不要嘛!来呀虎哥,咱们再喝一杯,好不好嘛。”女子浪荡地笑着,一边半推半就,一边还在劝着醉眼迷离的李虎再喝上一杯。在青楼混了这么多年,她可深知男人的脾气。这男人只要是喝醉了,你就是让他把老婆卖了,他都能答应。
    “你……干嘛……总……劝我喝酒?说,是不是有……什么企图?”李虎又是一杯酒下肚,这量可就有点多了。所谓酒醉三分醒,他倒是一点也不糊涂。
    “哟,看您说的。我对谁有企图,也不敢对您虎哥有企图啊。”女子掩口痴痴地笑着,满含委屈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诺,这钱……是……赏你的,拿去花吧。”李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啪得一下扔在了桌子上。
    “呦!虎哥您这是发财了呀!”女子的眼睛顿时一亮,一把将金子抓到了手里,嘴中娇嗔地说了一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你……还真说对了。爷儿我……的确是……发了笔财!因为,爷儿我……帮了都护府一个……大忙,纪大公子……赏了爷儿……十两……黄金!还……还说让爷儿去都护府……当侍卫呢!”
    “诶呦喂,虎哥您这是遇到贵人了。您这下子可发达啦,千万不能忘了奴家哟!”
    “放……放心吧!只要你哄得爷儿我……开心,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自……少不了你。”说着话,李虎一把将女子抱入怀中,几步赶到了床边。
    “虎哥,等等。灯,灯还没熄呢。”
    “你这事可真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害什么……羞啊!”李虎嘟囔着,又重新下地来到桌子前,噗的一下将油灯吹灭,这才转身回到床边。
    女子躺在床上,等待着李虎回来。可灯熄了好一会儿了,李虎却再没有一点动静。女子可等得有些不耐烦,不由得出声说道:“虎哥,干嘛呢?快来呀!”她接连喊了几次,屋内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女子这下可有些纳闷儿了,她急忙起身,定睛向床外望去。“人呢?”女子没看到任何人影,不由得奇怪下了地,摸索着向桌子走了过去。“唉呀妈呀!”女子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她低头一看,可不正是李虎正面朝下躺在桌子旁边的地上。
    “死鬼,就这么醉过去了?!”女子嘟囔着骂了一句。随后,她弯下腰去扶那李虎,打算将他弄到床上。正拉扯着,女子猛地感到手上不知道粘到了什么,黏糊糊的。“哎呦,这该死的,难不成吐了?”女子一下子直起身子,厌恶地甩了甩手,随即气恼地向着躺在地上的李虎踢了两脚,这才来到桌子边上,将油灯重新点亮了。
    “啊!”一声凄惨的尖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青龙镇,如意赌坊。
    “下注啦,下注啦!想要下的,尽快啊!”庄家使劲地摇了摇骰盅,随后往桌上一放,大声地吆喝起来。
    “我买大!”狱厨马老四瞪着血红的眼睛使劲儿地瞅了一眼站在身旁正满脸得意的醉风楼小二张彪,随后咬牙切齿地将手中的一锭金子一下子拍在了赌桌之上。
    “哟!老家伙是打算孤注一掷了?!”张彪看了看已经输红了眼的马老四,嘴角一撇,讥讽道。
    “少废话,你买不买?不买,就闭上你的狗嘴!”马老四嘶哑着嗓子骂道。
    也难怪马老四这会儿有点闹情绪,今天说来也真是邪门了,他是买大开小一把也没有赢过,你说他能不急吗?原本怀中揣着的那十两纪公子赏下的金子,如今也只剩下这点了。要说赌徒就是这德行,越是输钱就越想捞本。马老四将心一横,这一锭金子就这么一下子全押上去了,还真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这可乐坏了一直都陪在马老四身边的张彪了。你别看马老四今儿个倒霉,可那张彪却走了狗屎运了。他是要大开大要小开小,把把截胡,马老四那点钱差不多都进了他张彪的口袋里了。这就难怪,马老四看这张彪是满眼冒火了。
    “谁说我不买了?哼,老子就买小!”张彪一挑眉毛,挑衅似得将一锭金子扔到了桌子上。
    “臭小子,你今天是铁了心和我对着干喽?!”马老四见张彪押了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一瞪眼睛,恶狠狠地质问道。
    “怎么?赌场是你家开的?爷爷我买大买小,用你来管?!”张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小子,做人还是留点底线的好。咳咳咳……”马老四被气得咳嗽起来,原本就驼背的他好像弯得更厉害了。
    “你个老不死的,不服是不是?来,干一架呀?”说着话,这张彪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动手。
    赌场的护卫们早已察觉这桌的气氛不同寻常,就在张彪冲出的一瞬间,三名彪形大汉便已挡在了他的前面。
    “小子,别闹事!”一名大汉冷冷地说道。
    张彪看了看面前的大汉们,见三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压了压心头的怒火,一屁股坐回到座位上,嘴中嘟囔道:“快开,快开!老子今天非让这老头光着身子出去不可!”
    “一二三,六点,小!”
    马老四顿时面如死灰,眼睁睁地看着庄家将他面前的十个金元宝全部推到了张彪的面前。张彪“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将金子全部搂在怀里,还不忘了冲着马老四嘲讽道:“老儿,今天多谢了啊!”马老四恶狠狠地看着张彪将钱收去,狠狠一跺脚,一起身便扬长而去了。
    赌局散后,张彪摇晃着脑袋,嘴中咿咿呀呀地哼着小曲,得意地走在寂静无声的小巷中。此时传来了四声梆子响,已然是四更天的光景。张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股困意席卷而来,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再往前走个十来米,便是一个岔路口,张彪只需要左拐走上个几步便到家了。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黑影在张彪前方不远处一闪而过。
    “谁?”张彪吓得一哆嗦,困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巷内没有任何动静。张彪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
    “前面的人,站住!”张彪刚要继续前进,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有人喝了一声。张彪又被吓了一跳,急忙扭头去看,却是五六个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哟!这不是王捕头嘛?都这么晚了,还在当差啊!”待得那些人走到近前,张彪这才瞧清楚来人的模样,顿时松了口气,出声打了个招呼。
    “啊,原来是张彪你小子啊!这么晚才回家,是不是又犯老毛病了?”
    “嘿嘿,我这老毛病算是戒不掉喽!您也知道,我这身上一有了点闲钱,就心痒难耐啊!”
    “你小子啊,我看早晚得把命都搭进去。好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我这还要赶着去办案呢!这么晚了,别再外面晃荡,今夜可不太平,醉梦轩那出了人命案子咧。”那王捕头嘱咐了张彪一句后,便率队匆匆离去了。
    “命案?”张彪闻言心中一惊,站在原地愣神了半天。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张彪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吓得他一哆嗦,急忙小跑了起来,一头拐进了左手边的胡同中。
    噗的一声!
    “妈呀!”一声惨叫后,张彪倒在了血泊之中,左胸口处汩汩地流着鲜血。
    “这是你小子找死!”一个驼背的老人,手中握着滴着血的尖刀,从阴暗处走了出来,正是马老四。在张彪的尸体上狠狠地踩了两脚,马老四这才算是解了恨。随即他蹲下身子,一把扯下张彪腰部的钱褡子挂在肩上,又在张彪的怀中翻腾了半天,掏出一个钱袋子来。在手中掂了几下这钱袋子,马老四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其揣进了怀内。随后,他起身又看了看血泊中的张彪,轻蔑地啐了一口,便转身沿着胡同相反的方向走了下去。没等马老四走出去多远,就见他的身体忽然晃了两晃,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动也不动一下了。
    一道身影似箭一般蹿出了胡同口,一眨眼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青龙镇,别再来医馆。
    贾大夫坐在凳子上,不住地点着头,显然是忍不住困意睡着了。就在他的旁边,耿蛮子躺在床上,浑身上下缠着绷带,依然处在昏迷之中没有醒来。
    桌上的油灯燃烧着。一阵微风吹过,火头摇曳了几下,差一点就熄灭了。忽然,噼啪一声,火头一下子窜起了多高,屋里顿时明亮了几分。
    “水!”躺在床上的耿蛮子忽然开口说话了。可惜,贾大夫睡着了,没有听到。
    “水……水……”耿蛮子又喊了几句。怎奈几天的昏迷令他根本没有力气大声喊出,在空旷的房间内他的声音显得那么的微弱。看来,他想喝水的愿望是无法实现了。耿蛮子有些失望,重新闭上了眼睛。忽然,干裂的嘴唇上滴下来一滴水,冰冷的感觉令耿蛮子浑身一颤。他惊喜地张开了眼睛,他想看看这及时给他水喝的到底是谁。
    “啊?你……”耿蛮子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他想问“你是谁?”,却发现使尽了力气也无法喊出来。
    贾大夫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我怎么睡着了?”贾大夫暗暗责备了一下自己,便扭头向耿蛮子看去,他想看看耿蛮子有没有出什么状况。“啊!”贾大夫吓得跌倒在地上,使劲儿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而他的身下一股腥臭的液体却瞬间流了满地。那耿蛮子张着嘴巴,满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盯视着屋顶,他的瞳孔已经涣散,胸口早已不再起伏。最恐怖的是,在他的左胸处,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青龙镇,都护府。
    点点星火,几声虫鸣,一道黑影好似燕子一般越墙而入。自从小飞被抓住后,都护府的守卫自觉地松懈了不少。此时的后花园里,一个值班的也看不见。黑影轻盈地几个起落,来到花园中的书房。屋内没有灯光,主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黑影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根底下,抬手轻轻地推开了窗户,刚打算跳进屋去,忽然向后接连翻了几个跟头,退出到了几米开外。嗖嗖嗖,几缕黑气凝聚成的箭羽从屋内射出,擦着黑影的衣边飞了过去。噗噗噗,又是几声声响,所有黑气隐没进了黑影身后的一颗银杏树之中。黑影呆立在原地,踌躇着要不要再上前,显然这一突发状况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哗啦,哗啦,黑影身后的银杏树忽然发出声响。随即,一片,两片,三片……越来越多的树叶变黄飘然而落。转瞬间,地上好似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绒毯一般,落满了银杏树的叶子。咔嚓,咔擦,咔擦,叶子落光之后,银杏树从底部开始向上伸展出几道越来越长的裂纹来,没一会儿裂纹便延伸到了银杏树的顶端。啪的一声脆响,整棵银杏树瞬间化成了粉尘,在点点星光中,轰然飘散而去。
    黑影在银杏树的叶子开始落下的那一刻开始,便不停地向后退着。就在整棵银杏树轰然化作粉尘的一刹那,黑影不再犹豫,一跺脚,几个起落飘出了都护府的院墙之外,随即消失在了胡同深处。
    “哼,要不是老子我的功力还没恢复,哪会让你轻易离去?”书房内,两道寒光一闪而过。随即啪的一声响,窗户便重新闭合上了。
    黑影猛地停下脚步,就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般,他回头望了望都护府,满是不服气地低声道:“我还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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