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神隐侍者
周语琴飞到长安郊外的一座荒山上，把称心往地上重重一扔。称心苦笑道：“周将军，有话只管问，何必如此。”
周语琴见他神色倒也坦然，哼了一声，问道：“看你也是个机灵人，我就不绕圈子了。我们初次见面，你怎会认识我？”
“我也是习武之人，久仰大名。武功如此高强，又是女子，只有周将军您了。”
“哼，武功的事待会再说，那个蛇精是谁招来的？他叫什么名字？”
“是玄真推荐给殿下的，今夜他得了殿下的命令来刺杀魏国公。妖怪还有名字？这我真的不知。”
“那你呢？你去魏府干什么？”
“我反对殿下招募妖怪，可又劝不动他，便想抢先前去刺杀，不料还是晚了一步，妖怪已经动了手，我就赶紧把妖怪杀了。”
“这么说你是一心为了太子好？”
“当然，殿下对我恩重如山……”
周语琴狠狠给了他一拳。称心哭道：“我见识浅薄，若做错了什么，周将军只管打骂。”
“还要狡辩！那两份折子何等重要，以你的武功举手间就可毁掉，可你却视而不见，等着我去取，这是为何？”
“我只是个侍童，哪懂折子的事。”
“你已经制服了那个蛇精，你若真为太子好，就应该将他活捉，再慢慢想法子掩饰，可你却把他杀了，让他现了原形。两者相加，太子的罪名可就彻底坐实了。”
“这个……我当时降妖心切，没多想。”
“好，我再问你，屋外的结界是蛇精设的不假，可那道符是怎么回事？”
“什么符？我不知道。”
“那个蛇精连你都打不过，能有多大法力？他哪来的本事炼那么厉害的符！我看你进屋前扬了一下手，门上的符是你设的吧！”
“这个……”
周语琴不想再和他废话，抬手准备向他檀中穴点去。称心大恐，急喊：“紫妍姐姐要我向你问好！”
周语琴一呆，有些茫然，问：“哪个紫妍？你在说什么？”
“周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西凉妖怪洞的事了吗？”
周语琴又是一愣，问：“你究竟是何人？”
“我……我是个神影侍者。”
周语琴顿时恍然大悟，可又有更多谜团涌上心头。神影侍者是天庭绝秘，一般人不可能知晓，看来此人没有撒谎。她笑道：“久闻神影侍者大名，无缘得见，详细情形我并不清楚，要不你说说？”她在杨戬那里其实有机会问，但凭着直觉断定这里面肯定有很多污秽之事，也就不好意思开口。
称心点头，细细说了。天庭为了照顾阴神，招募了一些天赋异禀，体格特别强健的凡人，再辅之以灵药，称为神影侍者。平常凡人被阴神附体后必死，只有侍者们能经受得住，可即便如此，侍者被附过一次体后，也要修养一段日子才能恢复。由于他们的身体损耗很大，往往短命，很少有活过四十岁的。
周语琴终于明白，忽然想到了皇宫里的宦官，看来都是苦命人，天庭招募神影侍者的手段恐怕未必正大光明。她打量了一下称心，颇感好奇，问：“我看你倒也……一表人才，你们都这样吗？”
“那当然。”称心有些得意。
“你倒一点都不谦虚，天庭招募侍者时难道对外表也有要求？”
“是的。因为那些仙女很挑剔，阴神附了我们体后，要和仙女……嗯……”
“行了，不必再说了！”周语琴脸色绯红，很后悔问这个问题。她忽然想，那些女性阴神怎么办？一想到这，她脸更红了。称心很善解人意，把眼光瞥往别处，不看她。
周语琴又问：“你的本名叫什么？”
“我就叫称心。”
“这好像不是什么正经名字。”
“我们本来就是给天神寻欢作乐用的，哪有什么正经名字。”称心苦笑。
“你和紫妍散人怎么认识的？”
“紫妍姐姐一直很照顾我们，她到天庭当差后，见面次数就更多了。”
周语琴隐约有些明白了，说：“我记得她提到过一个侍者，叫什么飞……”
“是飞羽兄弟，他是紫妍姐姐的情郎，可惜被李兴霸折磨而死。”
周语琴本想问是怎么折磨死的，但忍住了，估计又是些肮脏之事。她问：“你的武功是从哪学的？”
“为了加强体质，天庭一直让我们练习凡间武功。”
周语琴知道他说的凡间武功就是一品武功，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是的，周将军真是好眼力，厉害。”
“你才厉害呢！凡间能打通二脉的寥寥无几，但你的武功并不止这些，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周语琴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称心倒也坦诚，答道：“紫妍姐姐有一次偷偷下界，去少林寺为我盗来了《易筋经》。”
“什么？！”周语琴怒不可遏。经过这一年多的风风雨雨，她对神仙私自干涉人间深恶痛绝，有时甚至觉得就连玉帝都不应该贸然插手。
称心见她柳眉倒竖，忙说：“紫妍姐姐只给了我一人，我记下后她就把抄本毁了，不会外泄的。”
周语琴气恨难消。紫妍和称心是什么关系，已不言而喻，看来这位女仙当真是初心不改，痴情于俊男，不惜冒犯天规。她问：“紫妍干嘛为你盗书？”
“因为她不想让我重蹈飞羽的覆辙，她说，我练了《易筋经》后就不会被附体了。”
周语琴想，二品之后无法附体，这事紫妍居然也知道。她问：“你不在天庭呆着，怎么下界了？”
“因为不能再附体，我这个神影侍者已经名不副实，好在玉帝宽宏大量，就准许我下界了。”
“然后你就投靠太子了？”
“是，我既已下界，当然想荣华富贵。”
“可你却害了太子！”
“哎，”称心叹道：“我本一心一意服侍殿下，可没想到他居然招募妖怪，而且……而且他还有怪癖……”
“闭嘴！”周语琴急忙摆手道：“我猜那符是你从天庭带来的吧？”
“是的，我趁人不备拿了几张，想下界后或许有用。”
周语琴思索了一会，觉得此人所说还算合理，况且紫妍为人正直，在西凉时帮过自己，称心既是她新的情郎，倒也不便太过失礼。紫妍盗书固然可恶，但那武功本就是给凡人练的，我能练，别人就不能练？没这个道理。至于称心想刺杀魏征，那也是各为其主，何况魏征是被蛇精所伤。她解开了称心穴道，说：“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去东宫窥探，又一路跟踪你，你早就知道了吧？否则你也不会预先设符，把我挡在屋外了。”
“嗯……是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这个……”称心隐瞒不过，只好答道：“其实……是神仙事先提醒我的。”
“哪个神仙？”
“周将军，我既然下了界，只想过凡人的日子，除了紫妍姐姐以外，不想再和别的神仙打交道，可他偏要找上我，这……我……”
“不必说了，我知道了！”周语琴完全理解他的心情，也猜到了是哪个神仙，十分气恼，说：“你以后别再回京城了，以你的武功随便去哪里都能混口饭吃。”
称心明白，点头答应。周语琴转身刚要离去，称心眨了眨眼，低声问：“周将军，我的武功是不是到了二品？你已经到三品了吧？”
“你说什么？什么二品、三品！”周语琴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称心毫无察觉，继续问：“我们的武功好像和人间的那本长寿秘方有关，是吗？”
话音未落，称心被一脚踢倒。周语琴气急败坏，手指如风，重新点了他的穴道，接着急忙运起真气，覆盖周围几丈方圆。她低喝道：“什么长寿秘方！你从哪听来的！快说！信不信我把你劈了！”
称心慌了，急道：“是紫妍姐姐告诉我的！她说，她师爷演算天数，算出来的！”
周语琴急火攻心，脑子疯转，片刻后喝道：“她师爷会把演算结果告诉她？”
“她怎么知道的我不清楚。不光紫妍姐姐知道，好像连玉帝都知道了！”
周语琴差点要吐血，心想元始算出这事，本在预料之中，但他居然会告诉玉帝，真是始料未及。她喝道：“紫妍还知道什么？”
“她说，玉帝已经派神仙下界调查此事了，所以要我转告你，千万小心。”
周语琴得到了最坏结果，只能自我安慰，杨戬已经把秘方毁了，或许天庭查不出什么，也未可知。她一时间有些失魂落魄，又觉得称心的话疑点颇多。她思索良久，说：“抱歉，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她补点了称心几处大穴，随后让穷奇找个山洞，把他看管起来。穷奇实力不俗，此人武功却只有二品，不是对手。称心一个劲地叫屈，周语琴不予理睬，回长安去了。
周语琴见他神色倒也坦然，哼了一声，问道：“看你也是个机灵人，我就不绕圈子了。我们初次见面，你怎会认识我？”
“我也是习武之人，久仰大名。武功如此高强，又是女子，只有周将军您了。”
“哼，武功的事待会再说，那个蛇精是谁招来的？他叫什么名字？”
“是玄真推荐给殿下的，今夜他得了殿下的命令来刺杀魏国公。妖怪还有名字？这我真的不知。”
“那你呢？你去魏府干什么？”
“我反对殿下招募妖怪，可又劝不动他，便想抢先前去刺杀，不料还是晚了一步，妖怪已经动了手，我就赶紧把妖怪杀了。”
“这么说你是一心为了太子好？”
“当然，殿下对我恩重如山……”
周语琴狠狠给了他一拳。称心哭道：“我见识浅薄，若做错了什么，周将军只管打骂。”
“还要狡辩！那两份折子何等重要，以你的武功举手间就可毁掉，可你却视而不见，等着我去取，这是为何？”
“我只是个侍童，哪懂折子的事。”
“你已经制服了那个蛇精，你若真为太子好，就应该将他活捉，再慢慢想法子掩饰，可你却把他杀了，让他现了原形。两者相加，太子的罪名可就彻底坐实了。”
“这个……我当时降妖心切，没多想。”
“好，我再问你，屋外的结界是蛇精设的不假，可那道符是怎么回事？”
“什么符？我不知道。”
“那个蛇精连你都打不过，能有多大法力？他哪来的本事炼那么厉害的符！我看你进屋前扬了一下手，门上的符是你设的吧！”
“这个……”
周语琴不想再和他废话，抬手准备向他檀中穴点去。称心大恐，急喊：“紫妍姐姐要我向你问好！”
周语琴一呆，有些茫然，问：“哪个紫妍？你在说什么？”
“周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西凉妖怪洞的事了吗？”
周语琴又是一愣，问：“你究竟是何人？”
“我……我是个神影侍者。”
周语琴顿时恍然大悟，可又有更多谜团涌上心头。神影侍者是天庭绝秘，一般人不可能知晓，看来此人没有撒谎。她笑道：“久闻神影侍者大名，无缘得见，详细情形我并不清楚，要不你说说？”她在杨戬那里其实有机会问，但凭着直觉断定这里面肯定有很多污秽之事，也就不好意思开口。
称心点头，细细说了。天庭为了照顾阴神，招募了一些天赋异禀，体格特别强健的凡人，再辅之以灵药，称为神影侍者。平常凡人被阴神附体后必死，只有侍者们能经受得住，可即便如此，侍者被附过一次体后，也要修养一段日子才能恢复。由于他们的身体损耗很大，往往短命，很少有活过四十岁的。
周语琴终于明白，忽然想到了皇宫里的宦官，看来都是苦命人，天庭招募神影侍者的手段恐怕未必正大光明。她打量了一下称心，颇感好奇，问：“我看你倒也……一表人才，你们都这样吗？”
“那当然。”称心有些得意。
“你倒一点都不谦虚，天庭招募侍者时难道对外表也有要求？”
“是的。因为那些仙女很挑剔，阴神附了我们体后，要和仙女……嗯……”
“行了，不必再说了！”周语琴脸色绯红，很后悔问这个问题。她忽然想，那些女性阴神怎么办？一想到这，她脸更红了。称心很善解人意，把眼光瞥往别处，不看她。
周语琴又问：“你的本名叫什么？”
“我就叫称心。”
“这好像不是什么正经名字。”
“我们本来就是给天神寻欢作乐用的，哪有什么正经名字。”称心苦笑。
“你和紫妍散人怎么认识的？”
“紫妍姐姐一直很照顾我们，她到天庭当差后，见面次数就更多了。”
周语琴隐约有些明白了，说：“我记得她提到过一个侍者，叫什么飞……”
“是飞羽兄弟，他是紫妍姐姐的情郎，可惜被李兴霸折磨而死。”
周语琴本想问是怎么折磨死的，但忍住了，估计又是些肮脏之事。她问：“你的武功是从哪学的？”
“为了加强体质，天庭一直让我们练习凡间武功。”
周语琴知道他说的凡间武功就是一品武功，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是的，周将军真是好眼力，厉害。”
“你才厉害呢！凡间能打通二脉的寥寥无几，但你的武功并不止这些，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周语琴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称心倒也坦诚，答道：“紫妍姐姐有一次偷偷下界，去少林寺为我盗来了《易筋经》。”
“什么？！”周语琴怒不可遏。经过这一年多的风风雨雨，她对神仙私自干涉人间深恶痛绝，有时甚至觉得就连玉帝都不应该贸然插手。
称心见她柳眉倒竖，忙说：“紫妍姐姐只给了我一人，我记下后她就把抄本毁了，不会外泄的。”
周语琴气恨难消。紫妍和称心是什么关系，已不言而喻，看来这位女仙当真是初心不改，痴情于俊男，不惜冒犯天规。她问：“紫妍干嘛为你盗书？”
“因为她不想让我重蹈飞羽的覆辙，她说，我练了《易筋经》后就不会被附体了。”
周语琴想，二品之后无法附体，这事紫妍居然也知道。她问：“你不在天庭呆着，怎么下界了？”
“因为不能再附体，我这个神影侍者已经名不副实，好在玉帝宽宏大量，就准许我下界了。”
“然后你就投靠太子了？”
“是，我既已下界，当然想荣华富贵。”
“可你却害了太子！”
“哎，”称心叹道：“我本一心一意服侍殿下，可没想到他居然招募妖怪，而且……而且他还有怪癖……”
“闭嘴！”周语琴急忙摆手道：“我猜那符是你从天庭带来的吧？”
“是的，我趁人不备拿了几张，想下界后或许有用。”
周语琴思索了一会，觉得此人所说还算合理，况且紫妍为人正直，在西凉时帮过自己，称心既是她新的情郎，倒也不便太过失礼。紫妍盗书固然可恶，但那武功本就是给凡人练的，我能练，别人就不能练？没这个道理。至于称心想刺杀魏征，那也是各为其主，何况魏征是被蛇精所伤。她解开了称心穴道，说：“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去东宫窥探，又一路跟踪你，你早就知道了吧？否则你也不会预先设符，把我挡在屋外了。”
“嗯……是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这个……”称心隐瞒不过，只好答道：“其实……是神仙事先提醒我的。”
“哪个神仙？”
“周将军，我既然下了界，只想过凡人的日子，除了紫妍姐姐以外，不想再和别的神仙打交道，可他偏要找上我，这……我……”
“不必说了，我知道了！”周语琴完全理解他的心情，也猜到了是哪个神仙，十分气恼，说：“你以后别再回京城了，以你的武功随便去哪里都能混口饭吃。”
称心明白，点头答应。周语琴转身刚要离去，称心眨了眨眼，低声问：“周将军，我的武功是不是到了二品？你已经到三品了吧？”
“你说什么？什么二品、三品！”周语琴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称心毫无察觉，继续问：“我们的武功好像和人间的那本长寿秘方有关，是吗？”
话音未落，称心被一脚踢倒。周语琴气急败坏，手指如风，重新点了他的穴道，接着急忙运起真气，覆盖周围几丈方圆。她低喝道：“什么长寿秘方！你从哪听来的！快说！信不信我把你劈了！”
称心慌了，急道：“是紫妍姐姐告诉我的！她说，她师爷演算天数，算出来的！”
周语琴急火攻心，脑子疯转，片刻后喝道：“她师爷会把演算结果告诉她？”
“她怎么知道的我不清楚。不光紫妍姐姐知道，好像连玉帝都知道了！”
周语琴差点要吐血，心想元始算出这事，本在预料之中，但他居然会告诉玉帝，真是始料未及。她喝道：“紫妍还知道什么？”
“她说，玉帝已经派神仙下界调查此事了，所以要我转告你，千万小心。”
周语琴得到了最坏结果，只能自我安慰，杨戬已经把秘方毁了，或许天庭查不出什么，也未可知。她一时间有些失魂落魄，又觉得称心的话疑点颇多。她思索良久，说：“抱歉，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她补点了称心几处大穴，随后让穷奇找个山洞，把他看管起来。穷奇实力不俗，此人武功却只有二品，不是对手。称心一个劲地叫屈，周语琴不予理睬，回长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