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奇怪的绑架案
二人来到东觉寺。一路上圆空大赞狼妖仁义，周语琴默然不语。二人刚走到前殿，周语琴就已听到了什么，身形如电，直冲后院，圆空手持钵盂，急忙跟上。刚进院子就见地窖口窜出两个人来，都全身白衣，前面一个体型稍大，满嘴是血，后面一个脖子上还拖着粗铁链。
周语琴口中轻叱，抖动剑花将前面一人裹住。那人慌了手脚，手持一根短棒乱打。两人一交手，周语琴就察觉到此人身上有一道微弱的气墙，连圆空都不如，至于武艺，不值一提。几招下来那人被打得哇哇直叫，倒地不起，现出本相，是个兔妖。周语琴体内的那股真气又不请自来，但已无关紧要。圆空祭起钵盂将后面那人打倒，也是个兔妖。
二人把两个兔妖押回地窖。那个稍小的兔妖就是圆空以前抓的，脖子上的铁链已被咬断，大兔妖满嘴是血，自然是他咬的。
两人拿铁链把兔妖重新锁好，开始审问，二兔妖闭口不答。圆空叹道：“这个恐怕和先前那个一样，随我们怎么问，就是不开口。”
周语琴想了一下，拉他到地窖外，问道：“你们有没有试过拿火烙他？或是剥皮、拔指甲之类？”
圆空目瞪口呆，猛挠光头道：“这个……这倒没试过，可如此残忍之事，这个……狼兄倒是有一次生气了，咬了他一口。”
周语琴哑然失笑，想来圆空自小出家，哪会这种手段？至于那狼妖，她打过交道，知道他虽然凶狠，但对人类的种种狡猾、残忍还是领悟得不够。
于是她把两个兔妖分开关押，问他们同样的问题，只要答案不同，随即用刑。她想兔子的耳朵最是敏锐，便大削兔耳，每次一小片。二兔惨呼狂叫。圆空不忍，想要劝说，周语琴置之不理。她参与过乱世争斗，虽然厌倦，却也学会了诸般手段。
待耳朵削了一半，两个兔妖终于忍受不住，一一招供。这大兔妖是小兔妖的母亲，因女儿失踪，四处寻找，可找了好久也不见踪影。今日她突然感知到了女儿的位置，便来解救，刚逃出来就被堵个正着。
圆空插话：“真乃天意也。这小兔妖原先被贫僧罩在钵盂之下，自然行踪难觅。今日贫僧来见夫人，就带上了那个……那个钵盂，故而让她母亲发现了。”
兔妖说，离此处两百里有一座陷空山，里面住着一位母兔妖王，所有的兔妖都是她的后代。她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派遣一名手下去村子里杀一个人。
周语琴问：“为何杀人？又为何只杀一人？”
兔妖答道：“奶奶说了，凡人骄奢淫逸，要教训他们一下，但杀戮不可太重，一个足矣。”
周语琴哼哼冷笑，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哪个村庄该杀？”
“奶奶说每个村庄都要教训一下，一个个的杀过来。执行过任务的兔妖都立下大功，能成正果。”
“什么正果？”周语琴十分好奇。
“他们完成任务后，过个几天就会被神仙接走，去天庭做官。”
周语琴几乎要笑出声来，又问：“你见过他们去做官？”
兔妖说没见过，但奶奶说的总没错。周语琴又问失踪的事，没想到兔妖一脸茫然，不知道，无论怎么用刑，兔妖只说实在不知。周语琴无奈，只好再问妖王的情况。
兔妖骄傲地说：“我家奶奶神通广大，能飞沙走石，腾云驾雾，你最好快把我们放了，否则……”她话音未落，被周语琴一拳打倒。
二人走出地窖商议，得出结论：妖王只是叫小妖去杀人，绑架的事一定是她亲自去做的。只是，为何绑架之前必须先杀一人，实在想不明白。总不会真像她所说，让小妖积功德，去天庭做官吧。
圆空道：“如今看来，要想知道答案，只有去找那妖王了。”
周语琴摇头道：“你也听见了，那妖王十分厉害，我们贸然前去，岂不是送死？”
圆空无语，过了一会忍不住又唠唠叨叨地说起狼妖来，说狼兄若在，或许有办法。
周语琴实在忍耐不住，说：“大师，有个问题，可否赐教？”
“夫人请讲。”
“我相信这狼妖的确像你所说，不害生灵，可如果他是个残暴之妖，就像兔妖王一样，你准备如何应对？”
圆空一时答不上来。周语琴又说：“阴险残暴之徒，凡人里多的是，可无论他们多坏，大多数都没有好下场，即便能逃过惩罚，也不过几十年阳寿，终有一死。但妖就不一样了，他们有法力，一旦作恶靠人类之力很难制止；其次，他们寿命很长，等他们死，等到何时？”
圆空低头思索。周语琴继续说：“依我之见，人妖本该殊途。人间之事，无论善恶，只能由凡人自己去解决。大师眼中只有一个狼妖，岂不是一叶障目？”两个月前周语琴面对狼妖质问时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今日是有感而发。
圆空目瞪口呆，这些问题他从未想过，既觉得周语琴说的有道理，又觉得有些夸大其词。
周语琴不愿再争论，继续和他商量降妖的事，想去请道术精深的法师，可世上法师吹牛皮的多，有真本事的少，何况还不知道去哪里找。
二人十分沮丧，都低头不语。圆空合十打坐，紧锁眉头，似乎心中有十分为难之事，过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问道：“夫人对达摩祖师了解多少？”
周语琴见他问得突兀，答道：“我只知道他武功极高，百年来无人可及。”
圆空点头道：“祖师曾创下七十二绝技，后代子孙不乏勤奋聪慧之人，但穷尽一生，别说七十二绝技，哪怕练成七项也已经很了不起了，夫人以为是何缘由？”
周语琴略一思索，答道：“依你之意，莫非达摩还另有诀窍，却没传下来？”
圆空忍不住一拍大腿，喊道：“夫人真是聪明，一猜就中。”
“难道你找到诀窍了？”周语琴微微一笑，心想你若真找到，为何武功不高？
圆空得意地说：“其实去找诀窍的僧人很多，但他们只知在武功秘籍中寻找，而贫僧却另辟蹊径，专攻术法。终于让我发现，祖师不光武艺高强，法术也十分高深。他正是靠法力加持，方才创出了那么多绝技。”
周语琴满脸的不信。圆空咬咬牙，道：“罢了，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祖师葬于少林寺后山的达摩洞，他圆寂前在洞口设下了一道结界，无人可进。试问，若无大法力，怎能设下此界？”
“这个秘密你如何得知？”
“其实少林寺圆字辈的僧人都知道，是本寺的一大隐私，严禁外传。”
周语琴连说抱歉，圆空只是摆手叹气。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但既然这么多僧人都知道，应该不假，于是问道：“大师告诉我这个秘密，意欲何为？”
圆空精神大振，说：“祖师一定把法术秘籍带入了洞里，贫僧若能突破结界，练成秘籍上的术法，何愁打不过妖王？只是需要夫人援手。”
“可你怎样才能突破结界呢？”
圆空笑道：“贫僧这么多年的苦功不是白费的。”他把自己如何钻研达摩手稿，如何找到结界破解之法详细说了。他说的都和佛经有关，什么”圆满种种波罗密门“，什么“法亦不执，不出不入，得大自在”等等。周语琴如何听得懂，可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心想这和尚半武半法，不伦不类，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那法术能这么快练成？他拉我一起去，自然是要我对付那些少林僧人了。她转念又想，朝廷里应该有厉害的法师，少林寺离洛阳、长安很近，不如先相信他一次，实在不行，再去朝廷搬救兵。
主意已定，周语琴点头答应。圆空大喜。周语琴道：“岭南离少林寺很远，我们要走好多天了。”
圆空笑道：“这倒不必担心，贫僧的钵盂可以飞行，我们坐着去就行了。”
周语琴又惊又喜。圆空说：“那两个小妖不能留在这，以免祸害他人，可以把他们放在盂中，但是盂不够大，只能放一个。”
周语琴想，日后请法师时这小妖倒是个见证，当即冷冷地说：“一个够了。”她走进地窖，挥剑将小兔妖砍死。母兔妖狂叫，圆空叹息。
圆空念起咒语，钵盂变成六尺直径，先把母兔妖装了进去，再翻转过来，盂背朝上，像个八仙桌。二人跳了上去。圆空又念了一句咒语，钵盂缓缓升起，离地不到一丈，飞了起来。周语琴万分新奇，问个不停。圆空法力低微，钵盂飞得不快，沿途还翻车无数，但无论如何比骑马还是快了不少。二人向少林寺一路而去。
周语琴口中轻叱，抖动剑花将前面一人裹住。那人慌了手脚，手持一根短棒乱打。两人一交手，周语琴就察觉到此人身上有一道微弱的气墙，连圆空都不如，至于武艺，不值一提。几招下来那人被打得哇哇直叫，倒地不起，现出本相，是个兔妖。周语琴体内的那股真气又不请自来，但已无关紧要。圆空祭起钵盂将后面那人打倒，也是个兔妖。
二人把两个兔妖押回地窖。那个稍小的兔妖就是圆空以前抓的，脖子上的铁链已被咬断，大兔妖满嘴是血，自然是他咬的。
两人拿铁链把兔妖重新锁好，开始审问，二兔妖闭口不答。圆空叹道：“这个恐怕和先前那个一样，随我们怎么问，就是不开口。”
周语琴想了一下，拉他到地窖外，问道：“你们有没有试过拿火烙他？或是剥皮、拔指甲之类？”
圆空目瞪口呆，猛挠光头道：“这个……这倒没试过，可如此残忍之事，这个……狼兄倒是有一次生气了，咬了他一口。”
周语琴哑然失笑，想来圆空自小出家，哪会这种手段？至于那狼妖，她打过交道，知道他虽然凶狠，但对人类的种种狡猾、残忍还是领悟得不够。
于是她把两个兔妖分开关押，问他们同样的问题，只要答案不同，随即用刑。她想兔子的耳朵最是敏锐，便大削兔耳，每次一小片。二兔惨呼狂叫。圆空不忍，想要劝说，周语琴置之不理。她参与过乱世争斗，虽然厌倦，却也学会了诸般手段。
待耳朵削了一半，两个兔妖终于忍受不住，一一招供。这大兔妖是小兔妖的母亲，因女儿失踪，四处寻找，可找了好久也不见踪影。今日她突然感知到了女儿的位置，便来解救，刚逃出来就被堵个正着。
圆空插话：“真乃天意也。这小兔妖原先被贫僧罩在钵盂之下，自然行踪难觅。今日贫僧来见夫人，就带上了那个……那个钵盂，故而让她母亲发现了。”
兔妖说，离此处两百里有一座陷空山，里面住着一位母兔妖王，所有的兔妖都是她的后代。她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派遣一名手下去村子里杀一个人。
周语琴问：“为何杀人？又为何只杀一人？”
兔妖答道：“奶奶说了，凡人骄奢淫逸，要教训他们一下，但杀戮不可太重，一个足矣。”
周语琴哼哼冷笑，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哪个村庄该杀？”
“奶奶说每个村庄都要教训一下，一个个的杀过来。执行过任务的兔妖都立下大功，能成正果。”
“什么正果？”周语琴十分好奇。
“他们完成任务后，过个几天就会被神仙接走，去天庭做官。”
周语琴几乎要笑出声来，又问：“你见过他们去做官？”
兔妖说没见过，但奶奶说的总没错。周语琴又问失踪的事，没想到兔妖一脸茫然，不知道，无论怎么用刑，兔妖只说实在不知。周语琴无奈，只好再问妖王的情况。
兔妖骄傲地说：“我家奶奶神通广大，能飞沙走石，腾云驾雾，你最好快把我们放了，否则……”她话音未落，被周语琴一拳打倒。
二人走出地窖商议，得出结论：妖王只是叫小妖去杀人，绑架的事一定是她亲自去做的。只是，为何绑架之前必须先杀一人，实在想不明白。总不会真像她所说，让小妖积功德，去天庭做官吧。
圆空道：“如今看来，要想知道答案，只有去找那妖王了。”
周语琴摇头道：“你也听见了，那妖王十分厉害，我们贸然前去，岂不是送死？”
圆空无语，过了一会忍不住又唠唠叨叨地说起狼妖来，说狼兄若在，或许有办法。
周语琴实在忍耐不住，说：“大师，有个问题，可否赐教？”
“夫人请讲。”
“我相信这狼妖的确像你所说，不害生灵，可如果他是个残暴之妖，就像兔妖王一样，你准备如何应对？”
圆空一时答不上来。周语琴又说：“阴险残暴之徒，凡人里多的是，可无论他们多坏，大多数都没有好下场，即便能逃过惩罚，也不过几十年阳寿，终有一死。但妖就不一样了，他们有法力，一旦作恶靠人类之力很难制止；其次，他们寿命很长，等他们死，等到何时？”
圆空低头思索。周语琴继续说：“依我之见，人妖本该殊途。人间之事，无论善恶，只能由凡人自己去解决。大师眼中只有一个狼妖，岂不是一叶障目？”两个月前周语琴面对狼妖质问时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今日是有感而发。
圆空目瞪口呆，这些问题他从未想过，既觉得周语琴说的有道理，又觉得有些夸大其词。
周语琴不愿再争论，继续和他商量降妖的事，想去请道术精深的法师，可世上法师吹牛皮的多，有真本事的少，何况还不知道去哪里找。
二人十分沮丧，都低头不语。圆空合十打坐，紧锁眉头，似乎心中有十分为难之事，过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问道：“夫人对达摩祖师了解多少？”
周语琴见他问得突兀，答道：“我只知道他武功极高，百年来无人可及。”
圆空点头道：“祖师曾创下七十二绝技，后代子孙不乏勤奋聪慧之人，但穷尽一生，别说七十二绝技，哪怕练成七项也已经很了不起了，夫人以为是何缘由？”
周语琴略一思索，答道：“依你之意，莫非达摩还另有诀窍，却没传下来？”
圆空忍不住一拍大腿，喊道：“夫人真是聪明，一猜就中。”
“难道你找到诀窍了？”周语琴微微一笑，心想你若真找到，为何武功不高？
圆空得意地说：“其实去找诀窍的僧人很多，但他们只知在武功秘籍中寻找，而贫僧却另辟蹊径，专攻术法。终于让我发现，祖师不光武艺高强，法术也十分高深。他正是靠法力加持，方才创出了那么多绝技。”
周语琴满脸的不信。圆空咬咬牙，道：“罢了，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祖师葬于少林寺后山的达摩洞，他圆寂前在洞口设下了一道结界，无人可进。试问，若无大法力，怎能设下此界？”
“这个秘密你如何得知？”
“其实少林寺圆字辈的僧人都知道，是本寺的一大隐私，严禁外传。”
周语琴连说抱歉，圆空只是摆手叹气。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但既然这么多僧人都知道，应该不假，于是问道：“大师告诉我这个秘密，意欲何为？”
圆空精神大振，说：“祖师一定把法术秘籍带入了洞里，贫僧若能突破结界，练成秘籍上的术法，何愁打不过妖王？只是需要夫人援手。”
“可你怎样才能突破结界呢？”
圆空笑道：“贫僧这么多年的苦功不是白费的。”他把自己如何钻研达摩手稿，如何找到结界破解之法详细说了。他说的都和佛经有关，什么”圆满种种波罗密门“，什么“法亦不执，不出不入，得大自在”等等。周语琴如何听得懂，可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心想这和尚半武半法，不伦不类，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那法术能这么快练成？他拉我一起去，自然是要我对付那些少林僧人了。她转念又想，朝廷里应该有厉害的法师，少林寺离洛阳、长安很近，不如先相信他一次，实在不行，再去朝廷搬救兵。
主意已定，周语琴点头答应。圆空大喜。周语琴道：“岭南离少林寺很远，我们要走好多天了。”
圆空笑道：“这倒不必担心，贫僧的钵盂可以飞行，我们坐着去就行了。”
周语琴又惊又喜。圆空说：“那两个小妖不能留在这，以免祸害他人，可以把他们放在盂中，但是盂不够大，只能放一个。”
周语琴想，日后请法师时这小妖倒是个见证，当即冷冷地说：“一个够了。”她走进地窖，挥剑将小兔妖砍死。母兔妖狂叫，圆空叹息。
圆空念起咒语，钵盂变成六尺直径，先把母兔妖装了进去，再翻转过来，盂背朝上，像个八仙桌。二人跳了上去。圆空又念了一句咒语，钵盂缓缓升起，离地不到一丈，飞了起来。周语琴万分新奇，问个不停。圆空法力低微，钵盂飞得不快，沿途还翻车无数，但无论如何比骑马还是快了不少。二人向少林寺一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