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秋水的腿还在不住的流着血,楚月顿时心疼了起来,感叹到这皇宫内的人心险恶。
    秋水的脸蛋被自己扇的都肿了起来,楚月不禁难过的说道:“还好吧,快起来。看你的脸肿的,身上伤的,琴丝,扶她起来去我的寝宫,我给她擦擦药。”
    秋水刚起身听到楚月这样说,又准备跪下,还好被琴丝拉住,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奴婢不敢,奴婢的身份低微,怎么敢让娘娘带奴婢上药呐,奴婢自己上药就可以了。”
    “好了,好了,你别推辞了,既然你听我的话,就要听到底。琴丝,快扶着她 。”
    楚月走在前面,琴丝和秋水走在后面,秋水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在这深宫中第一次有个主子將自己当成了人,秋水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奴才,快忘记了自己是个人,一个有思想,有自尊的人。
    待楚月来到自己的寝宫,意外的发现鲁琴音-墨才人正在等她。
    “琴音姐姐,你怎么来了,琴丝,带秋水上药去吧,我和琴音有事要聊聊。”
    “诺。”琴丝说完便拉着秋水上药去了,殿内只留下了鲁琴音和楚月。
    “琴音姐姐来怎么也没说声啊,我好让御膳房做点姐姐爱吃的饭菜,今日就留在妹妹这吃晚膳吧。”许久不见鲁琴音,楚月也是很想念她,想留她多聊几句。
    “不必啦,我回茗湘苑用膳,就不在这劳烦妹妹了,妹妹可觉得近日文妃和容妃很针对我两。”鲁琴音问道。
    鲁琴音不说还好,一说楚月陷入了沉思,这文妃和容妃最近的确奇怪,貌似什么事都看自己不顺眼一样。
    “是啊,姐姐这么一说,妹妹也觉得的确是这样。”
    “嗯嗯,看来她们有意对付我们,在这皇宫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看来这次我和玉儿妹妹要齐心合力,才能让她们对我们敬而远之啦。”
    对于姚素浅与陆嫀的逆来顺受,鲁琴音似乎和楚月的想法更加投机,她们就像一对双胞胎,一聊就是好几个时辰。“好,我和姐姐姐妹同心,绝对可以好好保护自己,定不会受那文妃和容妃的欺负。”想到受伤的秋水,楚月的正义感便不停上升,气愤的说道。
    说完看着鲁琴音,楚月脑子内突然浮现了一个问题,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姐姐,您对皇后之位怎么看?”
    鲁琴音看向楚月,意味深长的说道:“也不妨告诉妹妹,我再入宫之时就已心有所属。只是世事难料 。”鲁琴音感叹道,不觉湿了眼眶。
    楚月很诧异,这宫中的一草一木均是属于陛下的,墨才人这样的话传出去可是死罪,对于鲁琴音的坦然,楚月更加肯定了她的人品。不知是谁这个好的福气,可以遇到这样一个痴情的佳人,也对于自己和鲁琴音的处境感到悲哀。
    “恩,时间不早了,姐姐就先行回宫了,改日再来看你。”鲁琴音擦擦眼泪,起身准备离开。
    楚月一直將鲁琴音送出宫外,“娘娘,墨才人来找你为了什么事啊”琴丝好奇的问,而旁边的秋水换了一身翠绿色的裙子,正好衬托出她雪白的肌肤。身上的伤也处理好了,脸也消肿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都光彩照人多了。
    “咕噜~~~~”只见琴丝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
    “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秋水,好了、好了,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快去御膳房那,让她们上午膳吧,我们大家都饿了。”
    “诺,奴婢马上就去。”琴丝一听要吃午膳了,立马拉着秋水欢快的往御膳房跑去。
    “哎~~~~~~~~~~~琴丝你跑慢一些,秋水的伤还没好呐。”
    “奴婢知道啦。”听着越飘越远的声音,楚月觉得好笑极了,在这皇宫中啊,琴丝的确为自己增加了不少乐趣。
    养心殿内,林总管轻声询问杨舜聂:“陛下,您今日的晚膳在哪里用?”
    “还是去玉儿那把。”
    “诺。”林总管打着灯笼在前面走,杨舜聂跟在后面慢慢的走着。杨舜聂已经一连几天都去了楚月那里,宫中的嫔妃都十分不满,围绕着楚月的流言蜚语也越来越多。原本受宠的容贵妃也因为楚月被冷落了,就小皇子出世那几日,杨舜聂留在了容贵妃的寝宫内,剩余的时间都在楚月那。
    “哎,~~~秋水,你说今日陛下会不会来,陛下要是来,我要替娘娘去御膳房准备几道陛下喜欢吃的小菜。”琴丝问着秋水。
    秋水本是刘答应手下的婢女,但刘答应自从被册封后就从来没见过陛下,也没有受过恩宠,以至于有的嫔妃都不认识刘答应,而楚月在后宫中则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答应一直羡慕又憎恨楚月,但苦于自己没有本事,得到不了陛下的青睐,对秋水也是又打又骂。现琴丝这样问秋水,让秋水顿时语塞。
    “琴丝,你说什么呐,陛下要去哪?哪里是你能猜测的了的”
    “诺。”琴丝委屈的答应着。话音刚落,陛下就到了楚月的寝宫。
    “陛下到”林总管扯着嗓子喊道。
    “陛下来了,陛下来了。”琴丝和秋水赶紧跪倒在地上准备请安。
    还未出声,杨舜聂便说道:“好了,好了,吧、免礼把,玉儿不必那么拘束。朕就是想你的紧,来看看我的玉儿。”
    杨舜聂嘴上说着情话,脸不红心不跳,可楚月却羞红了脸。
    “陛下,您真坏。”楚月推搡着杨舜聂,却被杨舜聂一把抱进怀里,“来人,本王和爱妃要用膳了,”不一会,热腾腾的饭菜便端了上来。
    楚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秋水,说道:“陛下,这个丫鬟叫秋水。”说完便指了指秋水又接着说:“她一直跟着刘答应,这丫鬟聪明伶俐,臣妾看她实在是喜欢的紧,想将她要过来,您可否答应臣妾。”楚月將一块红烧肉夹到杨舜聂的碗中,等着杨舜聂的回答。
    “刘答应??”杨舜聂很是疑惑,自己什么时候纳了一个刘答应。
    “来,抬起来头,让朕看看。”杨舜聂向着秋水说。
    秋水慢慢的抬起了头,“恩,的确长得很讨喜。”杨舜聂说道。
    “既然爱妃这么喜欢,那朕就把她赏给你。”
    “谢陛下,那刘答应那里?”显然楚月不愿得罪这宫中的任何一个人。
    “朕再赐给她一个婢女不就行了,好了,用膳吧。”杨舜聂也夹了一块菜到楚月碗中。
    “奴婢谢过陛下,谢过玉妃娘娘。”
    这日秋水和琴丝跟着楚月走向御花园,突然看见了陆嫀坐在御花园的凳子上写着书信,楚月走进一看。陆嫀的书信竟是写给窦义台的,陆嫀早就发现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微妙,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现在竟做的如此明显。
    “陆嫀啊,你可知道这被发现了可是死罪啊。”
    陆嫀正沉浸在爱情的美妙中,突然听到头顶发出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捂住了书信,直到看到说话之人是楚月才呼出了一口气。
    “玉姐姐,你吓死我了。”陆嫀笑着向楚月撒娇,并不知道杀身之祸已向自己逼近。
    “知道吓死了,还敢这么明目张胆,你知不知道端氏的下场,你怎么那么不懂事。”楚月恨铁不成刚的说道。
    “哎呀,玉姐姐,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又不是你。陛下对我只是一夜之情,我看陛下早就忘了我了,况且我和义台哥哥虽情投意合,但也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啊。”陆嫀天真的话语既然让楚月说不出来一句话,她在心里祈祷最好不要发生她最害怕的事情。
    过了几天的太平的日子,平静的日子就结束了。很快陆嫀和窦义台亲昵的事情,在宫中传的是沸沸扬扬。传着传着就传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虽对这个陆才人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对于自己的妃子和自己的朝中大臣做出苟且之事,杨舜聂不禁想到端氏,杨舜聂瞬间就起了杀心。
    而另一边,“该死。”随着一身咒骂,漂亮的陶瓷杯子就被摔碎在了地面上。
    “小主,小主,您没事吧。”一婢女匍匐在地面上,深怕卫思若磕碰到。
    “给我滚到一边去。”卫思若一把将婢女推倒到了破碎的陶瓷上,伴着一声尖叫,婢女雪白的衣衫被血染的通红。
    “这个贱人,既然敢勾引我的义台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可以是楚月,也可以是那个什么陆才人,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让义台哥哥心动的不是我,不是我卫思若。”卫思若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她对窦义台的爱已经扭曲了。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她们好过,我一定要让那个陆嫀下地狱。”
    在这宫中,流言蜚语是来得最快的,不久后连郑太后也知晓了这件事情。郑太后大怒,“这陆才人竟干出和端氏当年一模一样的事情,她是想让哀家的皇儿抬不起来头啊,哀家的皇儿乃是天之骄子,她们能得到如此大的恩宠,竟然还敢这么不守妇道,简直真是该死。”郑太后气的躺在龙凤藤椅上喘息。
    “太后息怒。”正在此时,卫思若来到了慈宁宫,“臣妾参见太后。”
    “免礼把,哀家现在心烦的很,你要是有事禀报就快些说,没事就回宫把。”
    “太后,您应该知道了最近宫中发生的事情,陆才人干出如此苟且之事真是往陛下脸上抹黑啊,现在宫中自是传得沸沸扬扬,怕是对陛下的威严有所影响啊。”卫思若的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对当今圣上的关心。
    “大胆,此事只是传言,你怎能轻易的就在这乱说。”郑太后凶狠狠的看向了卫思若。
    卫思若赶忙跪下说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为了陛下着想,并无半点造谣之意,还望太后明察。”
    看着卫思若这样说,郑太后又放缓了口气道:“哀家知道你的为人处世,自打你进宫以来,一直安分守己,此事哀家自会断定,若发现这个陆才人,真像传言的那样水性杨花,哀家一定最先不会放过她,摘了她的脑袋。”
    听到郑太后这样说,卫思若心里乐开了花,卫思若心里想着,一定要让这个陆嫀人头落地。她开始四处向宫中了解情况的人打听陆陆嫀与窦义台的事情。并且买通了陆嫀的贴身丫鬟。拿到了陆嫀与窦义台的往来书信。卫思若看到书信觉得此事不仅会让陆嫀死无葬生之地,可能会连累到窦义台,她悄悄地将陆嫀的书信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改成了一个深宫怨妇,耐不住寂寞,勾引男人的情书。很快,卫思若如愿以偿地让这个书信,落到了郑太后的手中。郑太后看到了书信上肉麻的词汇。顿时去气的浑身颤抖了起来。她将皇上和所有的嫔妃都喊到了慈宁宫。
    “母后,今日喊儿臣来是何事?”
    “你看看,看看这个陆嫀是个多么个下流的东西。”郑太后將手中的书递给了杨舜聂。
    杨舜聂接过书信,还没看一会儿,便气的发起火来。
    “朕真是瞎了眼,这个陆嫀既然如此不要脸,来人,把她给朕押过来。”
    还未等人押陆嫀来慈宁宫,陆嫀和众嫔妃就一齐来到了慈宁宫。
    杨舜聂知道楚月与陆嫀的感情很好,不愿让楚月参与进来,看到现在一行人都聚在了这,杨舜聂不禁问太后:“母后,您把她们都聚在这要什么?”
    “皇儿啊,你身为一国之君,今个哀家就要为你好好整治整治后宫。”说完太后便走进了陆才人,啪的一巴掌將她打倒在地下。卫思若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准备看好戏。陆嫀被打懵了,一瞬间都没爬起来。楚月蹲下身准备扶起她。
    “都给我住手,我看看,谁敢当哀家的面扶她。”说完便瞪了楚月一眼,楚月只能收回手,在一边等待着。
    太后將书信扔到陆嫀的身上说道:“你自己给我好好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
    陆嫀拾起身上的书信,慢慢的读了起来,她不敢想象自己写给窦义台单纯的书信。既然被改成了一个荡妇的书信。她大声的为自己辩解着。“太后我冤枉啊。这书信,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嫀的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郑太后气急了,大声吼道:“这书信不是你写的是谁写的,你竟然还敢狡辩。”
    陆嫀跪着爬到郑太后的腿边,拽着郑太后的衣角说道:“不错,太后这书信的确是我写的,但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面的有些句子都被改掉了。”
    “呵呵~~~你给我说说看,是谁,是谁要诬陷你。”
    卫思若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这个细节立马就给楚月发现了,从小卫思若就是这样,一旦做了什么亏心事,就会不自觉的咽口水,楚月开始怀疑卫思若了。
    陆嫀并不知道是谁要诬陷她,只能跪在地上沉默。郑太后看陆嫀不出声,便喊道:“来人,给我传银儿上殿。”
    “诺。”不一会儿,银儿也跪在了陆嫀的身边,这银儿就是陆嫀的贴身丫鬟,已经被买通。
    “你给哀家说说,陆才人和窦太医的事,如果你敢隐瞒或者说胡言乱语,哀家就割了你的舌头。听明白了吗?”
    “诺。”
    银儿按照卫思若提前让她记好的话,在慈宁宫内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银儿,你说什么啊。我没有啊,你怎么能这样说呐。”陆嫀不敢相信的看着银儿。
    “娘娘,我也是为了活下去,不能欺骗太后与陛下,对不住您了。”银儿不敢看陆嫀的眼睛,陆嫀一直对她很好,但她娘亲生了重病,需要银两来医治,她也是没有办法啊。
    “好呀,现在证据确凿,你还要再狡辩吗?郑太后气得一脚踹向了陆嫀。而陆嫀也不爬起,只是呆呆的躺在地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身边最亲的人也会背叛她。
    “好呀,看来非要对你用刑是吧。”郑太后冷笑道。来人给哀家把她关到慎刑司。周围所有的嫔妃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要知道慎刑司可是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
    “太后,万万不可啊,此事还未查清楚啊。”姚素浅和楚月纷纷跪地请求郑太后开恩。
    “此事已经查的水落石出,就是这陆才人不守妇道,还有什么需要查的,都给哀家闭嘴。”看着如此气愤的郑太后,楚月与姚素浅也不敢多言。
    “我冤枉啊,我冤枉啊!!”,直至陆嫀被士兵拖走,她凄惨的声音还在慈宁宫内回荡着。卫思若终于除掉了陆嫀,心里乐开了花。
    深夜里,慎刑司内传来鞭子抽打的声音以及陆嫀凄惨的喊叫声。沈玉珍和姚素浅都在慎刑司门口等待着。听到陆嫀凄惨的惨叫。楚月和姚素浅都感到无能为力。而慎邢司内。陆嫀身上已经被打得没有一块好肉。而鞭打仍在继续,楚月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匆匆跑到养心殿。想要见陛下。
    “玉妃娘娘,陛下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您在来吧。”林总管对楚月下了逐客令,楚月知道杨舜聂并没有睡下。
    楚月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趁林总管没注意,冲进了养心殿。
    一进殿堂,楚月就看到杨舜聂坐在殿内,并未歇息。
    “皇上,玉妃娘娘执意要进来,老奴该死,没能拦住。请陛下赐罪。”
    “连朕的爱妃都拦不住,真是个废物,给我滚。”杨舜聂的心情差极了,连林总管都受了责骂。
    “诺。”说完林总管便退下了。
    “皇上,求您开恩饶了陆嫀吧。您应该知道陆嫀绝不是这样的人。您万万不能冤枉好人啊!”“玉儿,此事在慈宁宫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你也不能因为和陆嫀的关系走的进,就处处帮她说话,人心隔肚皮啊。”
    “陛下,您也不能因为端氏的事情蒙蔽了双眼啊。”楚月为了自己的好姐妹也是豁出去了。
    “大胆!”杨舜聂被气的第一次对楚月发了脾气。
    “你退下吧,朕今日很乏累。”其实杨舜聂也知道。单纯的陆才人不一定会做出此事。但是由于前车之鉴。杨舜聂宁愿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
    楚月回到寝宫内,夜越来越深了。一想到受难的陆嫀,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次日,杨舜聂宣窦义台进殿。
    “义台哥哥,你要小心啊。”楚月焦急的说道。
    “我没事,陆嫀怎么样了”窦义台一到宫中便开始询问陆嫀的现况。
    “陆嫀她!~不是很好。”楚月和姚素浅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告诉她陆嫀在慎刑司的事。
    “不行,我要去救她。”
    “义台哥哥,你冷静一点,你这样不仅救不了陆嫀,反而会害了她。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让陛下相信,你与陆嫀之间没什么。”楚月冷静的向窦义台分析了现在的情况。
    “我那日看了卫思若有些不对劲,我怀疑此事可能和她有所关联”楚月和窦义台说道。
    “义台哥哥,你也知道卫思若一直爱慕你。所以~~~~~~~~”
    “没想到,她既然如此的心狠手辣。”窦义台的心中更加内疚,他觉得是自己害了陆嫀。
    养心殿内,“陛下,今日昭臣来所为何事?”窦义台向着杨舜聂诚恳的说道。他的心里告诉自己为了陆嫀一定要忍,一定要忍。
    “爱卿又何必明知故问,朕召见你所为何事,你定是心知肚明啊。”
    “微臣不知。”
    “哈哈哈哈···” 杨舜聂冷笑道。
    “好,既然你不知,那就由朕来告诉你。”杨舜聂拿着刀向着窦义台走去,正当越来越逼近的时候。
    “报···”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又怎么了?”被打断的杨舜聂不耐烦得问道。
    太监赶紧降低音量小声的说道:“慎刑司传来消息,说陆才人自刎了。”
    “什么” 杨舜聂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
    “慎刑司那边说是陆才人认罪了,此事和窦义台毫无关系,是陆才人一人一厢情愿。”
    杨舜聂望了望面前的窦义台,过了许久说道:“看来此事的确有些误会,爱卿现在可以回去了。”
    窦义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这个养心殿的。在他的面前,浮现的是陆嫀的笑脸。她那么单纯天真,在这个深宫中,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窦义台难过的是陆嫀到死都在保护她。而他却在乎着这个君臣的关系。从未和陆嫀说过,他很爱她。而现在,他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娘娘,可吓死我了。这陆才人看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她还真能忍啊,被打成那样还不认罪。差一点娘娘就要被玉妃娘娘看出破绽了。”这丫鬟说完还拍拍自己的胸口,看起来刚刚应该是受到了惊吓。
    “看你那个没胆的样儿,这事情是她的贴身丫鬟做的,与我们有何关系。”卫思若瞥了婢女一眼。
    “嘿、嘿、嘿~~~还是娘娘机智过人。”婢女拍着马屁,而卫思若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刚刚她可是险极了。
    几个时辰前,楚月来到了卫思若的寝宫。
    “思若妹妹,我们可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姐妹啊,自打进宫以来,你可从来没喊姐姐来过你的寝宫,今日姐姐不打自来,你不会不欢迎吧。”
    卫思若明白楚月的其中意思,附和道:“怎么会,玉儿姐姐,您坐,妹妹让下人们给你倒杯茶,平日里你最爱的茶。”
    “不必了,我今日来,只为一件事,陆才人的事。”楚月单刀直入,不想与卫思若再多说废话。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可听不懂了呐。”卫思若装傻充愣道。
    “好,看来妹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我已经去银儿的老家看过了,她的娘亲生了重病,需要大把的银两,可就在前几日,她娘亲既然慢慢好转了,原来是镇上的名医替银儿的娘亲治病的,银儿只是皇宫内的普通婢女,每个月拿多少俸禄你我都是清清楚楚的,她从哪来的银两?我会将此事上报陛下,派人尽快去调查,妹妹就好自为之吧。”楚月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可卫思若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了。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情急之下卫思若想到了一个人—容贵妃。
    “娘娘,娘娘你可得帮帮我。”
    “说吧,你又做了什么事。”
    卫思若將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容贵妃。
    “你的胆子可真大。”容妃想这卫思若一直与自己关系不错,自己想当皇后,必须要有个人帮衬着自己,这个卫思若与楚月不共戴天,倒是个合适的人员,她决定帮她这一次。
    “陆才人只要认罪,你不就没事了。”容贵妃慢悠悠的说道。
    这姜还是老的辣,容贵妃一语点破了卫思若。对呀,如果陆才人认罪了,那这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卫思若想着想着又耷拉下了脑袋。看着卫思若这样,容贵妃说道:“又怎么了?”
    “娘娘,可是这陆才人都在慎刑司待了那么久了,都没有认罪,看来也是个嘴硬的,怎么样才能让她认罪啊。”卫思若担心极了。
    “那就要看她最害怕什么了。”卫思若似懂非懂的听着。
    慎刑司内,施刑的嬷嬷都睡着了。
    “快起来,容妃娘娘来了。”嬷嬷们赶紧爬起来请安。
    “奴婢给容妃娘娘请安。”
    看着已经被打晕过去的陆嫀,容贵妃说道:“她招了吗??”
    “没有,嘴硬的很,就是不肯招。还不停的说自己冤枉,奴婢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太后交代呐。”其中一个嬷嬷为难的说。
    “都退下吧,本宫单独和她说两句。”
    “诺。”嬷嬷们退下后,容贵妃对身边的婢女宛茹说道:“你也退下吧。”在这深宫中谁都是不可信的,然而陆嫀并没有明白这一点。
    婢女和嬷嬷退下后,整个慎刑司内就剩下容贵妃与绑起来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陆嫀。
    容贵妃舀起来一桶水,毫不留情的向陆嫀身上泼去。陆嫀被泼醒了,看见站在面前的容贵妃。说道:“我是被冤枉的。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而容贵妃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没有生路了,我劝你最好认罪,免受皮肉之苦。”
    “我不,我不认罪,我没有做苟且之事,我不认罪,不,我要见皇上,有人要害我。”
    容贵妃听闻哈哈大笑起来,“你是真蠢啊,你要见陛下,陛下就是要你死,你真以为一夜夫妻百夜恩吗?陛下会念着与你的旧情?陛下早就忘了,他现在巴不得你立马就死。”
    尽管这是现实,可是说出来难免让人难以接受。陆嫀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还有那个窦太医,陛下也不会放过他的” 陆嫀止住了泪水,惊愕的抬头说:“不,窦太医他什么都没有做,陛下不可以这样,不可以滥杀无辜啊。”
    “自古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还不明白吗?”
    陆嫀当然不能让窦义台死,她不停地挣扎,嘴上 :“不,不可以,我绝不会让他死。”
    “好,既然你对他这么关心,现在只有你可以救他。”陆嫀错愕的看向容贵妃。
    “只有你认罪,并且在认罪书上写明是你自己勾引、爱慕窦太医,此事与窦太医没有任何关系,他才可以脱离死罪,陛下和太后才会放过他。你好好想想吧。宛茹,扶本宫回去。这慎刑司真脏。”容贵妃捂着鼻子离开了,走时也向嬷嬷们打点了。
    容贵妃走后,陆嫀陷入了沉思,对,只有自己认罪了,义台哥哥才可以活下去。想起初遇义台哥哥的画面,他温文儒雅,英俊非凡。陆嫀从小幻想的梦中情人与窦义台是出了奇的相似。所以陆嫀第一眼见到窦义台便对他产生了好感。可她知道义台哥哥喜欢的是玉儿姐姐,她从来不敢痴心妄想,她不及楚月姐姐的聪明伶俐,现又將义台哥哥带到此困境中来,是时候该解脱了,义台哥哥,再见。
    放我下来,我要认罪。陆嫀冲着门外的嬷嬷们喊道。
    “哎呀,陆才人,你早认罪不就没事了吗?”说完嬷嬷们便將陆嫀放了下来,將笔墨和纸递给了她。
    陆嫀忍着泪将这认罪书写完,刚写完,嬷嬷们便送了口气,陆嫀突然大笑起来,把嬷嬷们都吓坏了,她们认为陆嫀疯了,不过疯不疯也无所谓了,这认罪书都写了,看来这个陆才人是死定了,突然陆嫀收住笑声,一头撞在了墙上。
    “啊~~~~~”嬷嬷们冲上去一看,陆嫀已倒在血泊中,就这样,窦义台获救了。
    奉天承命,皇帝诏曰:“陆嫀陆才人,水性杨花,扰乱后宫。陆嫀深知自己罪不可赦,已自刎。望所有嫔妃,以此为戒,安分守己,钦此。”太监已经将皇上的诏书读完,而窦义台还是直直的站着,楚月赶紧抓着他的衣角,想将他拽跪在地上。楚月轻声的劝道:“义台哥哥,快跪下。现在所有人都看着你呐。”而窦义台仍然不为所动,他似乎在抗议着。
    “义台哥哥,陆嫀为什么要认罪,这都是为了你啊 ,你怎能辜负他。”
    窦义台的目光总算恢复了焦距,他缓缓的跪下。
    天空下起了大雨,似乎都在为这个身处皇宫,可怜死去的女人哀悼。
    陆嫀出殡那天,郑太后吩咐,不能有人送行,也没有仪式,并且没有安葬陵墓。郑太后要求对陆嫀进行火化。姚素浅和楚月多次去慈宁宫找太后求情,换来的都是一句,“哀家已经从轻发落了。”二人没有办法,只有偷偷的瞒着窦义台。
    “义台哥哥,别啊。你这是干什么。”
    楚月看见窦义台竟然穿着白衣,拿着冥币要为陆嫀送行。
    “义台哥哥,万万不可啊,太后已经吩咐下去了,你这样可是死罪啊。”
    “我不管,我不管谁的命令,我今天必须为陆嫀送行。她曾经说过,她最想念家乡,我要带她回家,回她的故乡。”窦义台流着泪说着。
    楚月哭着抱着窦义台,不给他走。“我知道,我知道你难过,可是这样你只会送了性命,那陆嫀她就白白牺牲了。”
    楚月就这样抱着窦义台不给他走,过了许久,窦义台松开了楚月的手,说道:“楚月,你知道吗?从小我就爱慕你,可我从来也不敢告诉你,我其实有时候很气你,我气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装作不知道不理会的样子。可是对于陆嫀,我明明知道她对我的感情,但我也选择了漠视。我明明知道这是最让人心痛的,我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了她,我简直不是人。”窦义台狠狠的朝自己的脸上抽了几耳光。
    “别,义台哥哥,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也是为了陆嫀着想啊,不想她惹来杀身之祸啊。”
    窦义台并没有理会楚月的话,自顾自的说道:“我错了,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楚月。我爱陆嫀,我爱她傻乎乎的模样,爱她的单纯,爱她的善良。还爱她的坚强,她那么怕疼,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在那慎刑司待了两日的,她该有多痛啊,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既然要让一个弱女子去保护我。”看着如此难过的窦义台,楚月已不知道该从何安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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