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曼靖,并未做太多的功夫。将军出征期间,他只是派人送了些水果和好吃的,于将军府上。给将军府新添置了几个丫鬟,和侍从罢了。将军府里的人,并无所知杨曼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还天真地以为,杨曼靖真的,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做这些。
    然而实际上,杨曼靖安插的这些丫鬟和侍从们,是生活在府里,并打探,将军府的情况。
    大将军出征的几个月时光,杨曼靖一基本掌握了将军的软肋和优势,这步棋,杨曼靖走的是,十分巧妙。杨曼靖提前几日,便得知了将军回府的日程。这一天,他特地带了自己的随从,亲自光临将军府。
    午时,杨曼靖与将军夫人,将军千金共同用膳,聊天聊得正欢时,门外,渐渐逼近的骑马声,每个人的心中,都振奋起来。是将军回来了。
    “吁~”随着马的一声吼叫,将军立马下了马。他将手中的枪,扔给上前迎接的随从。连风尘仆仆的铠甲还未卸下,他便几个大步,连忙跨入了府中。他看见,与夫人和女儿一同用餐的杨曼靖,心中的感激油然而生。此刻的杨曼靖,也放下筷子,上前紧紧地握住了大将军的双手。“将军辛苦了,可算是回来了,来,坐下,同我们一同吃饭。”
    丫鬟很识相的立刻上了副碗筷,并替将军,卸下了那重重的盔甲。
    “且慢,容我,先去换身衣服。”说罢,便让丫鬟跟着自己去了房间内。
    “恭喜夫人,恭喜小姐。将军终于凯旋归来。这下你们一家子可以好好团聚一下。那本王就先行告退,不打扰你们了。”杨曼靖欲擒故纵的说道。
    “王爷请留步吧,大将军出征的这段日子里,都是您一直在照顾着将军府的起居。我们报答您都来不及,怎么会在将军归来之时,让您走呐?王爷,就请您留下来吧。”将军夫人诚恳地说道。
    杨曼靖故意再次拒绝,“不了不了,还是夫人您一家团聚的好。”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大将军便已换好衣服。
    “老爷,您快和王爷说说吧,王爷执意要走。”将军夫人起身走到将军的身旁,拉着将军的胳膊说道。
    “王爷,您可万万不能离开呀,本将军出征的这段时日,听夫人书信中写道,府内上上下下均是王燕宁达点操劳。今日无论如何,本将军也要好好和您喝两杯。再者夫人和千金,既然执意留你,一定是有他们想要答谢,王爷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之恩。”大将军拉住杨曼靖的胳膊,意味深长地说道。
    杨曼靖也不再拒绝,毕竟,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再拒绝,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况且,自己也没有真的想离开的心。
    四人坐下。大将军嘱咐丫鬟,从酒窖中拿出最好的酒来,今日他要好好,
    谢谢,这个做事周到的王爷。
    不一会儿,丫鬟便提着酒罐,来到了餐桌前,替杨曼靖和大将军倒了酒。
    而将军夫人和将军千金,也被倒满了酒。
    “来,我们大家举杯,庆祝大将军凯旋归来。”杨曼靖来了个先发制人,这让大将军,万万没有想到。却着实,被杨曼靖的这一举动,所感动。
    四人举杯,相互碰撞,交织在一起,然后一饮而下,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好酒啊好酒,想不到将军府中,竟藏着如此绵柔之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曼靖啧了啧嘴,仿佛在细细的品味着酒的醇香。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爷,您可真是会开玩笑。谁不知,论收藏好酒,就数王爷你最擅长了。”司徒剑云豪爽的笑道。
    对面两个女人默默的吃着饭,他们不知该如何应和两个男人之间的话题,因为她们无法理解,然而,却早已司空见惯。
    “哦,将军若是如此说来,那改日,本王定会邀请将军于府上好好喝两杯。”说罢,司徒剑云替杨曼靖倒满了酒。
    “来,让我们举杯,我们全家,代表将军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人,敬王爷您一杯。感谢这段时间来您的照料于关怀。日后若王爷有需求,我司徒某人定当全力以赴。”说罢,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司徒将军言重了,本王,既然在将军征战前答应了将军要好好照顾夫人和千金,那么本王就一定要信守诺言,等着将军凯旋归来。”杨曼靖也是举杯,继而一饮而尽。
    就这么一来二往,司徒剑云便喝多了。
    杨曼靖才没有那么傻,自古以来,酒,既能成事也能败事,他早就料到司徒剑云此次归来必要大醉一场。然而自己,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做。
    午膳终于结束,这顿饭,他们四个人足足吃了,有一个多时辰。不知是司徒剑云,太过高兴,还是心里,压抑了太多的不公,总之,司徒剑云是真的,彻底醉了。
    将军夫人见状,立马连连和杨曼靖道歉,“不好意思啊王爷,让您见笑了,老爷他定是,思家心切,才喝的如此之多。王爷您呢,感觉如何,方才我见您也喝了不少。”说罢,便唤来两个丫鬟,扶着司徒剑云,回房歇息去了。
    “多谢夫人关心,本王尚且还算清醒。既然这样,本王就不打扰各位休息,先行告退了。”钱运生扶着杨曼靖,离开了将军府。
    因杨曼靖也喝了不少的酒,于是,钱运生便扶着杨曼靖上了轿子,命人抬回王爷府,自己也是骑着杨曼靖的马回去。
    轿子摇摇晃晃,再加上杨曼靖喝了小酒,渐渐的,困意袭上杨曼靖心头。他用手支撑住自己的脑袋,微醺中,轻轻地闭上双眼,小憩了一会。他知道,这次来将军府,是有收获的。最起码,此时,司徒剑云的心中,对自己充满了感激。那么日后用起来,便不那么棘手了。这层关系,还要慢慢的发展,司徒剑云也不是那么好拉拢的,不过,他掌握朝廷中的所有兵权,若是他能为自己所利用,那么夺取江山之事便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儿,他便安心的睡去了。
    此时,运生已为杨曼靖请来了方太医,思绪回到了此处。
    方太医娴熟地放下药匣子,拉开抽屉,取出诊脉时用的白布。他转身走到杨曼靖的床前,见杨曼靖的脸色和神色有了好转,神情自在了些许。
    方太医将白布搭在了杨曼靖的手腕上,闭着眼,仔细地把着脉。一瞬间,他的神情有些紧张,眉头紧缩,这一幕,刚好被一旁的钱运生捕捉到了。
    “方太医,王爷的身子,有什么不适的吗?”
    “王爷,方才微臣把脉前,看过王爷的脸色和上午时比较有了明显的好转。脉象,也逐渐趋于正常。只不过.....王爷您.......”
    "但说无妨。"杨曼靖说道。
    “只是......王爷您脉象不稳,想必心里必有多事缠绕。王爷,若是您持续如此,势必会影响身体的恢复。”
    方太医叹息道,“这样吧,随后我再开一副安神的药剂,您喝了,脉象便会有所好转的。”
    “那就有劳太医了,运生,你一会随方太医去抓药。”杨曼靖虚弱地说道。
    “可是......这样的话,王爷您就一个人了。”钱运生想拒绝。
    “我一人又何妨,人家方太医来复诊已经是很辛苦了,还要麻烦人家跑一趟吗?”杨曼靖生气地说道。
    “是,王爷,运生遵命。”
    “对了,咳咳,方太医,听闻宫中玉妃娘娘身体抱恙?本王昨日才见娘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玉妃娘娘便卧床不起?”杨曼靖假装有意无意地问道。
    “唉......微臣也不知,不过从脉象上来看,娘娘近日身子甚是虚弱,可能前段时间掉入水中染了风寒并未痊愈,昨日娘娘又游赏御花园,着了风寒。奇怪的是,玉妃娘娘和王爷您一样,脉象并不平稳,心里也仿佛藏了很多事。”方太医无奈道。
    杨曼靖眉头微微一皱,心想,这个傻女人,就应该好好享受她的妃子之位啊,有什么事能这么让她操心啊,身子最重要她不知道的吗?
    杨曼靖内心又是生气又是着急,他恨不得现在就下床,跑去看楚月,告诉她,这个笨女人,要每天都过得开心,别再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好好养身子,不然他会心疼。
    但是,杨曼靖克制住了自己,并且,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方太医说,“那就有劳太医替本王开药方了。”
    方太医笑笑,将自己的药匣子整理整理,并从第二个抽屉中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他在纸上,轻松地写着。作罢,他放下手中的笔,将药方递给了钱运生。
    钱运生转头,看着杨曼靖吃力地点了点头,便安心地,跟着方太医去了御药房抓药。
    在去御药房的路上,钱运生碰到了林总管。林总管诧异,昨日杨曼靖不是留了书信,连夜回到王爷府了吗?怎么此刻钱运生出现在这儿了?
    钱运生抬头,看见了冲着自己笑笑的林总管,心中一惊。“哟,这不是朔王的贴身随从钱运生么,你怎么在这。”林总管笑着问道。
    “林总管好,昨日王爷与我原本是打算离开这皇宫回到府上,谁不曾想王爷昨晚连夜高烧不退。我这个做下人的,怎么能让主子冒着生命危险呢?于是,便回到了皇上安排的住处住下了,这不,今儿个早上特此来请方太医前去把脉。”钱运生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哦?那王爷现在的身子如何?可有好些了吗?”林总管紧张地问道。
    “回总管的话,王爷今日上午喝了方太医开的汤药,身子已有好转。方才,小的又请方太医前去复诊,这不跟着方太医前来取药。”钱运生回答道。
    “好,那就不打扰你随方太医前去抓药了,告辞。”林总管向钱运生和方太医鞠了个躬,便离开了。
    钱运生呼了一口气,和林总管说话要掌握好尺度,这个人老谋深算地厉害,若是说的稍有不是,便会抓住各种细节得到各种信息。他是一心一意地对着杨舜聂,如果自己不小心说漏了什么,那可是害了杨曼靖,也害了自己。
    钱运生微微侧了侧头,看了一眼林总管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继而,跟着方太医继续前去御药房。
    这边,林总管来到了养心殿内,“皇上万福金安,方才奴才来养心殿的路上,遇到了钱运生。”
    “钱运生?就是朔王的那个贴身随从?”杨舜聂挑了挑眉,将目光从奏折上移到了林总管身上。
    “对,皇上。钱运生就是朔王的贴身随从。看他急急忙忙地跟着方太医去了御药房。”林总管回答道。
    “这么说的话,朔王昨日并未离开宫?”杨舜聂疑惑道。
    “回皇上的话,听钱运生说,昨晚朔王病重,连夜高烧不退,便在皇上安排的寝宫里又住下了。今早请的方太医,下午又复诊,听说身体已有好转。”林总管回答道。
    杨舜聂皱了皱眉头,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昨日见面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呢?杨舜聂想找方太医问个究竟,便告诉林总管自己要前去看望楚月。杨舜聂想假借看望楚月的名义,请方太医前去替楚月复诊,这样一来,顺理成章地便可问出杨曼靖的情况。
    说罢,他让林总管备轿,想想,他从今早早朝结束到现在,都没有去看过楚月了。
    楚月按时吃了方太医开的药,在琴丝的督促下也按时吃了饭,所以,她的身体恢复地还蛮厉害的。
    这会儿子的功夫,楚月已经可以下地了。她还和琴丝嬉戏,开着玩笑。她无意中看见了桌子上自己绣了鸳鸯的手绢,她觉得,不如趁这会儿时间,好好练练自己的刺绣功夫。就算......她,不是绣给杨曼靖,她也要提高自己的本事。
    楚月还不知道杨曼靖已经病重的事,不过,估计一会儿杨舜聂来看望她的时候,会告诉她的吧。
    “皇上驾到。”林总管对着寝殿内大喊。
    楚月放下手中的手绢,和宫女们一起,弯腰躬身,向杨舜聂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杨舜聂见状,连忙弯腰扶起楚月,“平身吧。你看你,身体稍有些好转便下床。”眼里满是宠溺与心疼.。
    楚月撒娇道,“皇上,臣妾这几日躺在床上,实在无聊。好不容易身体有了好转,臣妾,真的不愿继续睡着。”
    杨舜聂也无可奈何,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楚月对自己撒娇。他拍了拍楚月的手,“那你,不躺在床上,想要做些什么呢?”
    “皇上您看,这是前几日臣妾于墨才人共同完成的鸳鸯手绢儿,臣妾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提高自己的刺绣工艺。”楚月指了指手绢说道。
    “哦?如此看来,这便是极好的。对了,这几日墨才人来看你了吗?”皇上问道。
    “咦?皇上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臣妾。大概近日墨才人繁忙,没有时间来看望臣妾的吧。”楚月嘟嘟嘴,喃喃道。
    “好啦,没关系,兴许真的什么才人近日没空前来看望玉儿你呢。哦对了,你可知朔王还留在宫中一事?”杨舜聂疑惑地问着楚月。
    楚月大惊,“朔王昨日,不是留下书信,给皇上,而后跟着随从回王爷府了吗?他还留在皇宫,是有什么事要与皇上商量吗?”
    杨舜聂摇了摇头,“并没有,方才林总管说,在去养心殿的路上,碰到了朔王爷的随从钱运生,钱运生告诉林总管,昨日朔王爷连夜高烧不退,今早才唤方太医前去诊断。下午又随方太医去御药房抓药,听钱运生的口气,朔王爷像是有所好转。莫着急,一会儿,方太医要来向你,把脉复诊。那时,我再问问方太医关于朔王爷的情况,也不迟。”
    楚月的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现在十分焦躁,她不知道,昨日见到的杨曼靖还好好的,怎么今日便穿出他杨曼靖连夜高烧不退的消息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算了,还是等一会方太医来替自己请脉时,再听听杨舜聂和方太医两人的对话吧。无论如何,这件事自己是不能表现出万分的着急的,她楚月现在是妃子,不可做出让旁人看来大逆不道的事儿来。
    “皇上,您且别太担心了,您要相信方太医的医术,高明的很呐,所以朔王爷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楚月假装淡定地安慰着杨舜聂,然而实则却是在安慰不平静的自己。
    “皇上,要不,您来看我刺绣吧~好不好嘛。”现在的楚月只能通过转移别的事物,才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命人拿来新的手绢和针线,坐在杨舜聂的身边,一针一线,细致地绣了起来。
    楚月认真地看着针线在手绢上一上一下,来来回回地变出了花样,而在一旁的杨舜聂,却从始至终看着楚月。她认真的样子真让人觉得可爱,她的脸色真的比前两天好太多了,现在的她真的好温柔啊。
    杨舜聂从侧面忍不住地抱住了楚月。楚月一愣,继而本能地挣脱了,“皇上,您这是在做什么呢,这么多的下人看着呢。”楚月一边挣扎着,一边对杨舜聂说道。
    “又能有什么关系呢,你可是朕的妃子,朕想对你做什么就对你做什么,这些下人也应该司空见惯了吧。”杨舜聂无赖地狡辩着。
    “皇上,方太医求见。”就在这时,林总管不识趣地在门口喊着。
    杨舜聂松开了楚月,说道,“让他进来吧。”而后又小声嘀咕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唉......”
    方太医提着药匣子进来,跪着向楚月和杨舜聂行礼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玉妃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平身,快替玉妃娘娘诊脉吧。”杨舜聂没好气地说道。
    方太医其实是拒绝地,他总觉得杨舜聂的状态不对劲。可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无奈,方太医只得硬着头皮,他将药匣放在桌子上,拉开抽屉,拿出那个白色的布,放在楚月的手腕上,然后跪着,替楚月把脉。
    不一会儿,他便收起了白布,弯腰向楚月和杨舜聂报告刚刚诊断的结果。
    “回皇上和玉妃娘娘,娘娘您的身体已有好转,脉象平缓,并无大碍了。昨日微臣开的药您继续吃,一日三餐也得按时吃,这样才能恢复地更快。”
    楚月欣喜,自己终于不用整天躺在床上了,她在这宫中是真的待怕了。她想出去走走,透透气儿,哪怕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也是好的。
    “谢谢方太医,你辛苦了。”楚月说道。
    “哎,对了。方才听林总管说,朔王爷也得了重病是不是,怎么样,有无大碍?”杨舜聂关心地问道方太医。
    “回皇上的话,朔王爷只是染了风寒,卧床不起,再加上近日太过操劳,身子虚。不过微臣已为朔王爷开了良药,下午去诊脉时,朔王爷也有了好转,还请皇上不必太过担心。”方太医一五一十地禀报着。
    楚月将方太医的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里,特别是那一句“有了好转”,楚月的这颗心才终于安定了下来。
    杨舜聂倒是有些担心,但表面上却还要表现出一副为人君子的模样。“好的方太医,那朕知道了。记得要用上好的药去治朔王爷的病,出了什么叉子,朕便要拿你是问。”
    “微臣明白。”而后,方太医便转身,收拾自己的药匣子,准备离开。杨舜聂朝着林总管使了个眼神,林总管点了点头,跟着方太医出了寝宫。
    “方太医我送送您。”林总管客气道。“您看您近日可真是劳累,又是玉妃娘娘的身体,又是朔王爷的身体。这两位可都是对于皇上来说极其重要的人啊,您可要好好诊治,有什么情况最好第一时间禀告给我。来,这是皇上嘉奖你的一点心意,收下吧。”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黄金塞到了方太医的手上。
    方太医明白,这是皇上要自己将两个人的身体状况即使地告诉他,具体什么原因,方太医自己也不得为之。
    总之,皇上的旨意自己是必须要遵从的,否则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迎来杀头的罪名。他想想就觉得很可怕,于是,拉紧了自己的药匣子,往御药房走去。
    而后的一个礼拜内,方太医每日的工作就是按时去向楚月和杨曼靖请脉,开药。然后,在林总管的带领下,前去养心殿禀告。
    然而这件事,除了林总管,皇上和方太医,谁也不知道,杨曼靖和楚月更是被蒙在鼓里。
    一周后,杨曼靖和楚月皆痊愈,而楚月的牡丹也绣好了。她仔细地看着这块新的手绢,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的刺绣确实比以前进步了不少,从做工上来看,又的确精致了很多。
    她想把这块手绢送给鲁琴音,毕竟,自己生病的这段时间里,只有鲁琴音来看过自己,还带来鲁琴音自己做的糕点给自己吃。她知道自己在床上躺那么久,定会枯燥乏味,况且,一个人在宫中只真的很无聊和寂寞,楚月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虽然杨舜聂时不时地来看望自己,可是他们俩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以聊的,有时,那种尴尬的气氛让一旁的琴丝都觉得浑身难受。
    今日,正值阳光正好,楚月便拉着琴丝一同前去茗香苑,带上她这几日精心刺绣的手绢,她想,鲁琴音一定会很高兴的。
    哦对了,又能见到那只傲娇的却很美的波斯猫,楚月兴奋地吩咐宫女带上上好的猫粮。
    楚月一行人,终于踏出了宫殿,不仅是楚月快被憋得喘不过气来,就连她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也是。原本,他们还有可以自由出入宫殿的机会,可谁曾想,这个杨舜聂让他们好生伺候着楚月,另一方面,杨舜聂也是怕宫里的人感染了风寒,如果出宫,就有可能把其他的人也传染了,那样的话,宫里便会大乱,到了那时,不免会有这样那样的人说楚月的坏话。
    这一个温暖的季节里,在树林里,许多的树木都开满了鲜艳的花朵;大家都不肯相让,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各种各样的花真像一个美丽的大花坛。许许多多的蝴蝶和蜜蜂都闻到了花的香味,都不约而同地飞来采蜜,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今天的天是真的好,太阳照在身上都是暖洋洋的,并不会让人有种热烘烘的感觉。阵阵微风,从每个人的脸颊上飘过,仿佛在抚摸和亲吻着每一个人的脸蛋。
    楚月最喜欢这样的天气,她觉得,这是大自然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这样的美景与这样的气温,给了楚月别样的好心情。于是,她便加快了前往,茗湘苑的脚步。
    楚月路过那天她和鲁琴音走过的御花园,发现,仿佛又有几株小花悄无声息地绽放着,她觉得好美啊,真的好想去把他们都摘下来,插在自己的宫中,工资及每天欣赏。可是,楚月转念又想,既然自己觉得美丽,那么旁人也会觉得美丽,如果此刻自己自私的吩咐太监们去把他们摘下,那么别人就欣赏不到他们的美了,况且,这些花花草草都是有生命的,如果自己摘掉了他们,他们一定会很疼的。
    想着想着,楚月便摇了摇头,加进了去茗湘苑的脚步。
    到了茗湘苑的门口,还未等太监们禀报,楚月便迫不及待地喊着,“姐姐,琴音姐姐,我是楚月啊。前些日子病重在床,也没机会前来看看你。不知姐姐你近来可好?”
    此时,鲁琴音在院子内修剪枝条,听到了楚月的声音,她便放在手中的剪子,走到门口迎接着楚月。
    她见楚月有些憔悴,脸上的气色也并没有特别的好,她心疼的摸了摸楚月的脸,“妹妹你可真是受苦了,你瞧瞧你都如此憔悴,这身子骨,也是瘦了一圈呢。怎么今日不好好在你的寝宫里休息,跑到姐姐这儿来了?”
    “哎呀,姐姐,楚月这不是想你了么。无妨无妨,我还嫌自己前些日子胖了许多呢,如此一来,到时对自己的身材还算满意呢。”楚月打趣道。
    鲁琴音一下子便被楚月逗乐了,“就妹妹你最会贫嘴了。呵呵呵呵呵呵呵。”
    楚月对着鲁琴音吐了吐舌头,嘻嘻嘻地笑着。
    “对了琴音姐姐,妹妹我特别给诺诺带来了上等的猫粮,还望姐姐笑纳。”楚月看了一眼琴丝,用手指一划,示意让琴丝将猫粮送到鲁琴音的身边婢女。
    鲁琴音笑笑。然而这么半天,她们光顾着寒暄,却忘了,她们都还在院子里站着。鲁琴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不好意思地对楚月笑着说道,“哎呀,楚月妹妹,你瞧瞧我这个脑子,你来了这么大半天,我都没让你进门坐坐,我这个做姐姐的,可真是该打啊。”
    “没事的,没事的,瞧姐姐你言重的,妹妹我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姐姐你也无需自责。”楚月笑道,在她天真的世界里,她总是会原谅所有的人。
    鲁琴音连忙拉着楚月的手,带着她进了自己的寝宫。她们都坐了下来,鲁琴音的贴身侍女识相地泡了两杯茶送了上来。一杯放在鲁琴音的手边,一杯放在楚月的手边。
    这时的楚月,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绣着精致牡丹的手绢儿。她想要把这块手帕送给鲁琴音。鲁琴音结果手绢,开始还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搞得楚月心里怕怕的,还以为自己的牡丹绣的有多么的不堪呢。看这楚月担心地皱着眉头,鲁琴音一下子破涕为笑了,“呵呵呵,楚月妹妹瞧把你给紧张的。嗯......这个牡丹绣的很不错,进步很大,比那对鸳鸯好看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月看到鲁琴音的这般模样,也忍不住地笑了。“嘁,还以为姐姐嫌弃妹妹绣着牡丹的手绢儿呢。不喜欢,姐姐便还给我好了。”说罢,便佯装要伸手拿回手绢。
    鲁琴音一收手,“楚月妹妹你可说笑了,姐姐才不会嫌弃你的任何东西呐,姐姐收藏都来不及呢,好啦,不闹了,这手绢啊,姐姐真的非常喜欢,辛苦楚月妹妹啦。”
    楚月被逗乐了,咯咯地笑着,她是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鲁琴音。楚月觉得,她便是自己目前在皇宫中的唯一知己,旁人都躲自己躲的远远的,唯有她,对待自己如同对待亲姐妹一般。她发誓她楚月要好好对鲁琴音,有自己享福的一天,就有她鲁琴音享福的一日。
    但是,楚月殊不知,很久之后的某一日,她为她自己的这个决定而后悔,甚至是深深的心痛。
    这天下午,楚月在茗湘苑和鲁琴音一起聊天,嬉戏,撸猫和品尝点心。楚月觉得这种短暂的快乐真的很少有,于是,便更加珍惜。
    这边的杨舜聂,因为前几日的楚月病重,无心忙朝政,然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批阅奏折了。工部尚书大人又递上奏折,说是北方的蛮子又在想着法子地侵扰大未的边疆,看来这一站是迫在眉睫。
    不仅是工部尚书,还有其他的大臣们也在奏折中提到,需要杨舜聂派兵出征,镇压北方。
    然而此时的杨舜聂却是一脸的不情愿。他的兵权势力单薄,虽说督察大将军司徒剑云战功显赫,但是,他手下培养出来能征兵出站的军队实属少之又少。
    上位前,朝中兵权便有一大半是掌握在司马将军手中。然而司马将军一心向着杨曼靖那边,上位后,出于对忤逆党派的清除,杨舜聂下令对司马将军满门抄斩,并株连九族。然而执行的县令上报杨舜聂,司马将军已郁死劳中。其实,杨舜聂不知道的是,司马将军早已被杨曼靖救下,并安排人送出了未央宫,安心养伤。在司马大将军临走时,杨曼靖紧紧握住司马将军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将军莫灰心,本王派人偷偷送你出未央宫。住处已安排好,你安心养伤。这个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司马将军感动地留下了眼泪,“王爷,您的救命之恩本将军没齿难忘。这个卑鄙的杨舜聂,居然杀了我的全家,来日,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这口气,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咽下去!”
    说罢,便趁着夜色被马车悄悄拉走。
    杨舜聂担心的并不是司马将军,在他的心中,他认定,司马将军早已死去。然而他现在犹豫,是因为这个司徒剑云,好像也想谋反。虽说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督察大将军,但是,常年出兵征战着实让他屡觉不爽。再者,宫中的武将就数司徒剑云最能驰骋沙场,北方可是个不好对付的蛮子,此次前去,势必要耗时耗力耗粮食,司徒剑云必要带去宫中的大量人马,若此时,杨曼靖带人谋反,那么自己则成了瓮中之鳖,手无缚鸡之力,到那时,宫中势必会引来大乱,更何况,自己的皇位也无法保住。
    想来想去,为了保险起见,杨舜聂还是决定派杨曼靖前去镇压北方,这样一来,既可以让刚凯旋而来的司徒剑云充分休息,也可以让杨曼靖这个定时炸弹得以远离自己,远离楚月。对,没错,不知为何,他总有种感觉,杨曼靖对楚月可能有些什么特别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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