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就得知杨舜聂要来的文妃,将宫殿中小小地收拾了一番。她命人点上了杨舜聂最爱的安神香。上次杨舜聂批阅完奏折,顺便来的仙居台,没想到被这小小的安神香给留了下来。
    说时也巧,那一晚,文妃被后宫中的大大小小的琐事而操劳。她忽然想起前两天,家中的哥哥从江南带回来的上好安神香,她便无心之中点着。谁曾想这时,杨舜聂路过,觉得这安神香甚是神奇。杨舜聂只是进来坐了片刻,批阅奏折时的头痛和神烦,便得到了很有效的缓解。
    杨舜聂是真的觉得累了,又恰好觉得好久没有来仙居台了,于是便休息到了这儿。
    今日可是楚月让自己来这儿的,他可一定要好好的宠幸文妃。
    文妃见到杨舜聂,欣喜地向他行了礼请安。礼罢,他便兴奋的上前挽住杨舜聂的胳膊,撒娇道,
    “皇上,您已经好久没有来仙居台陪陪臣妾了。臣妾知道近日,楚月妹妹的身体抱恙,皇上对楚月妹妹宠爱有加,可是怎么能忘了臣妾呢~今日听闻皇上,宜居仙居台,臣妾特意命人点上安神香。想必皇上近日批阅奏折,头晕眼花,再加上楚月妹妹的身体虚弱,皇上,您日夜操劳,可要担心龙体呀。今日就让臣妾好好侍奉皇上吧。”
    杨舜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那个让自己可以忘却疲劳的安神香。
    不知为何,每次,杨舜聂来仙居台时总有一种放松心情,身心愉悦的感觉。这样他觉得很舒服。这让他对文妃总有种舒心的感觉。
    “朕今日,原本打算去容妃那儿的。可是你的楚月妹妹啊,倒是提醒我好久没来看看你了。看来你和玉妃的感情可真是情同姐妹啊。”杨舜聂笑道。
    然而此时,文妃的内心却是心如刀割,但更多的是恨与不公。她不明白,为何杨舜聂第一个想到侍寝的是容妃。还好这个楚月聪颖,也不枉自己平日对她的栽培。
    纵使文妃的内心有极度的极度之情,她却聪慧地丝毫不会表现出来。在宫中待了这么久,这点小事她还是会掩藏起来的。
    文妃挤出笑容迎合着杨舜聂,“谁服侍皇上不都是服侍,只要皇上开心,我们这些嫔妃才都开心。倒是有劳楚月妹妹惦记,臣妾还准备明日就去看望她呢。对了皇上,楚月妹妹的身体如何,可有好转?”
    文妃知道,现在宫中最得宠的便是楚月,所以,提到楚月,杨舜聂才会开心,才会更有欲望与自己聊下去。
    “你楚月妹妹啊,就是身子太虚。前几日掉入池中,中了风寒卧床不起,现如今稍稍有了好转,她便去御花园。这不,又受了风寒,晕倒在寝殿内。”杨舜聂心疼道。
    “太医怎么说?”
    “太医就说,玉儿身子太虚,受了风寒,虽无大碍,但需要静修几日。”
    文妃纳闷,怎么会有如此身体虚弱之人?莫非林黛玉下凡?
    可是文妃却不知道,楚月之所以这么容易生病,不是身子虚的缘故。而是在这宫中,尔虞我诈,争斗极其繁多,楚月害怕,她自从就听过宫中妃子为了争宠,加害于人,要人性命连眼睛都不需要眨一下的。更何况,她需要日日演戏,她需要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杨曼靖深深藏于心底,她还是会相信,杨曼靖会爱自己的。
    夜渐渐深了,杨舜聂显得有些乏了。文妃命宫女替他们俩人整理床褥,而自己,替杨舜聂沐浴更衣。
    作罢,文妃勾住杨舜聂腰间的一根腰带,缓慢走向床去。
    行事前,文妃悄悄剪掉了烛芯。
    那一夜,杨舜聂宠幸了文妃,可是,他多么希望,身下的的这个人,是楚月。
    文妃却觉得很幸福,记得自己之前被宠幸的时候,还是两个月前。
    次日的清晨,当太阳还未爬上天空,杨舜聂悄悄的起床。他看了看身边那个昨晚被他折腾得不轻的女人,默默的自己穿好了衣服。此时的杨舜聂有些口渴,于是他便径直走到桌上倒杯茶喝。
    他忽然想到了楚月,若是这么一大早,她也口渴了,可怎么办?
    于是,小声地唤来了林总管,替自己更衣。他想去看一看楚月,看看她的身体是否有了好转。
    初春的天可真冷啊,尤其是早上太阳还未爬上天空,一丝阳光也没有。
    一阵凉风吹过,冷的杨舜聂直打哆嗦,他不禁裹紧了自己的龙袍。突然杨舜聂想到,此时的楚月是否也一样,很冷很冷。不知他昨晚睡觉的时候是否安稳,这么冷的天,万一踢了被子,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儿,杨舜聂不禁加快了前进的步伐,而林总管在身后,像小跑一样,跟着杨舜聂。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楚月的寝宫前。
    这里一片寂静,还未有生机,看来楚月他们是还没睡醒。
    杨舜聂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楚月的寝宫。床上的那个女人,安稳的睡着,看来这一夜,生病带来的难受,并没有让她睡得不踏实。又或许是琴丝,半夜替她盖了几次被子。
    杨舜聂悄悄的走到楚月的床前,楚月的气色,相对于昨天而言已经好许多了。看来昨日自己走后,她的确有按时吃饭,乖乖吃药和早些休息。
    杨舜聂就这样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兴许是,杨舜聂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他倚在她的床边有些睡着了。
    突然,楚月咳嗽了两声,她闭着眼睛模模糊糊的说道,“水,我想喝水。”
    杨舜聂一下子被惊醒,慌慌张张地走到桌子前,为楚月倒了一碗水。
    他慢慢地扶起还在睡梦中的楚月,“来,玉儿,张嘴喝水。”于是,便一点一点,喂她喝着水。
    作罢,楚月并没有因为喝了水而醒来,而是继续睡倒在床上。杨舜聂也没有吵醒她,只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着这个因生病,而乖的和小白兔一样的女人。
    这时,琴丝刚睡醒,走进了寝殿内,他想看看,她的主子是否又把被子,踹到一边去了。
    看到杨舜聂,她瞬间清醒了许多,并缓过神来,向杨舜聂请了安。
    “皇上万福金安,奴婢并不知皇上已在寝殿内。方才还未反应过来,请皇上恕罪。”
    “嘘......”杨舜聂将食指放在嘴中间,他示意小点声儿,别吵醒了熟睡中的杨楚月。
    琴丝立马将声调降了至少三个度。“听闻皇上昨晚不是在文妃娘娘那儿歇息的吗?怎么一大早就来了这儿?文妃娘娘醒来见皇上不在身边,会不会不高兴呢?”
    “无妨,我此次来主要是想看一下你们家玉妃娘娘,身体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昨日皇上走后,玉妃娘娘按时吃饭,按时吃药,也早些休息了,不过夜里,常常冷得发抖,奴婢来看了好几次娘娘,娘娘的被子总是被踢到了一旁。不过皇上放心,奴婢定会嘱咐娘娘按时吃药的。”
    “那就好,那就好。”杨舜聂的脸上放下了紧张的神情。
    “皇上时候也不早了,您回养心殿准备准备,一会儿还有早朝等着您呢。”琴丝说出这话便后悔了,她总觉得这句话是在赶皇上走,随后又立即接上一句,“如果皇上您耽误了早朝,别的大臣会议论纷纷,皇上您因为后宫而早朝迟到。如果我家主子醒来,看见您还未离去,玉妃娘娘的心里肯定不踏实,娘娘又该不开心了。”
    杨舜聂觉得琴丝言之有理,和林总管耳语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恭送皇上。”琴丝再次行礼。杨舜聂扬长而去。
    只是琴丝好奇,方才杨舜聂和林总管耳语了些什么。
    “总管且慢,方才皇上在总管耳边喃喃了些什么?”琴丝不免担心地留住了林总管。
    “哦,也没什么大事儿,让我叮嘱着这宫里的上下宫女太监,好好伺候着玉妃娘娘。还有皇上方才来这儿的事,谁也别说出去。”林总管特地将最后一句话重音强调地说出来。
    琴丝明白,昨晚皇上是在文妃娘娘那儿歇息的,若是一早丢下文妃娘娘,来看玉妃娘娘,那么后宫势必有将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而自己的主子也会遭殃。
    这深宫中,因为争宠而发生的血案太多太多,杨舜聂也不是傻子,他明白女人心海底针。说自己是真的爱楚月,那么他就应该尽他可能来保护楚月。
    每日的早会,楚月也可以免去了,太后得知她的身子又抱恙了,免了她的会,一是不让宫中的其他嫔妃,得以传染,二,她也不愿意见到这个,刚入宫不久,就把皇上迷得团团转的女人。
    楚月睡了很久很久,知道杨舜聂下了早朝,来看她,她才渐渐的醒来。楚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这么能睡,兴许是近日太过繁忙,太过操劳,才得以睡了那么久。
    她看见杨舜聂,被自己蠢蠢的样子给逗笑了,同时她又特别不好意思地面对杨舜聂。杨舜聂就是喜欢看她害羞的模样,脸红彤彤的,惹人怜爱。杨舜聂唤宫女,端来楚月汤药,他想要亲自喂她喝下。
    这样一来,楚月反倒是不好意思了,用小口抿了一些,却苦的直皱眉头。杨舜聂看着,心疼的厉害,一边命人拿来蜜枣给楚月解解苦,一边又生气地将碗摔在盘子上。
    “这都是些什么破药,这么苦,玉妃娘娘愿意喝才怪呢。,快把昨天给玉妃娘娘诊断的太医给我召来,朕要见他!”杨舜聂大怒,吓得宫女和太监连忙下跪,“是......”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这药啊,良药苦口才利于病呢,楚月都不嫌苦,皇上,您就别降罪于太医了。”楚月拉着杨舜聂的手,摇了摇,仿佛在向杨舜聂撒娇。杨舜聂才经不住这样的楚月呢,他拍了拍楚月,“朕不是要降罪于太医,而是,见不得你受苦。我召见太医是为了让他把药,换成不那么苦的,这样你才能乖乖的喝药啊。”
    此时,殿外太医求见。
    杨舜聂看了一眼林总管,林总管走到门外,“太医里面请,皇上和娘娘等候您多时。”
    然而太医却抱着箱子哆哆嗦嗦地向前走着,来之前,随从的小太监告诉他,皇上大怒。他有些不知所措。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想让楚月娘娘的风寒早日康复,这便是最好的药了。
    “臣给皇上,娘娘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娘娘万福金安。”太医一进门,便跪在了杨舜聂和楚月的面前。
    “免礼,平身吧。今日,叫你前来,是想再请你把一下楚月娘娘的脉,看她是否有好转。再者,换一副汤药吧,这副汤药,实在苦的楚月娘娘喝不下去。”杨舜聂皱眉说道。
    太医上前,将一块白布垫在楚月的手腕上,仔细地诊断着。
    不一会儿,他收起白布,又退后,跪在杨舜聂和楚月的面前。
    “回禀皇上,楚月娘娘的风寒已有好转,脉象并无昨日虚弱。若娘娘觉得昨日的汤药苦,臣去换副味甘的汤药便是。娘娘,近日风大,臣劝娘娘尽量别出寝宫,好生歇息着,臣给娘娘换副汤药,不出一周,风寒必好。还请娘娘保重凤体要紧。”太医语重心长地说道。
    “哦,对了,楚月娘娘,还有一点,切记安心养病,万万不可有过多的思绪,否则过度疲劳也无法痊愈。”
    “好的,那就有劳太医了。”楚月低头,谢过太医。
    太医瑟瑟发抖,终于度过了难熬的阶段,他的手心全是冷汗,他的腿一直在发抖。
    “那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和娘娘了,一会劳烦楚月娘娘派宫中的一名宫女或太监随微臣前去抓药,具体用量,我将会告诉您的太监。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说罢,太医整理整理自己的药匣,像杨舜聂和楚月行了礼后便退下了。
    回去的路上,太医和太监一路聊着。却不曾想,半路,遇到了杨曼靖的贴身随从。他告诉太医,杨曼靖昨夜身子不适,挺到现在。小随从紧张地拉着太医就想往杨曼靖所在的住处走去。
    然而,却被小太监拦下来。“放肆,太医着急着回御药房为玉妃娘娘抓药,耽误了时辰,怕是你我都脑袋不保吧。”小随从紧张地放下了手,虽然心里着急,但却只得默默地跟着太医往御药房走去。毕竟玉妃娘娘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得罪了她,怕不仅是自己遭殃,可能,就连王爷也会跟着自己受苦吧。
    太医把楚月的处方给了自己的徒弟,让他按量抓药。并拉过来一旁的小太监,告诉他,一日喝三次,一次煮两贴就够了,水无须太多,七八成即可,一锅需熬制成一碗才可服用。小太监连忙点点头,接过太医给的药,连忙点头致谢,便离开御药房,一路小跑回了楚月宫殿的小厨房里。
    另一边,太医整理整理药匣,又背着,随小随从去了杨曼靖的住处。
    其实昨日,杨曼靖并未离开皇宫内,当他听闻楚月晕倒时,他比谁都要担心。可是他迫于这个尴尬的身份,并不能为楚月做些什么。他才出此下策。
    昨夜趁所有人都睡着,杨曼靖偷偷跑到院子里打了一桶凉凉的井水,从头到尾的浇着自己的身子。那可是,冬末初春呐,那么冷的天,换做是谁,都会感染风寒的。
    小随从带着太医,紧赶慢赶的来到杨曼靖的住处,发现床上的杨曼靖即使掖着被子,却依旧打着哆嗦。太医连忙上前,“朔王万福金安。”
    “免…免礼。”杨曼靖仿佛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对着太医说。
    小随从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心随着杨曼靖的哆嗦而揪着,他从小跟他到大,杨曼靖视他如兄弟,他自然不会亏了杨曼靖,杨曼靖的所有事情,他都明白,他也更明白,杨曼靖这么做,是真的爱上了那个他当初亲手送进宫的女人楚月。
    太医见状,早已顾不得跪下行礼,赶忙从药匣子中拿出一块白布,搭在杨曼靖露出的手腕上。杨曼靖的脉搏极其虚弱。他不知杨曼靖究竟是受了怎样的风寒,导致他的身体如此的虚弱。
    太医已经无法用正常的汤药压制住杨曼靖的风寒,否则再这样下去,杨曼靖势必会头脑发热,甚至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幸好,他来之前,看小随从那慌张的模样,便已猜到杨曼靖可能是紧急的发热,于是他便在自己的药匣中,装了一贴,药剂。他觉得如果再等下去,可能杨曼靖是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他赶忙从药匣子中取出药剂,并吩咐小随从抓紧熬制,并让他喝下。自己则是写了一剂药方,他顾不得派人随着他一起前去取药,他连药匣子都没收拾,他便匆匆忙忙地跑向御药房。
    还好,御药房离这儿并不是很远。太医急急忙忙地,也顾不上把药方,递给徒弟,便自己抓起药来。
    作罢,他又跑回了杨曼靖的住处,发现小随从已熬好了药剂,正扶着杨曼靖喂他喝下。
    太医拉开一旁的小随从,将两大包鼓鼓的药剂,交于小随处的手上。他告诉他,一日四次,切不可空腹饮用,每次熬制时,加两碗水,将药剂,熬制成一碗,便可食用。
    小随从认真地听着太医的嘱咐,连忙低头,谢谢太医,好几次。
    此时的杨曼靖已是昏昏沉沉,双眼模糊,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恍惚中,他的眼前站着一名妙龄女子,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楚月。楚月一直呵呵呵地笑着,不知为何,楚月一直向前跑着,跑着,自己想追,却发现怎么追也追不上。他还叫了她,“楚月妹妹,你别跑,等等我好不好。等我日后夺回了皇位,我定会娶你,立你为后,保你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小随从谢过太医后,便送走了太医。回到寝殿内,发现杨曼靖迷迷糊糊地,口中却好像是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小随从贴近了听,却发现,原来杨曼靖喊的,一直是“楚月,楚月,等我,等我。”
    唉......原来杨曼靖的心里是真的有楚月,可是为什么,他偏偏送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给别人呢。看着别的男人对她好,自己却冒着生命危险做如此的傻事。
    随从觉得杨曼靖傻,却又是傻得让人心疼。他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去桌子那儿倒了杯水,喂给杨曼靖喝。随后,他帮杨曼靖改好了被子,去小厨房亲自下厨为杨曼靖做了几道清淡的菜。
    药性渐渐起作用,杨曼靖终于有了自己的意识。他吃力地睁开眼,身边却没有一个人。他想起身坐在床头,却发现全身无力,胳膊,也根本无法支撑起全身的重量。无奈,他只得放弃挣扎,等着自己的随从过来。
    杨曼靖想喊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干到说不出话了,仿佛他睡了很久,很久。但是,他却无力挣扎,只得静静地躺着。
    不一会儿,小随从端着菜进了寝殿。他见杨曼靖醒了,赶忙放下手中的饭菜,用抹布擦了擦手,上前扶着杨曼靖起来。
    杨曼靖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小随从的身上,而后,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水,我要喝水。”
    小随从将枕头放在了杨曼靖的身后,又将杨曼靖靠在了枕头上,这样,杨曼靖才不会因为没有力气而倒下。小随从快速地从桌子上倒了杯水,又快速地回来了。他像刚刚那样,娴熟地喂着杨曼靖。
    “王爷,方才我去小厨房做了些饭菜,我呈一些过来,您吃一些吧。太医给您的汤药,太医说不能空腹,否则会极其伤肠胃。”小随从说道。
    杨曼靖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哪里吃的下饭菜,他现在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吃饭。但......太医说的话不能不听,否则,他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而后,他又轻轻地点了点头,小随从明白他的意思,他知道他没有一点儿力气吃,但他也知道,如果一点儿都不吃,那么他严重地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那么,他处心积虑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
    小随从的心里十分心疼杨曼靖,可是又能怎么办,这些痛苦,远比曾经抢他皇位,夺他江山要轻地一万倍吧。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己的主子,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吧。
    他径直走到桌子前,往碗里夹了些白菜和豆腐,又往碗里盛了一碗汤,继而,把饭菜和汤拌匀,送到了杨曼靖的面前。杨曼靖自然是没有力气自己吃的,小随从便一口一口地喂着杨曼靖。
    “王爷,你说你何苦这样呢,你想要了解玉妃娘娘的身体如何,完全可以派人去暗中观察嘛,你做了如此的傻事,身子会吃不消的啊。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要为太后和江山着想啊。你日日思念的楚月,要是知道了你现在的这般模样,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呵呵,那个女人,才不会心疼我呢。我看啊,她现在怕不是已经沉溺在杨舜聂的怀抱中了吧。杨舜聂现在最宠爱的就是她,她怎能不动心?”
    “王爷啊,要知道,玉妃娘娘她可是你一手送进宫的啊,造成这种局面,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
    “是啊,的确…是我…一手造成的......是啊…这不正是我希望的吗?”杨曼靖苦笑,转过头去,愁眉不展。
    杨曼靖的心里开始起了斗争,他不知道,现在的他,该怎么办才好。一方面,他是真的好想放弃自己的夺位之仇,带着楚月私奔,去哪儿都好,过着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过着只属于他们俩的日子。即使贫穷也好,富贵也罢,只要是她楚月,他都会开心。另一方面,他又忘不了当年杨舜聂和郑太后的联手谋权,把原本属于自己的皇位夺走,自己的母后端肃太妃气的身体大不如前,整日在宫里和自己哭诉,这个仇他们一定要报!
    杨曼靖想着想着,胸口,便有一堵气,压迫着自己。他不禁咳嗽了两声。小随从见状,连忙跑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杨曼靖接过水,边咳嗽边喝了下去。
    “王爷,你好生躺着。如果实在觉得累,你就睡去吧。现在的你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管。不管怎么样,一切的一切你都要把身体养好。”小随从看着杨曼靖,心疼的说道。
    杨曼靖转过头去,不再看这个跟我自己多年的随从。他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强加到别人的身上。他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咬咬牙,夺回自己的皇位。否则之前的所作所为岂不功亏一篑了。那个女人和自己的命运就只能看造化了,现在的杨曼靖只能相信天意了,若天命如此,那么,他和楚月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
    想着想着,杨曼靖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睡梦中,他恍惚梦到自己和楚月小的时候。两个人青梅竹马,你来我往。虽然杨曼靖从小待在宫中,可每每楚月上早朝时,便会将自己的女儿带着。先帝心疼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便将她丢给了杨曼靖的奶妈。
    小时候的杨曼靖是一个不爱说话内向孤僻的孩子,奶妈觉得有一个小姑娘陪着他,可能他的心情会好些吧。
    虽然开始两个小孩相处的并不愉快,但是渐渐的渐渐的,杨曼靖被楚月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个天真劲儿给打动了。
    他俩就在宫殿里嬉戏打闹,时不时奶妈会让后厨房的人,替他们做好吃的糕点和果茶。然而楚月每每呆在宫里的时间并没有多少,早朝结束,父亲便要带着自己,回府中了。每次的离别,对于幼小的杨曼靖和楚月来说是极其痛苦的。奶妈却在一旁说道,“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更好相遇,小姐和阿哥下一次的相遇一定会玩得更加开心。”
    纵然有那么多的不舍,楚月还是要和杨曼靖分别的。
    一想到自己会和小楚月分别,杨曼靖的心里就十分难过。即使是在梦里,他也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他身边的侍从看在眼里。侍从明白,他的楚月的感情是真的放不下。可是,他怎能忘记当初,郑太后是如何和杨舜聂抢走原本属于杨曼靖的皇位和江山。现在。杨舜聂又抢走杨曼靖的女人,这个仇,他势必要提醒杨曼靖。等仇报了,皇位是他的,江山是他的,楚月更是他的。
    午时,杨曼靖终于睡醒,浑身也没有上午的时候那么无力了。太医的药可真是管用,现在的杨曼靖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了。
    “运生,我睡了多久?”杨曼靖起身,转头问身旁一直照顾自己的小随从。
    “回王爷的话,一个时辰罢了。”运生靠近了杨曼靖,对他说着。
    “王爷此时感觉如何,身子有没有觉得舒服了些?”
    “嗯,相比较上午那会儿,我感觉好很多了。”杨曼靖说道。
    “方太医果然是御药房里的顶级太医,只用了一贴药剂,王爷您便可自行起床。”钱运生有些欣喜。
    杨曼靖无力地笑着,他这么做,不过是在方太医为自己复诊时,顺便问问楚月的状况如何。
    “王爷,你需不需要给你擦擦脸?一会儿方太医将来为你把脉复诊。”钱运生对杨曼靖说道。
    “如此一来,那样便是极好的。运生,那就麻烦你,去替本王,打一盆水来。”杨曼靖虚弱的说道。
    “好的,王爷。”说罢,运生,便出去打水去了。
    此时,寝宫中便只有杨曼靖一人。他环顾了四周,看了看这个,目前为止,只属于自己的宫殿。所以装修精美,却不及养心殿一半豪华。那个养心殿,原本是属于自己的。他是一定要夺回来。朝中有一半都是自己和郑太后的眼线,为了这个复仇计划,他花了半年的时间与朝中的官员、大臣,拉近关系。那些大臣收了他的银子,都假心假意的对自己表忠心,
    “王爷王爷,臣等,也觉得这个王位原本属于你。当今圣上,却空坐这个位置。这片江山还不是属于端肃太妃。太妃怕是要垂帘听政吧。这个杨舜聂性子暴躁,哪有王爷您,温顺果断。”
    杨曼靖只是笑笑,他明白,这些墙头草,谁给他银子,他都会说他的好话。虽说,这些人,并没有很重要,但是,他们在朝中的地位可不容小觑。
    他们能实时的,将杨舜聂的时政和想法,反馈给自己。好让自己找到杨舜聂的弱点下手。
    另一边,自己又说服了掌握,兵法大权的将军司徒建云。司徒将军为国出征,日夜操劳,他杨舜聂非但没有一丝的安慰,反而还指责他,说自己,养了一帮废物佣兵。当今的督察大将军早就受够了他,原本,大将军想自己谋反,自己称帝,然而数月前,因女儿司徒珊得了重疾,四处求医,不得而果。将军,请求皇上赐他最好的太医,然而杨舜聂却因沉迷后宫而不得为之。此时,便是杨曼靖的机会,他告诉司徒剑云,自己明游山川时曾认识一位,交谈甚好的神医。他说,他可以请他过来试一试。司徒剑云一听大喜,杨曼靖便顺理成章的带着神医,医治好了司徒珊的病。司徒剑云感慨万千,不知该如何报答杨曼靖。
    然而那时,杨曼靖并未提谋反的只言片语。他在等待,等待更好的时机。
    果然,司徒珊痊愈不久后,杨舜聂再次,派遣大将军征战出兵。大将军,气得直咬牙,这个杨舜聂怎么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可是自己又能如何?他可是皇上,自己仅仅只是区区一名,替他征战的将军罢了。出征前,他的女儿几乎每日以泪洗面。
    杨曼靖却说道,“无妨,将军,你且放心去吧,女儿和家人,我来替你照顾,等你征战归来,咱们,好好喝两杯庆祝。”
    大将军感动的不得了,临走前紧紧的握住杨曼靖的双手,“那就有劳王爷了,告辞。”说完,便提枪上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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