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小不点黄疸退了下去,盛宇卿又拿了两张人皮面具出来,护送着洛春花与小不点离开。
    安南虽是封了城,但此去安南还有几天的路程,用着人皮面具,也省去了跋山涉水。
    虽然马车摇晃,但怎么说也能一路打尖住店,洛春花吃好喝好,小不点也吃好喝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润了起来。
    途中照顾洛春花的,却是红袖的人。
    这几天里盛宇卿没有回红袖招,却也指了个人回去,向红袖讨了个身手不错,年纪稍长的女人。
    红袖其实是想亲自跟去的,不过这想法才起,就被余弦给劝消了——余弦说:“省着点心思,好好盯着县令府中吧。娘娘轮得着你伺候?莫要一走去,就被殿下给扔出来。”
    气得红袖骂了声:“不识风情,半点怜香惜玉都不会!”
    余弦不以为然:“你在说殿下吧?殿下惯来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这话噎得红袖几天粉面含霜,不再搭理余弦。
    余弦倒也没讨好红袖,他是很想讨得红袖芳心,但他觉得他务必要狠狠地切断红袖对太子殿下的念想,才能进行下一步。
    却说红袖指去照顾洛春花的女人,唤做胭脂。
    胭脂此时正在跟盛宇卿“进言”:“殿下,方才您与他们几个商量事的时候,娘娘说睡得腰酸背疼的,非要起来走两步。然后,娘娘就朝大路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盛宇卿眉头一蹙:“可拦了她?”
    “民女拦不住娘娘。”胭脂略略低下头,将眼中一抹得意掩去。
    胭脂是红袖最亲近的人,哪能不知道胭脂的心思。
    她来照顾洛春花和小皇孙是真,让盛宇卿落得个轻松也是真,但是,她想要顺带破坏破坏盛宇卿与洛春花的感情也是真!
    前去安南,一路都是叛军,洛春花自忖身子骨强悍,又医术卓绝的,躺在家中大床上一个月,大抵不是问题。可马车又震又晃,还小,那般躺着,别说洛春花,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极听话农妇,定然也会受不住。
    可问题就在这,他们本就是小心翼翼地急行军,洛春花下了马车,一走就不见踪影,盛宇卿一定会认为洛春花在节外生枝。
    只要盛宇卿对洛春花有那么一丝不耐烦,她觉得以红袖的姿色和能力,大抵是能够得到盛宇卿青睐的。
    只听盛宇卿啐了声:“这个胡闹的女人!真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
    有戏啊!胭脂偷偷打量着盛宇卿的神色……
    然而,胭脂失望了。
    非常失望。
    因为盛宇卿绝美的脸上,不愠不怒。
    她半点也不能从盛宇卿脸上看出盛宇卿的想法来。
    “殿下,都是民女的错!是民女倦怠了,真信了娘娘就是走两步。民女应该抱着小皇孙跟上娘娘的,也不至于让娘娘走得远了……”
    察觉到盛宇卿在紧盯着自己,胭脂忙止了话头。
    她心里扑扑地打起鼓来——怎么殿下在看自己?
    还在看自己?
    一直在看自己?
    难道殿下对我的话生厌了?
    在红袖招这许久,胭脂对自己的察言观色本令是十分自信的。
    胭脂怎么也没想明白,从来都手来擒来的示弱手法,不着痕迹的打压旁人,只会让人心生怜惜的,百用百灵,怎么在殿下这里竟然不行了?
    顶不住盛宇卿目光释放出来的压力,红袖“砰”地跪了下去:“殿下赎罪!殿下,民女错了!”
    盛宇卿的语气,依旧清清淡淡:“错哪了?”
    胭脂一噎,哪里又会承认自己想要挑拨盛宇卿与洛春花的感情。
    沉吟了一番,胭脂才讪讪地道:“民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还望殿下告知。”
    盛宇卿脸一沉:“在发现娘娘走远时,你该第一时间将小皇孙交给孤,随后立即沿着娘娘去时的方向去寻找。而不是在孤面前,拉扯半天。孤与太子妃身边,从来不会留有小心思的下人。胭脂,你是老九的人,这些天也是辛苦,孤且饶恕你这一回。”
    胭脂长出一口气,正准备谢恩,并表示自己的忠心和知错就该的决心,却听盛宇卿冷冷地道:“即刻起程回红袖招。你且告诉红袖,孤重用她,是看在她知进退。表小姐事情一了,就让余弦带着她回泸州去,接任兴帮。”
    “殿下……”
    盛宇卿已然走向马车,看似是要去看着小皇孙,并未应答。
    胭脂心中百感交集,她重重地叩头:“殿下,红袖姑娘她并不知道我会这样做!殿下,求您收回成命!民女知错了,殿下,娘娘和小皇孙没个女人照料怎么能行?殿下!”
    “滚!再多说一句,孤便罚你们,永世不得出泸州!”魑魅魍魉皆退散,只要他在,何人敢对媳妇孩子动心思!?
    胭脂含泪行了大礼,拿了随身用品,踏上了归程。
    她看着几个将士沿着洛春花走的方向去寻,心中甚是哀伤。
    这辈子,虽说出生不顺,但她依靠的机敏和上进的心思,从来都顺风顺水。可结果,竟在看似不懂风情的太子殿下这边栽了个跟头,不止害了自己高升的锦绣前程,还害得红袖去了兴帮……
    一朝做了兴帮的女老大,只怕红袖更是不能嫁人了,且一个依着漕运而生的兴帮,就算手底下人数众多,也是有无数的风险。
    只怕红袖的后半生,终日都要是生活在明枪暗箭中了,别说嫁人,便是晚上睡觉都要吊着心思。
    哪里有经营一个小小的风月场这般安心。
    等胭脂走后不久,为避免给将士们看到自己蓬头垢面,失了太子妃尊贵与气度,而戴起了帷帽的洛春花却是回来了。
    “相公,你看我采了什么回来?”洛春花走到盛宇卿近前,掀起帽子边上的纱布,露出一张兴奋到变形的脸。
    盛宇卿横了眼兴高采烈的洛春花,让其它几个循着先前几个人留下的路标去将他们找回来。
    洛春花看身边将士忙碌的样子,不由得蹙眉道:“相公……这番人仰马翻的,究竟出什么事了?咦,相公为何一直看着我?难道……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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