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怪不得单蓝仗着高强身法率六十名天隐强入阵中,不过穿入不到四十丈,六十名天隐死了二十九人,伤了三十一人。阵中更是突然冲出了三名上官家的人,数招过去单蓝已是右臂轻伤,左小腿上险些叫那贴地飞来的六叶巨镖斩了去,最后也只能狼狈退走。”说到这里,叶寒雪仿佛心有余悸,顿了顿方才继续。
    “我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自忖若只是穿阵而过,自己有得是本事,但若有那上官家的人藏在阵中,指不定突然自哪里冒出头来给突袭于我,纵是伤不到我,却也能打乱我前行之路,进而困于那阵内五行八卦的变化之中。”叶寒雪提到上官家族时表情总会有细微的哀伤,但其掩饰巧妙,便是羌笛也未注意到这细微变化。
    “原来上官家那几人都去给南宫芳芳做了护法,怪不得武当派众人一意外冲,原来是有恃无恐。”韩千清此时才算弄清了形势。原本以为天阴教占尽了上风,哪知区区一个名不见经转的云天叛徒居然把天阴教的计划搅了个天翻地覆。
    “少主!那诡兵门布了绝杀鬼谷阵,咱们这援军若无过万铁骑用以冲阵,只怕不损失过半是休想通过那杀阵了。”单蓝远远奔来,一身的血渍,衣甲更是破烂不堪,说不出的狼狈模样与叶寒雪形容一般无二。他一路奔到韩千清面前,将那隐堂符掷在韩千清面前,怒道,“少主,眼下如何行动我单蓝是管不了了,单家兄弟三人眼下二人负伤,对天阴教也算得仁至义尽,恕不奉陪!”
    单蓝说完转身便走,韩千清在后面怒斥其畏战却也是充耳不闻。对他而言,原本以为要在阵前诈败,哪知半路便遇上了诡兵门的绝杀鬼谷阵,虽然险些被那上官家三人夺了性命,但总算提前退走,不用再面对张三丰那实力莫测的存在,实是意外之喜。
    单瑞见三弟单蓝负伤而归,笑骂道:“你小子手脚倒快,半路又碰上什么了?”
    单蓝微微一笑,见四下无人,这才应道:“本以为要在张三丰那老道面前装相,哪知半路遇上诡兵门的绝杀鬼谷阵,我自然借坡下驴,顺势受了点伤回来,正好与二哥一道离开这是非之地。”
    单山自是为这三弟是从,单瑞看了看单蓝伤势,忽然问道:“三弟,当真如你预测,此番天阴教颠覆武当必然失败?”
    单蓝笑道:“若是叫隐堂摆开了天灯迷阵,接着金龙军再困武当派,少说也能叫他们付出极大代价,可眼下中间横了那么个可怕的阵法,结果如何,嘿嘿,实在难测。”
    “难测?”单山重重吐了口浓痰,骂道,“就凭那小丫头和那一票女将军,我单山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扳倒武当山,难不成把这许多山峰尽数都给炸了不成?”
    单瑞眼中恶意闪过,邪笑道:“叶寒雪那老不死的自诩功力通玄,已到了自成“一己”境界的地步,可碰上了张三丰,还不是一败涂地。女人嘛,总有力尽智穷的时候,哼哼,总有一天我单瑞要叫她知道我的厉害!”
    单蓝脸上一片爽朗笑意,但双眼中却如其两位兄长一般透出极为阴冷的光芒,仿佛这叶寒雪倒与他们单氏三兄弟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韩千清看着眼前那天隐的头目,一张脸铁青满布,十根手指抓在面前桌上已然生生抠了进去却还不自知,可见这位天阴教少主此刻到底在忍耐着多么巨大的火气。
    “你说单蓝害了你们,可你又哪能不知道诡兵门那大杀阵的厉害!?怎么还能同意单蓝一次便带了六十名天隐入阵!?这次连你两个弟弟都搭了进去,却连对手到底是多少人布阵都没弄清楚!你让我将来怎么跟教主解释!?”韩千清越说越难抑制怒火,两人手一分,才换上来的桌子又成了两半,飞溅的木屑打在那天隐头目脸上可是不轻,他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哑巴了!?说话!”韩千清吼话时未用半分内力,这一通扯着脖子猛喊直连嗓音都喊得哑了。
    那头目战战兢兢地看着已然怒发冲冠的天阴少主,抖了半晌总算张开了嘴巴说道:“回,回禀少主。那单蓝,手里有,有,有少主抽赐隐堂符,我等实不敢有所不从。”
    韩千清一张极美的面庞闻言刹那间由青转黑,两只杏眼原本好看得紧,此刻却是几乎气得瞪出了眼眶。她上前两步,一扬手便往那头目脑顶百会穴拍去,直连半个字也不想再听眼前这废物多说。
    “少主,不可。”羌笛从旁轻轻一带化开了韩千清这一掌,“少主平日积威甚深,隐堂上下无不敬畏,他这番错解了少主之意,又大败而回,有此反应实属正常,还请少主莫要意气用事。”
    被羌笛接连数语说完,韩千清虽然胸膛仍自大起大伏,却总算没有再补一掌。要知她是天阴教少主,若真要行生杀予夺之权,羌笛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
    那天隐的头目得羌笛救命,大喜之下舌头似也灵活了不少,眼见韩千清余怒远远未消,急忙跪趴在地急急说道:“那单蓝领我等上前试探时,未命我等列阵,属下当时提出最好以隐杀阵进入,以阵对阵总是安全得多,可单蓝以符作令,却只叫我等随其后入阵打探便是,属下实不敢违隐符之令,还请少主明鉴!”
    韩千清一听又是单蓝,猛一扭脸看着羌笛忿然道:“师父,那单蓝实在欺人太甚!咱们怎么还要顺着他却要白白折了这许多好手?”
    羌笛此时也是面沉如水,两眼光彩内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韩千清问话,这才抬眼看着自己这个志比天高的弟子缓缓说道:“单氏三雄,鬼屠、杀神、狡狐,横行江湖多少年了?天底下可有哪门哪派凭一己之力真正将他们逼入绝境过?”
    韩千清一愣,她不知道羌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见羌笛问得极是认真,也只好答道:“少说也有七十几年,这三人一个无情,一个嗜杀,一个狡计多如牛毛,正道中人围剿他们三兄弟不下五十次,却有三成扑空,三成被引至他处,三成围人不成反被杀,最后一成围堵成功的,却仍会因为单蓝三计脱身功亏一溃。”
    “那为何这单氏三雄又全都投了咱们天阴教?”羌笛接着又问。
    “那自是因为父亲神功,因为天阴教天下无敌!”韩千清提到父亲时,总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崇拜。
    羌笛微微一笑,说道:“教主神功自不必多说,教主之下,三祖、五老、阴阳、五使、七堂、六部,这些都是天阴教引以为傲的资本。可单氏三人七十年漂于江湖尚能保得性命又闯下若大的名头,而今怎么会突然转了性便要投我天阴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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