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让追风给噎的直咽口水,哪有话讲这么明白的?直接告诉人家‘你别说话了’,这有话还不让说了?凌波偏要说,她一开始还想逗逗他们,现在她就想直接告诉他们。这种眼看着他们近在眼前但是他们都不搭理自己的境况让凌波很难过。
    “二”
    “哎”追风直接打断了她,又找不到什么理由,他就抱着张阳奔张振羽去了。
    凌波愣愣的看着追风的背影,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转。她明白了,追风是特意不让她说话的。
    “主人”追风心里很难过,脸上勉强挤出一副笑容比哭还难看呢。
    “怎么了?”张振羽看张阳很没精神,追风又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问题,难道张阳受伤了?张振羽探一丝真元查看一番,经脉坚韧气血充盈精元十足,一点事儿也没有啊。
    “没事儿,就是问问要不要休息一下?还是继续往上走。”追风真是个不会撒谎的,这种问题用得着这么正式的走过来问吗?走你就跟着,不走你就歇着呗。当了八十年护卫了,这点事都不懂?
    “你抱着他干什么?”
    “我累了。”张阳真像是累了的样子,他搂着追风的脖子,头贴在追风的肩上,幸福的跟要睡着了似的。
    “那歇会儿吧。”
    “是”追风轻轻的点一下头,抱着张阳往前走了。他轻轻的拍着张阳,也不知是在安慰张阳还是在安慰自己。
    ‘二哥不让我说话,看来他跟我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为什么?二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和阳公子在一起?是因为他小吗?他总有长大的一天,我愿意等啊。还是因为我是虎?我都能变成人了,他不介意的。你也是虎,你怎么就可以和他那么亲呢?’凌波望着他们不由得一阵心酸,欲待走上前去把话说破又有些犹豫,这些人个个耳力非凡,想说点知心话真是难上加难。罢了,先了了断云峰这桩大事再说,现在若是扰乱了公子的心,只怕他作战时分心反而不美。
    大家都打坐调息,修整武器、装备。张振羽见追风抱着张阳在石头上坐着,他就朝他们走了过去。
    “主人”追风抱着张阳就没有站起来。
    “你们没事吧?”张振羽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他俩情绪不太好似的。
    “没事”
    “没事就好,阳儿”张振羽伸手想把张阳从追风怀里接过来。
    “爹”张阳蹦到地上,规规矩矩的站好。他以为他爹有什么事要和他说呢。
    张振羽心里深深一叹,想和儿子亲近一下都不行,这孩子离自己有多远啊?“你要是累了就调息一会儿,不累别缠人,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是”
    张振羽本来是想抱儿子一会儿的,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就变了调了。本来是过来哄孩子的,无端的变成了教训孩子。他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好好和儿子交谈一会儿,无奈只好转身走了。他一转身,张阳深搭一躬:“送父亲”
    张阳以为他爹是看他跟追风撒娇丢了平康府的颜面,心里忐忑生恐再失了礼数又添烦恼,因此格外的小心谨慎。不想他恭敬敬、礼周周倒让张振羽心凉。张振羽回头看张阳抱拳鞠躬,追风也站了起来低头致敬。
    “免”
    张振羽快步离去了,他们哥俩对望一眼都不明所以。张阳也不用追风抱了,他们老老实实的并肩坐下。不一会儿水月娘又走了过来。
    “主母”
    “娘”
    他们都规规矩矩恭恭敬敬,水月娘满面笑容乐乐呵呵的看着他们,拿出两个红包塞给他们一人一个。“在这儿不比在家,别嫌委屈,等回府好好赏你们。”
    “这”这哥俩又望一眼,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反正给就拿着吧。
    “谢主母”
    “谢母亲”
    “不用,过年了应该的。”水月娘看着儿子就高兴,三年没给过儿子新年红包了。发完红包她开心的转身走了。
    “娘”张阳一声唤,水月娘转回身来问:“什么事啊?”
    “儿子还没给娘拜年呢。”
    “算了,荒郊野外的拜什么?免了。”
    “要拜的。”张阳上前一步,跪下就磕:“娘,过年好。”
    “好”月娘拉起张阳,这孩子多乖。
    “主母,万寿康宁。”追风深深一揖,月娘抬手虚扶一下:“好”
    月娘走了,张阳笑了。他看着追风说:“我完全忘了过年这回事了。”
    “我也忘了。”
    “难怪爹刚才不高兴,还说我九岁了,原来我没给他拜年。”
    他俩过去给张振羽拜了年,大家也都休息好了又继续前行。每一个人,每一步都非常的谨慎,有了前面的经验都格外的在意。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路上除了几朵讨人厌的大红蘑菇以外也没遇上什么。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山顶,前方无路只有一条山谷。山谷中白雾翻腾如白云滚滚,越过山谷才能到达对面的山峰。
    “怪道唤作断云峰,原来意在此处。”张阳那个不长心的也不想想这足有二十多丈宽的山谷如何过得去,还感慨一个。
    大家纷纷拿出飞剑,谁也踏不上去。眼见着除了后退别无他法,对面的山峰飞不过去也只有打道回府一条路可行了。
    “你过得去吗?”张振羽问追风。
    “差不多,我试试。”追风若是化成虎形跳跃距离是相当远的,可这山谷足有二十多丈,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着他就化成一片白雾,渐渐凝结成虎。
    “我先试。”张阳不想让追风冒险去试,这要跳不过去倒也不至于粉身碎骨,跌到谷底总是麻烦,再说真掉下去就算没危险也丢份呀。张阳腾身跃起提膝展臂像只鸟似的飞了起来,他倒没费什么力气轻轻松松的就飞了过去。
    张阳沿着山崖边上仔细的搜寻,他就不信没有相连之物。那别的妖兽是怎么来回报事的?他还真就找到了一条用山中老藤编成的有三尺多宽的藤梯,只是这藤梯与对面并未相连。看来是有事的时候才搭起来,平时就断开。张阳在这边把藤梯一端固定在崖边的大树上,用神念抓着另一端又飞了回去。
    踏藤梯过山谷,向前走了三四里路,眼界顿觉开阔。不见树木,地势也平缓不见陡峭,方圆足有二三十里唯见一片白茫茫。白茫茫的大地中间只有一人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一件黑色披风绣着五爪火龙,红龙狂舞于黑潭之中说不出的诡异与谲(音绝)秘。黑的深沉如一池墨海,红的张狂如三尺火焰。白雪如霜铺一地的光华,一人昂首孤立显得那么的高傲、清冷、寂寞。他缓缓的转过身,却原来眉清目秀十分的俊雅。脸庞犹如刀削过的一般硬朗,棱角分明冷峻如冰,面色黝黑更添三分刚毅。
    “都道是人和天地阔,不想我避于此处依然不得清静。”那人面对这样一群的不速之客倒不愠不火,视他们如无物般的自叹起来,空洞的眼神透着万年的寂寞。
    “自然是主雅客来勤,既不辞迢迢而来必有相求之因。”张阳见那人风姿出尘,出言脱俗,心里先有三分爱慕。他既不出手也不骂人,只是不厌烦的报怨一声,嫌这些人过来打扰了他的清静。张阳也觉得他说的对,的确这里人家占据三年之久了,这断云峰也不是谁家的,人家在这建了家园,就是人家的地方了。可他们在这里不行善事,枉捕良民万般肆虐,这些人兴师前来岂谓无名?怎么说张阳现在跟他面对面的站立都是敌人,心里怎么想都可以,嘴上能帮他说话么?
    “哦?愿闻其详。”那人见这一大排人就那么个小不点出来说话,还理直气壮的。怎么闯我家里来烧杀抢掠还有理了?
    “敢问尊驾仙乡何处?来此何为?”你不知道你是哪里的人吗?你上这儿干什么来了?你干了些什么勾当还用我提醒你吗?
    “我本荡魂海里浪荡客,为爱山水来此峰。兄弟们捧场叫我一声黑炎魔尊,小娃娃,你又是何许人?”
    “东都平康,少府主张阳。”
    “失敬。”
    “岂敢?”
    “你是来杀我的吧?”
    “我不是来杀人的,我是来救人的。实不相瞒山下洞中的几千良民我已经救出去了,不知还有多少无辜良民被囚于此山,尊驾若释放苦囚,回转荡魂海。咱们山水相逢唯一笑,泯尽前嫌两相欢。”能讲得通道理张阳绝不愿动手,他是最喜欢两下相安无事的。可黑炎魔尊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吗?
    “小娃娃,不,少府主,你可知什么是杀?什么是救么?”
    “斩妖除魔是杀,扶危济困是救。”
    “何为妖?何为魔?危者何须扶?困者何必济?”
    “作害者为妖,造孽者为魔。危者不扶,困者不济,莫非见死不救么?”
    “哈哈哈哈”黑炎魔尊一阵大笑,这小娃娃倒也口齿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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