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娅见他愁闷的样子,恨声道:“你就是这个样子么?汉王殿下?”
    刘皓低头没言语。
    “哼!亏你还是男子汉,充当什么大英雄,做事畏首畏尾,爱不敢爱,恨不敢恨的,如果你爱心若,就应该禀明父皇母后,娶她过门,这样犹豫着一味躲避,你不但给别人可称之机,更让心若心中无底苦受煎熬,你知道么!”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能怎么样,满朝上下的人都知道我和太子喜欢一个女孩子,太子纳过太子妃,可是死了,你知道为什么?”
    “我那知道他的臭事。”
    “因为他从小就喜欢心若,因为他一直在等待心若,成婚后居然让太子妃身居侧位,更无感情可言,太子妃不甘冷落寂寞,忧郁而死至此三年他连侧妃都不肯选,由此可鉴,他对心若是多么执着,是多么深的感情。”
    欣娅有些发呆,愣一下道:“可是感情是双方面的,心若喜欢的是你。你顾忌太子,就不顾忌心若的感受么,你是不是想把心爱的人让给太子,去换取你们兄弟的感情,你们兄弟的感情是靠女人维系的还是一个女人就可以让你们兄弟感情破裂,你们的这份手足之情未免太脆弱了吧。”
    “够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少给我惹事!”
    欣娅气道:“我哪有惹事,是不公平,为什么忍让、舍弃、包容的总是你,而他重不肯照顾一下你呢,他明明知道你和心若彼此爱慕,为何不能拿出一点风度,考虑兄弟感情,成全你们,你是一个好弟弟,可他哪是一个好哥哥?”
    “你还说!” 刘皓再次被触痛伤口,怒道:“我们的事自己解决,用不着你插手!不许让心若来府上,心若是个规矩的女孩,清纯如水,没有主见,不要把你的一身恶习传给她!”
    “恶习?”欣娅花容变色,眼圈一红:“你说我一身恶习,刘皓,你侮辱我?”
    “这不是事实么,在别人眼里,你是我汉王的妃子,可你的举止言谈和行为哪点像个王妃?一身的野气在你们西夏是开放自由,在中原皇族就是一个疯子!”
    “疯子?”欣娅脸色苍白:“你说我是疯子?”
    “哼,父皇给你自由母后宠你,你就毫不检点我行我素任意胡为,可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议论我么;他们都说你是一匹驯不服的野马,说我的王妃不守妇道你知道么;外人嘲笑我朋友戏弄我你知道我有多难堪么;堂堂汉王却要容忍别人背后的指指点点,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么;我没权利让你学宫规守汉礼,可你毕竟有这个身份,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处境在外人面前给我留些颜面么!”
    刘皓一怒之下道出心中怨恨另欣娅娇驱颤抖心胸起伏:“这、我、没想过这些,我不知道有这么多的事,我、我不是你真的王妃,你可以不介意的?”
    “我当然不介意你怎样,可我介意我王府的规矩,我介意别人对我的评价及言论,人要脸树要皮,你懂么!”
    “我不懂!哪来那么多臭规矩!你嫌弃我就要我回西夏去!”欣娅满腹委屈,狠狠一摔门跑出去。
    刘皓气的一顿足,看看厅内垂臂静立的侍女、随从,一声大喝:“滚!都滚出去!”
    天色已晚,青竹焦灼不安的来到书房,怯怯的道:“王爷……”
    “有事么?”
    “天黑了,公主还没回来,护卫也找不到她。”
    刘皓看着书淡然道:“这几个月,京城内她都走遍了,总不会在迷路吧。”
    “王爷,”青竹小心的问道:“您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家公主么?”
    刘皓放下书,瞧瞧她:“你家公主有个性又好强,更有一身好武功,有什么用我关心的?”
    “王爷,她毕竟是女孩子呀,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了事,如何是好。我知道你与公主不是夫妻,没有感情还没有一点亲情么您是她表哥呀,不讲亲情您总要讲些恩情吧?”
    “恩情?”
    “您是知恩不报的人么,当初公主为救你,不惜独闯敌营费劲心机,你们二人为逃脱西凉军追捕,曾经一同跳下悬崖寻找生机,奴婢不知您为何不喜欢她,可共赴生死的经历也这么容易忘怀么?”
    “这个……”刘皓不觉默然。
    那几个自己误中埋伏的日子;那个与敌军拼死决战的夜晚;那个独入敌营救自己脱难的奇诡少女;那携手共坠悬崖生死一线的情景;那离开后自己后变成指挥千军万马所向披靡的飒爽英姿……
    她救了自己,救了燕军,正因如此,敌军面前她抢去自己的威名,同盟军中她另自己没了尊严,而自己心中更失去那份坚守的骄傲。
    也许这就是对她那种莫名讨厌的原因,但那份恩情、那份经历自己却永远不会忘记,也无法忘记。
    他深深吸口气,语气柔和的对青竹道:“我也不知他去哪了呀?”
    青竹看出他的变化,忙道:“您去找他就是尽了心意,如果像上次,再被太子送回来,您岂不是又要浪费钱财珠宝酬谢么?”
    刘皓不禁一笑,起身道:“好吧,听你的,为避免浪费钱财,我带人去找。”
    “谢谢王爷。”青竹喜不自禁。
    一家酒馆。店伙计面对喝得大醉却不肯离去的欣娅无计可施。
    欣娅又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酒、酒呢,我没喝够呢,怎么没了。”
    “您稍等,我取去,再给您上两道菜。”
    店伙计拿起银子喜出望外。
    “一身恶习、疯子、驯不服的野马,哼哼,我在你眼里是个疯子是惹事的祸根?”欣娅一边喝一边醉语:“刘皓,你敢侮辱我?重没人敢对我说个不子,你说我是疯子,我不会饶你,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酒一杯杯连续下肚,渐渐的伏在桌上知觉全无。店伙计慌道:“姑娘,你不能睡这,你快走吧,我要打烊了。”
    “酒、酒、我要喝……”
    店伙计看着她烂醉的样子,心道:我送你出去吧,你可不能醉这,官府知道我们留陌生女客,我可吃不起官司,对不起了姑娘。
    他将欣娅架出酒馆,欣娅身子一软瘫倒路边,店伙计急忙就势转回店内关门熄灯。
    一阵寒风袭过,欣娅动动,整个身子蜷缩一处瑟瑟发抖,缓缓醒转,神智不清的睁开双眼,望见空中的冷月孤星,心中凛然生出惧意。勉强支撑着坐起,看着周围漆黑的一切,忽的胃中发胀,摇晃着走到街边墙角一阵呕吐好久方止,挥袖拭拭唇角,不便方向的踉跄顺街而行。
    一阵吵嚷声自背后传来:“捉刺客!
    “抓住刺客者重赏!”
    欣娅没有心思理会,身后一人如风而至却撞到她的身上,她应声倒地。蒙面人转身回来扶住她:“姑娘,你没事吧?”
    欣娅摆摆手:“没事、没事。”
    蒙面人起身想走,被欣娅扯住衣服:“不要走,你送我回家,你告诉我家在哪里。”
    蒙面人哭笑不得:“姑娘,快放开我,有人追杀我,对不起,恕我不能帮你。”
    “追杀?为什么追杀,你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哎呀,你别问了,放开我。”
    “不行,你是恶人,我放不过你。”
    蒙面人气极:“哪来的女醉鬼,多管闲事。”他一掌劈下,谁料她不躲不闪嘿嘿一笑:“你打死我好了,我是疯子,我是疯子。”
    蒙面人收住手势眼见追兵将到急道:“女醉鬼,你干什么,拿我请赏么?”
    “请什么赏,说吧,做了什么坏事被人被人追杀?”
    “我、好,我告诉你,左秋凉害死我哥,我要杀他报仇,今晚行刺未遂还挨他一剑,只好带伤逃跑。你这个女醉鬼拿我请赏好了,我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只可恨我哥他们十六人惨死冤仇不能报,左秋凉那帮贼子却升官发财逍遥法外,我死不安心,你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你是要杀人报仇,可是我要你送我回家,你答应我我就放你。”
    “好好,我答应,送你回家,你快放开我。”
    欣娅手一松,蒙面人立刻转身逃去。一队侍卫追至近前怒问欣娅:“刺客呢?看见没有?”
    “看见了,被我放跑了。”
    众侍卫欲追,被欣娅拦住:“我不会让你们追,被你们抓到他就不能送我回家了。”
    一个侍卫冷笑着上前注目打量一下对同伙道:“哈,半夜三更哪跑来的姑娘,非奸即盗,不会是那个烟花院的吧,呵,好漂亮的妞啊,弟兄们。”
    “哈哈,果然很美,该着咱们运气好撞见。”
    “姑娘你醉酒了,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好不好?”
    欣娅心头火起,挥拳欲惩治他们,可是发出去的拳脚竟然柔软无力,阵阵头晕目眩害的她空有一身的绝顶武功却丝毫难以施展,不禁心生惶恐的步步后退 。众侍卫阻住她的去路将她团团包围,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淫亵的盯在她的身体上,狂笑着一步步逼近。
    望着众人狞笑的目光,欣娅从未有过的畏惧涌上心头,阵阵寒意侵透整个身体,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想,使自己镇定,想着如何对付这群如狼似虎的人,可临危之际唯一想到的却只有呼喊。
    “救命、救命。”一声声脆弱无助的呼喊,引来侍卫们的嘲笑,更招来他们肆无忌惮的言语和行动。
    倏然,一道人影飞跃而至,侍卫们刚刚察觉,剑光缭绕,如同划过一道圆弧,血光飞溅,十余侍卫应声倒地。
    欣娅目视一切,如同梦一般,看着眼前拭剑的救命之人,恍惚道:“你、肯来救我,真是你么?”
    刘皓将剑入鞘,只发出一声无奈的叹声。
    “你杀了他们?”
    “你、还算是我的王妃吧,我会让他们活着么?”此时的刘皓异常的冷酷
    “是啊,我是你的王妃,我是你的王妃、王妃。”欣娅重复着,望着躺在地上的十余尸首,难抑心中的屈辱和后怕,泪落纷纷,抽泣、哽咽、娇驱颤抖,再无力支撑,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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