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高定盟书的时候,安祖已经巴巴赶到益州郡与雍闿商议联合朱高二人共同伐蜀的问题了。
    雍闿扫了一眼高定的盟书看了个大概,从鼻孔里吐出一口气,满脸鄙夷道:
    “这熊玩意!兵临城下倒是想起跟我结盟来了,实在是可笑的很!要是他高定兵强马壮,老子倒能答应他,现在嘛......”
    雍闿说话间便要撕毁盟书,安祖忙一摆手阻住雍闿:
    “小老弟且慢!可否容老夫看上一眼?”
    雍闿看了看手中的卷轴,顺手抛给安祖。安祖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深吸口气,面色凝重地看着雍闿:
    “小老弟,这次,恐怕咱们真要答应结盟了。”
    雍闿一愣:
    “安祖,你这话什么意思?让他去跟蜀军死磕,待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咱们坐收鱼翁之利,岂不快哉?”
    安祖摇头叹道:
    “小老弟,若能如此固然最好,只是,小老弟太看得起他高定了!蜀军这一次是有备而来,在兵力上定是占绝对优势,要不然,高定也不会急着跟们结盟。”
    说至此处,拄着蛇头拐站了起来,悠悠道:
    “蜀军势大,绝不是南中任何一股势力所能单独与之披靡的,只有我们南中结成一片同气连枝才有可能击退强敌。何况,咱们若是能趁此机会与朱高一股作气攻入成都,共享天下,则你我再无忧矣!”
    雍闿点了点头:
    “安祖说的是!”
    却又有些心有不甘道:
    “只是这厮委实狡诈,咱们虽无意害他,他可下的去手坑咱们啊!到时他把咱们推到前线去,他躲起来做缩头做乌龟,可对咱们兄弟大大不利。”
    说至此处又打退堂鼓道:
    “不如咱们再看看吧,切消耗他一阵子。”
    安祖盯着雍闿正色道:
    “万万不可!我南中诸郡若想存活,就一定要团结,若不能一致对外,早晚被蜀国一一瓦解,小老弟万要以大局为重啊!”
    雍闿见安祖如此大义凛然,心生敬意:这才是干大事的人啊!相比之下,高定、朱褒实在是目光短浅的很。
    他被安祖激起胸中豪气,当即拍案而起道:
    “好!既然安祖这么说了,我雍闿便领兵走一趟,也去会会蜀军,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斤两。”
    安祖欣慰地点了点头:
    “既如此,我现在就请大王出兵,若无意外,大王明日便能兵出南蛮。”
    雍闿讶然道:
    “这么快?”
    安祖高深一笑:
    “只怕,这还算是慢的呢!小老弟稍等,待我与大王通禀一声!”
    见雍闿点头,安祖回到座位上,闭上双目,口中念念有词,说的尽是些听都听不懂的话,显是些巫族密法。
    半晌,安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吐了口浊气,见雍闿傻傻望着自己,不由还之一笑:
    “让小老弟见笑了!”
    雍闿试探着道:
    “这就与蛮王沟通好了?”
    安祖微微点了点头:
    “蛮王明日便亲带兵马从云南出发,料与小老弟差不了三日。”
    雍闿慨叹道:
    “巫族密法果然名不虚传!”
    安祖微微一笑:
    “雍兄弟说笑了,我巫族没落,终比不得道统。说来,老夫倒是很羡慕小老弟你呢!”
    雍闿听安祖这般说,心中甚是舒服,笑道:
    “安祖过于自谦了,昔年,巫族也是与道统平分秋色的一族。”
    说起巫妖往事,安祖的脸色颇有些不自然。巫妖的话题本就是个敏感话题,雍闿一时得意提起,见安祖神色失常,立时收了口,把话叉了过去。
    二人又闲谈了片刻,安祖便辞别雍闿,去与蛮王孟获会合。令安祖没想到的是,云南郡在蛮王离开不久便出了大事。
    原来,李恢率军日夜行军已深入到昆明郡外围。
    本来这一路奇兵一直未被发现,不想到了昆明郡的时候,被孟获的探子发现了。李恢非但没有偷袭成功,反倒被蛮军围在一座土城里。
    眼看着敌军数倍于己,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李恢心下大急。
    本来他这次就是率兵奇袭,并未带过多粮草,也只够吃半个月的,而诸葛亮那边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诺大一个南中,自己孤军深入,想来是有去无回了。
    而围城的将领还是个女的,不仅如此,还非常年轻。这姑娘一头披肩卷发浑然天成,肤色呈小麦色,平添几分野性,嘴唇微厚,却显得性感非常,头戴银环使其带着几分异域风情。
    这姑娘显然并非初次领兵,面对着一群赤身蛮汉丝毫不露羞涩,指挥若定颇有大将之风。而那些蛮人虽然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但面对这个姑娘时却极是恭敬。
    “花鬘小姐,大王出兵与蜀军作战,咱们还是通报一下夫人吧?万一......”
    被称作花鬘小姐的异域姑娘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长着落腮胡的蛮族汉子,撕娇道:
    “阿什叔!没擒了贼首咱们通报什么啊?咱们人多势众,能有什么万一的?我不管!这次我一定要立个大功,看我阿爸阿妈还说不说我长不大了!”
    阿什叔不无担心道:
    “小姐,蜀军之中藏龙卧虎,您有什么闪失,这可如何是好啊?到时,我这二十洞只怕都赔不起啊!”
    花鬓皱了皱眉,挺起傲人双峰道:
    “怕什么?有什么事有我顶着呢!”
    说至此处,满脸坏笑地看着阿什叔道:
    “啊......阿什叔,莫不是,还没和蜀国开战呢,你就怕了吧?”
    蛮族素以勇敢为傲,闻得此言,阿什叔挺起胸脯道:
    “我怕什么?我......”
    没等阿什说完,花鬓搂住阿什叔的肩膀道:
    “这就对了吗!放心!安祖都说我是巫族百年难遇的奇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必不在我母亲之下!”
    说至此处,满脸傲意。
    提起安祖,阿什叔不无担心道:
    “小姐,安祖的话不能太信啊!此人野心勃勃,我真担心大王上了他的当。您别怪我多嘴,安祖原本是五溪部落的,五溪族长摩沙柯可就是听了他的话才死在中原的。”
    花鬘听了不由小嘴一撅,满脸不乐意地看着阿什叔:
    “阿什叔,你是说我不是咱们蛮族百年不遇的奇才吗?看来我不立下这个功劳,你们都看不起我啊!哼!”
    阿什叔眉头一皱:你当然不用怕什么了,你这败的可都是我的人和我的脸面啊,如今这联合三洞一同作战,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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