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在莫屈养伤的期间,他才特别感觉到这个词语的词意,只觉得不过自己一眨眼的功夫,七天的时间就又过去了。
    这一天算起来已经是当初白煜把自己和夜小刀、牛歌关禁闭一个月的最后期限,所以莫屈这一天老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完毕,自己去白马营的伙房亲自下厨,弄了一大桌子丰盛菜肴,准备去庆贺自己两个老友终于能够重见天日。
    果然,当莫屈忙活了一个上午,才刚准备好一桌子丰盛菜肴后,他营帐的帐门帷布就被人从外一掀而起,夜小刀和牛歌气势汹汹的夺门而入。
    把桌上的一叠炒牛肉放在桌上,莫屈回身看着自己这两个老友了,笑了。
    然而,看着莫屈的笑颜,夜小刀和牛歌一时却是笑不起来,只齐齐瞪大着眼珠子,看着浑身被白纱布包裹的莫屈,一脸的错愕。
    一开始,在没看到莫屈之前,夜小刀和牛歌是准备和莫屈兴师问罪的,准备厉声责问他为何自打那天去参加斩旗战后,就大半个月都没有回去地洞,只以为莫屈是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了,只让他们留在地洞里受苦受难受折磨。
    然而,在看到莫屈这一身被白纱布包裹住的样子,他们却是谁都没有再想到要去责问的事情,只齐齐愣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还是向来思维敏捷的夜小刀先回过了神,他顿时就三步并作两步,扑到莫屈身前,只盯着莫屈一身的白纱布,皱眉问道:“喂,你这是怎么回事?”
    在夜小刀说话的当口,他手心里捧着的那只小蓝雀在看到莫屈后,却是目露欢喜,扑腾那一队稚嫩双翅,欢快的“嘎嘎”叫了两声,就往莫屈怀里飞去。
    下意识伸手接住这只小蓝雀,莫屈分明能感觉到这胖嘟嘟的小家伙落在自己掌心后,就不住用那颗小圆脑袋去拱着自己的手指,宛如小鸭子般连声嘎嘎叫着,只显得无比的欢喜。
    没想到这小蓝雀一如当初的莫狼一般黏着自己,莫屈一时心头竟隐隐也有几分暖意,仿佛自莫狼离开后自己内心空白掉的一块地方被这小蓝雀给填补了。
    伸出另一只手,轻轻以手指挠了挠小蓝雀的小脑袋一下,莫屈这才抬头看向了身前紧紧拧着两道细眉的夜小刀,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白纱布,只一脸云淡风轻的笑道:“没什么,这是我半个月前参加斩旗战时不小心受了点皮外伤?”
    虽然莫屈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当下夜小刀显然一点不信莫屈的话,只伸手轻轻揪了揪莫屈身上一块露出一截布头的白纱布,皱眉道:“这是皮外伤?皮外伤要把你包成个大粽子一样?”
    在夜小刀咄咄逼人的逼问着莫屈的时候,这时,牛歌也终于走到了莫屈身前,当下也和夜小刀一样,只看着莫屈一身的白纱布,接过了夜小刀的话:“莫屈,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着,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只猛地又和莫屈问道:“难道这是和斩旗战那天那一道爆炸声有关么?你这是和那姓熊那厮交了手了?被他打成这样了?”
    听到牛歌前半段话的时候,莫屈还暗自在心内赞叹牛歌这人看起来粗中有细,也有点自己的推测能力,可当听到牛歌后半段话的时候,他却不禁就面上红了一红,一时只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牛歌的话了。
    因为,在这一刻,莫屈才想起来了,自己答应过要帮牛歌在斩旗战中找熊曜报仇的事,自己却是没有做到。
    眼见莫屈面有羞愧之红色,只在那里吞吞吐吐,以一些含糊其辞的乱七八糟话敷衍着自己,牛歌当下就猜到了莫屈这一身的伤和自己所猜想的并不一样,于是便皱眉和莫屈问道:“你该不会是没有帮我去找那姓熊的报仇吧?”
    闻言,莫屈知道自己如果不和牛歌解释清楚那天斩旗战的事情,自己今日恐怕就得和牛歌产生芥蒂了,于是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耐着性子把当日斩旗战那一场因自己而起的巨大异变一五一十告知了身前二人知道。
    听完莫屈一番费时颇长的解释,夜小刀和牛歌却是再一次傻了眼,只齐齐张大着嘴巴怔怔看着莫屈,仿佛魂游了天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夜小刀先回过了神来,当下只怔怔看着莫屈一身的白纱布,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说你这身上的伤是你自己把自己弄伤的?斩旗战那天那道强大的气流波是你盔甲炸裂开来时所产生的?”
    看着一脸不愿意相信的夜小刀,莫屈苦涩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又面带歉意的看向了牛歌,轻声道:“牛歌,对不住了,当日我晕迷了过去,却是没有办法再替你找那姓熊的家伙报仇了。”
    听得莫屈情真意切,郑重其事的道歉,牛歌一时却有几分尴尬,只慌忙伸手重重一拍莫屈的肩膀,故作无所谓的笑道:“没事,反正那厮也跑不了,早一天把他手臂拧断,晚一天把他手臂拧断,还不都是一样的?”
    被牛歌这么重重伸手一拍,莫屈当下却是玩心大起,只故作吃痛般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只“唉哟,唉哟”的连声嚷了一通。
    见状,牛歌不知道莫屈是在演戏,这才记起来了莫屈身上还有伤,只慌忙把搭在莫屈肩膀上的手缩回来,一脸愧疚的摸着后脑勺和莫屈“嘿嘿”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我没记着你身上有伤。”
    看着莫屈龇牙咧嘴的模样,夜小刀一时也没看出来莫屈是装的,只以为莫屈是真的吃痛,双目中竟掠过了一丝心痛,只皱着细眉和莫屈问道:“有这么痛?你不是说你只是受了皮外伤么?”
    这么说着,夜小刀就一边伸手就要去撕开莫屈身上的白纱布去察看一下莫屈的伤势。
    没想到自己的戏连向来精明的夜小刀也给骗过了,莫屈一时只大感得意,然而待看到夜小刀面带担忧,小心翼翼的想要伸手去撕下自己身上白纱布的样子,他不禁又为之一阵错愕,继而心窝一暖,大是感动。
    然而,便在这时,帐门帷布忽然再次自外被人一掀而开,一个白发青年带着一个身穿一袭绿袍,须发皆白的瘦巴巴老者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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