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两个蛇弓营弓兵最后平安无事,莫屈大大松了口气,然而转瞬就又想到了另一件一直让自己记挂的事情,于是顿时又和白煜追问道:“二哥,那我在这次斩旗战中抢到的七面军旗呢?小树林被火给烧了,这些军旗岂不是也没了?”
    闻言,白煜微微吃了一惊,然后皱起了眉,不答反问道:“小树林里那七面被烧焦的军旗还真是你小子藏在那里的?”
    原来,在莫屈炸裂开来晕迷过后,铁兆天带着铁西军士兵在打扫小树林的灰烬时发现了七面被烧焦了的军旗,只是当时谁都不知道这七面军旗是什么人藏在小树林里的,最后是曲三娘从这七面被烧焦的军旗中认出来了其中有一面是自己蛇弓营被夺走的军旗,于是暗自猜测这是那个木道武学高手所藏的。
    当时,虽然曲三娘已经怀疑那个木道武学高手就是莫屈,但没有得到莫屈的承认还不敢确定,直至最后晕迷过去的莫屈被一个蛇弓营的弓兵给认出来了,众人这才终于知道了那个神秘的木道武学高手就是莫屈,一时自然又是满军吃惊。
    想到那个神秘的木道武学高手居然就是莫屈这件事,白煜一时还是感到难以置信,于是当下便忍不住和莫屈细问道:“三弟,你真的会木道武学?这是谁教你的?”
    闻言,莫屈迎着白煜好奇的目光,一时却是有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白煜这个问题。
    然后他想到自己之所以成为蕴木之体,全都是因为那条树根怪蟒把蛇胆给自己吞服了的缘故,于是便只得和白煜说道:“是一条蛇教给我的。”
    这么说着,在白煜满脸惊讶的模样中,莫屈又想到了自己蕴木之体的木之灵力能够被唤醒,又全因为那艘飞船上的那个古怪老头,于是便又开口加了一句:“还有一个怪老头。”
    听到莫屈这一句话,白煜才终于从惊讶中回过了神,下意识追问道:“什么怪老头?”
    莫屈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才发现自己由头至尾都不知道皇甫珍的名字,于是便只得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个怪老头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是身在一艘能够飞在天空的怪船上,在那艘怪船上除了他之外,还有着另外五个老头。”
    闻言,白煜一张绝美无双的俊脸再度变了脸色,只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看来你说的人是飞船七怪之一——医王皇甫珍……”
    听到白煜的呢喃,莫屈也跟着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来那老头叫皇甫珍呀。”
    然而,便在这时,白煜却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只皱眉和莫屈问道:“不对呀,三弟,那遨天船上可是有七个前辈高手,你却怎么说飞船上只有六个人?”
    这么问着莫屈,白煜又突然自己先想明白了过来,紧跟着又释然笑道:“啊,是了,想来那时睡怪——韩臣老前辈还在睡觉,你应该是没有能够见着他,可惜呀,可惜。”
    眼见白煜在那里自言自语,面上尽露惋惜遗憾之情,莫屈一时却只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问道:“二哥,这有什么可惜的?”
    闻言,白煜瞥了一眼满脸困惑的莫屈,只微微一笑道:“韩臣老前辈可是当世十大绝世高手之一,和铁将军一样都有天地境的盖世功力,你这次有幸能登上遨天船,却没能在遨天船见到他老人家的尊容,自然是一件值得可惜的事情。”
    这么说着,白煜忽然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只突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只目光灼灼的看着莫屈,说道:“三弟,铁将军说了,你这次身体炸裂开来时所产生的那一道强大气流波就是一个天地境绝世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
    听到白煜神色凝重的一番话,莫屈也是愣住,好一会才挠着脑袋自顾嘀咕了一句:“这么说,我是一个天地境的绝世高手啰?”
    白煜就坐在莫屈身旁,自然听到了莫屈这一句嘀咕,当下却是对着莫屈摇了摇头,一脸不解道:“这次异变后,铁将军仔细探查过你的身体,却没有发现你身体究竟有什么异样,你这一股突然迸发出来的天地境级别的内力他也是弄不明白你这是从何而来。”
    闻言,莫屈转着眼珠子想了想,问道:“二哥,你说这会不会是因为我是一个蕴木之体的缘故呀?”
    这么问着,莫屈却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万兽教中时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是当时他迸发而出的一股气流波却没有像这一次这么厉害而已,于是他也不用白煜回答,自己先就否认了自己这个猜想。
    “我看极有可能是这样,不然以你造势境五层的功力,是绝无可能拥有那么一股天地境的绝世内力。”
    白煜没有发现莫屈陷入了沉思,当下只自顾在那滔滔不绝道:“依我的推测,我怀疑是那一片小树林被烧毁,以致于整片小树林的木之灵力都被你的蕴木之体给吸收了,所以你才会迸发出那么强大的一道气流波……”
    在白煜条理分明的分析中,莫屈一时却压根没有把白煜的话听进去,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有成为蕴木之体时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他根本不相信白煜的推测,当下只把目光放在自己手指上的那一枚古朴玉戒上,想起了当初自己父亲郑重嘱咐自己的事情,于是忍不住在心内暗忖道:“看来爹是早就知道我身体里有什么古怪的,这枚玉戒恐怕就是用来镇压我身体的古怪的。”
    这么想着,莫屈当下便举起玉戒到白煜眼前,开口打断白煜道:“二哥,你可识得这是个什么玉戒?”
    没想到莫屈会冷不丁打断自己的话问出这么一个古怪的问题,白煜一时却是有几分发怔,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跟着莫屈的目光看向了莫屈手上的玉戒,摇头道:“你这枚玉戒,我看不出是什么来头。”
    说着,他见莫屈听完自己的话后露出失落的神情,便想了想,又继续道:“从小树林把你带回来后,当时我也发现你这枚玉戒有几分古怪,我也给铁将军看了你这枚玉戒,可将军也是看不出来你这枚玉戒是什么来头,只看出来了你这枚玉戒是一枚年代已经很久远的玉戒。”
    这么说着,白煜顿了顿,突然语锋一转,和莫屈问道:“三弟,你这枚玉戒是怎么得来的?”
    闻言,莫屈一开始并不想回答,因为他觉得自己父亲当日如此郑重的嘱咐自己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摘下这枚玉戒,那么这枚玉戒想必是隐藏着什么很重要的秘密,不能教外人知道。
    然而,当想到白煜和自己是结义兄弟,并不是什么外人时,莫屈便又觉得自己应该相信白煜,于是便开口答道:“这是我爹给我的,当时他让我戴上这枚玉戒时,还嘱咐我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将这枚玉戒摘下。”
    这么说着,莫屈又突然想起了当日莫立跟自己说过的一句:你只需要记住,这个天下——是你的!
    然而,当下似乎觉得这句话是自己爹爹胡说八道,莫屈一时便没有把这句话也告诉白煜,只看着自己手中的古朴玉戒,目露忧伤的苦涩笑道:“这枚玉戒算起来是我爹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了。”
    没有想到自己和莫屈的一番交谈最后会触及到了莫屈的伤心事,而直到这一刻,白煜才知道了莫屈父亲已经不在人世的事情,然而,他虽然有心想要多问两句事情的细节,但当下眼见莫屈目露忧伤,便只轻轻在心底叹了口气,终于不忍再问。
    然后,许是触景生情,他顿时也想起了自己年幼时曾目睹到自己爹娘惨死,自己整个白发族群都被人屠灭的一幕,不禁也是身子微微颤抖,目露痛楚。
    这痛苦的往事从来都是不堪回首的,当下一想起这悲痛的血海深仇,白煜便觉得自己肩膀上一直在压着自己的东西,在这一刻似乎又变得沉重了许多,于是他便强自忍住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只轻轻拍了拍莫屈的肩膀一下,强颜轻声笑道:“三弟,不要想太多了,你现在身上有伤,先把伤养好再说吧。”
    说罢,白煜便从床榻上站起,转身就要走出营帐。
    眼见白煜要走,莫屈这才也从往事的悲痛中回过神来,忙就对着白煜的背影大喊道:“二哥,等一下!”
    听得莫屈的几声呼唤,白煜无奈,只得顿足转身,皱眉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么?”
    看着白煜皱着剑眉的样子,莫屈一时却是犹豫了起来,但也只是踌躇了一会就咧开嘴,眯着眼,露出嘻皮笑脸的模样来,和白煜问道:“二哥,我这次在斩旗战中夺了七面军旗,虽然这七面军旗最后都被烧焦了,但那是意外,想必我这军功还是算的吧?那我这夺下七面的军旗的军功足以让我晋升到一个千人统领吧?”
    听得莫屈的问题,白煜一时只感哭笑不得,因为他实在没想到莫屈如今带伤卧床居然还满脑子在想着军功的事情。
    然而,他也没有正面回答莫屈的问题,只对着莫屈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说了一句“你能不能晋升,等你伤好了你自然就知道了”,然后就再不理会还待张嘴要问的莫屈,就转身大步离开了营帐,一路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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