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谅!我们还是。。。。。。”
    蒋玄晖按着素儿,慢慢后撤到朱友谅一旁,轻声询问道。
    朱友谅把脸一横,瞪了眼蒋玄晖:“怎么,难道我还怕他?”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蒋玄晖有心劝服朱友谅,却被这极不客气的语气将剩下的话语憋了回去。
    朱友谅举剑一挥,对近身的宣武军说道:“来人呐!把罗绍威给我拿下!”
    便在此时,罗绍威身后半空中,几道白光忽闪,快速逼近朱友谅控制的包围圈,不一会儿,剑风漫天飞舞,宣武军的士卒们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从天降落了几名黑衣人持剑拦在了罗绍威身前。
    罗绍威冷冷一笑:“朱友谅,你当真欺我军中无人!”
    “是又如何!”朱友谅剑身一挺,直指罗绍威。
    “看看你士卒们的脸。哈哈哈哈哈。”
    极度的愤怒让罗绍威的说话声有点高亢,随之而来的是将内心愤慨转为嚣张的笑声。
    近圈宣武军士兵的脸颊上多多少少都有些血痕,虽然不深,可都冒着丝丝血色,生疼生疼的。
    朱友谅的身子明显一震,扭头往两旁打量了一番,原本的愤怒已然转成了惊呆和意外。
    也就在此刻,数道剑光直逼近前,曼小童护着蒋玄晖撤到后面,对于事情发展到这个情况,蒋玄晖有些懵圈震惊,他刚想迈步冲上去,被曼小童抬刀堵了回去。
    “大人!这个情况你上去找死啊。”
    蒋玄晖道:“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把朱友谅叫过来的。”
    曼小童紧盯着面前的人,一面掩着蒋玄晖继续向后退,一面说道:“如果大人不让小童去通知,事情还是会发生的,避免不了的,现在只是让事态提早发生了而已。”
    素儿眼见着情况比预料的还糟糕,推开士卒上前匆匆和朱友谅说道:“大人,我跟你杀进去救夫人。”
    “嗯!”
    “给我上!”
    朱友谅眸中全是阴暗幽冷,周身杀气隐隐,剑光飞起,锋芒直点罗绍威咽喉,亦然处于劣势的罗绍威,脸上阴晴不定,急急向身后的太庙而逃,黑衣人们缓缓举起剑,身体相当一致的前倾,持剑的手腕沿着八字形迅速挥甩,剑风犀利,幽光四溢,凌厉霸道的戾气汹涌不断,形成一堵肉眼无法识别的隐形气墙,将朱友谅和士卒们的进攻楞是挡了回去。
    “罗绍威,我还真小看你了!”朱友谅的杀气到达了顶点,他持剑向天空一掷。
    曼小童凝视着飞向上空的宝剑,宝剑的剑气透明无色,可是自己的内息就在宝剑腾空而起的霎那,变得相当的不稳,如波涛般起伏不定,无法控制,她紧蹙着双眉,两眼的惊恐落在了蒋玄晖眼里。
    “怎么了曼小童,你怎么这个表情,在害怕什么。”
    曼小童指了指天上的剑:“朱~~~大人他~~不想活了!救~~·救他!”
    蒋玄晖听闻色变,望着悬在空中的宝剑,不会武功的自己对此毫无头绪可言,看不出一丝异样:“怎么救他!快告诉我!”
    “找王彦章!快去~~快去,不然。。。。。。”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整个上空龙吟若雷,沉稳浑厚,紧接着是咔嚓咔嚓连绵不绝的碎裂声,气墙被直接穿透。朱友谅一个转身,锁骨处被光影挑过,血色惊现,曼小童侧身一跳抢到近前一把将朱友谅扶住。
    双方对峙的杀气和局面仿佛突然间落入了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银蛇双头刺枪在空中盘旋了两圈,一个拐弯飞回了站在太庙屋檐上王彦章的手里。
    “闹够了没有!”
    是朱温。他终于来了。
    罗绍威停止了逃跑的步伐,回头向发声的地方看去,朱温站在离自己和朱友谅不远处,袖袍宽大却在风中依然深垂不动,随着他的到来,在场每个人都能明显感到王者的威严如一股无形的抓手隔空而出,让自己不得不从。
    罗绍威放声长笑:“梁王~~这就是你的好手下~,都跑到太庙门口动手了啊。”
    朱温瞥了眼朱友谅,上前迈了几步,抱拳行礼阖目微笑道:“罗大人,请见谅,本王这就带走他。”
    “还不走!”
    ######
    “伯父,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朱友谅的神情百感交集。
    朱温心中顿生惊怒,以手拍桌,“混账!那你可以试试,如果再敢动罗绍威一根头发,我就叫大哥把你接走,让他管教你!”
    “伯父,他劫走了青梧啊~,你不着急吗?”朱友谅愕然的说道。
    朱温的眼珠微突,满脸的不屑溢于言表:“别和我提她!你公然在太庙门口打架,还是和咱们家有着姻亲关系的罗绍威,这事传扬出去,让天下人怎么看我朱某人,家不平何以定天下!”
    “我不要这天下,我要青梧!”朱友谅不以为忤。
    没心没肺的话,让朱温听了反而转入冷笑不止:“你不要可以~,滚回老家去,这天下是本王的,容不得你撒野!”
    “好了!王爷,微臣有事禀告!”王彦章脱口而出,生生阻隔了马上要燃起来的“战火”。
    朱温眼神阴沉浮动,锁住面前的友谅,嘴里却问道:“什么事。”
    王彦章道:“王爷,友裕公子还活着。”
    “几时得到的消息,怎么不早和我说,他在哪~”
    “我在这父亲。”清水般的声音淡淡从门外响起,王彦章松了口气,却见朱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原本咄咄逼人的脸色,怒火焚起的眸子,瞬间化为一片慈祥,那慈祥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很久的想念。
    朱友裕的眼眸中散发着光彩照人的光芒,似乎伤势已无大碍,灵气十足。静默了一会儿,而后道:“父亲,找青梧姑娘的事情,我来吧,友谅也是担心她,希望父亲可以原谅他刚才的不敬之词。”
    “原谅~原谅~,你回来比什么都好。”朱温微微一笑,淡声对王彦章吩咐道:“去安排间住所给友裕住下,你们都出去吧,本王想歇息了。”
    “遵命~”
    “儿臣告退。”
    退出到门外,朱友谅细细地将朱友裕打量,抬手就是一拳敲在朱友裕的肩膀上,朱友裕傻傻的笑着回视着,那眼中清淡的一层光亮下,暖意融融,全是他熟悉的关切和兄弟之谊。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我当时就没差背过气去。”
    “我这不是回来了,你别再生我父亲气了,你和罗绍威吵架,难做人的是他。”
    朱友裕抬眸挑了眼锁骨新结的伤痕,“伤口很疼吗。。。。。。”
    “不疼了,见你回来,比什么药都管用。”朱友谅摇头表示没事,缓缓而笑。
    夜里
    一阵阵马蹄声打在洛阳的街道上,先后消失在大街深处。
    “我们突然离开皇宫好吗?”
    “只能趁夜去找,在他们明日上朝前返回王宫。”
    ******
    他的一生,一颗心只交给一个人,每逢夜幕晴天,月影如日,那轮廓,一颦一笑,那个吻从来都没有模糊过,就像刚发生没多久。
    转过青石道,马殷走的极慢,甚至在迈上最后一个台阶时完全停下了脚步,伫立片刻,缓缓地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大人,洛阳的探子来消息了,回报说张惠她已经过世了。。。。。。”
    “什么,她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一股悲切直冲心脏,有些闷,是很闷。
    “那现在梁王宠幸的谁。”
    空气中弥漫着孤独落寞,忧伤的味道,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难过,也没有什么可以做了。
    “是一名神似张惠的侍妾。”
    手搭在膝盖上,心口一波一波的疼痛已经开始蔓延渗透到骨髓。这种无法释怀的感觉,让自己很不舒服。
    侍妾!
    自己平定蒋勋之乱后,平定湖南,努力开辟疆土为的是日后什么,或许是为了等待相见那一日,长久的辅佐相伴,不~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如果我不放你回去,或许你不会死。
    心如刀绞,身子微微颤抖着,压低的哭泣声埋在极深处几乎听不清楚。
    ~
    龙泉寺厢房的灯火并不比往常明亮许多,却几乎是人人无眠,处理好一切事情已经凌晨,罗绍威独自往青梧的厢房走去,一天的烟火尘埃落定,晚风微习。
    青梧正从外面拿了什么东西回来,双目略微红肿,显然是哭过了,见了他轻声道:“绍威。”
    罗绍威转身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没什么,到大雄宝殿磕头去了。”
    听了此话,罗绍威微锁的眉头却未见舒展,只说道:“手里拿的什么,让我看看。”
    青梧像是还有话要说:“绍威。。。。。。”
    罗绍威一抬手阻止了她,他此刻不想再听有关朱友谅的任何一句话语,青梧无奈的向厢房方向看了看,却被罗绍威一下子将东西夺了过去。
    是包裹。
    罗绍威半抚摸的蹲下身,把包裹放在地上,顺势拆开结扣,是几件衣服,还有几根发簪。
    “这~~不是我送给你的。哪来的?朱友谅送你的?”
    心头的火一跳跳的冲上头顶,罗绍威勉强靠撑地的手蓄力将身子站稳,怒道:“难怪你眼睛红红的,想他了是吧,我的夫人!”
    青梧愣愣的看着罗绍威:“我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些没错!不是你送我的,我是准备还给朱友谅的,哭是因为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你。”
    “呵呵,面对我。”
    罗绍威突然冷笑起来:“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回来那么久,居然躲起来不找我,如果不是我派人找你,估计这会儿已经和朱友谅温存了吧。”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盘旋在空气中,青梧一拂衣袖,目露厌恶:“随你怎么想吧,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说完,头也不回的径直转身就走。
    冷风扑面,目露凄凉,痴痴的看着背影的罗绍威。
    “只不过想求你多看我几眼,哪怕偶尔对我笑一笑,万分的爱能给我一分,我也知足了,我真的让你那么讨厌吗?”语调越来越绝望,可双眼还是死死望着眼前早已消失的轮廓。
    “你还不下去接她??”
    清冷的眸光微微一闪,他转头对着朱友裕苦笑。
    “如果我和她见面,会不会日子比现在还难过,罗绍威没有想杀青梧之意。”
    朱友裕按住朱友谅的肩头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怕自己难过的话,还是把她接过来,要不然就每天这样看着青梧,你于心何忍?”
    朱友谅自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那目光小心翼翼的停留在前方灯火摇曳的厢房里。
    几个时辰以后
    蒋玄晖漫无目的的闲逛:“死小子,是不是偷偷溜出宫了,怎么还不回来。”
    巡防的侍卫们经过,有意识的四下向后退开,忽然闪电般掠过一个影子,蓦地惊住。
    朱友谅随手弹了弹衣角:“换防了,你可以回去睡觉了。”未等蒋玄晖有所反应,他身形飘然一晃,亦然跃上高墙而坐。
    “喂!你今天就准备巡壁啊,还不给我下来啊。”
    朱友谅随手一扬,似笑非笑的眼波微微一转,剑发出嗖嗖的声响,“让你回去呢,不想睡啦,你不睡,那我可睡了。”
    蒋玄晖抬起手,用尽全力伸了个懒腰,使劲搓着自己马上要闭起来的双眼,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别介~我等的你都快困死了。”
    “哦!忘记说了,明天皇上要去大福先寺上香,你等一下换防的时候,记得安排下。”
    嗖嗖嗖,剑在半空中扭曲着剑身,发出阵阵糊眼的光芒。
    “啰嗦!”
    盛唐时代,大福先寺是中日佛教界交流的场所。据真人元开撰《唐大和尚东征传》云:“日本国天平五年,岁次癸酉,沙门荣睿、普照等隋遣唐大使多治比广成至唐国留学。是岁,唐开元廿一年也。唐国诸寺三藏大德,皆以戒律为入道之正门;若有不持戒者,不齿于僧中。于是方知楝无传戒人。仍请东都大福先寺沙门道睿律师附副使中臣朝臣名代之舶,先向本国去,拟为传戒者也。”道睿是许州人,大福先寺僧增算和尚弟子,天平八年(736)与婆罗门僧菩提仙那(714-760)同船东渡,于五月十八晶到日本筑紫太宰府。七月入朝拜见,住大安寺之西唐院。道睿始讲解《律藏行事钞》,为日本律宗的兴隆奠定基础。同时又割据华严和天台学。天平胜宝四年(752)四月,奈良东大寺卢舍那佛开光供养时,他充当咒愿师。中、晚唐及五代时,福先寺虽仍完好,但其佛事活动以传律宗著称,唐代“四分律”学,演化为南山宗(道宣)、相部宗(法砺)、西京东塔宗(怀素)和东都西塔宗(即大福先寺定宾)四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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