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饭店的路上,姜羽墨已然没了拒绝申晏波求婚时的那份决绝,而是陷入了拒绝后的痛苦之中。她感到自己的脑袋像被撕裂了一样疼痛难忍,眼眸里的泪水就像翠绿青山里的小溪一样,不停地流过白嫩的脸颊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
    姜羽墨浑浑噩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是怎么回到紫奥饭店的。腿刚一迈进客房,人便瘫倒在门道的地上昏了过去。
    梦中,姜羽墨的脑海里浮现出与申晏波再次相遇的情景,在他的脸庞上写满了忧郁、哀伤和无奈,看上去好像比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老了十好几岁。
    看着晏波这样痛苦,姜羽墨真的想告诉他实情,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让两个相爱的人走在一起。可她更知道,以晏波的力量无论如何是无法与慕容天一抗衡的。如果让他知道真相不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将他自己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样的事情她不能做,可晏波的痛楚她又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恨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与晏波不可能还要去招惹他?为什么不早早地切断与晏波的情丝?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卖后悔药的话,她姜羽墨将会全给买回来吃了。从此,让晏波去过无忧无虑的新生活。
    蓦然间,慕容天一瞪着一双带着杀气腾腾的眼睛映入在她的眼帘,他厉声呵斥道,“姜羽墨,你竟然趁我不在的时候,与其他男人眉来眼去、暗度陈仓,向我的脑袋上扣绿帽子。”
    “难道,你把我对你的宠爱当作可以任意消遣的消费品吗?你就不怕我做了他?不怕把你关进黑暗的闭室里,每日折磨你,让你痛苦地度过一生吗?
    慕容天一步步地向姜羽墨逼近,一直到与她之间再也没有一点距离、甚至压到她的身上的时候,才停住了脚步。此时慕容天一再也没有往日的温存,而是伸出一双钳形的大手掐到她的脖颈上,而且越掐越紧。
    姜羽墨急忙握住他的双手想将其从自己的脖颈上掰开,可她无论怎么用力也掰不开慕容天一那像铁钳一样的双手,她感到自己的眼前发黑、呼吸好像也要停止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申晏波突然从天而降一把将慕容天一推开,姜羽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但,还没等她缓过神儿来,让她更为担惊的事情发生了。
    慕容天一又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顶着申晏波的胸膛,狂喊着,“你竟然敢搞我的女人,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却送上门来了。那好!现在我就将新账旧账合在一起与你算!”
    姜羽墨连忙跑到他们俩人之间,对慕容天一大声地喊道,“我不知道你听了谁的挑拨认定这件事,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是清清白白的。所以,你不要冤枉了好人!”
    "他是好人?什么样的好人?"
    "他是一个与我关系不错的好人,仅此而已!"
    姜羽墨一步一步向慕容天一的枪口逼近,慕容天一一步一步向后退着。
    "所以,你不用这么大脾气!"
    "姜羽墨,你以为我是小孩儿吗?你编出这么一套瞎话我就信吗?"
    "我怎么说,你才信?"
    "姜羽墨,你说你们之间没有关系,那他为什么出手救你?这,你说的清楚吗?"
    “现在,你又出手救他!这其中的意思恐怕你心里最清楚吧?姜羽墨,你不要仗着我宠溺你,就敢这么胆大妄为!你给老子躲开!要不然老子连你一起崩了!”
    “好啊!你现在就开枪!我不会躲闪、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姜羽墨身后的申晏波一把将她推开、来到慕容天一的面前,姜羽墨又飞身扑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用身体顶住慕容天一的枪口。
    “慕容,他是一个无辜的人。我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就这样丧命。如果你非得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否则,我是不会躲开的。”
    “姜羽墨,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而后,姜羽墨又劝慰道,“我与他之间真的只是一般朋友关系,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或者别人挑拨的那样!我也知道你的心肠非常好,不会干这种事情。而且,我真的不想你身上有血腥味。慕容,你能不能放过他?……”
    "你与他真的没什么?"
    "那当然!慕容,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和他之间绝对没有肌肤之亲!"
    "此话当真?"
    姜羽墨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
    …………
    最终,还是慕容天一先软了下来,他无奈地放下持枪的手,但他那极度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羽墨,发射*出来眸光极为阴冷。不管谁见了,都感觉自己像似进了冰川世界,异常寒冷。
    姜羽墨又向申晏波喊道,“申晏波,你走吧!我们之间既没有开始,当然也就没有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冰凉的空气将躺在地上的姜羽墨冻醒,她感到全身上下一会儿冷、一会热,她想站起来,无奈的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姜羽墨从门道的地上一直爬到床前,撑着床前的床头柜将自己的身子挪到床上……时间不长,又昏睡过去。
    就在姜羽墨沉浸在思念申晏波、害怕慕容天一报复他的时候,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针对她的更加阴险的阴谋悄悄地进行着。这个阴谋会让她痛不欲生,求生不能、求死无路。
    陶哲文面色晦暗地站在自己住宿饭店房间的窗户前向外望着,他身后坐在床上的刘冰冰脸色阴鸷,好像像谁欠她多少钱似的。房间里的气氛尴尬极了。
    刘冰冰度步到陶哲文的身后,将他的身子转了过来,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厉声呵斥道,“我说了这么半天儿,你还是摆出这么一副德性给我看。你这是在拒绝我的命令吗?”
    “刘总,你究竟与姜小姐有什么仇恨,非得向死里整她?”
    刘冰冰冷冷的声音,“有什么仇、是什么恨,你不用管,那是我的事情。我现在只是问你,你究竟是做、还是不做?”
    “我看姜小姐是个好人,我不能平白无故地欺负她。如果是那样,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的。”陶哲文声音不是很大,但,还是表达出他不愿意配合的意思。
    刘冰冰哈哈大笑,阴冷地问道,“你也有良心?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你以前做过什么坏事,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陶先生,如果我把你以前的丑事抖了出来,会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陶哲文不白的脸庞黑一阵子、白一阵子,额头上冒着汗水。他不安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你不用问我是谁告诉我的,我只是告诉你,只要我想做、想得到,没有我刘冰冰办不到的事情。”
    刘冰冰一脸诡异的神色,停顿了一会儿,眼睛扫了他一眼,看到陶哲文神情沮丧,接着用威严的口吻说道,“如果你不与我合作,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我…”陶哲文吭哧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刘冰冰自忖道,“不能光给他压力,还要给他些甜头,这叫恩威并重。”
    刘冰冰口气也和缓下来,“哲文,你应该知道我们公司的实力,也应该知道我与天一集团老板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我在这个圈子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所不能。”
    “你我之间若是合作的好,以后,你会有很好的发展前途。说白了吧,我公司会与你有长期的合作,你会成为正式导演。那么,你导演的片子也会越来越多,你的片酬也会越来越高,你想想,这是多么大的利益呀!”
    刘冰冰话锋又一转,“若,你不做,不光这些你拿不到,而且你会永远从这个圈子里消失。你好好想想,怎么办?就看你的表现了。”
    陶哲文终于放弃了他在心中对姜羽墨的承诺,“刘总,我与你合作。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很好!刘冰冰拍了拍陶哲文的肩膀,“你看看,如何能让姜羽墨生不如死?”
    陶哲文想了几秒钟,面庞上露出的笑容。他附在刘冰冰的耳边说道,“有一场戏可以狠狠地整治姜羽墨。我想,趁着李导演奔丧没有回来,恰好明晚又是大风降温,将沉湖的那场戏提前到明晚拍摄。刘总,你觉得这个惩治她的办法行吗?”
    “哈哈哈!”刘冰冰开怀大笑,声音极为亢奋,“陶导演,你能这么办就对了!好!明晚,我们要把她整治的死去活来,让她在这里多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乖乖地夹着尾巴从这里逃跑。”说完,她又不断地阴笑,笑得陶哲文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二天傍晚,完成一天拍摄任务的姜羽墨正在化妆间卸妆。陶哲文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一直绕到姜羽墨的身后,像似带着地狱般的幽灵声音说道,“姜小姐……”
    姜羽墨正专心致志地擦洗自己面颊的油彩,周围安静极了,陶哲文突然从身后送来毛骨悚然的声音,将姜羽墨惊吓得几乎窒息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惊恐中缓过神儿来,转身向后看去,见是陶哲文,嗔怪道,“陶导演,您怎么弄出这么个声音啊,我的胆几乎让您给吓破了。您就不怕我变成厉鬼找您算账?”
    “抱歉,抱歉!是我的不对!进你房间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我怕声音大了吓着你。便想控制一下音量,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吓着你了,真是对不起。”陶哲文装作很虔诚的样子说道。
    姜羽墨笑道,“我没事了,您不用往心里去。我知道您为我好,只是不小心而已。陶导演,您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事啊?你说吧,我一边卸妆、一边听您说。”
    “姜小姐,先不用卸妆了。还有一场夜戏今晚要连夜抢拍。”陶哲文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会儿,王剧务将晚饭送过来,你用完晚饭后稍事休息,然后拍摄晚上的这场戏。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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