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鼎尊朽逝前留下的画面,苏烈已悉知在自己昏迷后,这半年中发生的一切。
    他的命,是白墨雨这傻丫头,以她自己的鲜血换回来的。
    虽然不知道白墨雨的血,为何有这种医死人的奇效,但为了救自己,她是豁出了性命。
    这份情意,苏烈无以为报。
    同时,苏烈也知道了,他的师尊为何每天都这么忙碌。因为半年前,吴长老这老东西,趁着副宫主因要事离宫后,他便自封宫主之位。
    强行控制了天极宫,他自命副宫主后,这老东西便第一时间,闯进了雅亭湖要灭杀苏烈与白墨雨。
    是女师尊,从万潮古殿及时赶回,阻止了那老东西,将他打成重伤,使对方狼狈退离。
    天极宫的正宫主,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已经有二十年没有露过面。据说,副宫主突然离开,就是因为正宫主传来了密信。
    吴长老这老东西,行事偏激,居心叵测,难以服众,为了本派的万年基业,女师尊被迫挑起大梁,暂任副宫主一职。
    咚咚咚!
    正在苏烈失神之际,整个天极宫响起了召唤的古钟。
    天极宫的古钟,一年都难得响起一次,这次突然被敲响,必是有要事,这是在召集宫中所有内外核心弟子聚集。
    苏烈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天极宫的一员,在听到这钟声后,朝小凶鸾道:“小家伙,带我去看看。”
    唳!
    随着小凶鸾幽扬的声音响彻过后,它带着苏烈飞离了这里,朝着天极宫最大的古武广场而去。
    很快,在一片连绵不绝的山峦之下,有个能同时容纳近百万人的广阔平台,浮现在了苏烈的眼中。
    这里,是天极宫最大的古武广场。
    每一次的全宫召集,都是在这里。
    此刻,这片广阔的古武广场,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成片成堆的人影。
    天极宫的三十几万弟子,已经差不多来齐。
    古武广场的中央高台上,天极宫的所有高层早已齐聚。就连满脸阴沉的吴长老,这老家伙也在上面。
    自从三个月前,他自命副宫主之位,被及时归来的女师尊悟道子打败赶下台后,如今,他在的天极宫的威望,是一落千丈,又臭又脏。
    自命宫主,这种大不敬的举动,若非这老家伙修为高达天罡,算是天极宫的一个顶梁柱,女师尊绝对会废他修为,逐出门派。
    虽然没有驱逐出宫,但目前来说,这老东西在天极宫的日子,也远远没有以前好过了。
    唳!
    正当天极宫的弟子聚集的差不多时,众人头顶之上,传来了一道幽扬的鸾吟声,一只青鸾载着一个人影,在万众瞩目之下,飞过广场,最后落向了平台上。
    “咦,天啦!是人魔苏烈,他没死,他居然没有死!”
    “乖乖,被雷劫劈中了都没死,他还是人吗?”
    “简直不敢相信!”
    “。。。。。。”
    当发现乘鸾而来,落向天极宫高层汇聚的平台上的人是苏烈后,顿时引发了滔天的风波,数十万弟子惊声如雨。
    “弟子见过宫主。”
    来到台上后,苏烈先朝众人中心的女师尊行了一个礼,然后感激的朝卢执事一笑,接着,走向旁边。
    苏烈是女师尊的关门弟子,如今女师尊位尊于本府副宫主,苏烈在天极宫的地位,比这卢执事还要高,自然是够资格站到台上来的。
    对于苏烈的情况,天极宫的高层自然是知道内情的,他的到来,众高层并不太意外,只不过,绝大多数人皆是摇头叹息。
    苏烈被雷劫枷锁附体,成为废人的事,对天极宫的高层而言,已不是什么秘密。
    这么一名天资绝世的妖才,受天道所限,成为废人,自然让众高层为之痛惜扼腕。
    “哼,不知道理教的东西。”
    吴长老这老东西,又开始倚老卖老,朝苏烈发出嗤声。
    苏烈虽是女师尊的关门弟子,他也从副宫主之位被赶下来,但仍是本府的刑事长老,按道理,苏烈不仅要给女师尊行礼,也要给他行礼。
    但是,苏烈对他的恨意,不比元门的魔老头魔老头少,别说请礼,当修为足够,当场拍死他也绝不会犹豫。
    “呸,倚老卖老的杂毛。”
    苏烈反唇相讥,毫不留情。
    “宫主,你这弟子不知礼教,还敢当众污辱长辈,其罪难容。”
    吴长老眼透凶光,道:“我现在就代你,管教管教这没礼数的东西。”
    说话间,吴长老这老杂毛大手一挥,一道掌风挥去,要扇苏烈耳光。
    有女师尊在场,吴长老这老东西,虽然恨不得剐了苏烈,却也不敢动杀机,只能是以教训苏烈出口恶气为目的。
    呼!
    在吴长老的掌风即将扇到苏烈时,一道雾气飘来,将掌风击散。
    “吴青,我的弟子还轮不着你来管教。你,不够资格。”
    女师尊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
    吴长老面青耳赤,若非打不过女师尊,他绝对会暴起发难。
    “对于那种没羞没耻,没脸没皮的恶毒老杂毛,我用不着什么礼数。”
    在说到礼数二字时,苏烈更是加重了语气,透出丝毫不加掩饰的寒意。
    这老东西,从自己进入天极宫后,先是打圣种的主意,后面恼羞成怒,几次三番不顾脸皮,以大欺小,要杀苏烈。
    若非修为不够,苏烈现在就要与他不死不休。
    “放肆。副宫主,如这种大逆不道的弟子,你还要袒护吗?”
    被苏烈当众讥骂的吴长老,老脸激红,眼露凶光。
    “苏烈,不得无礼。”
    女师尊语气随意,哪有半点责怪之意,明显就护着苏烈,这更是气得吴长老七窍生烟。
    “启禀宫主,半年前吴长老有言在先,让苏烈与其弟子儒以沫斗比,彩头是太乙玄九雷武决,步步星雨身法与三枚圣元丹。”
    卢执事突然站出来替苏烈说道:“吴长老,苏烈既然已醒来,你输掉的彩头,应该兑现了。”
    “哼,我是承诺过此事。可苏烈后面没有参加比斗,自然不能作数。”
    吴长老大袖一甩,恨恨道。
    卢执事摇头一笑,道:“吴长老,你也太健忘了。两个月前,白墨雨不是已带苏烈出战过了嘛。而且,以一抵二,将你的两个关门弟子,儒以沫与沧茫击败。”
    什么,墨雨替自己应过战了?
    而且是以一敌二,将儒以沫与沧茫击败。
    听到这话,苏烈满脸的惊骇。
    他虽通过鼎尊朽逝前留下的画面,知道白墨雨在一个月前,不知何事,离开了天极宫。
    但是对于她一个人,连败儒以沫与沧茫之事,却实不知情。
    墨雨的修为何时高达这个地步了。
    儒以沫是地煞初境的修为。
    而沧茫此人,更被喻为本派年轻代的第一人,又名列西域蛮荒天罡榜之上,苏烈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料想此人的修为,应该不会弱于黄泉殿的人子太多。
    两个这么强劲的年轻强者,墨雨真的能同时将他们击败吗?
    那墨雨的真实实力,岂不是连自己都比之不及。
    从卢执事嘴中道出这么一个惊人消息,这一时之间,真让苏烈难以消化。
    “吴长老,那件事情我们可都是见证人,你堂堂总执事的身份,不至于言而无信吧。”
    又有几个高层站出来帮衬道。
    要是以前,自然没人敢帮卢执事说话,可今时不同往日,吴长老已成了落水狗,自然人人喊打。
    帮苏烈,就是间接讨好新的副宫主。这种顺水人情,谁都愿意做。
    “哼。”
    众目睽睽之下,吴长老哪怕是再不要脸,也不好继续赖下去。
    看来真有此事,墨雨确实一人独败儒以沫与沧茫。
    苏烈的内心,已掀起了万丈波涛,难以平静。
    “呸,苏烈你就是一个只敢躲在女人身后的缩头乌龟。装死缩着不敢出来,指使一个女人出来替你出头。”
    儒以沫在受到吴长老的传音后,立马跳了出来讥讽啐骂:“你要是个男人,现在站出来,跟我继续半年前那场未完的赌战。”
    “无耻之徒,听闻是你用的卑鄙手段,害我堂弟沧河从虹桥上摔落下来,使他成为笑柄。”
    又有一个满头银发,眼神不善,气势比之儒以沫还要强上不少的人站出来,直指苏烈:“我现在向你挑战,定要替我堂弟沧河讨个公道。你若不敢应战,便脱光衣服,朝整个广场跑一遍,我就放过你。”
    看来,此人正是本派以前的第一人沧茫。
    天极宫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同地位的弟子中,皆可以发出挑战比武,若一方不敢接受,便要答应对方一件事。
    沧茫是吴长老的关门大弟子,论地位与苏烈相差无及,自然是能发起这种挑战比斗。
    显然,吴长老这老家伙,还想耍赖。
    他见赖不过去了,就暗中指使两个关门弟子出来捣乱。
    果然够无耻的,如今天极宫的高层,谁不知道苏烈已废,能保住命都不容易,更何谈与人动武。
    吴长老这老家伙,这摆明了要通过折辱苏烈,间接给女师尊上眼药。
    对于女师尊打败他,将他从副宫主的位置踢下来,他仍然耿耿于怀,满腹恶意。
    “有什么样的无耻老狗,就教出什么样的不要脸小狗。”
    苏烈突然咧嘴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们俩条小狗一起来吧,我懒得一条一条的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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