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的女师傅,似乎很忙,但每天必准时到来,给他服下圣元丹,以圣力助他疗伤,当结束后,又火急火烦地离开。
    这天,当女师尊离开后,苏烈醒来已经有了七天。
    七天下来,每天服用一枚让人眼红疯狂的圣元丹,加上女师尊不留余力的帮他疗伤,苏烈终于感觉身子好了不少。
    已经能下床走动。
    自从醒来后,苏烈就满脑子的疑问,墨雨不知道去哪了,小凶鸾也不在,女师尊是天罡高人,人很严厉,每天给他疗完伤后,一刻不留便走。
    每日,虽有一个女童来送吃的,可却像哑巴一样,不管苏烈怎么问,对方一句话也不回。
    所以,直到现在苏烈还是脑袋发懵,不知道那天自己遭了劫雷后,究竟过了多久,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伤势稳定了不少,苏烈当即忍痛,要查看自己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呢?
    连有着神农回天的他,每天服用价值连城的圣元丹,加上女师尊大耗元力,替他治疗,依然如此虚弱,而且,连半分武元都无法提动。
    苏烈当即闭目沉息,内探体内。
    咦,体内一切正常,而且好的不能再好。
    可自己为何这么虚弱。
    苏烈内看的视角,很快来到了丹田位置。
    此时,他的丹田不再如武者境一样,有三团武元核心沉垫,而是化成虚无散态,里面全是雄厚到如同实质的三系武元混杂一起。
    苏烈呼吸加重,内心狂喜,这是半步地煞,破虚炼海之状。
    证明那一日,他的的确确实功了,打通了连接地煞境的大门,现在只需找到灵源之种,融炼于丹田,化成丹海,然后凝炼出武脉气球,就能一举达到人人艳羡的地煞存在。
    怪了?
    地煞大门已开,丹田腹海内,武元之充足,不论是质还是量,比之往日强悍了十几倍都不止,可为何无法调动半分武元,而且身体虚弱到了这种地步。
    想到这,苏烈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以意念探入,试着催动武元。
    噗噗噗!
    片刻之后,苏烈的头顶上,顿时燃烧出火一样的紫青白三团光焰,他运出了三花聚顶,同时,此刻的气势之强盛,就算是寻常的地煞强者,都远远不及。
    然而,苏烈脸上兴奋的表情没有维持多久,突然身子一抖,脸色雪白,眼鼻口耳,冒出黑白交杂的雷花。
    噗!
    苏烈顿时肌体僵硬,吐血而倒,昏迷当场,其头顶上的三花聚顶,也随之消失。
    直至好久后,苏烈才从剧烈的痛苦中,缓缓的醒来。
    苏烈此刻,脸色苍白,眼神更是阴沉难看。
    刚才,在一运动武元,使出三花聚顶后,体内莫名涌出了恐怖雷霆之力,漫延他的全身,逼得体内武元缩回腹内。
    “是阴阳劫雷!”
    苏烈眼神暗淡,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已明白,让他如此虚弱无力,武元不能调动,而且每天需要圣元丹与圣力治疗的,根本不是他的伤势。
    而是为了压制那可怕的阴阳劫雷。
    那天落向他的阴阳劫雷,不知为何,已于苏烈的身体里落地生根,成了一道无法反抗的绝对枷锁,困住了他所有的武元。
    这些劫雷,破坏力极强,连神农回天的都没有用,若非女师尊以天罡修为的圣力加上圣元丹替苏烈续命,他就不仅仅是武元不能使用,命都早就没了。
    大道极数,天道不容,就算是苏烈打破了连接地煞的大门,它也降下无解枷锁,让苏烈成为一个废人。
    苏烈休息了好久后,才恢复些许力气,然后找了块毛巾,擦了擦体表外的血迹。
    接着,苏烈踉跄的走出了这里,他想去外面看看,问一问,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雅湖亭外,阳光明媚,水波幽清,景色怡人,可苏烈的心情却十分沉重,他扶着亭阶,缓慢而行。
    唳!
    忽然,一道令得苏烈激动亲切的鸾吟声响彻而来。
    片刻后,大风扑来,有道青色光影瞬息扑进了苏烈的怀里,发出激动欢喜的鸾鸣。
    半年没见到苏烈的小凶鸾,像久不见亲人的小孩一样,紧贴着苏烈又叫又蹭,高兴地不得了。
    可是,如今的苏烈不是以前,虚弱的不行,被它这么一蹭一贴的,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唳唳唳!
    见状,小凶鸾发出了焦急的尖叫,像慌张的小孩一样,它也发现了苏烈的无力虚弱。
    “不用担心,我没事。对了,你墨雨姐去哪了?”
    自从醒来后,就一直没见到白墨雨,这极不合常理。
    凭苏烈对她的了解,自己伤得这么重,白墨雨肯定会寸步不离,留在这里。
    可现在她居然不在,那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逼得白墨雨不得不离开。
    听到苏烈的询问,小凶鸾猛的伏趴在地上,露出鸾背,朝他不停的叫。
    苏烈听懂了,它是让自己上去,或许是带他去找白墨雨。
    苏烈狼狈爬起,吃力的坐到了小凶鸾的背上。
    小凶鸾通灵,知道苏烈极为虚弱,在带着他起飞后,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迅猛,小心的控制着飞速,平缓的带着苏烈离飞入空中。
    由于小凶鸾故意飞得缓慢,保持鸾躯平衡,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飞离了雅湖亭的范围,此时,已来到了落仙飞涧之下。
    “墨雨在上面吗?”
    苏烈问道。
    唳!
    小凶鸾发出回应,但这次苏烈听不太懂,被带着朝落仙飞涧高空而去。
    “咦,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人魔苏烈,他还活着吗?”
    “你小子眼花了吧,是他以前的那只飞鸾而已。”
    “不是,我好像看到飞鸾上坐了一个人影,那人极似苏烈。”
    “不可能,听闻他半年前在虹桥上受到雷劫后,没撑几天就失去了生命气息,不可能还活着。”
    “真是可惜了一代少年人魔。才区区武者之境,竟能引动天罡大能都难以带来的雷劫,天扼奇才啊!”
    “其实,他身边那个叫白墨雨女孩,才是个恐怖的妖孽啊!”
    “。。。。。。”
    小凶鸾很体贴,飞势虽慢,却又平又稳。
    在用了半个时辰后,穿透了层层凝绕的云雾,小凶鸾带着苏烈来到了虹桥。
    不过,此时的虹桥不复以往,从中间断裂,再也不能连接两座落仙涧峰。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小凶鸾带着苏烈来到了高达五十万丈的涧峰位置,最后停落在了一个山腰宽阔之地。
    这里,是落仙飞涧上少见的一个平整凹地,皆是青翠苍幽的奇藤异树,最里头还有着一汪清澈的溪泉。
    溪泉的附近,有一尊遍体破裂,生满绿锈,高达八丈八,龙头虎首的三足大鼎。
    这正是天极宫的镇派神器,龙虎万化鼎。
    不过,它的气势远远不及半年前,失了灵性,就如同一尊破铜烂铁一样,散着铜臭。
    小凶鸾把苏烈放在了龙虎万化鼎的面前,发出低弱的哀鸣。
    “鼎,鼎尊。”
    苏烈目光泛红,他知道,龙虎万化鼎会沦落成这模样,全因半年前助他抵挡极数天劫。
    “你终于是来了,在晚一点,我可能也等不到你了。”
    鼎尊的声音,比之苏烈还要虚弱无力,好像即将断气的垂死之人一样。
    见苏烈激动的想要说什么,鼎尊打断了他,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先安静地听我说完。”
    “半,半年。。。前,你遭阴阳雷劫,筋脉全毁,丹田不存,陷入必死。后面虽被你身边的女孩所救,但。。。。。。”
    “鼎尊,您怎么呢?”苏烈担心问道。
    鼎尊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已经微不可闻。
    “大限。。。将到,看来我无法口述完,你,你还是自己看吧。苏烈,别,别忘记你发过的誓,日后,必保天极宫传承不。。。。。灭。”
    当鼎尊无力的声音消失后,叮咛。
    整个龙虎万化鼎,在苏烈的面前一点点的碎裂开来,最后,被风吹过,皆化成了的烟灰,消失不再。
    从这一刻起,天极宫名镇西域的鬼阶镇派神器,烟消云散,不覆存在。
    不过,在它原先的位置,却突然浮现出一幕画面。
    这是鼎尊在未朽化前,以仅存的灵力,记录下来的。
    为的,就是怕它支持不到苏烈的到来,好以另样的方式,告诉他这半年来发生了什么事。
    画面中,开始出现了一幕幕画面。
    有个女孩,身边陪着一只哀叫不停的鸾鸟。
    女孩抱着一个焦黑如死与尸体无异的人,坐落在雅亭湖阁,每天以泪洗面。
    怀中那人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垂近死亡,最终,女孩儿在鸾鸟的惊叫声中,竟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每天以她异于常人的鲜血,喂入怀中那人的嘴里。
    由于每天以腕喂血,渐渐地,女孩儿的气息越来越弱,脸色越来越白。
    但是,她怀中那本已临死的人,他脸上的死色,却在一天天地慢慢变少,又开始恢复了呼吸与心跳。
    就这样,日复一日,女孩每天都割腕喂血,她的身体,每况日下,好几次陷入昏迷。
    不过,她怀中的人,他的生命气息却稳定了下来。
    直到这一天,有个独眼青衣,头顶宫主金冠,背后凝翼的人,闯进了雅亭内,挥手间要将女孩与她怀中人一起击杀。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雾气蒙绕,同样背后凝翼的女人赶来,与这人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
    最后,独眼青衣人,受伤败退。
    。。。。。。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眼前的画面彻底消失后,苏烈这么一个重来流血不流泪,被人喻为人魔的凶徒,也已泪光闪动,身体颤抖,手心抽搐。
    苏烈先是朝龙虎万化鼎朽逝的位置,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在起身后,他遥望远方:“墨雨,你对我的情义,让苏烈能用什么来偿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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