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心情,苏默带着俩胖子出了门。怎么俩胖子了?随便和小弗是也。
    打从那**良为娼……呃,不是,收服了弗朗西斯科后,这位格拉纳达的子爵大人,便彻底沉沦与黑暗之中了。
    子爵认为这个叫苏默的东方贵族绝对是魔鬼无疑了。还是以狡诈、欺骗、贪婪与残酷为名的那种。
    什么不是奴隶是打工的说法全是狗屁!可怜的弗朗西斯科爵士现在所谓的工作,完全就是一个奴仆该干的事儿。整天被支使的陀螺一般,半刻也不得闲。
    弗朗西斯科起初还能叫着抗议,但不过一天下来后,就再也没了力气,完全认命了。看向苏默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苏默其实也没做啥,只是把“生命剥夺”和“生命赋予”轮换在他身上施展了一遍。
    感受过自己生命的流逝,以及后来又无限饱满的弗朗西斯科当场就吓尿了。
    魔鬼的契约!这就是魔鬼的契约吧。弗朗西斯科绝望的想着,虽然曾看过苏魔鬼把这种手段在奥利塞斯等人身上施展过,但那毕竟只是看别人,并不曾真个亲身体验过。
    而在真个亲身体验之后,那种透入灵魂中的震撼,完全不能以言语表达。也正是从这一刻,弗朗西斯科终于再也没了半分反抗的念头。
    不过也不是全都是坏消息,经过一番沟通,两人这才明白,原来在这之前,两人就有过交集了。
    当日,天机道人曾拿出来考校苏默的那个西红柿果子,便是从弗朗西斯科手中得来的。那还是弗朗西斯科首次去京城时的事儿,这般说起来,两人之间岂不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缘分啊,苏魔鬼拍着弗朗西斯科的肩膀,很是感慨着叹道。而弗朗西斯科却只能在心中暗暗无限诅咒这该死的命运,或许当他的祖国终于倒在了西班牙人的脚下的那一刻,诅咒便已经种下了吧。
    至于弗朗西斯科弄到的西红柿果子,苏默一问之下,果然与当日他猜测的一样,是弗朗西斯科在海上抢了一艘商船所得。这就表明了,弗朗西斯科手中至少还有一股海上的力量。
    战败方的一切都将归胜利者所有!所以,毫无意外的,伟大的苏默魔鬼大人当场就宣布了那支船队的拥有权。对此,弗朗西斯科已经木然了,根本连反驳的念头都没有。
    只是让苏默意外的是,就是这么个怕死贪婪的胖子,居然还肩负着保护王室遗族的重任。随着那支船队上,除了一队水手外,还有着两位格拉纳达的皇室成员:两位公主。
    而此时,那两位公主正在南方的杭州游玩,弗朗西斯科是因为存着看看能不能从大明这边,尽可能的打通接触祖国那边的消息通路,这才在听说了曾经的丝绸之路的消息后,才来到了西北这边。
    结果仔细打听之后却大失所望,这条西域古路虽然确实有,但已经很久不通了。虽然在这里也能偶尔接触些西方商人,但却都只是靠近大明这边的小国,离着他的祖国仍是有着千万里之遥,根本得不到他想要的消息。
    没奈何之下,他正想着返回杭州时,却被周才周大少找到,出了一笔可观的钱财,让他帮着对付苏默。这笔意外之财对弗朗西斯科来说可算是惊喜了,再加上听周才所言,目标只是个可耻的纨绔而已,毫无任何危险可言,当即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但谁成想,喜没见着,惊却是足够了。不,这已经不是惊了,而是噩梦的开始。他被骗了,他对付的人哪里是什么没用的纨绔,根本就是一个强大而邪恶的魔鬼。而他,也因此沉沦为魔鬼的奴仆…….
    弗朗西斯科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让那个欺骗他的周公子下地狱!是的,下地狱!他咬牙切齿着。
    苏默却并不知道这位奴仆的心思,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对于那位周公子他从不曾放在心上过,一个坑爹的二货纨绔罢了,死也好活也罢,于他没有任何意义。
    怪不得天机一去这么久都没消息,想来是没找到弗朗西斯科,打听着一路往南去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弗朗西斯科说的他的那个船队,唔,还有那两个格拉纳达的公主殿下……
    好吧,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准备应对当前的局面才是正道。各路暗手都已伏下了,现在是准备收割的关头了。
    杨府来人找自己,想必也是为了眼下大漠上的事儿吧。唔,应该还有伍父尸骨的事儿。自己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果然犀利啊,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先自己一步得了手。
    且不说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单从这抢先一步的架势看,这分明是程妹妹给自己的又一次下马威啊。
    这妞儿,够辣够劲儿啊,与何莹的全表露在外的辣劲儿不同,程家妹妹却是肚子里有牙,谋定后动,不出则已,一击必中啊。
    “小丫头肯定要拿捏自己一番了……”他这么想着,肚子里已经暗暗筹谋对策了。
    杨府终于不像前几天那么喧闹了,在明确了比试招婿之后,各家都在忙着准备着,倒也不必再白费力气的登门闹腾了。
    门子满脸堆笑的迎着苏默三人,把随便和弗朗西斯科让下人安顿了,带着苏默一人直接去了后院。
    至于说应该先去拜见杨大人?好吧,杨大人焦头烂额着呢,一早儿就去了衙门,哪有空理会这个麻烦的始作俑者。
    还是那个小院,还是那个淡雅如菊、空如精灵的女子。这次倒是没了那位刚上位的侄千金在侧,毕竟,马上要开始招婿了,按规矩却是不能轻易再露面了,便是在这后院内宅也不可以。
    “苏世兄做的好大事儿。”两边落座后,程妹妹澄澈的目光在苏默身上转动着,钦佩与忧虑之色一闪而逝,面上却是淡淡的,隐隐的还带着几分讥讽。
    “大事儿?什么大事儿?这几天全忙着招婿的事儿了,一直在家中苦读来着,唉,悬梁刺股、卧薪尝胆,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哇。”苏默一脸的茫然,随即又做乖宝宝状,拼命的自我表扬着。
    程妹妹就暗暗的咬牙,“哦?原来世兄竟是倾心与我那表妹妹吗?这小妹可帮不上什么,世兄还要努力啊。唔,原本还听说世兄为了桩烦心事儿,派人远去东南。小妹念着两家世交,也顺便推动了一把,想着为世兄分忧来着。现在看来,却是小妹多事儿了,世兄一心只为折花,所谓烦心事儿不过是我等俗人庸人自扰罢了,真是惭愧啊。唐突之处,还要世兄多多宽宥。”说着,端端正正的施了一礼。
    苏默噎住,木然半响,叹口气幽幽的道:“妹子啊,挖坟掘墓这种事儿……不太好吧。这样吧,东西给为兄,这些个麻烦自当为兄来解决,怎么可以累了世妹的清名呢?你也说了,咱们两家可是世交来着。莫要推辞,否则,就是看不起为兄了。”
    程妹妹明澈的双眸眨啊眨的,那叫一个萌哒哒。“咦?是这样吗?可怎么小妹听说世兄也刚刚挖了好大一个墓,还偷了好多东西出来呢?”
    苏默面孔一板,正色道:“不许污蔑我!谣言,都是谣言!为兄那是做学问,考古!考古懂吗?很严肃的一门学科。至于挖出来的东西,都是为了研究而已,一待研究完就会送还回去的。为兄乃儒门弟子,岂能做那种有辱斯文之事?不可信,不可信。”
    程妹妹瞪大了美眸,实在是吃惊于此人的无耻。良久,才点点头,认同的道:“都说世兄当世才子、谦谦君子,果然如是。好吧,小妹愿从良言,这便使人将所得之物马上还回去,以全世兄之清誉。”
    说罢,又使劲握了握小拳头,恨恨的道:“那些散播谣言的人真可恶,害小妹误解了世兄。回头找到他们,定要狠狠惩罚他们!对,扎小人诅咒他们,太恶毒了!”
    程妹妹越说越气愤,舞动着小拳头,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苏默小脸儿都白了,脑中不期然的浮现一幕画面:一个小丫头一手捏着小人,一手银针狠狠的扎啊扎,得意的冷笑声中,小人儿千疮百孔,身上两个大字显现:苏默……
    激灵灵打个寒颤,抬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干笑道:“这个……不必这么狠吧。”
    程妹妹决然道:“要的,谁让他们这般误导我呢?小妹误解了世兄,心中很不安呢,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
    话头一顿,忽然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怎么世兄不恨他们吗?还是说,世兄跟他们…….”
    “怎么可能!”苏默心中打个突,毫不犹豫的否定道。随即干咳两声,施展斗转星移大招:“咳咳,那些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应当给予死者以安息,给予生者以抚慰,此方为吾辈当为之事。嗯,这事儿既因小兄而起,便自当由小兄而终。嗯,就这么定了,来,把东西给为兄吧。”
    程妹妹定定的看着他,眼见他脸赤白青的一头大汗,偏要强作镇静,咬牙死撑,心中好笑不已。
    直到半响,见火候终是差不多了,这才勉强点点头,拍拍手让人捧出一个包袱。打开来,里面一个小小的白瓷坛,还有一枚玉佩在旁。
    “这便是了,下人前些日子带回来的。这么小的坛子,古里古怪的,用来装酒水也没多少吧。倒是那块玉佩值个几两银子,说是跟坛子里的东西放一起的。世兄既然一定要接手,小妹只能如兄所愿了。”说着,将那坛子并玉佩一并推了过去。
    苏默连忙捧过来,小心察看一番,这才重新包好。正待说些什么,忽闻程妹妹清冽的声音又起:“用这般小坛子装酒喝,真是怪癖。但愿莫喝出事儿来才好……”
    苏默登时僵住,只觉得胃中一通翻江倒海,脸儿都绿了,起身直往后面茅厕冲去…….
    片刻后,杨府大门中风一般窜出三道人影,瞬间不见了踪影。过厅的角门后面,杨府新晋的侄千金伴着程妹妹诧异的目送着几道身影,低声问道:“姐姐,他们这是…….”
    程妹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叹息道:“没什么,我只是嘱咐了几句饮食之类的不要太随意,他便感动涕泣的。唉,真是个感性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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