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卡老大的担心实在是多余了,马基雅维里根本不到中午就意识到了情况有变,和拉迪斯劳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已经明白自己的主人虽然还缺一点枭雄本色但大体上是靠谱的,为了一个女人昏头到信使也不派一个是不可能的。
    即使真的是这样,自己好好表现一番自己的紧张,正好也可以表表忠心吗,这种办公事和拍马屁合二为一的好事,马基雅维里可是不会放过的,他可不是迂腐的人。
    可不要小看马基雅维里阁下,真正明达的人物从来不是仅仅会做事。
    事实上,中午的时候,西里卡老大意识到情况有变的同时,马基雅维里已经再次坐到了故主美迪奇红衣主教的面前,请求他派出骑兵追捕安娜他们了。
    当然,更准确地说法是送货上门,成了美第奇红衣主教的俘虏。
    听完了马基雅维里关于安娜-西博色诱并绑架了拉迪斯劳斯的推论后,美迪奇红衣主教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手上能够激发“预知术”的戒指,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尼科洛你真是害人不浅啊。”他没有用‘马基雅维里阁下’而是用了亲密的称呼。“真没想到,终于还是没能躲过去,你实在是反应太快了,这一下我不去参加拉迪斯劳斯的叙任仪式都不行了。我真是后悔当初没有立刻委你重任,不知道现在你打算再考虑一下吗,我可以任命你为弗洛伦萨共和国驻法兰西或者英格兰的大使。”美迪奇红衣主教也收到了真选教皇亚德里安的条件,要他抓捕拉迪斯劳斯,不过他没有答应,美迪奇红衣主教打算再病一次,好在罗马教会同术士皇族冲突中保持中立。
    从托尼突然站到门口,就意识到自己处境的马基雅维里依然从容如昔地站起来失礼,先对门口那个“护国”说道:“托尼,我见弃于黑手陛下,早就不是那个能和护国较量的战斗牧师了,如今的马基雅维里只是一个糟老头子罢了,你不必再戒备了。”
    然后他不失尊严回复美迪奇红衣主教:“感谢您的厚意,不过在我看来这种行径就等于是背叛,美迪奇红衣主教殿下,我想您这样富有判断力的人物,不是我能够用预言打动的。不过请允许我做最后的努力。”
    美迪奇红衣主教这时抬手制止了要把马基雅维里带下去的卫兵,示意他们让马基雅维里把话说完。
    从美迪奇的话中,马基雅维里确定这一次绑架行动的幕后黑手是真选教皇,他迅速找到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真选教皇陛下不愿意看到一个彻底支配欧罗巴的皇权是很自然的,可是如今哈布斯堡帝国兵威正盛,您的弗洛伦萨共和国正处于刚刚大获全胜的两万五千大军的兵锋之下,您支持真选教皇等于是为他挡住了术士皇族的怒火啊。”
    “我已经收到了比克卡战役的准确情报,法军虽然大挫可是死伤的多是瑞士人,法军依然有能力控制萨伏伊公国,再说真选教皇也不是要把拉迪斯劳斯怎么着,只是要让他看一看真神经罢了,我想不论是皇帝还是代理大公都不会为了这点事,就在同法国战争的同时,要来对付罗马教会国或者弗洛伦萨共和国的吧。”
    “真神经,最初圣经,原始之经,不论它冠以什么动听的名字,你和我一样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你们美迪奇家族的前人为什么进入枢机团的时候,从来都要免掉那个仪式,哪怕你们本来就是暗日的信徒。”马基雅维里比安娜更清楚所谓的真神经是多么可怕。
    不过考虑到佛罗伦萨共和国的局面,确定了美迪奇红衣主教的最优选择肯定不是和真选教皇立刻翻脸,马基雅维里在尽了人事之后也就跟着卫兵去他的软禁之处了。
    马基雅维里离开后,托尼向美迪奇红衣主教报告道:“殿下,马基雅维利阁下派去给皇帝大使报信的两拨人,还有大使派去尼德兰皇帝处报告的使者,都根据您的命令没有拦下。”
    “给代理大公报信的人呢?”
    “那位信使已经不幸死在了山贼的手里。”
    美迪奇红衣主教点了点头,西班牙的摄政萨扎斯坦首相不在马德里,现在的执行人应该是王国司库官或者王国大法官一级的人物。
    他们维持日常工作就还可以,面对这样的局面,绝对没有权限同罗马教会翻脸,必须报告远在尼德兰的皇帝。
    所以,西班牙方面可以让他们通知,反正肯定也是来不及反应了。
    但是近在咫尺的代理大公则必须拖延他得知的时间,不能让他立刻做出反应,虽然代理大公兴兵问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兵者国之大事,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只要西班牙的使者无惊无险的到达了马德里,那么代理大公肯定就不能确信佛罗伦萨共和国到底是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的。
    “城外还有那个凯索-伟廷带着几百人马,怎么处置?”托尼比较担心这支部队搞出什么麻烦。
    “严刑拷打马基雅维里,逼他写信稳住他们几天,几天就好。我们也要准备去罗马了,既然马基雅维里逼我选边,我当然选罗马教会。”朱力奥-美第奇收起了求贤若渴的面具,他对马基雅维里的行动其实相当愤恨,他的计划可不涉及公开表态的,在枢机团中西班牙和奥地利红衣主教的分量非常大,任何公开得罪这两个王国的人,都很难当选下任真选教皇,至少不能撕破脸皮才有可能在下次选举上让术士皇族勉强接受。
    对于阻挠神圣罗马帝国皇室对罗马教会的渗透这一点上,美第奇红衣主教和亚德里安六世有很大的共同利益。
    甚至可以说,在这个问题上,意大利出生的美第奇红衣主教有远远超过尼德兰出生的亚德里安的利益。
    虽然不明白亚德里安六世为什么要用如此粗鲁的方式来对付拉迪斯劳斯,不过美第奇红衣主教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或者乐见其败。
    无论如何对美第奇都是好事。
    而且正如他所说的,这个程度的行动不足以让术士皇族选择立刻开战,虽然美第奇红衣主教奥怀疑亚德里安手里有能够抽取生命力的宝物,但是这样半公开的绑架肯定是不必要的,绑架马上要叙任的红衣主教,只能是要让他看真神经。
    对于真神经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其实马基雅维里说的不准确,美第奇红衣主教和他其实都不是完全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于一本经书,你不去好好读一读,你怎么能说知道这本书是怎么回事呢?
    可是看了这本书的人的说法和表现,又让让任何想要求证的人都不敢妄动,美第奇红衣主教比安娜和卡萨诺骑士知道更多的秘辛。
    扬-胡斯,强大的火焰之主卡署斯的选民,红袍法师会的首领,传奇红袍法师,曾经乘着一次特别激烈的教皇选举引发的混乱,率领精锐奇袭罗马夺取过这本宝物。
    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让美第奇红衣主教也无法理解,得到并研究了这件宝物的卡署斯不再回应信徒的祷告。
    杨-胡斯亲自三步一叩首地从布拉格一路把真神经送回了罗马,忏悔了自己的过失后,在鲜花广场,自己把自己点燃了。
    与此同时好几个能够接触到魔网第九层的强大红袍法师,莫名其妙地一个个或者自杀或者被同僚给杀了。
    罗马教会乘机大举进攻,一举摧毁了盛极一时的波希米亚红袍法师会。
    要知道当时处于极盛时代的红袍法师会八大施法派系的首领都是“镇国”,占据了当时整个欧罗巴大陆顶级施法者总数的二分之一弱。
    如此多的顶级施法者聚集在一个势力中是非常罕见的盛况,说明了红袍法师会无以伦比的法师教育体系。
    他们彻底控制了波西米亚王国,并四处建立商业租借地来满足庞大法师团的开销,将波西米亚王国建成了当时欧罗巴的强权之一。
    而且扬-胡斯深明政治洞悉人情,他通过宗教渠道不断打击处于腐化状态的暗日教会夺取信徒,正是风起云涌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
    可是如此声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只有当时正在海外作战,没有来得及一起参与研究这件宝物的萨扎斯坦和米丝瑞拉这两个高级红袍法师带着他们的几个弟子逃到了伊比利亚半岛,保住了红袍法师会的一点星火。
    并以公共法师教育的方法,建立了奥术兵团。
    那个时代哈布斯堡家族并不拥有皇位而且和西瑞克教会的关系要紧密的多,也尽起奥地利之力参与进攻。
    当时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是兼领匈牙利王位的卢森堡公爵家族,皇帝乘势夺取了波西米亚选帝侯的地位,然后这个位置和匈牙利国王的位置一起传给了皇帝的女婿,一个哈布斯堡家族成员,也就是拉迪斯劳斯的曾祖父。
    这就是拉迪斯劳斯所在哈布斯堡支系的最高点,拥有波西米亚和匈牙利再加上半个奥地利。
    直到拉迪斯劳斯的祖父拉斯洛五世没有留下婚生子波西米亚选帝侯的位置才落到波兰亚格隆尼王室手中。
    波西米亚的议会需要波兰来一起对抗将拉斯洛五世赶走,并将匈牙利导入极盛时代的匈雅提国王,所以选择波兰国王的弟弟来继承王位。
    这位雄才大略的匈雅提国王的好日子也没过多久,他同样没有留下合法婚生子就死了,他死以后匈牙利议会为了对抗东方兴起的奥斯曼帝国,同样把王位授予了亚格隆尼家族的波西米亚选帝侯,因为祖上的婚姻关系这位走运的家伙也确实勉强算是曾经敌国的合法王位继承人。
    亚格隆尼家族的从此分成了两支。
    统治波兰的大宗以及同时兼领统治匈牙利和波西米亚的小宗。
    ‘那个拉迪斯劳斯的祖上也确实阔过啊,真是好一番让人羡慕的事业,我一定要将同样的荣耀带给美第奇家族。’
    沉静在对历史回忆里的美第奇红衣主教不知道,此时,根据马基雅维里的布置,老约翰把自己藏在粪车中溜出了佛罗伦萨城。(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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